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惡性循環

宇文崎澔看着柳枂枂跟百裏荼在一起的畫面，随後開口。

“聽聞枂枂一直得到九千歲的照料，為了枂枂不惜跟皇後娘娘他們都有些争執了。”

百裏荼淡淡的扯動了一下嘴角，随後開口的說道：“本座是不是可以認為，七皇子這是在邀請本座成為七皇子的幕僚？”

宇文崎澔看了一眼歪着頭看着他的柳枂枂，随後淺笑了一下的說道：“本皇子才回來，可沒有那些朝堂黨羽的能在這裏分一杯羹的，九千歲會錯意了。本皇子只是由心的感謝九千歲對枂枂的照顧，并無他意。”

百裏荼淡聲，“七皇子客氣了，就是七皇子要本座幫七皇子的忙，本座也不可能嫌命長的去送死。”

百裏荼的話一出，宇文崎澔頓時黑臉。

這話什麽意思，難道他就那般的沒用嗎？枂枂說這些話也就算了，連他百裏荼都瞧不起自己。

宇文崎澔突然微微的一個怔愣，枂枂知道這些，全都來源于百裏荼這樣。那就說明，在自己還沒有回來之前，百裏荼就已經跟枂枂提起這些事情了。

平日裏百裏荼沒事，為什麽要跟枂枂說這些。

宇文崎澔想到金雪荨跟自己說的枂枂平日裏都接觸到時政上面的事情，不免有些懷疑，難道這些都是百裏荼跟枂枂分析時政的時候說的？

“義父，你不要這樣說小哥哥好不好，你這樣的話小哥哥會心情不好的。小哥哥心情不好的話，枂枂也會心情不好。枂枂心情不好的話，義父也會心情不好。義父心情不好的話，那些個士兵跟侍衛們看到義父心情不好，倒時候就會很害怕。他們一害怕的話就容易做錯了事情。要是做錯了事情的話，他們就要倒黴了。”

“義父，你看枂枂這麽可愛，你舍得枂枂心情不好嗎？”柳枂枂露出自己可愛的小臉蛋的一臉我會心情不好的模樣的看着百裏荼。

百裏荼伸手，揉了一下柳枂枂的頭，微微一笑的柔聲道：“好，義父舍不得枂枂心情不好，所以枂枂不惹你小哥哥心情不好。”

百裏荼說完，對上宇文崎澔，淡聲的開了口。

“七皇子，看着枂枂的份上，本座就不說這些了。想必七皇子應該比本座更心知肚明，這皇城內的争鬥是什麽模樣的。”

百裏荼淡聲，“七皇子已經離開皇城五年，丞相府的金将軍也已經在邊關多年，柳府能拿的上臺面說事情的柳副将也不是皇城中心的人。你應該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宇文崎澔沉默的看着眼前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倒着茶的百裏荼，他說的這些自己怎麽會不明白。

靠近權力中心的柳妃娘娘這一脈，根本就全都被踢出了皇子的權力争鬥之中了。唯一能在父皇面前說的上那麽一句話，也就只有枂枂這個柳府嫡女的身份了。

可是，畢竟枂枂現在還小，真的能不能嫁給自己還是一個未知數。如果自己的父皇有更合适的人選，父皇不一定就不會改變如今的畫面。

枂枂再得寵，再出色，她終究是一個女子，頂不了朝堂上的一片天。

當年的金雪荨比過朝堂上任何男兒，可是最後呢？

終究還是嫁給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書生柳安健，已經從一個人人望而生畏怯懼的女将，變成了洗衣做羹的婦人。

這就是父皇疼惜枂枂的原因之一吧，終究是女子，比不上男兒。

“義父，你上一次不是考過枂枂如今京城的權力話題了，怎麽這會還要跟小哥哥說？”柳枂枂撇撇嘴的說道：“你不是說小哥哥不适合現在搶權嘛。”

百裏荼微微一笑的說道：“你小哥哥現在的身份不适合搶權，可是沒有規定你小哥哥現在不可以搶權啊。”

柳枂枂一聽到百裏荼這般說，頓時就急了。

“小哥哥，你不要跟太子皇兄搶東西，他現在正春風得意的，你現在跟他搶的話，他會很不開心的。”

宇文崎澔嘴角微微的露出苦澀的笑意來，對啊，自己的太子皇兄現在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自己現在跟他搶的話，根本就不是他的對上。

如今自己已經回到這皇城了，韬光養晦才是首要目的。君子報仇還向來十年不晚的，自己又何必在這節骨眼上就大動幹戈的讓父皇記在心中，把自己推離這一切越來越遠，自己反而得不償失。

