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路人甲是總裁特助(15)

——對口徑——

文昭剛跨進店門的腳又默默收了回來。

為了不擋別的人的道,文昭特意找了個角落,站定後,她單手環着腰,語氣不自覺冷了下去,“什麽意思?”

她約他出來是談合作的,可不是簡單地吃飯,許牧臨時違約的行為在她看來,可不是什麽好的信號。

可能對方也聽出了她語氣的不善,開始緩下語氣慢慢解釋:“抱歉,顧銘臨時找我,估計是公關的事情,我需要回一趟公司。”

許牧的聲音很溫柔,聽起來像個沒脾氣的,但說出的話卻無法讓人反駁,堵住了一切餘地。

抱歉、需要。

可不是什麽商量性的語氣。

文昭不悅地皺起了眉,身體往後靠了靠,倚在牆上,道:“往後幾天我可能沒空,看來這件事只能作罷了。”

這裏她說的作罷可不止是吃飯,也不知道對面那個精明的人能不能聽出來。

對面突然傳來一陣悅耳的淺笑。

“飯可能是吃不成了,但事情沒有必要作罷吧。”

“你想用電話談?”文昭懶懶地問了一句。

要是許牧真想用電話談,她會毫不猶豫地拒絕的。

好在,許牧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那怎行呢?我還怕江總現在正在錄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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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昭深吸了一口空氣,企圖讓新鮮的空氣擠走胸腔中的那顧污濁。

這人你說他為人做事周到吧,确實很周到,但有的時候也有點欠,就比如這個時候。

害怕被錄音的人應該是她吧?

……好吧,許牧應該也挺怕的,畢竟他是WS的內部人員。

文昭重重吐了一口氣,冷靜道:“我沒錄,這件事再說吧。”

反正除了許牧,她還可以找其他的辦法,在一棵歪脖子書上吊死,不符合她的行事作風。

“別以後了,現在就行。”

“你別鬧了……”文昭阖上眼皮,深感無奈,“顧銘不是急着找你嗎?我先挂了。”

文昭的手指已經懸在挂斷鍵的上空,而許牧緩和而堅定的聲音正好響起:“江總,我知道您想幹嘛,您放心,我會配合您的。”

“哦?”文昭的手指從紅色按鍵上移開,換了一個姿勢繼續靠在牆上,“你知道些什麽?”

文昭的語調很平和,但微微上翹的尾音還是暴露了她的一點惱意。

她并不是那種喜歡被人猜透想法的人。

許牧知道這一點,也聽出了文昭語氣中的小惱火。

像是個被搶走糖的小孩,明明很在意,卻還要強裝出一副「你随意」「我不在乎」的模樣。

她好像不知道什麽叫表情達意,又或者就是為了不想讓別人猜出她的想法,才故意裝作沒表情的樣子。

怎麽說呢,有點幼稚。

許牧啞然失笑,強忍着笑意,用輕柔的語調告訴對面的人:“我什麽都不知道,但我可以猜到您想做什麽。”

“哦?那我接下來的要做的事情,你可以直接配合嗎?”

文昭的賭氣意味許牧聽出來了,他笑得更開心了,“可以啊。”

許牧盡量克制着自己的笑意,避免過于明顯而讓對方惱羞成怒。

好在他隐藏得很好,對方沒有揪着他,而是很幹脆地回了個“好。”

看着手機界面跳轉到桌面,許牧眼角的笑意也慢慢散去,轉而将注意力放在開車上。

就在十五分鐘前,他滿懷期待地坐在店裏,等着和江總共進晚餐,顧銘的電話就這麽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天知道他當時有多想罵人。

但鑒于WS處于危急關頭,又秉着「職業道德」,他還是接了電話。

畢竟,顧銘找他不一定是工作上的事情,還有可能是解決小秘書的問題。

可最後讓他沒想到的是,顧銘居然讓他去給媒體做假口供。

按照季明朗的的話來說,這就是一句話就能翻轉全局的事情。

只要将汽車問題推卸給汽車工程師,公司高層裝作全然不知情的模樣就萬事大吉了。

這個操作簡直讓許牧刷新了三觀。

車窗外的景色不斷倒退,明黃的路燈開拓出一條大道,路的兩側燈火通明,路的盡頭一片确一片模糊。

晚上九點的車道并不蕭條,甚至有些喧嚣,一輛白色的車越過十字路口,穿過車流,駛向前方。

——

WS大廈樓下。

白天人來人往的大樓已經恢複了安靜。LED屏不斷閃現着固定的幾個畫面,驅散了夜裏的漆黑。

樓層的燈大多已經熄滅,只有底樓大廳和頂樓的燈還亮着。

許牧将車停在了附近的臨時停車場,一路走了過來。

就在剛才顧銘給他發消息,讓他趕緊上總裁辦開緊急會議。

看他連發三條重複信息的慌張樣子,許牧都能猜到肯定是董事長出面了。

估計是來對口徑的。

許牧悠閑地刷着手機,一路晃到了大門口,發現有個人在門口鬼鬼祟祟地張望。

那人穿着一身灰色的衛衣套裝,特意将衛衣帽子戴上,将自己的裹得嚴嚴實實。腳下踩着一雙老年足力健,還露出了鮮紅的襪子。

看着不像個年輕人,倒像是個上了年紀的跟蹤狂?

