49 我得回來哄女朋友啊

臨近春節,整個民航公司都緊張起來了,特別是今年預計的客運量據說還會創歷史新高,聯航內部光是動員會就開了兩三次。

反正主題強調就是,要做好春運工作。

溫枝今天休息,她明天下午才有航班,因此今天早上的動員大會她也沒跑掉。

當然顧問周也是一樣。

大家坐在會議室裏,等着領導的到來。

很快,幾位出席會議的領導,陸續進入會議室。

季航作為飛行部部長,是第一個發言的,他環顧了一圈,說道:“我知道臨近春節,大家的思鄉之情也難免會高漲,但我們作為民航人,越是在這種時候,就越要有保駕護航、使命在肩的責任感。”

在他說完之後,衆人開始鼓掌。

直到賀璨上臺說話:“各位,我們聯航之前與中華兒童慈善總會共同打造的‘紙飛機計劃’,将于今天正式啓動,這個項目想必大家之前就已經了解過,是以農村失親兒童為重點關注對象,而本次我們公益主題航班展示的就是這些兒童們的繪畫作品。”

溫枝有些詫異,一旁的顧問周低聲說:“這個項目是今年四月份啓動的,那時候你還沒有進公司。”

原來如此。

溫枝點頭,心底卻有些溫暖,沒想到公司還挺有人文關懷精神的。

“首次公益主題航班将由顧問周機長執飛,”賀璨笑着說道。

臺下再次響起熱烈掌聲。

會議結束,溫枝和顧問周起身往外走,賀璨就把顧問周叫住了。

溫枝本來直接走,但賀璨卻把她也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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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的,明天會有一個媒體采訪,就是報道我們‘紙飛機計劃’,到時候媒體還會采訪機組和乘務組,我們這邊的想法是你們兩個,出來一個接受采訪。”

其實按照賀璨的想法,就是兩個人都能接受媒體采訪。

這兩人身上都算有爆點,顧問周就不用說了,當年憑着一張臉帥上了熱搜,平白給公司營銷了一波,整個營銷部都差點兒笑得合不攏嘴。

至于溫枝,則是因為她是女飛,天然就會受到關注。

況且就溫枝這個長相,賀璨一點也不懷疑,她引起極大的讨論。

“機組不是一向只需要一個人出來接受采訪就行?”顧問周皺眉。

他一直不怎麽喜歡這些媒體采訪,但沒辦法,有時候需要配合公司的工作。

顧問周直接說道:“采訪是在什麽地方?是在停機坪上還是客艙內?如果是這樣,機組還要進行航前準備,沒辦法兩個人都接受采訪。”

賀璨就知道他會這麽說,所以他笑了下:“那也行,你們兩個商量一下,誰代表機組接受采訪。”

溫枝毫不猶豫說道:“顧機長。”

顧問周偏頭看着她,但凡她猶豫多一秒,他可能心情還會好點。

“我只是個副駕駛而已,顧機長作為機長,才能代表我們整個機組的形象,”溫枝大道理說的頭頭是道。

顧問周終于輕笑了聲:“不用把話說的這麽漂亮,你直接說自己不想接受采訪就好。”

溫枝:“我不想接受采訪。”

顧問周看向賀璨,淡然道:“那行吧,就由我來接受采訪。”

賀璨看着他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決定了,終于忍無可忍:“你們确定這樣在公司,不會被發現?”

聊個工作而已,他都被塞了一嘴狗糧。

晚上,溫枝就接到江岚打來的電話。

江岚直接問道:“明天媒體采訪,為什麽沒有你啊?”

溫枝驚訝:“你這麽快得到消息了啊?”

