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依戀 司先生,我怕【萬更】 (1)

司墨一直把姜晚抱到了單元樓門口才放下, 站穩的姜晚整個人像煮熟的蝦子,露在外面的雪白肌膚沒有一處是不紅的。

根本不敢擡頭看他,低着頭細聲細氣, “謝謝。”

“不客氣,快上去吧,外面冷。”司墨深邃的眼眸含笑凝着她的緋紅耳朵。

姜晚努力克制自己, 擡起頭看着他,“司先生一起上去喝杯熱茶吧, 暖暖身子。”

比起上一次的客套為主, 這一次姜晚是真心的想要邀請司墨去她家。

每次都是司先生幫她, 她也想回饋一點, 可也不知道怎麽回饋, 只能請他去家裏坐坐了。

司墨也感受到了她的真誠,但還是拒絕了, “不用了,很晚了, 你今天想必很累,早點回去休息吧, 等有時間我們再約, 你這周有時間嗎?”

“這周不行,我們星梵要去C市演出, 周一才能回來。”姜晚抱歉道:“不過周二我會去給你妹妹當模特。”

“你們都約好時間了?”司墨倒是沒有一直追問司景嫣什麽時候拍姜晚,之前問過一次, 她說還沒定好,然後他就沒再問了。

“嗯,她說在你們家拍。”姜晚輕輕點頭。

司墨莞爾:“那我們就到時候見吧,出差前這兩天, 你好好休息休息,我不打擾你。”

今晚他已經做了好幾件‘逾越’的事情,該退一步讓女孩緩緩了,不然逼得太緊,只會适得其反。

姜晚聽到司墨的不打擾,竟然沒有松一口氣,反而有點失落,但她沒有表現出來,“好,那司先生你快回去吧。”

“我看着你家的燈亮起我再走。”

又是無比貼心的話,姜晚心裏說不出的溫暖以及……五味陳雜。

常年靠近寒冰的人,真的不适合見陽光,因為會貪戀,也會覺得這家裏太空太安靜。

姜晚打開客廳的燈,有些急切的走到落地窗前往下看,見司墨仰頭看着她,這一次,她沒有躲起來,而是探出頭朝他揮了揮手。

男人也朝她揮了揮手,這才離開。

姜晚久久的看着他的背影,眼神裏不知是眷戀還是感傷。

因為要去外地出差,姜晚想了很久,還是回了一趟家看望父親,上次轉了兩萬五給他,後面又轉了兩萬給他,他只回了兩字收到便沒更多的消息,只有保姆固定向她報平安的短信。

父親住的地方在三環外,是一處依山傍水的別墅,這是父母白手起家成功後買的第一套別墅,也是她母親去世前他們一家一直住的地方。

本來這裏對姜晚來說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可如今的她卻是很少回來,因為……

“你怎麽回來了?”姜晚剛一邁進客廳,坐在畫架前的父親便冷漠的看向她,吐出的話跟在和陌生人講話一樣。

給她開門的保姆陳姨尴尬的看看她又看看男主人,“先生,小姐是關心你,過來看看你。”

“我不需要她的關心,也不需要她看,你讓她走。”姜峰冷漠一句,又把視線落到畫紙上,拿着筆勾勾畫畫。

陳姨一臉無奈,還想幫姜晚說話,但姜晚輕輕搖了下她的手,示意她去外面講話。

兩人走到前院門口,陳姨嘆氣道:“小晚,你別放在心上,其實你不在家,你爸還是惦記你的,他只是不知道該怎麽表達。”

姜晚苦澀一笑,“陳姨,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爸心裏是怎麽想我的,我習慣了。就是幾個月沒回來,還是有點擔心他,想看看他瘦了還是胖了。”

“你啊,就是有孝心。”陳姨心疼的握住姜晚的手,拍了拍,“小晚你別灰心,總有一天你爸會想通的,畢竟你身體裏流着他的血,你們打斷骨頭也是血濃于水的親人,這份感情斷不了的,他遲早會想通的。”

