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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戲最後自然是沒有輸,以往的演員局他也經常坑死隊友但最後依然拿下勝利,活活把四排比賽玩兒成單排游戲也是常有的。直播要的是娛樂性,輸贏對他來說并沒有那麽重要,但真要搞涼了這把晉級排位賽,寧越大概率是要準備以死謝罪的。
但即便這樣,寧越還是火了。
——游戲主播大翻車,偶遇電競男神被教做人。
——新人游戲男主播裝妹騷氣沖天,勾搭職業選手cypress氣壞女友粉。
——演員慣犯和職業電競選手是舊識?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寧越就這樣意外走上了他直播生涯的巅峰,熱度空前高漲。
齊宇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寧越正在收拾行李。
開着揚聲器的手機随便扔在床頭,寧越穿着一條淺色系短褲蹲在行李箱前,猶豫着要不要把兩件外套都帶上。
齊宇是他發小兒,認識很多年了,雖然目前還在上學但卻是忠實的電競迷。對國內的電競事業和行情比他強了不知道多少。
齊宇問他:“我說你和X森野迷蹤第一狙擊手cypress竟然真認識?那可是易柏洵啊,你之前說喜歡他我還以為只是粉絲那種喜歡,沒想到居然真有奸情,”
寧越面無表情:“我需要糾正你,我的喜歡不造假,但沒有奸情謝謝。”
齊宇:“你少來,你現在收拾行李不就是準備搬去DK基地,直播裏你倆自己都說了。”
“搬去什麽基地搬去。”寧越站起來一股腦把櫃子上放着的一排模型拿過來扔進箱子裏,說:“我準備跑路。”
“跑路?”齊宇驚訝:“你跑什麽路,你騷人臉上所以易神粉絲殺進你家了?”
寧越轉頭看了看這一會兒工夫被他造得快和狗窩一樣的房間,頭疼,擡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臉,表情逐漸生無可戀。
“滾,我現在頭疼得要死。”他猛地朝床上倒下去,望着頭頂的天花板對齊宇說。
齊宇在電話裏笑他:“這可不像你啊。你之前那無法無天的氣勢呢,不就是在易神面前翻車嘛,有什麽大不了的。不過我看微博了啊,之前你們那把游戲裏的那個喵喵可愛在微博長篇大論罵你呢,她居然是個游戲剪輯的小博主,打得其實不差但找厲害玩家帶上分是常有的操作了,宅男粉絲還不少。”
“随便罵,我被罵還少了?”寧越說:“你知道我也不在乎這個。”
“也是。”齊宇說。
什麽和粉絲對罵啦,演員慣犯啦,踩着敵人墳頭蹦迪,沒有游戲精神毫無下限各種,他那些極限騷操作一樣的黑歷史可都是有錄屏為證的,也做不了假。
他自己的游戲技術粉還經常罵他呢,說他不好好打游戲,要是好好打早進職業圈了還混什麽直播。
齊宇認識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不僅僅是游戲裏,知道他就是那樣我行我素慣了的人。
并不在乎別人怎麽看。
齊宇:“那你跑什麽路?”
“年畫嬌還不知道我辍學的事兒。”寧越癱成大字,眼神空茫,“她要知道我早辍學不讀了,現在就能把她的新男友踹了回國把我扔黃浦江裏喂魚。”
齊宇失笑:“哪有這麽說自己老媽的?”
“那個女人絕對幹得出來。”
寧越從不懷疑這一點。
三歲帶着他橫掃幼兒園,十四歲得知他性取向為男送他避孕套,讓他注意安全不要搞進醫院,十五歲把他一個人丢到英國自生自滅,母子二人半年有一次電話通訊就算頻繁的。
從小到大,年畫嬌養兒子,大概以為只要給錢兒子就能跟小樹苗一樣自己長大。
寧越說:“你現在還能見着活着的我,純屬是因為我有鋼鐵一般的意志。”
“可憐的娃。”齊宇說:“來爸爸安慰一下。”
“滾犢子,我是你爺爺好嗎?”
寧越不懷疑年畫嬌不愛他,只是她更愛自由。
她現在的男朋友是澳大利亞的一個華僑生意人,聽說挺有錢,以她至今沒有挪動過城市來看,未來沒有大事情也不會輕易再換地方。
年畫嬌可以做到完全放任不管他,但前提是她不知道他的狀況。
如果她知道,後果又會是另外一種說法。
齊宇:“真不去DK?這麽近距離接觸cypress的好機會啊,別人想都不敢想。”
寧越煩得一逼,從床上翻身起來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把本來就有點亂的發型徹底抓成鳥窩。
他知道年畫嬌和易柏洵的媽媽是朋友,但他從沒有想過真要拿着那點交情找上門。何況他很清楚這場直播相遇,已經死死把他那平日裏懶得做個正常人的形象深深刻進了易柏洵的腦子裏。
“不去,要臉,這個時候見他我選擇直接去死。”寧越說:“何況現在住的這地方還是很多年前的老房子了,如果年畫嬌知道我在國內,回來一逮一個準,所以我必須盡快離開。”
齊宇:“那你不如搬來和我住?”
“不了,我用別人的身份證在酒店交了半年的套房定金。”
“爸爸,不考慮在隔壁給我也開一間?”齊宇說:“你欺騙粉絲沒錢吃飯這種話是怎麽說出口的,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他們也就說說而已你以為真信?這就好比他們當面叫我老婆,背地裏還有無數個老公是一個道理,粉絲和主播之間不就是這樣互相譴責且不信任的關系?”