“什麽啊,剛才我在群裏看見,這次接受采訪的機組這邊是顧機長,空乘組那邊派的人是陳雅悅,”江岚提醒說:“陳雅悅可是一直對顧機長有意思的。”

溫枝沒想到江岚是擔心這個,她笑道:“接受個采訪而已,我要是連這個都擔心,豈不是對顧問周太沒有信心了。”

江岚想了下:“那倒也是。”

不過江岚又說:“那我還是得給你提個醒,這采訪回頭是要發到網上的,說不定到時候一堆網友會在下面起哄,說他們兩個很配,我看你到時候怎麽辦。”

這個溫枝倒沒想過,她說:“我們是航空公司,又不是娛樂公司,一個采訪而已,能有多大的水花。”

“那你可是對顧機長誤會太大了,這可是能帥上熱搜的人。”

溫枝被她逗笑了,又聊了兩句,直接挂了電話。

第二天。

溫枝跟顧問周一起到了航前準備室,準備跟整個乘務組一起開個航前會議。

會議內容都是大同小異,了解頭等艙和經濟艙客人,航班上是否有要客。

在會議快要結束時,顧問周看向衆人,淡聲說:“今天是‘紙飛機計劃’公益主題航班的首飛,會有新聞媒體報道,到時候希望大家謹慎言行,做好本職工作。”

“好的,顧機長,”乘務長率先點頭。

五分鐘後,衆人下樓乘坐專門的機組車輛,前往停機坪。

上了飛機之後,溫枝就看見今天的客艙果然與衆不同,原本空白的行李架表面,此時貼滿了小朋友的繪畫作品。

“好可愛啊。”

“先拍個照片,發個朋友圈。”

客艙裏幾個空乘紛紛說道,就連溫枝都忍不住,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溫枝進入駕駛艙開始做艙前準備,為了配合這次采訪,他們特地比原本登機時間又提前了半個小時。

很快,媒體進入客艙,先是拍攝了客艙內部的公益主題布置。

緊接着開始采訪顧問周和陳雅悅,他們提前看過采訪稿,做了一些準備,因此采訪部分也很順利。

不到半個小時,記者這邊就結束了采訪。

顧問周陪同對方,準備下機。

只是此時溫枝正好結束繞機檢查,從舷梯上來,見他們要下去,站在連接口的平臺上網旁邊讓了個位置。

女記者一看見她,好奇問道:“請問你也是這班航班的空姐嗎?”

“我不是,我是飛行員,”溫枝見對方問自己,笑了下如實告知。

記者驚訝地看着她,立即說道:“怎麽不是你跟顧機長接受采訪呢?”

溫枝沒想到她會這麽問,錯愕之餘,解釋道:“這是公司安排的。”

“你能接受我們采訪嗎?”記者追問道。

溫枝詫異地看向顧問周,他也立即說道:“可是采訪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我覺得她的形象太适合接受采訪了,而且還是女飛行員,”女記者當機立斷道:“我們再拍一點素材行不行,絕對不會耽誤你們太久。”

一旁航司公關部的同事,本來也是陪同對方來拍攝,但沒想到會橫生這麽個枝節。

“您看我們剛才已經采訪了機長和乘務員,”公關部經理低聲說道。

記者卻堅持:“我是覺得我們現在做的,是為了讓我們的采訪有更多人關注,女飛行員本來就很有話題點,更別說你們這位女飛形象還這麽好。田經理,難道你不想我們這個報道更受人關注嗎?”

這下公關部這位田經理也被說服了。

他們之所以想在這個時間出這個新聞,也是為了春節做準備,想要吸引更多的客流量,提高今年在春運裏的整體市占率。

“溫副駕,要不你幫幫忙,就拍一下,”田經理跟着勸說。

一旁的顧問周直接說道:“這不合适,臨時采訪太匆促,溫枝也沒有提前看過采訪稿。”

“要不這樣,我們拍一個最後感言部分,就是請你們呼籲更多人關注農村失親兒童,”記者商量着說道。

溫枝點頭:“可以,那我們盡快吧。”

于是記者帶着攝影師等人,再次返回客艙。

原本已經在客艙裏忙碌的乘務組,沒想到他們又去而複返。

乘務長低聲問道:“是有什麽問題嗎?”

“記者遇見了溫副駕,覺得她太适合上鏡了,一定也要把她拍進去,”田經理小聲解釋。

乘務長笑了下:“其實我也覺得溫副駕挺适合上鏡的,長得漂亮身材也纖細修長。”

一旁聽到這些話的陳雅悅,不禁咬住嘴唇。

田經理看了眼她,便上前問道:“我們乘務員還需要再拍一組嗎?”