姜晚透過家裏的落地窗看着執筆作畫的父親,眉眼淡淡感傷,“但願吧。”

希望她有生之年可以等到。

只是恐怕這個希望很渺茫,因為她一直都知道爸爸比起她,更愛媽媽,所以當年那場車禍,媽媽為了保護她而死,爸爸心裏一直恨她怨她。

其實,她又何嘗不怨自己呢。

她多希望那場車禍死的是自己,這樣爸爸媽媽還能再生一個,他們就還可以相親相愛一輩子。

為什麽,怎麽就讓她活了下來呢?

她何德何能。

回了一趟家,可以說是家門都沒進一下,姜晚又離開了。

陳姨回到屋子裏幹活,拖地的時候拖到姜峰面前,她故意碎碎念一聲,“唉,小晚那孩子走的時候眼睛都是紅的,真可憐。”

作畫的人指尖一頓,落下的那一筆分明亂了。

燕城到C市很近,坐高鐵只要一個半小時,因此何經理給大家買的票是高鐵票,商務座,很寬敞。

一上去,好多已經在座位上的人都驚奇的看着他們,畢竟他們都背着樂器,看着跟明星一樣。

不過她們中間有一個還真是明星,那就是文倩,有兩個商務座的年輕女孩看到文倩,驚訝的喊出聲,“文倩!你是不是文倩?”

文倩戴着口罩,見被認了出來,她下意識瞥一眼姜晚,而後故作不好意思道:“我這樣都被你們認出來了?”

兩個女孩見她承認,立即激動得彼此握手,站起來就想要簽名,還說她們這次去C市旅游,買了看他們演出的門票,就是想去看她。

文倩更高興了,得意的遞給姜晚一個挑釁的眼神。

看吧,她雖然被司先生拒絕了,但是在人氣上她還是碾壓姜晚的!

這種沒意義的宣戰,姜晚一向無視,她和凱文找到自己的座位號坐下,理都沒理文倩。

凱文倒是低斥了一聲,“瞧她那得意的樣,搞得像是你沒粉絲一樣。”

姜晚淡淡道:“随她去吧,她不就喜歡這樣嗎。”

“唉,算了算了,不提她了,晦氣。”凱文嫌棄的揮揮手,随即跟川劇變臉一樣,暧昧的朝她挑了下眉,“你跟司先生怎麽樣了?”

姜晚:“什麽怎麽樣?”

“你別給我裝傻,你都去當他的舞伴了,我不信你們兩個就沒有更近一步。”凱文搖了下她的手,“你快跟我說說,你們到底怎麽樣了。”

“反正不是你腦子裏想的那樣。”姜晚口風很緊,根本不願透露出她和司墨之間那些微妙的互動,主要也是她都不敢深想細想,也只能這樣糊裏糊塗的被海浪推着往前了。

凱文看她不說,傷心的搖搖頭,“唉,兒大不由娘啊。”

姜晚被她逗笑,側眸瞪了他一眼,但他想知道的事情,她還是一個字都不說。

一切尚未有結論,她不喜歡去幻想。

表演是周日當晚,姜晚登臺前收到了司墨發的祝福短信,【晚晚,祝表演一切順利。】

姜晚唇角微勾,回過去:【謝謝。】

【明天幾點回來?】司墨又問。

姜晚沒多想,回道:【早上十點的高鐵,到燕城差不多十一點半。】

司墨:【回來後你們樂團裏還有事嗎?】

姜晚:【應該沒吧,沒聽他們說明天的安排,應該是各回各家。】

司墨:【那還不錯,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姜晚:【嗯,我也是這樣想的。】

彼此又聊了兩句,姜晚就跟司墨說拜拜去表演了,而這簡短的對話她一點也沒放在心上。

直到次日她們團的人一起從高鐵站出來,凱文幫姜晚背着大提琴,姜晚則拖着自己的小行李箱,她走得慢,落在最後,視野被擋住。

忽然,團裏的人喊了聲,“那不是司總嗎!”

