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初念睜開眼就發現,大蛇正在舔舐自己的小腹,濕滑的蛇信子甚至試圖透過內褲鑽進自己流血的地方。

如果不是因為大蛇沒有雙手,它怕是早就已經得逞了。

初念伸手要将大蛇推開,但是她剛睡醒,身子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只好用力抱住大蛇的前喙部分,阻止它像一只大狗狗一樣往自己腹部拱的動作。

感受到她的抗拒,大蛇擡起了頭。它深金色的瞳孔裏充滿了血絲,看起來像一只嗜血可怕、随時要吃人的樣子。

果然是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刺激到了大蛇,讓它發了狂。

在大姨媽來的前幾天,初念就做了準備。她抽出了自己的運動背心,将裏面的棉墊換成了草木灰,這樣可以阻擋血腥味的蔓延,一定程度上可以代替姨媽巾。那個東西就放在床頭的位置。

她稍微動了一下胳膊,想要掏出背包裏的東西。

這個動作好像觸怒了大蛇,它将她從脖子到腳都用蛇身纏起來,只餘一個會喘氣的頭在外面,包裹得像一只金色的蠶蛹。

通常蛇類這樣纏繞獵物,都是想讓獵物慢慢窒息而死。

或許是大蛇覺得她留了太多的血,已經活不下去了,決定直接吃掉她。

但是很快,初念發現自己錯了。大蛇并沒有用力勒緊身子,反而再次分開了她的雙腿,想要繼續做方才那件事。

她突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難道大蛇是想給她舔舐止血?

初念慌了起來,她大喊道:“不可以!”

大蛇能聽得懂“不可以”是在拒絕,它又靠近,蛇信子在她的額頭舔舐,向下是鼻翼,臉頰,下巴,甚至是嘴唇。

舔舐的過程中,它總是發出絲絲的聲音,然後繼續。

初念從中聽出了一絲溫柔安撫的味道。

一段時間過後,大蛇似乎是發現初念的流血現象并沒有停止,變得焦躁起來。它固執地認為必須要舔舐傷口,傷口才能好轉。

初念知道動物受傷後都會舔舐傷口,因為這樣可以清潔傷口,有助于傷口的恢複。

但是她這個不是傷口。那種私密的地方如果被大蛇的蛇信子觸碰,這該多尴尬啊。

她邊扭動被禁锢的身體,邊說一些大蛇能明白的簡單話語:“不可以,這是不對的。你把我放下來。”

或許是初念掙紮太激烈,大蛇最終還是将她放了下來。她虛弱的躺在樹葉床上,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

大蛇的尾巴甩在山洞的地上啪啪作響,顯然已經被觸怒了。

她看到大蛇在洞口展開翅膀,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趁着大蛇出去的時候,她拿出了自制的姨媽巾換上。

在她剛收拾好的時候,洞口已經傳來了聲音。

大蛇竟然這麽快回來了。

看到初念站起來,大蛇很快又将她卷了起來,像給小孩子喂藥一樣,給初念強喂了那種青色的帶消炎作用的果子。

吃下去後沒多久,青果的藥效上來,初念開始昏昏沉沉得睡了過去。

她醒來的時候,依舊是在大蛇的身上被卷在正中央的。她的下面清爽了不少,應該是草木灰将血吸收了。

每次來大姨媽,初念都嗜睡且懶散,動彈都不想動。

但是一晚上沒有改變姿勢容易造成血液不通,她掙紮了一下,小聲說道:“我沒事了,放我下去好不好?”

這也是大蛇能聽懂的話,但是大蛇這一次沒有放她下來,而是又遞過來幾個青果。

初念拒絕繼續吃青果。

她也知道青果的消炎作用,是治療外傷的好東西。可是大姨媽又不是外傷,吃了也沒有用不說。她吃一次青果能昏睡好幾個小時,這種副作用對于一個已經睡了一晚上的人來說并不友好。

