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顏辭怎麽可能會心疼人

鐵鉗一般的手牢牢鎖在餘意的喉嚨上,随着呼吸困難,天旋地轉的感覺就越發厲害。

就在Omega以為自己真要被顏辭給掐死時,對方才放送了些力道。

顏辭雖說收斂了不少力氣,卻沒有收回手,他俯身上前,扼住餘意的喉嚨強迫他與自己對視。

"我在家裏等了你三個多小時,你人呢?!"顏辭怒吼道。

餘意沒法說話,喉嚨裏嘗到一點腥甜,應該是顏辭剛才打的那一耳光讓牙齒磕破了口腔內膜。

"跟別的alpha拉拉扯扯,吃飯、逛街...怎麽一回到我這屋子就開始要死不活?"

顏辭咬牙切齒的問,焦躁與嫉妒的火焰似要将他吞噬。

光是一想到餘意跟別人湊得很近有說有笑,在別的alpha态度軟和乖巧,他就恨不得将餘意拿鐵鏈鎖起來。

"你是不是我這兩天太給你好臉了?你真以為我不會收拾你?"顏辭拽着餘意,警告的問。

餘意沒掙紮也沒哭,只是雙眸有些生理性的濕潤泛紅。

顏辭被他這眼神看的心煩,惱羞成怒的他松手将人一推。

餘意本就腿軟頭暈,被他往沙發上一摔腦袋一下就磕在了沙發的木質扶手上。

咚的一聲響起。

顏辭眉頭緊皺,看着捂着額頭還有臉蜷縮起來躲着自己的餘意他更加生氣了。

屋子裏的壓迫的信息素讓餘意渾身都在難受,但好在alpha的怒火在剛才的過程中似乎平息了些。

顏辭煩躁的扶了扶額頭,"別再讓我發現有下次。"

丢下這句話,随後摔門而出。

屋子裏安靜了。

餘意蜷縮在沙發上五感漸漸回籠,轟隆一聲雷聲響起,短短的一會兒外面竟然電閃雷鳴,明明是下午的天卻暗的仿佛天要黑了。

臉頰火辣辣的疼,嗑到的額頭也疼,喉嚨脖頸都在疼。

保姆不敢插手主人家的事早已躲了起來,外面一道閃電劃過,震耳欲聾的雷聲響起。

餘意捂着臉慢慢從沙發上坐起身來,他望向落地窗外啪嗒啪嗒往下掉的雨珠,竟然發起了呆......

他從生下來起就是個Omega,餘成樹一直不喜歡他。

但餘意的母親在生他的時候傷了身子後來就一直懷不上。

餘成樹就去外面找別的Omega給他生,具體生了幾個,餘意有多少異母兄弟他自己不知道。

很小的時候餘意就知道餘成樹在外面有人,他從來不躲避着母親與自己。

那時候起餘意就厭恨自己是個Omega,他想成為一個alpha。

他想,要是自己是個alpha或許餘成樹就不會出去找別人了。

後來随着他長大,母親不知從何時開始生病。

餘意哭着找了餘成樹很多次,對方才煩躁的請了醫生來,之後他就告訴餘意,說你媽瘋了。

她真的瘋了,或許是郁結在她心中多年的困苦将她壓垮,她的意識開始模糊,總是分不清今夕何夕,有時候認得餘意,有時候又認不得。

她清醒的時候會喊餘意寶貝,會問他餓不餓,會給他下廚做兩道小點心。

認不得的時候她脾氣很差,會砸東西會讓餘意滾,會崩潰大哭大鬧。

餘成樹也變得更加暴躁了,随着年齡的增長,性子也越來越惡劣。

若是遇見不順心的事他會打餘意。

一個成年alpha打一個未成年的Omega。

他絲毫不顧忌這是他的親兒子,下手從來不留情。

餘意被打了好幾次,年幼的他哭喊躲閃都沒用。

終于,又一次餘成樹打他的時候遇見了母親難得清醒的時候,這位清醒時永遠美麗優雅的女人第一次朝着餘成樹反抗拼命。

她搬花瓶毫不留情朝着餘成樹砸去,幾乎是她手能碰到的東西都被砸了。

記得那天也是午後,也是下着很大的雨,窗外的雷聲也是轟隆隆的響,餘意也是挨了耳光。

餘成樹那次打的是真狠,餘意的一只耳朵在那次後險些失聰,經過好幾個月治療才真正治愈。

不知道那天母親後來究竟跟餘成樹說了什麽,總之那以後餘成樹再也沒對餘意動過手了。

那天的記憶有的好像缺失了,餘意記得不太清楚了,只知道雨下得很大,雷聲仿佛就在耳邊。

只記得那天母親抱着餘意哭了很久,跟他說了很久很久的對不起。

年幼的餘意停止了哭聲,抱着母親疑惑的問:"媽媽,老師說alpha不是應該保護Omega的嗎?"

"媽媽,我不想當Omega,我一點都不喜歡自己。"

"媽媽,同學們都說Omega以後都是要嫁給alpha的,我很害怕,父親就是alpha,他真的好可怕......"

清醒的母親抱着餘意安慰道:"alpha跟alpha是不一樣的,我們小意好看又乖,以後你的alpha一定會對你很好,你一定要過的很好,要好好生活,不要沮喪,也不要像我...千萬!千萬不要像我一樣......"

轟隆——

大雨瓢潑,沉重的雨與風仿佛要将院子裏的樹枝都給折斷。

臉頰的痛意與嗡嗡的耳鳴将餘意的思緒拉回來。

他無聲落淚,豆大的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珍珠般落不停,這是兩人結婚以來餘意第一次哭成這樣。

來自不同人的辱罵壓力,讓他一直臨近崩潰的邊緣。

有時候他甚至想要一死了之......

他又想起昨晚顏辭瞧見自己臉上那一小塊淤青時皺着眉頭問自己是怎麽弄的場景了,從他口中聽來的關心與心疼其實都是自己的臆想罷了。

就在今早,餘意看着發起床氣的alpha心裏甚至有一絲動搖,他在想,要是自己真擺脫不了顏辭,要是注定要被對方束縛一輩子,那至少...至少顏辭不會是第二個餘成樹。

可連一天時間都沒到,顏辭就在昨晚關心詢問的淤青上留下了更為兇狠的掌印,罵出了更加難聽的話。

顏辭這樣骨子裏就偏執暴戾的人就像一個定時炸彈。

餘意坐在沙發上自言自語道:"為什麽會産生這樣的錯覺?他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心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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