這個司總,團裏的人幾乎都知道指的是誰,二十幾號人集體看過去,尤其是文倩,滿臉嬌羞激動。

趙霞也激動,但她是為姜晚激動,看到真是司墨,她連忙回頭喊姜晚,“小晚,司先生來接你了,還抱着花!”

姜晚豁然睜大眼睛,滿臉錯愕,而前面的人像是集體默認司墨是來找她的一樣,紛紛往兩邊站,讓出中間的一條道。

文倩不肯讓,趙霞拉了她一把,非把她拉開了。

真是礙眼!

視野恢複開闊,姜晚目光穿過人群,慢慢和司墨的眼神交織。

他今天穿得比較休閑,因為最近兩天全國降溫的緣故,溫度逼近冬天,他穿了件灰色的毛衣,外面搭長款黑色風衣,随意慵懶卻又不失矜貴清雅。

可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懷中抱着一束鮮花,筆直大長腿一步一步堅定的邁向她。

姜晚心慌意亂,下意識後退想逃,但凱文這個豬隊友反把她往前推了一把,“小晚,快走過去啊。”

姜晚:“……”

就是這麽一小會兒的時間,司先生的大長腿已經來到她面前,男人遞過來花,俊美的容顏含笑看着她:“祝演出完美結束。”

姜晚怔忪的看着眼前的花,不知該不該慶幸這花不是玫瑰花,而只是其他色的月季和滿天星的搭配。

就算收了,也不……暧昧吧?

姜晚自欺欺人的安慰一番,強作鎮定收下了,“謝謝,司先生你怎麽會來這裏?而且你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司墨:“吓到你了?”

姜晚老實的道:“……有一點。”

司墨:“那會排斥嗎?”

姜晚抿了抿唇,紅着臉搖頭,“不會。”

兩人一來一回,對話內容和對視的眼神簡直暧昧到天際去了,若不是司墨氣場強,絕對有人要起哄。

但好在有司墨這個大佬鎮壓着,大家什麽都沒說,只暧昧的看他們一眼,嚷嚷着“走了走了,回家了。”

人群便慢慢散了。

凱文迅速把大提琴丢給姜晚,“你自己拿吧,我走了,司總,你們慢慢聊,拜拜。”

他跑得比誰都快,姜晚叫都來不及叫。

嘆氣,無奈。

最後只能她雙手抱着花,司先生親自幫她拿大提琴和箱子,一個大老板這樣照顧她,姜晚自然是受寵若驚,心裏的那片湖,漣漪綿綿。

坐上車了,姜晚想起來問他:“司先生,你今天不上班嗎?”

司墨慢慢啓動轎車,側眸看了看她,“老板也是有年假的。”

姜晚:“……”

所以司先生這是請年假來接她?

這種行為一般只有……只有……

只有什麽,姜晚強行壓了下去,不再深想。

朋友之間也是可以這樣的。

“那司先生去我家吧,我做菜招待你。”姜晚終于想起自己可以怎麽回饋司墨了,請吃飯顯得太普通,還是自己做來得實在,而她常年一個人生活,別的不說,廚藝還是能拿出手。

司墨微訝,“你會做飯?”

“當然會了,而且技術很不錯。”姜晚談起自己擅長的領域總是會顯得更活潑些,而且她沒發現自己越和司墨相處越像個小女孩。

司墨還真是有點驚訝于姜晚會下廚這件事,在他少數不多比較熟的女性中,好像沒人會做菜,當然,這可能是因為那些人家境好,都請了保姆。

他媽媽就是這樣,他也是,景嫣景軒也是這樣,沒一個會下廚,當然,他媽媽很會烤餅幹。

“那我可要好好嘗嘗你的廚藝了。”司墨邊開車邊勾唇道:“我給你打下手。”

就這樣約定好,兩人先回姜晚家放東西再準備去超市買菜。

這是司墨第一次踏進她的家門。

和他想象中的有一點不一樣,姜晚的家并非文藝溫馨風,而是……清冷風,陳設有一點少,顯得家裏很空,就好像這只是一個睡覺的地方,而不是一個家。

司墨看着姜晚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勢,心尖泛起一絲疼,很想更快一點全部了解她,她到底經歷了什麽?