“不用不用,補拍的這組就拍兩位飛行員好了,”記者擺了擺手。

好在确實就是一組鏡頭,溫枝醞釀了下要說的話,對着鏡頭開始,好在她天生大心髒,連飛機都開得了,一個小小的采訪也不算什麽。

她說完之後,身側的顧問周也說了一段。

前後不到二十分鐘就搞定了。

拍完之後,連攝影師都誇贊道:“你們兩位站在一起,真的是賞心悅目,特別般配。”

“別亂說話,萬一他們兩位都對象了呢,”一旁的記者低聲說道。

攝影師也趕緊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就是看着你們兩位形象很般配,亂說的,你們別介意。”

“沒關系,”顧問周低聲開口。

溫枝心頭一揪,生怕他說出什麽石破天驚的話。

好在顧問周只是說了這一句,就再也沒說別的了。

溫枝心底松了松,卻不想顧問周睨了她一眼,微拖着腔調不緊不慢道:“溫副駕這麽優秀又漂亮,想必她對另一半的要求一定很高吧。”

溫枝:“??”

不是,這話他也好意思說出口?

這不是變相誇他自己呢。

攝影師居然還附和說:“對對。”

溫枝笑眯眯說道:“其實我要求沒那麽高的,是個人就行了。”

客艙內聽到這句話的所有人,瞬間目瞪口呆。

而溫枝對上顧問周再次看過來的眼神,微挑了挑眉。

不好意思哦,她就是這麽一個不走尋常路的人。

好在這個插曲結束之後,媒體離開了客艙,顧問周通知開始上客。

他們是下午的航班,是從廈江到北京,之後再從北京返回廈江,單次航段飛行時間大概是三個多小時。

抵達北京之後,機組經過短暫的休息,又開始準備返程。

說來也巧,左雲齊昨天就飛的北京,只是昨天天氣問題,他飛行時間超時,被留在了北京。正好他要回廈江,于是就加了個機組位置。

登機之後,左雲齊坐在後排,一臉感慨道:“枝枝,我們這還是第一次一起飛吧。”

“嗯,”溫枝正在檢查準備單。

不過等溫枝檢查好了,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一直沒在公司看見你,忘了跟你說,我前幾天遇見商芮。”

“商芮?”左雲齊原本在低頭看手機,這下猛地擡頭看向她。

溫枝又嗯了聲,這才說:“她現在在liveparty做樂隊主唱,之前的微信已經不用了,回頭我把她的新微信推送給你。”

左雲齊徹底震驚了,他一臉不敢置信:“不是,她現在怎麽會成了樂隊主唱。”

“你這個問題,你可以下次見到她的時候問。”

溫枝很滿意他這個吃驚的表情,畢竟當時溫枝也沒少吃驚。

顧問周進入駕駛艙的時候,左雲齊還盯着溫枝問東問西,直到顧問周說道:“航前檢查單檢查好了嗎?”

溫枝點頭,看了一眼外面:“已經開始上客了嗎?”

“頭等艙的客人剛上來,”顧問周說道。

左雲齊這會兒也顧不上問別的,他正好要去洗手間。

等左雲齊打開駕駛艙門,正好遇到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乘客走進機艙內,她看了一眼駕駛艙,原本只是一掃而過,但随即愣了下。

随後她看着穿着飛行員制服的左雲齊,輕笑着問道:“請問這班航班的機長是姓顧嗎?”

左雲齊一愣,随即笑着說道:“不好意思,這個不太好透露。”

女人輕笑了下,似乎表示理解,她說:“我看着這位機長,有點兒像我的一位朋友。”

左雲齊此時已經将駕駛艙門關上。

“您朋友也是世聯航空的機長?”左雲齊問道,畢竟對方是乘客,也不好太冷漠。

女人微笑着點頭:“他叫顧問周。”

此時站在艙門口的空乘聽到這個名字,也是一愣。

左雲齊眨了眨眼,本來以為對方就是随便說說,沒想到居然還是真的。

“如果你們機長真的是他,那就請你幫我跟他打個招呼。”對方笑了下。

左雲齊問道:“請問您是?”