見她不吃青果,大蛇又遞上來了熟肉。食欲不太好的初念勉強着自己吃了幾口。

她曾經想過跟大蛇解釋大姨媽這件事,但是她不知道大蛇是公是母,也不知道蛇類有沒有大姨媽這種東西。就算大蛇的智商很高,她也無從開口。

昨晚昏沉着睡着的時候,她甚至想,會不會大蛇見她吃了青果也沒有止血,從而放棄她。

但是如今大蛇肯繼續投喂她,這說明大蛇暫時沒有放棄她這個儲備糧。她要自己讓自己看起來健康一些,盡可能的多吃點東西。

之後的幾天,初念每天都會被大蛇投喂食物,然後再硬塞兩顆青果。這是一個很微妙的量,吃了不至于讓人昏睡,僅僅是讓她變得更加懶洋洋的。

她曾擔心過這樣吃青果會不會産生副作用,很神奇的是,除了昏睡,青果沒有任何副作用,像純天然的帶消炎作用的安眠藥。

更多的時候,她是在擔心和防備,怎麽讓大蛇打消了通過舔舐給她止血的這個念頭。她發現,只要她某些時候突然湧出大姨媽,大蛇就會再次蠢蠢欲動的靠近想要幫忙。

在第五天的早上,初念的大姨媽終于走了,大蛇再次投喂的時候也發現了這一點。

它似乎很興奮,圍着她一圈圈的轉圈,像在跳舞一樣。

初念也很興奮,她終于不用擔心大蛇突如其來的關心,也可以自由的做一些事情了。

懶散了這麽多天,她的小窩早就一團糟,獸皮上面星星點點的都是她側漏在上面的血跡,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幹淨繼續用。衣服也因為連着穿了幾天已經發酸,不用看鏡子她都知道如今的自己一定是蓬頭垢面的,像個老瘋子。

她去隔壁小山洞接了水清理了一下自己,又拿着脫下來的衣服準備去水潭清洗一下。

沒想到剛入水,她突然聽到了嘩啦啦的水聲。

原來大蛇一直泡在水裏,因為她的到來,大蛇探出了身子,金黃色的鱗甲在夜明珠的光下散發着柔和的光。

她眼尖的發現,大蛇身體上的一部分鱗甲竟然出現了淺粉,又很快消失不見。

想到洞口那個巨大的蛇皮,初念不由得猜測,大蛇是不是又要蛻皮了。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半個多月,現在的時間應該是七月上旬。

不過她又不太确定。她從前非常怕蛇,對這種生物的習性知道的寥寥無幾,不清楚大蛇是不是在秋季蛻皮的。她只是憑直覺覺得今天的大蛇很不對勁。

她想,只要她不觸怒大蛇,只是簡單的洗個衣服而已,應該不是什麽大事。她一向不都是這樣。

只是沒想到這一次有所不同,她不犯蛇,蛇偏要犯她。

初念剛洗完自己的外套和內褲想先晾曬出去,還沒有離開水潭邊,就被大蛇用尾巴尖卷入了水中。

她驚呼一聲,最後一件穿在身上的幹衣服也在一瞬間濕透。讓人難為情的是,她渾身上下就穿了一件白襯衫,水浸濕襯衫後,衣服整個黏糊糊的挂在身上,與身體的輪廓貼在一起,穿了還不如不穿。尤其是下身空蕩蕩的,十分沒有安全感。

大蛇的尾巴尖一直在游走,似乎是在尋找什麽。

滑到初念這幾天一直流血的地方,她夾緊雙腿,握住了它想要繼續探索的尾巴尖。

它似乎是在确認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經沒事了。

又好像不是。

一時間,初念完全猜測不到大蛇的目的。

她只知道,在她抓住大蛇的尾巴尖後,大蛇纏住了她的手腕,将她送到水潭邊以後,又潛入了深水處,不知道游去哪裏了。

驚魂未定的初念斷斷不敢繼續久留,簡單的清洗了一下獸皮,就抱着東西去了大山洞洞口晾曬。

大蛇異常的行為持續了兩天。

它呈現出焦躁不安的行為狀态。

有的時候它會在白天将自己盤起來。有的時候會在水潭中翻滾發出巨大的水花,在大山洞都能聽到嘩啦嘩啦的聲音,還有的時候會莫名的把尾巴尖纏在初念的手上,像是在翻花繩一樣,靈活的很。

時間長了,初念突發奇想,在一次大蛇的尾巴又糾纏過來的時候,她捉住了它的尾巴,給它的尾巴打了一個結。

大蛇似乎蒙了,猶豫了一會,沒解開,又自己給自己的尾巴打了一個結。

初念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令人害怕的大蛇竟然也有如此呆萌的一面。

他們在山洞裏待了兩天,焦躁的大蛇終于恢複了正常。

早晨初念到山洞口伸懶腰的時候,看着山下寧靜悠遠的景色,她突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想再一次下山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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