“司先生,你先坐一下,我去給你燒水泡茶。”姜晚想要先招待司墨。

司墨阻止她:“別燒水了,不是還要出去買菜嗎?”

他看了下腕表,“時間不早了,你肚子應該餓了吧?”

姜晚一想,倒也是,填飽肚子最重要,“那好,先去買菜。”

把花放好,然後把行李箱和大提琴放回卧室,姜晚又帶着司墨下樓,他們小區四百米遠的地方就有一家綜合型大超市,生活一類的東西基本都能在裏面買到。

司墨負責推購物車,姜晚負責挑菜,認真的女孩完全沒發現他們這樣很像同居情侶,“司先生,你喜歡吃什麽菜?”

來到肉菜區,姜晚側頭詢問司墨。

司墨道:“我不挑食,我們家小時候一旦挑食都會挨打,所以你大可按你的口味來,我都能吃。”

很難得聽到司墨分享他的小時候,姜晚澄澈的眼眸明亮了些,“司先生家教這麽嚴格啊?”

她記得自己小時候屬于想吃什麽就吃什麽,不想吃什麽就不吃什麽的類型,爸媽格外的溺愛她,尤其是爸爸,總是抱着她說:“我家的小公主不想吃就不吃,沒人可以勉強你。”

那時候真幸福啊,可一切都随着媽媽的去世變了,她再也不是被人捧在手心裏的小公主了。

姜晚眸底滑過哀傷,眼睛移向別處,司墨第一時間發現她情緒的變化,蹙了蹙眉,可到底沒有追問,他直覺自己現在的身份不夠資格詢問。

“嗯,我爺爺對我們的禮儀教養上管得很嚴,他怕我們因為家境的富裕而變得傲慢無禮。”司墨溫聲回答女孩。

姜晚努力揮走腦海裏的負面情緒,勾唇道:“難怪司先生這麽正人君子。”

“這話我可不敢當。”司墨低啞一笑,看着姜晚的眼神逐漸深邃,“我沒有你想的那麽正人君子。”

畢竟他現在站在這裏,是抱着目的而來的,可不是為了結交朋友。

姜晚被司墨看得心尖一顫,匆忙別開視線,随便拿起一袋辣椒丢進購物車,轉移話題道:“我們還是趕緊買菜吧,不然等我做好就很晚了。”

看女孩逃避的模樣,司墨無聲的勾了勾唇,還得慢慢來啊,不過有什麽辦法呢,誰叫他喜歡了一個小鴕鳥。

結賬的時候,姜晚本想她來付,但司墨搶先遞出了手機裏的付款碼,側眸對她道:“給我個面子,好歹我是男人。”

姜晚:“……”

臉頰一紅,她輕嗯一聲,随他去了。

兩人足足買了一個大口袋的東西,看着就很重,可司墨提起來像是很輕一樣,出了超市幾步,他從袋子裏拿出一塊巧克力,“先吃點墊肚子,別餓着了。”

姜晚微訝,“你什麽時候買的?”

