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玩夠了?

江佞始終是孤注一擲的人,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遇上虞知的事情他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冷靜。

他孤傲自負,脾氣壞地像暴君,是家裏寵出來的小祖宗,對誰都是不屑一顧,可是自從遇到虞知這個不把他當回事的女孩,他變了。

他也沒想過自己會這麽在意一個女孩子的去留,聽說虞知要辍學離開七中,他又緊張又害怕,如果以後自己再也見不到她該怎麽辦?

想都沒想打了出租車就跟上了虞知的車,大概半個小時後他們到了汽車南站,她又上了大巴,江佞就跟在後面,虞知一直沒發現。

一直到上了車,江佞怕她發現,去車站的超市裏買了個黑色的帽子戴上,也買了同車的票,坐在最後面,他就想知道她要去哪裏。

大巴車開動,出了涼城,一直往偏僻的鄉下而去,路途越來越颠簸,江佞壓低了帽檐,都沒敢睡覺。

大巴車行駛了三個小時,在一個比較落魄的城鎮停了下來,虞知攙着中年婦人下了車,司機用一口方言對後面喊:“到站了到站了,都下車。”

江佞不得已也下了車,下車後才發現這地方他壓根沒來過,不熟悉,得跟緊了虞知,不然他沒找到虞知的家,反而把自己弄丢了。

正亦步亦趨地在後面跟着,母親突然打來電話,電話鈴聲響起,在前面走的虞知突然頓住腳步回頭,江佞吓得立馬躲了。

躲在一輛破舊的車後面,江佞一邊接電話一邊觀察虞知的動向。

“寶寶,你明天下午回家嗎,後天你生日,這兩天爺爺奶奶在給你張羅過生日呢,已經發出去好多請帖了,你一定要回來知道麽?”

江佞不耐煩地回她:“過什麽生日,還那麽興師動衆,我很忙,沒空。”

江佞說着就要挂電話,他媽媽就是不肯挂:“寶寶,你怎麽能這樣,爺爺奶奶忙活了好久呢,你必須得回來,你有什麽要求我們都能滿足你,會來很多漂亮的名媛,你要是不喜歡虞家的那個,你也可以看看其他女孩。”

江佞一愣,心裏突然打起了算盤:“真的嗎,我什麽條件都可以提嗎?”

他媽媽說:“當然,只要我們能辦到。”

江佞說:“要我回去過生日也行,你們想辦法讓虞家的虞知也去參加我的生辰宴,我就回去,不然你們就自己忙活吧。”

他媽媽驚訝道:“你喜歡知知啊?”

江佞掩飾性地咳嗽一聲:“我喜歡歸我喜歡,可人家壓根不搭理我。”

江媽媽沉默半晌,說:“你先回家,媽媽來想辦法。”

江佞嘴上應着:“好嘞。”

挂了電話繼續跟上虞知,可是虞知已經不見了蹤影,他匆忙順着她消失的方向追去,結果發現他迷路了。

舉目四望,一個人都不認識,他又不知道虞知親生父母叫什麽名字,江佞懊惱地站在那裏撓撓後腦勺,結果就被人踢了一腳。

一轉眼,只見虞知眼神冷冷地看着他,江佞有一瞬間的尴尬,眨眨眼,看了看并沒有太陽的天空:“這裏的太陽不錯啊,我來這裏曬太陽。”

虞知面無表情地問:“跟蹤我幹什麽?你信不信我報警?”

江佞無奈地轉身看她:“你怎麽什麽都不說就走了?不上學了?”

虞知問:“跟你有什麽關系?”

江佞想了想道:“跟我關系可大了,你還回去麽?”

虞知轉身繼續扶着中年婦人離開,江佞在她身後跟上,婦人問她:“知知,他是你朋友啊?”

婦人的普通話和虞暖的如出一轍,帶着濃濃的方言味,江佞聽着很別扭,但是虞知倒是沒什麽反應,只是跟她說:“一個同學。”

江佞嘴碎,解釋道:“她男朋友。”

虞知頓住腳步,回頭看他:“人貴有自知之明,江少爺別給自己臉上貼金。”

江佞笑地痞裏痞氣:“遲早的事情。”

張冰蘭一副震驚的樣子看了看江佞,又看了看虞知。

江佞讨好地上前去扶住婦人,跟她解釋道:“她養母和我媽媽是好朋友,我們從小就有婚約的,所以她是我未婚妻,即使她回到你們本家了,她以後還是要嫁給我的。”

張冰蘭唇側首看了看虞知,又問江佞:“你們有錢人也喜歡包辦婚姻啊?知知,他說的是真的麽?”