女人再次淺淺一笑:“我叫梁舒茵,你說這個名字,他應該就能知道。”

左雲齊點了點頭。

此時乘務長上前問道:“請問您是坐在哪一排?”

女人身側的助理,将她們的票遞了過來,乘務長一看是頭等艙的票,便引着她們前往自己的座位上。

左雲齊被這一耽誤,才想起來,自己還去洗手間。

等他從洗手間出來,就見乘客陸陸續續開始進來,他朝着頭等艙的方向看過去,就見那個女人坐在位置上,正低頭看手裏的平板電腦。

左雲齊收回視線,敲了敲駕駛艙的門。

等他重新進入駕駛艙,想了下,還是開口對顧問周說道:“顧機長,我剛才在外面遇到一個人,她問我這班航班是不是您執飛的,還說是你的熟人。”

“誰?”顧問周正低頭在檢查東西,連頭也沒擡的冷淡開口。

左雲齊說:“她說她叫梁舒茵。”

女生的名字?

溫枝一聽到這個名字,立即轉過頭看向左座上的顧問周。

顧問周明顯也是一愣,手裏的動作都頓了下,但留給他思考的時間可不算多,因為哪怕他沒擡頭,就能感覺從右邊位置投來的目光。

他緩緩翻了下手裏的單子,聲音依舊平淡:“這是哪位?”

你就裝吧。

溫枝坐在位置上,輕哼了聲。

左雲齊什麽也不知道,還說:“一個挺年輕的女孩,看起來就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坐在頭等艙那邊。”

溫枝慢悠悠問道:“長得漂亮嗎?”

“當然漂亮了,”左雲齊笑了下,但突然奇怪:“不過你問這個幹嘛。”

溫枝一下被問住,半晌才尴尬道:“随便問問。”

她這心虛的聲音,惹得左側的顧問周忽地輕笑出聲。

要不是左雲齊就坐在後面,溫枝可不會就這麽輕易算了。

二十分鐘後,乘客已經全部上機,艙門關閉。

顧問周沉聲說道:“申請放行。”

溫枝負責跟塔臺通信聯絡,立即開始申請放行,經過這上百次的起落飛行,溫枝對于這套流程早已經爛熟于心。

整個航程都還算輕松,在高空巡航的時候,空姐端來咖啡。

幾人一邊喝東西一邊随便閑聊了幾句。

直到快要接近廈江,顧問周拿起通信設備,開始進行機長廣播。

“女士們、先生們,這裏是機長廣播,我們的航班預計在四十分鐘後降落在廈江國際機場,現在地面天氣為小雨,溫度為十度,下降過程中可能會遭遇颠簸,請您系好安全帶。”

随後他又用英文複述了一遍,剛才的這段話。

溫枝之前也跟他飛過,早就聽過他說英文的聲音,但每次都覺得聽不膩。

這個男人的聲音,就先把她拿捏死了。

果然,颠簸還是在十分鐘到來,只是這次颠簸的比預計的還要厲害。

顧問周操控着飛機,但飛機還是像大風中的一片落葉似得,機翼上下震顫着,抖的特別厲害。

駕駛艙內的飛行員都是經歷慣了這些的,并不在意。

直到溫枝接到乘務長的內話,對方說:“溫副駕,頭等艙內有客人因為不适應颠簸,出現了恐慌症狀。”

溫枝立即問道:“嚴重嗎?”

“目前狀況看起來比較嚴重,”乘務長低聲說道,她問:“這個乘客好像是有恐慌症的症狀。”

“好,我明白,”溫枝低聲說道。

通話結束,溫枝看向顧問周說道:“頭等艙有客人,因為颠簸出現了恐慌症狀。要不我去看一下吧?”