“你回去拿醬油的時候,在收銀臺那裏拿的。”司墨解釋。

兩人要買單的時候,姜晚突然想起家裏的醬油沒有了,又回去拿,原來是這時候。

再一次為司墨的細心感動,姜晚接過來,道了聲謝。

撕開包裝紙,她掰下一塊,本能的遞到司墨嘴邊,“司先生,你吃。”

司墨驀地駐足,斂目看着女孩。

姜晚一怔,有些誤會道:“抱歉,我手碰了。”

她讪讪的收回手。

卻在下一刻,男人扣住她的手腕,傾身咬住巧克力的另一端。

含在嘴裏,司墨道:“我沒想到你會喂我。”

話落,他頓了下,又勾唇道:“很甜。”

不知在說巧克力,還是在說……姜晚喂他的動作。

反正是把姜晚又逗得臉紅了。

回到家,姜晚開始做菜,司墨跟在旁邊打下手,比如洗洗菜剝剝蒜,竟是無比默契。

司墨看着姜晚那雙漂亮纖細的手刀工精湛的切着菜,贊揚的同時有一些心疼,“你怎麽這麽會做菜?”

姜晚一邊切着牛肉,一邊道:“我一個人生活嘛,不想出去吃只能自己研究了,而且我跟你說過,我本來就不愛出門,外賣吃多了又不好。”

“可以請一個保姆。”司墨總覺得像姜晚這樣的女孩,應該跟小公主一樣,十指不沾陽春水。

“保姆就算了,習慣一個人在家了。”姜晚對司墨淺淺一笑,低頭繼續切菜。

司墨凝着她側顏少頃,心裏忽然有了個要去學廚的決定。

一個半小時後,兩人終于在餐廳坐下,三菜一湯,甚是豐盛美味。

吃完,司墨主動擔起洗碗的義務。

姜晚擦完餐桌,回頭看到司墨站在水槽前認真洗碗的寬闊背影,心裏湧起難言的貪戀和溫暖。

這裏好似終于像個家了。

但也只是像而已,她和司先生不可能的。

司墨洗完碗,考慮到姜晚出差回來需要休息,進退有度的提出離開,姜晚沒有過于挽留,親自把他送到電梯口。

等他走了,她再回到家,出神的看向廚房的位置。

翌日,天氣晴朗,燕城的天氣預報最近難得的準。

司景嫣收到姜晚到了的消息,蹦蹦跶跶的跑到院子門口迎接她,本想沖過去擁抱一下,結果看到她手裏提了禮品,“嗷嗚”一聲,哼唧道:“晚晚姐,不是讓你別帶東西嗎?”

姜晚勾唇一笑,“沒帶什麽貴重的,就是一點茶,我也不知道符不符合你家裏人的口味。”

司景嫣接過,見是上好的大紅袍,噘嘴道:“晚晚姐,你幹嘛破費,我都沒說給你錢當我模特,你這樣我都不好意思了。”

“沒什麽不好意思的,你就當是朋友買給你的。”姜晚笑着道。

司景嫣嘆氣,“唉,那好吧,下次我給你買!”

她雙眼亮晶晶的看着姜晚,“不準拒絕。”

姜晚輕笑,“好,不拒絕。”

“拉鈎!”司景嫣豎起小拇指。

姜晚依她,和她拉鈎許下諾言。

這下,司景嫣才滿意了,親昵的挽上她手臂,“走,晚晚姐,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別餓到你了,不然我大哥會把我五馬分屍的。”

“怎麽可能,你說得太誇張了。”姜晚總是跟不上司景嫣放飛的腦回路。

司景嫣暧昧的對姜晚挑一下眉,“我可沒有誇張哦,昨晚我哥特意回家裏叮囑我們對你多多照顧呢,要知道,我哥平時除了周末,工作日是不會回這邊的。”

姜晚一愣,心跳漏了一拍,“……他真這樣說了?”

“真的,比珍珠還真,我發誓!”司景嫣豎起三根手指頭。

姜晚沒話說了,心跳亂七八糟的。

她想起了昨天吃飯的時候,司先生跟她說,因為今天他有個重要的合同要談,沒辦法離開公司,所以他才會在昨天請假。

至于為何請假,姜晚心知肚明。

只是她不願深究。

被司景嫣帶到客廳,姜晚再次見到了司爺爺,司景軒,還有司媽媽,那是一個很溫柔端莊的美人,即使笑起來眼角有皺紋也無損她的魅力。

司景嫣介紹姜晚後,司媽媽賀芸溫和可親的上來拉着她的手帶到沙發上坐下,“小晚,阿姨終于算是和你正式見面了,上次我爸的生日,我也不好和你打招呼,怕過于熱情吓到你了,不過你這孩子來就來,帶什麽東西啊。”

