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又一場表演

又是這個答案。

“我沒有騙你…”

看着少年似乎變得受傷的眼神,月辛想要辯解,可是漢谟拉比已經轉過身離開。

“你真的會成為國王!”

逐漸遠去的背影讓月辛莫名的難受,忍不住大喊一聲,可是人家完全無動于衷。

“等一下!”

漢谟拉比已經走到他的房間門口,卻不料被月辛拉住了手腕。

“你今天下午到底去哪了?”

突然的質問讓漢谟拉比一怔。

“……”

“和我進來。”

不由分說,月辛推開門,拉着漢谟拉比走到了床邊。

“坐下!”

漢谟拉比不理解月辛的行為,愣愣地坐下擡起頭看向一臉凝重的月辛。

怎麽了?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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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月辛蹲下身漢谟拉比心虛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腿,溢出衣服的鮮血直接揭穿了漢谟拉比還未說出口的謊言。

“下午在樓梯上不小心摔下去…”漢谟拉比還是要替自己辯解。

拙劣的謊言毫無說服力,月辛拿開漢谟拉比的手沒有絲毫猶豫掀開了遮擋在腿上的布料。

自尊心讓漢谟拉比下意識想要遮擋自己的傷口,月辛立馬站起來,再一次毫不猶豫地拉開了身着在漢谟拉比身上的衣服。

胸口和胳膊莫名多了很多的淤青,雖然沒有腿上流血那麽嚴重,但是還有不少細小的血痕。

“和誰動手了?”

“王宮裏的士兵…”

“我去給你叫巴佩安。”

“不用!”

漢谟拉比着急抓住月辛的胳膊,意識自己的逾越,漢谟拉比又趕忙開了手。

在月辛不解的目光下,漢谟拉比現開床頭的被子,裏面有他因為聽見月辛慌亂藏進被子裏的紗布。

只見少年用嘴撕開紗布,開始一圈一圈的包裹腿上的傷口,整個過程眉頭沒有一絲變化,動作熟練的也像是做過許多次。

“不需要醫師,我自己可以。”

“為什麽和士兵動手?”

月辛握緊了拳頭,她擡起頭十分認真地看向漢谟拉比。

“他們說了些不好聽的話。”

“那為什麽曾經我讓你教訓他們你卻不動手?”

“因為現在我是你的人。”

“……”

這是他第一次說出這種話,卻意料之外的沒有任何壓力。

後知後覺的局促,漢谟拉比連忙收回視線,有些手足無措地整理上身的衣服。

一雙溫溫涼涼的手突然覆蓋在他的臉上,漢谟拉比震驚地擡起頭。

月辛遮住了漢谟拉比的臉,只留下一雙眼睛。

透過指縫,即使狹隘的視線都不能阻擋手心裏的溫柔,這一刻,他恍惚覺得自己和她的距離是可以變得更近的。

“這是你說的,那你以後得聽我的話。”現實的聲音拉回了漢谟拉比的理智,臉上的溫度消失的一剎那,漢谟拉比失神地坐在床上。

“明天就幫我在城牆上刻上你的名字。”

月辛的臉突然放大,少女的笑容如同天上藏在雲裏的的月亮,幹淨又狡黠。

“不行。”

“……”

“你還真是滴水不漏啊!”

“那你送我一條項鏈,雖然你現在沒有,但是以後要是有點話必須送給我!就是我之前和你說的,太陽和月亮。”

月辛雙臂交叉站在漢谟拉比的對面和人讨價還價。

“好。”

這個他可以答應,要是有的話也一定會給她。

“這樣還算聽話!”

月辛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漢谟拉比的頭頂,像一只乖巧的大狗狗,比先前桀骜不馴的模樣好的太多了。

“把飯吃了,一會我帶走。”月辛重新将桌子上的食物送到漢谟拉比的床上。

漢谟拉比不習慣被人無微不至的照顧,尤其是月辛,他想站起來回到桌子上自己吃飯,但是想法還沒有實施就被月辛摁回了床上。

“你現在傷着,這幾日就不要多走了。”

“沒有必要…”

這和之前他受過的傷比起來根本不足一提,完全沒必要這麽大驚小怪。

“有必要!就算沒有必要在我這裏也是有必要!乖,不要再逞強,好好吃飯,既然你是我的人我就一定會護着你的!即使我不在了,我也會讓穆薩黎好好地照顧你。”

月辛将食物送到漢谟拉比的手中,又沒有忍住伸出手揉了揉漢谟拉比的腦袋。

“不在了?”漢谟拉比的心髒突然一顫。

“啊,沒什麽。這不重要。我告訴你,今天發生的事情不許再有下一次,以後要是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你都必須先告訴我,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一定會懲罰你的!”