顧問周:“左雲齊坐副駕駛,你去客艙看一下旅客情況。”

溫枝立即解開身上的安全帶:“明白。”

左雲齊站起來,跟她交換位置。

顧問周偏頭看着她,快速叮囑:“查看乘客的情況之後,立即告訴我,我可以跟空管申請下高度。”

溫枝離開之後,顧問周看了一眼雷達:“估計最起碼還有五分鐘,才能穿過這塊雲團。”

而到了客艙的溫枝,就看見空姐正在頭等艙乘客旁邊,安撫對方的情緒。

溫枝立即走過去,低聲問道:“這位客人情況怎麽樣?”

乘務長小聲說:“梁小姐從剛才颠簸開始,狀況就不太好。”

梁小姐?

溫枝再次朝對方看過去,這位梁小姐年紀看起來不大,而且确實長得很漂亮,她一下就明白,這就是之前左雲齊說的那位梁舒茵。

跟顧問周認識的那位梁小姐。

坐在梁舒茵身側的助理,着急說道:“你們這飛機到底什麽時候能不颠簸啊?要是出社麽事,你們能負責得起嗎?”

乘務長小聲說:“梁小姐的狀況不算太好,顧機長怎麽說?”

“顧機長讓我來查看一下梁小姐的情況,如果實在不好,他會申請下高度,盡快減少颠簸,”溫枝回道,她又看了一眼梁舒茵。

對方狀況确實是不算好,原本精致的妝容此刻也蒼白的有些厲害,額頭上全都是汗,整個人坐在椅子裏,手掌緊緊握住扶手。

不知是緊張還是害怕,她連眼睛都是緊閉着的。

在聽到顧機長這三個字時,梁舒茵睜開眼睛,輕聲問道:“是顧問周?”

溫枝這會兒也沒什麽心思吃醋,柔聲安慰道:“是顧機長,所以請您一定放心,飛機一定會安穩降落,這個颠簸只是正常現象。”

梁舒茵閉着眼睛,不再說話。

溫枝只能先返回駕駛艙,将她的情況報告顧問周。

顧問周想了下,問道:“需要叫救護車嗎?”

“目前看來還不需要,不過也要看乘客自己的狀況,”溫枝說道。

但情況并沒有像預計的那樣好轉,在飛機颠簸平複之後,乘務長再次打來電話,說這位梁小姐的狀況還沒好轉,看起來需要叫救護車。

顧問周直接聯系機場地面,叫了救護車。

在無線電裏,空管直接問道:“白鴿8522,你們是需要叫救護車嗎?”

“對,飛機上出現乘客因為颠簸而恐慌症發作,幫我們叫一下救護車,”顧問周沉聲回道。

空管:“好的,已經幫你們聯系地面,叫了救護車。”

二十分鐘後,飛機在跑道上順利降落。

在飛機停穩之後,顧問周解開安全帶,說道:“我去客艙看一下。”

溫枝起身:“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顧問周作為機長,在機艙內出現特情的時候,是第一負責人,雖然恐慌症看似不危及生命,但是問題說嚴重也嚴重。

他在飛機停穩的第一時間,前去查看,也無可厚非。

待他們走到頭等艙過道,就看見座位上的梁舒茵,狀況确實比之前還要差。

顧問周表情略嚴肅,彎腰輕聲喊道:“梁小姐?”

梁舒茵的助理此刻也吓得不輕:“茵總,你醒醒,我們飛機落地了。”

但是梁舒茵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似要睜開眼睛。

而此刻顧問周正扭頭看向一旁的乘務長,吩咐道:“打電話讓救護車把擔架擡上來,她應該是沒辦法獨立下機了。”

就在此時梁舒茵睜開眼,就看見眼前穿着一身飛機員制服的男人,機艙燈的明亮燈光落在他身上,光影勾勒出他深邃的側臉,她不由看得陷了進去。

救護人員迅速擡着擡價,上了客艙內。

梁舒茵被扶着上了擔架之後,所有人心底都舒了一口氣。

但在救護人員将擔架擡起來時,梁舒茵伸手抓住顧問周的衣袖,輕聲說:“我要你陪我去醫院。”