姜晚很不會和長輩相處,拘謹的抿嘴一笑,“也沒拿什麽好東西,阿姨不嫌棄就行。”

“不嫌棄不嫌棄,你拿的東西我們都不嫌棄。”賀芸這話說得十足‘暧昧’,而且她看姜晚的眼神跟看兒媳婦一樣,姜晚越發局促,目光投向司景嫣,讓她解救她。

司景嫣接收到目光,過去把她拉走,“我們去我卧室裏吃東西,順便給你看我設計的衣服。”

司景軒吃着堅果擡起頭,“我也要去。”

“你去什麽去,這是女孩子之間的秘密!”司景嫣嫌棄的怼他。

司景軒反怼,“我等會兒可是要給你幹苦力活幫你打光的,你最好對我好一點!”

司景嫣:“有種你別幫啊,看我去跟大哥告你的狀,說你不肯幫晚晚姐打光。”

無辜躺槍的姜晚:“……”

兩龍鳳胎你一句我一句,吵得司爺爺頭疼,他擡手一揮,發話:“再吵把你們丢出去。”

随即他想到姜晚也在,立即慈祥的一笑,“小晚,我不是說你,爺爺只丢他們,不丢你。”

大孫砸好不容易動凡心,找了個這麽漂亮的女孩子,他可不能吓跑了。

姜晚:“……”

拉拽了下司景嫣的手,姜晚催促她趕緊帶自己遠離此地。

太奇怪了,司家長輩看她的目光真的太奇怪了,司先生昨晚到底回來說了什麽啊?

姜晚好憂傷。

被念叨的司墨此時正在會議桌上和幾個外國人交談,對方說完自己的條件,輪到他說,但他一時走神沒出聲,助理楊旭輕輕碰了下司墨,提醒他。

司墨這才回神,但腦海裏還是有一處地方在想女孩此時在幹什麽,換好衣服了嗎?在拍了嗎?今天天氣熱,會不會曬傷?

第一次覺得談判桌上來回的推拉特別無聊浪費時間,見兩三個小時過去,對方還在企圖讓他讓利,司墨斂了眸色,用流暢的英文告訴他們自己不會再讓利,願意合作就合作,不願意拉倒。

語氣不容置喙。

留下楊旭陪他們,司墨回了辦公室處理別的事情,他今天想要早點下班。

快到四點的時候,司景嫣給他打了個電話,說想要去他的那套複式樓取個景,如此,司墨更想早點下班了。

終于到了五點,他把重要的事情處理完了,走的時候,楊旭擡着行程記錄本提醒他:“司總,今晚你和海天的張總有一個飯局。”

“推了吧,沒空。”司墨淡淡揮手,潇灑走人。

留下社畜楊旭苦逼的開始想拒絕理由。

西湖的水,社畜淚~~~

姜晚沒想到她來司墨的家會是這樣一種方式——取景。

男主人不在,就她和景嫣景軒三人。

司墨獨居的家是一梯一戶式的複式樓,俯瞰洞明湖,風光秀麗,視野開闊。

聽司景軒說,晚上的時候洞明湖的亭子會亮起彩燈,那夜景,特別的漂亮,“我跟我妹想看的時候就會過來住一晚。”

“嗯嗯。”司景嫣點頭,“晚晚姐,你要是也想看夜景,随時跟我哥說,他肯定巴不得你住他這。”

司景嫣有空就一股子媒婆的口吻。

姜晚無奈又好笑,“好了,不準再提你哥了,我去哪裏換衣服?我們開拍吧。”

司景嫣看姜晚密不透風的态度,默默為自己大哥點蠟:哥,我盡力了,嫂子太難撩了!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嫂子帶來你這,剩下的看你自己吧!