說真的,手感真不賴,這種感覺真的好像他養的狗狗一樣,而且還是一只漂亮的大狗狗,

月辛沉浸在竊喜中,絲毫沒有注意到在她手下人的耳朵因為她的撫摸逐漸紅到了耳根。

臨走前,月辛還囑咐漢谟拉比明天不要再等她了,可是早上推開門的時候還是見到了漢谟拉比。

自從漢谟拉比住進來,每日的晨祈塔都會在外面等待。

“不是說了不要等我的嘛。”

“我已經好了。”

“騙鬼呢!”月辛絲毫不留情面地說道。

“……”

“芙麗娅,記得晨祈完把巴佩安叫過來給他看一下。”

“我不用…”

“好不好不是你說了算,得聽醫生的。今天就不要跟過來了。一會我要是回來發現你不在屋子裏好好的待着我會找你麻煩的。”

“……”

在漢谟拉比面前,月辛說話的語氣有時候不自覺就強勢了許多,在和穆薩黎面前完全是兩個樣子。

因為這人吃硬不吃軟,她完全看清了。

晨祈結束後,月辛讓芙麗娅去找巴佩安,自己則心血來潮帶着一把小刀溜出了宮殿外。

四周無人,月辛悄悄拿出一把小刀在一座标記的城牆上刻上了漢谟拉比的名字。

幾分鐘過去了,沒有一點反應,來來回回加深了好幾刀,她還是站在原地。

果真,還是要漢谟拉比的親自簽名才行,月辛收起小刀,雖然早有準備,但還是不可避免地有些失望。

沒事!

咱現在就回去想想怎麽去騙人,不對,怎麽去哄人把名字刻上!

她就不信了,鐵柱磨成針,她就不能把漢谟拉比的固執給磨平!

“聖女,不好了!”

“怎麽了?”

月辛剛回月神殿就看見芙麗娅急匆匆地向自己跑來。

“漢谟拉比不見了。”

“……”

芙麗娅身上站着的是巴佩安,看來是沒見到人所以一直在等她。

怎麽一會的功夫人就又不見了!

她明明走之前還特地囑咐過不要亂跑!而且那條腿受傷了也不能亂跑啊!

“找人,讓月神殿閑着的人都去找!”

月辛逐漸暴躁起來,真的,每次讓她不省心的就是漢谟拉比。

她上輩子是欠了他的嗎!

“聖女冕下,外面有個士兵要見你。”

“士兵?”

“他說他叫赫尼拉。”

“你讓他進來!”

月辛當然記得赫尼拉,因為把漢谟拉比帶來後她拜托穆薩黎收留了赫尼拉。

她還記得上次見到赫尼拉,是在穆薩黎的祭祀殿前站崗。

雖然不知道什麽事,但能讓人跑這麽遠也該有什麽急事吧。

“赫尼拉,你怎麽來了,是穆薩黎有什麽事讓你告訴…”

月辛下意識地以為是和穆薩黎有關的事情,卻沒想到從赫尼拉口中聽到漢谟拉比的消息。

“聖女冕下,王子殿下把紮努特帶走了。”

“什麽!”

月辛瞬間從座位上彈起來,她剛剛帶着人把月神殿裏外找了一遍,才坐下來喝了一口水就又被告知一個比人丢了還壞的消息。

月辛也顧不得再多喝幾口水,領着芙麗娅又急匆匆地去往紮努特的宮殿,到了又被告知紮努特在鬥獸場。

又是鬥獸場!

紮努特,你有完沒完!

月辛立馬叫了一輛馬車迅速趕往鬥獸場,本來想一上來就找紮努特要人,卻不料在看到鬥獸場裏的人時卻猶豫了。

今天的鬥獸場和昨天一樣,也是坐滿了人,不過卻多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新面孔,那就是巴比倫現在的國王。

國王怎麽來了?

而且這麽大的陣仗,紮努特究竟在打什麽主意?

似乎是特意等她當場,一見到月辛,紮努特就對着衆人開口:“昨日公主殿下答應了我的求婚,兩國從此生生不息,休戚與共。為此我特意為公主殿下以及瑪凱圖的使臣們準備了一場精彩的節目…”

該死!

又是節目,不用說月辛已經猜到了這個節目是什麽,把漢谟拉比帶到這裏只能是又讓人和野獸厮殺。

“獅利王是我巴比倫最強壯的軍隊,它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裏面的每一個士兵都骁勇善戰,勇猛精進。因此,我特意選了一名我手底下最強悍的士兵為大家表演這次的節目。”

随着紮努特的聲音落下,鐵栅欄又一次被放下,這是漢谟拉比第一次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

“這次的節目叫群狼突圍,狼群的數量就由公主您來決定。”

“三條吧。”

缪斯蒂娜本來也沒有多大的興趣,而且她覺得下面這個士兵雖然個頭不小,但卻有些瘦弱,并不覺得漢谟拉比能從狼群中突圍過來,所以随便說了一個小了一點的數字。

畢竟會死,那還是死的好看一點,她可不想看到血肉模糊的場景。

“公主殿下,你似乎小看了我們獅利王軍隊的士兵呢。”

紮努特擡頭看向最高處的國王陛下:“父王,您覺得什麽樣的數量最合适。”

“五條怎麽樣?”國王陛下張開金口雲淡風輕地說道。

“還是父王相信我們的士兵,五條還算說的過去,如果大家沒有想法,那我們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

“聖女冕下,您似乎有其他的想法呢。是覺得數量太少想要再增加一點嗎?”

紮努特突然将話題轉移到月辛身上,他眼裏的挑釁讓月辛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拳頭。

該死!

一群人在臺上嬉笑地讨論着狼群的數量,完全把人命當兒戲,她可以忍耐這個時代早已麻木不仁的人類,可是她卻無法忍受身為父親的國王也加入了其中。

虎毒不食子,她以前相信,可現在看來,也是一個笑話。

“大家在聊什麽呢?”

穆薩黎及時趕來,聽見穆薩黎聲音的那一剎那,月辛整個緊繃的身體瞬間放松下來。

救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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