虞知說:“他說的人是虞暖,不是我。”

見江佞沒有離開的打算,虞知問他:“你還不走?跟着我幹什麽?”

江佞說:“我回不去了,兜裏沒錢,不認識路。”

虞知翻了翻自己的包,拿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他:“給你,不用還。”

江佞沒接,楚楚可憐地對張冰蘭道:“阿姨,天黑了,很晚了,讓我去你家住一晚好麽?”

江佞人長得俊,嘴又甜,再配上他現在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多少是惹人心疼的,虞知知道他是裝的,但是張冰蘭不忍心,虞知一直在趕他走,張冰蘭竟然替江佞說話了。

“知知,很晚了,他一個人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還是來找你的,就別趕他走了。”

虞知無語地站着不走了,江佞扶着張冰蘭往遠處走,一轉眼虞知沒跟上來,江佞又返回去,站在她面前,女孩兒委屈地眼裏有了淚,江佞湊近她,漆黑的眼帶着不易察覺的危險:“你要是再敢趕我走,我就當着你媽媽的面親你,伸舌頭的那種。”

虞知:“……”被江佞的不要臉刺激到了,虞知氣的握緊了拳頭,“江佞,你怕是來找死的。”

江佞笑地人畜無害:“怎麽了媳婦,想揍我呀?”

虞知被他揶揄地臉上泛了紅,她是真的沒想到啊,江佞的臉皮什麽時候這麽厚了?

上輩子那個對她愛答不理的江佞去哪裏了?

張冰蘭見他倆鬧別扭,還來調解,虞知幹脆不管江佞了,扶着張冰蘭往前走了。

天色徹底暗下來的時候,他們到了山上的一處村子,村子裏都是磚瓦房,張冰蘭他們家在村子中央,聽說她找閨女回來,村子裏的人都跑來看熱鬧,李國忠由于早年在礦山幹過活,傷了雙腿,成了瘸子,所以家裏的一切都是張冰蘭在打理。

今天張冰蘭去接虞知回家,他在家和小兒子做了一桌飯菜,村裏人都來看熱鬧,恭喜他們找到了親閨女,但怎麽也沒想到還帶回來一個男孩。

男孩長得特別帥,村裏的女孩兒看他一眼都覺得害羞,虞知沒管江佞,江佞就像是動物園的猴子,被人圍觀了。

村頭的寡婦聲音尖細,笑的不懷好意:“小夥兒多大了啊,怎麽長這麽帥啊?吃什麽長大的?”

江佞特別讨厭別人這樣圍觀揶揄他,村裏就是村裏,沒見過世面,他起身剛要去找虞知躲起來,結果虞知在廚房探出小腦袋,在那邊喊:“江佞,這些叔叔嬸嬸都要好好伺候着,辛苦你了,多跟他們熱絡熱絡。”

叔叔嬸嬸們可見了新鮮的了,紛紛拉着江佞坐下,江佞咬牙切齒看向虞知,只見她笑的不懷好意,跟他說了兩個字:“活該。”

江佞壓下心中的怒氣,眯了眼用眼神警告她:“你別得意,等晚上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虞知跟他做了個鬼臉:“哎喲我好怕怕哦,吓死寶寶了呢。”

江佞咬了牙,身上被這個大嬸摸一下,那個大媽碰一下,他感覺自己成了某招牌會所取悅一群女人的頭牌,多少是有些被侮辱的。

他警告那群大媽:“別摸了,就這衣服,你們摸壞了賠不起的。”

大媽們笑地嘲諷:“來來來,告訴阿姨們,這衣服多少錢?”

江佞說:“五十萬起步,會讓你們賠到傾家蕩産。”

大媽們不但不信,還把他的外套脫下來研究:“黃金做的嗎這麽貴?有錢人的衣服和我們的不一樣麽?”

江佞氣的牙齒打顫,虞知還在幸災樂禍。

半個小時後那群看“猴”的人終于走了,江佞忍着怒氣将虞知從廚房拽了出去,拉到外面,借着夜色,江佞将虞知禁锢在懷裏,咬牙切齒道:“玩夠了?該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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