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餘意,你可真值錢
到了顏辭所說的位置,餘意光擡頭看了一眼霓虹燈的斑斓招牌更加身心疲憊。
夜晚的涼風讓Omega下意識打了個哆嗦,而手背上傳來的痛意讓餘意将目光移向了街邊的一家藥店。
餘意原本都走到藥店門口了,可顏辭卻在這時又打了一個電話給他。
盡管心中對這個喜怒無常的alpha充滿了懼怕跟不喜,但餘意還是不得不在第一時間就趕忙接聽。
"到哪了?"顏辭的語氣更加不悅了。
餘意耐心解釋,"已經到樓下了。"
顏辭不耐煩道:"趕緊上來,兩分鐘之內見不到你人可別怪我!"
"知道了。"餘意說完後,第一次因為疲憊煩躁跟難受挂了顏辭的電話。
最後藥店沒進去,本來想買的燙傷膏也沒買成,餘意在街邊吹了三十秒的冷風,調整好心态後才進入到燈紅酒綠的會所中。
跟随着服務員進到包房裏後,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沙發正中央的顏辭,即便在昏暗不清晰的五色燈光下,依舊能看出alpha五官俊朗,顏辭面無表情的看着餘意不說話。
他十八歲後就去部隊了,他是alpha又在後來幾年的磨煉下給人的壓迫感更大了。
尤其是顏辭不說話的時候,那嚴肅冷漠的模樣直叫人心間發顫。
餘意僵着身體站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包房裏的所有人都在他進入後不約而同的停下動作,目光全落在餘意身上,宛如在看一只落魄的金絲雀撲騰。
顏辭同他們一樣也沒說話。
顏辭不說話,餘意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他進退兩難,只能傻站在門口不說話也不動作。
一屋子十多個人,alpha、beta、Omega、所有人都在由上而下的打量着餘意,像是要将他的皮肉扒開似得。
餘意突然有些慶幸的想還好自己是混演藝圈的,若是換成其他膽小一點的Omega只怕這個時候眼眶都紅了。
顏辭身邊坐着兩個好看但脂粉味與媚态十足的Omega,他則是一手潇灑的搭在沙發靠背上,一手端着紅酒杯,從餘意這個角度看過去,簡直就像左擁右抱。
包房裏詭異尴尬的安靜,打破這份僵局的還是一個油頭粉面四十多歲的alpha。
他開口便沒有好話,玩味十足目光下流的看着餘意說:"好漂亮的Omega啊,你是這剛來的新人?!快來哥哥這兒坐!!"
餘意聽完這話沒有立刻動作,而是一直看着顏辭。
他倆沒辦婚禮,外人也不知道。
但顏辭跟餘意是的上過床,領了結婚證的。
顏辭身為自己的alpha,在聽見別人說出這樣的話竟然連姿勢都沒變,臉上挂着不羁戲弄的笑容,盯着餘意,仿佛在看一個無關緊要之人的笑話。
在一天高強度的拍攝下,餘意此時是累的一點脾氣都沒有了,他腦海裏只在想一個問題——要是今天我沒順着顏辭,他又會幹出什麽瘋事?