姜晚完全不知道,這個取景其實可要可不要,完全是司景嫣妹紙的套路。

來這邊取景的衣服就兩件了,一件天青色的仙女紗裙,一件黑色的天鵝裙。

先拍的紗裙那件,最後是天鵝裙,這一件需要她穿很高的高跟鞋,可姜晚不太會穿,司景嫣又怕她從樓梯上摔倒,愁得那叫一個焦眉苦臉。

恰好此時,西裝革履的男主人司墨回來了。

司景嫣看到他,興奮的大喊:“哥,快過來,江湖救急!”

司墨的家是全開放式設計,玄關處就能看到站在樓梯上的姜晚,與她平時森系的風格不同,她此時穿着一件黑色的天鵝蓬蓬裙,妝感也偏冷豔。

她的眸本就清冷,搭上這樣的服裝竟是異樣的和諧。

不得不承認,司景嫣選中她并非因為她是他喜歡的人。

“哥,別換鞋了,你過來當一下男model,扶一下晚晚姐,我怕她摔倒。”司景嫣跑到玄關處阻止要換鞋的司墨,推着他的後背往樓梯走。

司墨疑惑的“嗯?”了聲,“你要拍男的?”

“只是讓你當個樁子和晚晚姐搭一下,她這套要穿很高的高跟鞋,可晚晚姐不會穿,我又怕她從樓梯上摔下來。”司景嫣解釋。

姜晚沒料到走向會變成這樣,她站在樓梯上看着俊美深隽的男人,莫名心跳加速,想也不想的委婉拒絕道:“景嫣,我可以的,你別擔心,只是擺動作不會摔倒的。”

“不行不行,要是摔了我可賠不起。”司景嫣連連擺手,給他哥使了個眼色,“大哥,你不會不願意吧?”

司景軒在一旁舉反光板舉累了,靠着樓梯扶手,沒眼力見的開口道:“大哥不願意,我可以,反正我也不矮,跟晚晚姐搭也沒差。”

姜晚一聽這話,欣喜不已,剛要同意司景軒的提議,就見司墨強勢的一步一步走上樓梯,話對着司景軒說,可幽邃的眼神卻一直看着姜晚,“反光板都舉不好還想當模特?”

司景軒:???

這兩者有關系?

司景嫣要被這龍鳳胎哥哥氣死了,情商都喂狗吃了吧,蠢死了,她沒好氣的踢他一腳,“再多嘴,揍你。”

“靠,司景嫣,你下手這麽重,小心你以後嫁不出去。”司景軒疼得原地跳腳。

司景嫣傲嬌一哼:“放心,我娃能打醬油了,我估計你也脫不了單。”

就這情商,哪個女孩能看上他?

兩人兀自鬥嘴打鬧,樓梯上,司墨已經走到姜晚身邊,看到高跟鞋放在她腳邊,他伸出手,“我扶着你換。”

姜晚:“……”

可以換你嗎?

心裏話終究是心裏話,最終,姜晚還是被司墨扶着換了高跟鞋,他把拖鞋遞給司景軒,然後四人開始拍攝。

司景軒打苦工舉反光板,司景嫣前後左右走動找角度拍攝,時不時指點下兩人的站姿,剛開始,彼此分開站,也沒什麽親密舉動。

直到司景嫣忽然道:“晚晚姐,你雙手貼上我哥胸肌,做出那種要強/上我哥的表情。”

姜晚:“……”

司墨:“……”

兩人不約而同看向司景嫣,眼神告訴她,這個動作不可以,換一個。

司景嫣吐吐舌頭,認慫道:“OKOK,不做這個,我們換一個,那晚晚姐你手還是搭在我哥胸肌上,然後你們對視,眼神拉絲,暧昧一點,要那種海王對海王的激烈碰撞。”