宇文崎澔看着百裏荼喂着柳枂枂喝茶的模樣，心中突然有些懂了百裏荼為什麽這般教育柳枂枂了。

百裏荼更多的是在保護柳枂枂，用一種別人看不懂的方式在保護她。

這些年這個佞臣一步步的爬到了如今這麽高的位子，那他的步步為營的城府可不是如今的自己能比拟的。

他把這一切都在用寵愛的方式教給了枂枂，讓枂枂可以在這權力争鬥之中能安全自保，還能讓別人對她堤防不起了。

這樣的百裏荼，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厲害三分，恐怖三分。

他不動聲色的就能把枂枂教的這般出色，難關姨母會這般放心的把枂枂丢給他照顧。

如果自己有一個女兒也得到她義父這般的疼惜的話，自己也會心甘情願的把女兒丢過去啊。

柳枂枂想了想，又開口說道：“如果太子皇兄不開心，到時候皇後娘娘也就會不開心。皇後娘娘一不開心的話，肯定會找皇姨母的麻煩。皇姨母要是不開心的話，娘親要是看到了肯定也會很擔心的。到時候，娘親一擔心的話，枂枂又不開心了。娘親說，這就會變成惡性循環了，到時候就變成大家都不開心了。”

百裏荼聽着柳枂枂的話，無奈的搖搖頭的危險的說道：“你這個惡性循環，會把你小哥哥跟你小叔叔兩個人給吓到的。”

宇文崎澔跟柳安康真的被柳枂枂這會說的各種不開心給吓到了，這話簡直說的就跟繞口令似的。她那一大堆的不開心，還倒是一環扣一環的，一個都沒有落下了。

柳枂枂笑眯眯的說道：“那是因為枂枂分析的很正确，小哥哥跟小叔叔被枂枂的聰明也吓到了。”

“是，我的枂枂最聰明了。”百裏荼淺笑的說道。

柳枂枂頓時傲嬌了，“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等我長大了，一定要做一個大官，到時候就可以給皇姨父分憂解難了。”

“好，等你長大了，皇上要是不許你大官，義父就把東廠給你，讓你做東廠最大的官。”

百裏荼的話一說完，宇文崎澔跟柳安康的心中頓時各懷心思了。

這東廠雖然不是什麽好地方，可是也是一個有實權的地方啊。

這百裏荼會輕易的就這般許諾給枂枂，百裏荼舍得把自己這般大的權力放出去？

雖說這東廠也屬于皇上的，可是這東廠更多的是屬于皇上的爪牙，專門對付那些皇上門面上不能出手做的事情。

這要是柳枂枂做了這個東廠的主子，這不就是把她推到了皇上心腹的位子上了嗎。

柳枂枂聽到百裏荼的話卻有些為難了，“義父，東廠都是侍衛的，很多都是太監的。我一個這個漂亮的女孩子要是做了東廠的廠公的話，那說出去多難聽啊。”

柳枂枂直接的拒絕了，她還是感覺自己做大官的比較威武一點。

“枂枂就不要做東廠的廠公了，枂枂還是要做大官的。”柳枂枂笑眯眯的說道。

“你這丫頭……”百裏荼淺笑。

百裏荼跟柳枂枂閑話說完了，随後卻正兒八經的開始跟宇文崎澔還有柳安康聊了起來。

“陪着枂枂也鬧騰完了，想必七皇子來軍營見枂枂是一件事，找本座也是一件事吧。”

百裏荼淡聲，沒有了剛才跟枂枂的溫柔，淡漠的眸子裏冰霜而寒的帶着冷冽的血腥的陰寒。

“七皇子剛剛回京，想要弄清楚朝中的站向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不過，七皇子如果是想從本座這裏找到這些的話，本座勸七皇子還是不要白白的浪費時間了。”

宇文崎澔看着眼前突然變臉的百裏荼，這才是世人傳說中的百裏荼，陰狠殺伐果決血腥。目中無人，狂妄的佞臣。

跟剛剛跟枂枂溫柔細語的模樣，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這樣的百裏荼，才是真正的百裏荼。

這樣的百裏荼，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百裏荼，才是那個父皇眼中可以毀滅一切礙事的佞臣百裏荼。

這樣的百裏荼，又豈是別人能輕易來拉攏的百裏荼。

皇城多年，估計想要拉攏百裏荼的人不少，可是至今也沒有見到有哪個皇子能這般的拉攏到百裏荼為身邊的幕後之僚的。

百裏荼他有他狂傲而目空一切的資本，而這個資本就是父皇給予的。

父皇本就是疑心多鬼之人，怎麽不會培養屬于自己的爪牙，哪怕是面對自己的兒子也是如此。

所以，百裏荼根本就不是任何人想拉攏就能拉攏到的，因為他本就是父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