許牧環顧四周也發現有什麽人,所以他到底在看什麽?

真是個奇怪的人。

許牧搖了搖頭,不做理會,按照自己的路線向大門走。

“哎!小帥哥!等一下,等一下!”

灰色套裝男蹬着足力健朝許牧蹦去,衛衣帽子也随着晃動而滑落,露出了男人的樣貌。

是個和藹的中年男人,他看上去夥食不錯,臉圓滾滾的,肉看着很結實,泛着紅潤的光澤。

許牧不得不停下腳步,禮貌地向他打了個招呼:“您好,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那個中年男人突然興奮起來,晃着小肚腩又向他走了幾步,“您好!我是《綠江日報》的記者,我看您往這棟大樓裏走,請問您是WS的員工嗎?我能采訪您幾個問題嗎?”

男人的聲音洪亮,給安靜的夜晚增了不少人氣,他揚着油亮的原臉龐,笑眯眯地看着許牧,眼睛裏有光亮,好像是天上的星在閃爍。

那是年輕人追夢時特有的神采。

這年頭居然還有熱血的中年記者?

許牧盯着對方紅撲撲的臉,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

《綠江日報》作為國內的第一大報,許牧也和對方打過不少交道,編輯部的記者和編輯他多多少少也見過,就算沒見過,照片也看過,可他印象中好像沒有這一號人。

再說,這個紙媒不是在WS的媒體白名單嗎?

許牧擰着眉,客套又疏離,“如果您要采訪的話,向前臺出示記者證就可以了,不過現在前臺下班了,明天早上九點後您再來吧。”

很顯然,他拒絕了這個男人的請求。

“哎哎哎,我我……”男人油亮的面龐露出糾結,“我不是要采訪什麽機密問題,我就簡單地問一些問題,不用那麽正式啦……”

說完,他好像有些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先生實在是不好意思,我現在還有會參加,不便參加采訪。”許牧略表歉意地點了點頭。

男人沒有絲毫呗打擊,反倒是更加激動,“什麽會議啊?”

随後,他好像意識到自己表現得太過異常,立馬收了聲,斂起了表情,只有眼珠子還在慌張地亂瞟。

許牧目光一沉。

如果剛才還是懷疑,那麽現在就是确定了,這個記者在撒謊。

“請問,您貴姓?”許牧一般很少開口問人姓名,所以他就只是簡單地問了個姓。

不過一般情況下,大家都會說出全名。

更何況這是個記者,在他的認識裏,記者采訪人物時都會習慣性地自我介紹,其中也包括了名字,但這個記者并沒有。

這就更加證實了這個記者并不是《綠江》的人。可他為什麽要這樣說呢?

被問到名字的男人支支吾吾,“我,我我叫……陸……離。”

“陸離?”許牧回憶了一下記者圈裏的人名,好像是有一個叫陸離的人。

“是《國安報》的記者?”

“啊?”男人有些意外,但很快他一口應下,“啊對!我是《國安報》的記者。”

“可你剛才不是說你是《綠江》的記者嗎?”許牧眯起眼眸,眼神充滿了探究。

男人快速移開視線,輕咳了兩下,“那,那不是他們的名聲好用嗎?”

“确實,畢竟是第一大報。”許牧垂下眼眸,忽而笑出聲來。

清清淺淺的笑聲很是悅耳,但中年男人卻聽出了一身雞皮疙瘩,“你,你笑什麽?”

許牧笑意未止,看向中年的男人的目光稍顯柔和,“看來您出來的很急啊,什麽功課都沒有做好。”

男人一臉懵,肉嘟嘟的五官擠在一起,露出了迷惑,“什,什麽?”

“陸離是《綠江》的記者啊,您怎麽會說您是《國安報》的呢。”許牧無奈地笑了。

“我,我我我……”

男人憋紅了臉,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許牧四下觀望了一番,忽而走進男人,湊近他的耳邊,“每周時報,江總的人?”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保證不會讓第三個聽到。

男人瞪圓了眼睛,肉臉通紅,恨不得鑿個洞将自己埋了。

照這個反應看來,大概率沒跑了。

許牧斂下眼皮,看着手足無措的男人,又放輕了聲音,“如果五秒鐘內沒有反應,那就算是承認了,我相信記者應該不會撒謊吧。”

男人的上半身完全僵住了,一動不動。

就這樣,五秒過去了。

許牧笑了笑,決定透露一些消息,“明天WS有一場公開記者會,你們沒有去的必要。”

男人快速瞄了一眼許牧,略帶警惕,“為什麽?”

許牧不作答,只是接着說:“我待會兒上去開會,你想要的信息我會提供給你,是錄音還是電話?”

“你,你想幫我?”男人紅亮的臉上露出了不敢置信,“你是WS高層?”

許牧緩緩一笑,并不準備告訴對方。

“現在我能知道你的名字了嗎?”

男人眼神猶疑,不停地飄來飄去,最後他那并不明顯的喉結稍稍蠕動了一下:“譚邵陽。”

作者有話說:

堯:在收尾了,在收尾了。

劇情君:不,你不能!

堯:嗚嗚嗚,我腦子真的不夠用,讓我收吧!

劇情君:請你再努力一下?

堯:嗚嗚嗚,再努力,你就沒尾了……

劇情君:以後沒事別寫劇情流!

堯:嗚嗚嗚,我發誓我不敢了!!

——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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