這下不管是空姐還是救護人員都面面相觑,不約而同看向顧問周。

溫枝也有些詫異,忍不住看過去。

顧問周同樣朝溫枝看了眼,兩人視線在半空中相碰,溫枝迅速低頭。

“梁小姐,我并不是醫護人員,恐怕幫不了你,”顧問周清冷的聲音毫不留情響起。

她的手指緊緊抓着顧問周的袖子,一旁的乘務長實在看不下去,開口說道:“梁小姐,要不我陪您前往醫院。”

梁舒茵卻看也沒看她,反而直勾勾盯着顧問周,聲音極虛弱的說道:“可是這裏我只認識你,我很害怕。”

剛才在她睜開眼睛,看見顧問周的那一瞬,仿佛心底就踏實了。

所以她才不想松開顧問周,讓他陪着自己。

顧問周皺眉,還是提醒說道:“梁小姐,您現在的情況是需要盡快前往醫院,接受治療。”

哪怕他說的這麽明顯,梁舒茵依舊沒有松手。

乘務長有些無奈,左右看了一眼,向溫枝求救道:“溫副駕,你看現在這情況怎麽辦?”

“顧機長,要不你還是陪乘客前往上救護車,離機程序由我來進行,回頭再交一份報告給公司,”溫枝态度專業地說道。

顧問周眉宇依舊緊鎖着,沒有松開。

溫枝知道他是在考慮她的心情,但她轉頭看向經濟艙那邊,大家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要不然其他乘客該等的着急了,我們以乘客為重,”溫枝冷靜提醒。

顧問周也聽到後艙傳來的不耐煩讨論聲,一開始因為這邊有擔架,大家還能耐着性子等待,但現在擔架堵在這裏遲遲不離開,很多乘客的耐心也開始耗盡。

在這種情況,顧問周作為機長,也只能以大局為重。

“走吧,”雖然話是這麽說,顧問周手腕微微一用力,直接掙脫對方手指的拉拽。

溫枝看着他這個小動作,原本心底的不爽,也消散了不少。

擔架下去後,乘務員們開始安排其他乘客陸續下機。

溫枝回到駕駛艙,左雲齊一見她就問:“這個梁小姐跟顧機長什麽關系,上救護車還非指定顧機長陪着。”

溫枝也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你說顧機長這桃花運是不是也太好了,我跟你說,就連我們公司都有不少人喜歡顧機長,但是顧機長也挺奇怪的,一直都不談戀愛,也不知道他想找個什麽天仙。”

最後這句話,一下把溫枝逗笑了。

她慢悠悠說道:“萬一他找的不是天仙呢。”

“不可能,以顧機長這種性格來看,他就是那種寧缺毋濫的。”

溫枝原本還覺得堵得慌,這下倒是被不知情的左雲齊安慰的好了不少。

明知道這事兒跟他沒關系,是對方胡攪蠻纏。

但心底還是忍不住不爽。

等溫枝下機後,又前往今天值班領導那邊,簡單彙報了下今天飛機上的特情,好在問題不嚴重,領導讓他們明天補一份報告上來。

溫枝本來是想打電話給顧問周,問問情況。

思來想去,還是沒撥通電話。

等溫枝到了停車場,正要開門,手機突然響了。

她拿出一看,是顧問周打來的。

溫枝接通,問道:“乘客情況怎麽樣?”

“只問乘客,不問我?”顧問周低聲說道。

溫枝淡聲說道:“你不是跟着一起上救護車。”

顧問周聽出她聲音裏的吃味,不禁低笑:“剛才你不是很冷靜專業的,一切以乘客為重。”

“我後悔了不行嗎?”溫枝繃着勁兒,口吻依舊淡淡的。

顧問周慢悠悠說道:“行,你回頭。”

溫枝在聽到這句話時,心裏仿佛有了感應,回頭看了過去,就見顧問周站在不遠處,手裏拿着電話,一臉淡笑的看着他。

許久,她輕聲說:“你沒跟着去醫院?”

這次顧問周沒說話,而是直接走了過來,在她面前停下,微微彎腰盯着她的眼睛,兩人視線對視,彼此眼神一下交纏在一起,有點難舍難分的味道。

“我得回來哄女朋友啊,我怕她不開心。”

顧問周看着她,笑了起來。

溫枝心底壓着的石塊,瞬間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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