齊宇無語:“……你這歪曲事實的能力簡直了。”
寧越抓過手機看了看時間。
然後翻身起來說:“不說了,時間不早了,我東西還沒收拾完。”
半個小時後,寧越拖着行李箱,站在門口看了看這八十平左右的老房子。
這房子的持有人是年畫嬌,而寧越關于這裏的記憶一直持續到能一個人搞定生活上的所有事情之後,在這裏待到十五歲出國那年。
他沒有父親的任何記憶,年畫嬌給的說法是她前夫是個渣,吃喝嫖賭樣樣都來。
後來就把自己給喝死了。
寧越摸着自己後腦勺五厘米的疤,接受了這個說法。
小時候年畫嬌一個人帶他,家裏确實算不上富裕,寧越記得小學每天放在餐桌上十塊錢的零花錢,那是他一整天的生活費。記得這沒有安裝電梯的六樓裏隔壁的煙火氣,記得夏天走廊上吹來的風,記得樓下燒烤攤旁天天下象棋的大爺。
年畫嬌是個有事業心的女人,這些年飛來飛去取得的成就不少。
如今寧越卡裏的零花錢從沒有下過六位數,但是他回國後還是回到了這裏。
玄關的鞋櫃上放着一張照片,是在海邊,年畫嬌摁着他腦袋把他的臉親變形的一張照于小學畢業那年,母子二人為數不多的合照。
寧越停頓了兩秒,把照片拿起來随手塞進了背包裏。
寧越提着箱子下樓,這會兒是正中午。
頭頂的太陽烤得人心焦。
他定的酒店很遠,從這裏過去怎麽也要半個小時,用手機叫了個車,等了快半小時才告訴他堵車來不了了,讓他取消訂單,态度還賊差。
搞得他現在很想罵人。
易柏洵按着導航地址開車找過來的時候,遠遠就看見了等在街邊的男生。
他換了直播裏那身很随意的衣服,背一個黑色的包,腳邊還放着一個大行李箱。穿胸前印着大花色古怪圖案的黑T,頭發和剛睡醒的獅子狗一樣的造型也完全不同,打了定型噴霧順到耳後,能看見脖子上的金屬挂飾以及亮眼的耳釘。
他身材瘦削,皮膚也白淨,就那樣随意站在街邊,這身極具個性的裝扮就能讓所有大爺大媽把他說成是不良少年。
但這風格卻意外放大了他五官上所有優點,讓他看起來又酷又拽。
這的确是個極度漂亮的少年,比從鏡頭裏看見,視覺感官上的第一印象還要驚豔一些。
他就那樣站在路邊低着頭看手機,嘴裏罵罵咧咧不知道說什麽,看起來很火大的樣子。
車開近了,搖下車窗就聽見一句。
“現在國內的司機都他媽這麽嚣張嗎?真是操了。”
易柏洵:“……罵誰?”
寧越注意到面前停下來一輛車的時候先是愣了兩秒,畢竟這不是自己叫的出租車,而是一輛價值快三百萬的阿斯頓馬丁豪車。
這句罵誰傳進耳朵的同時,寧越擡頭和駕駛位上的人對上眼。
然後他就懷疑自己是不是瞎了。
“易……哥?”
“國內的司機嚣不嚣張我不清楚。”易柏洵打量他,注意到他挂了耳釘的左耳上,上面居然還有一排耳洞,說:“你這樣子挺嚣張的。”
寧越硬生生在大太陽底下出了冷汗。
車裏的人穿了件白色休閑襯衣,那張在數場比賽中見過的臉一下子出現在眼前,讓寧越生出一種不真實感。
“我大好青年哥。”他僵硬着強調:“我說真的。”
他只是在直播裏比較随意,受國外生活影響,他又自由散漫慣了,穿衣風格日常開銷基本都是自己怎麽舒服怎麽來。
确實算不上什麽正經好人,抽煙喝酒整夜泡吧,翻牆逃學打架鬥毆都有過,還很頻繁。
可他敢跟易柏洵說嗎?他不敢。
他喜歡易柏洵并不造假,而且時間不短了,他喜歡他那會兒還不知道年畫嬌和人媽是閨蜜。
就某天不想上課,跟人翻牆出去網吧打游戲。
在那之前他甚至沒有接觸過X森野迷蹤,只是全民火爆的時候跟着點進去,看見開屏畫面上剛拿下全國總冠軍的那張臉愣了兩秒。
然後舔舔嘴唇說:“操,還挺帥,想睡。”
搞得當時在他旁邊的齊宇一口水噴了整個電腦屏。
寧越那時候中二,剛得知性向,也是個口嗨逼。
年少不知愁,日天日地日空氣。
直到現如今,從國內到國外,再回到國內,他也只是在游戲直播的小號兒裏取了個“易隊想太陽”的名兒。
告訴直播粉絲,自己喜歡易柏洵,想睡覺那種喜歡。
雖然意外被本人看見了。
但他敢當着易柏洵的面說嗎?
對着那張臉,寧小少爺喚醒了人性中殘存的良知。
他不敢。
“上車。”易柏洵說。
寧越遲疑:“做什麽?”
“你行李都收拾好了自然是回基地。”
寧越掙紮兩秒:“哥,我要去酒店。”
易柏洵看着他意外掀了掀眉毛。
緊接着他打開車門下了車,等人站在旁邊寧越才發現他比自己高了大半個頭。
易柏洵伸手拿過他手裏的行李箱拉杆,朝着寧越微微傾身。
“想讓我帶你去開房?”易柏洵側頭說:“小孩兒,聽清楚了。”
“我不上未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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