餘意想了幾秒後又放棄了。
反正只要自己不順着他的心終歸是沒什麽好下場的。
顏辭就是這麽一個人,偏執、暴戾、又自私。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餘意漸漸扯出一個淺笑,然後朝着叫自己過去那人的位置走去。
餘意不過是穿着最簡單寬松的白色長袖與牛仔褲,可他不管是長相還是氣質,直接将這屋子裏所有的Omega全給比下去了。
餘意聽話的朝着那人走去,他沒注意到的是從他擡腳的那剎那顏辭的臉色就變了,臉色瞬間陰鸷的吓人。
餘意都已經走到這人的身邊了,正強忍着心中的惡心跟厭惡要坐下,顏辭卻緩緩開口,"劉總,這人是我叫來的。"
此話一出,包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顏辭的身上了,餘意呼吸一窒僵在原地,難以置信的看向對方。
而叫餘意過來陪他的劉總大約是喝多了酒,一時間并未察覺顏辭話中的意思,哈哈一笑道:"顏先生的目光果真好,瞧這臉蛋跟細腰,玩起來一定很帶感吧,顏先生可否割愛讓給我玩玩,貴公司下個季度的合作成本我能再低三成。"
顏家根本不差錢,這人對顏辭說這樣的話,肯定是觸碰到顏辭的逆鱗了。
可餘意想錯了,聽到這話的顏辭只勾了勾嘴角,語氣慵懶的說:"行啊,劉總喜歡就玩吧。"
餘意的寒意瞬間全湧了上來,仿佛将周身的血液都冰凍住了。
男人聽完這話喜笑顏開,那如同豬蹄一般的肥手都快伸到餘意的腰上了,顏辭才不緊不慢的說:"不過今天我叫他過來是陪我的,劉總能等到下次吧?"
他挑着眉,面無表情的說,男人一聽立馬收回自己的手尴尬的笑了笑,低聲下氣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顏辭沒回他的話,而是看着餘意冷冰冰的說:"還不過來?"
餘意這才回神坐到了顏辭旁邊的沙發上。
沒過一會兒,包房裏又熱鬧了起來,喝酒、唱歌、調戲打趣,甚至坐在餘意旁邊的一個Omega直接跨坐在一個alpha的腿上忘我的親吻起來。
煙酒味跟亂七八糟的信息素味混在一起,包房內的一切都讓餘意排斥的不行。
他想逃離這裏,但他不敢甚至有些害怕。
顏辭就坐在他的身邊男人的低氣壓讓他覺得呼吸困難。
片刻後,在暧昧昏暗的燈光下顏辭抓住了餘意的手,好巧不巧抓的就是餘意下午被咖啡燙傷的手。
Omega對痛感都格外敏感而alpha又天生力氣都比較大。
顏辭湊近餘意,從旁人的角度看過來只覺得兩人姿勢暧昧,耳鬓厮磨在說悄悄話。
可事實并非如此,他們看不見的是顏辭正用力攥着餘意的手,說着惡毒又難聽的話。
手被用力抓着,餘意差點痛呼出聲,他瞬間疼的冷汗都出來了,口腔內膜都被自己的牙齒給咬破了,血腥味在喉嚨裏散開,顏辭靠在他的耳邊,低沉着問:"你擺着一張死人臉給誰看?難不成沒讓你去伺候別的男人所以在跟我鬧?"
餘意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壓下痛感,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與平時無異,"沒跟你鬧,我以為你想讓我過去的。"
他輕聲開口,這份示弱跟乖巧讓顏辭心中的陰霾消散了些。
看對方臉色緩和,餘意才道:"你抓疼我了。"
顏辭低頭瞥了一眼餘意被自己抓着的手,燈光使然看不太清具體模樣,但确實有點紅了,顏辭冷哼一聲,在大力甩開的同時還不忘丢下"矯情"這兩個字。
餘意收回自己的手,低頭看着、沉默着。
過了一會兒,他擡起頭看向身旁的alpha,很淡的烏木沉香的味傳入餘意的呼吸中,這是顏辭的信息素,其實餘意覺得還挺好聞的。
顏辭英俊成熟又強大,僅僅是一個側臉都能讓很多Omega為之傾倒。
餘意看了他的側臉幾秒,然後問出了一句話,"顏辭,你說把我送給那人是真的嗎?"
餘意說話的聲音不大,在這嘈雜的包房內除了離得很近的顏辭估計不會再有其他人能聽見。
顏辭聞言,回過頭來打量了Omega一眼,挑了挑眉玩味十足的反問,"不然呢?低三成的成本價,都上千萬了,餘意,你可真值錢。"
餘意,你可真值錢。
好耳熟。
餘成樹把自己賣給顏家的時候好像也說過這句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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