姜晚做不出來這個動作,她根本不敢和司墨眼神對視很久,那會讓她心裏築起的高牆出現前衛未有的動搖。

司墨離她近,看到她眸中的糾結為難,無聲的嘆一口氣,而後嚴肅的對司景嫣道:“別為你晚晚姐。”

看大哥發話,司景嫣哎呀哎呀的揮手,“好嘛好嘛,不做這種動作了,那就還是剛才那種,再拍幾張就不拍了。”

姜晚松一口氣,輕聲對司墨道了聲謝。

司墨揉揉她的頭發,“不喜歡做的不想做的,大膽說出來,我不會勉強你,也不會讓別人勉強你。”

姜晚微仰頭看他,四目相對,暧昧叢生。

司景嫣悄無聲息按下拍照鍵,嘿嘿奸笑兩聲,存了下來。

無聲拉絲勝有聲,還是她哥牛批!

拍完最後一套,姜晚先去換衣服卸妝,司景軒在客廳點外賣,非普通外賣,而是一家會員制的私家菜館。

他們是頂級VIP,應該很快就能送來。

在這之前,閑不住的司景嫣拿出撲克牌來打鬥地主,姜晚技術很菜,不是很會玩,司墨坐在她身後指點她。

明明兩人沒有肌膚相觸,但姜晚還是感覺到了男人的體溫似有若無的傳過來,以及獨屬于他身上的淡淡檀木香萦繞周身。

“打這張。”男人修長的手臂從身後繞過來,點了下她手裏的某張牌,姜晚側頭看他,“這不是一對嗎?”

“哦哦哦,晚晚姐要撕一對來打啊?那你這把就要輸了哦。”司景嫣和司景軒交換一個眼神,龍鳳胎的默契渾然天成。

然後這把就因為姜晚的多嘴輸了。

她愧疚的看着司墨:“對不起啊,我是不是很笨?”

“不會,很可愛。”司墨拍拍她頭。

姜晚:“……”

喲喲喲,又暧昧起來了。

司景嫣一臉姨母笑。

司景軒:“你笑得好惡心。”

司景嫣:“……”

大義滅哥判多少年來着呢?

三人吃完晚飯,洞明湖的燈就漸漸亮起來了,光火絢爛,倒映着周圍萬家燈火,像是一場繁華的夢。

才吃完晚飯,司景嫣又點了炸雞燒烤,說這樣看夜景才有感覺。

然後她又拉着大家打牌,這一打,時間不知不覺到了十點過,在司景嫣的撒嬌游說下,姜晚無奈歇在了司墨家。

這裏有司景嫣的衣服,她找了一套睡衣出來給姜晚穿。

送完衣服出來,司景嫣蹦蹦跶跶的準備下樓,看到大哥從卧室裏出來,她腳步一頓,讨好的走過去,“哥,我今天給力吧?”

司墨看一眼姜晚的房間,低聲問:“她情緒怎麽樣,不反感吧?”

雖然很想姜晚留宿他家,但他更不希望給她負擔。

“沒反感。”司景嫣拍拍司墨的肩膀,老氣橫秋的說:“大哥,你要對自己有信心,我看得出來晚晚姐對你不是沒感覺的。”

“這個我也能看出來。”他又不笨。

“那你怎麽還不表白?”司景嫣驚訝。

司墨目光深邃,“還不到時候。”

女孩還不夠喜歡他,一旦他挑明,她肯定會逃離,他要的是,她即使想逃離,也會不舍。

“我看也是,晚晚姐感覺心裏有很多心事一樣,你要加油啊哥。”司景嫣可愛的攤開手掌,“所以哥,你準備怎麽獎勵我?”

司墨:“一千萬零花錢夠嗎?”

“夠夠夠!哥,我真是愛死你了!”司景嫣激動得蹦了起來。

兩人這句對話被出來的司景軒聽到,他在樓下也眼巴巴的乞讨道:“哥,我呢我呢?”

司墨涼涼的看一眼他:“喝西北風吧。”

司景軒:“……”

深夜,姜晚被一聲驚雷驚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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