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番外篇馮瑞要說的話

在從機場回家的路上，馮瑞帶着楊飛去了一個沒人可以打擾地方，這樣兩個人可以敞開心扉暢所欲言。這個時候的寶石山人不是很多，馮瑞先把車停在山腳下的停車場所裏，拉着楊飛一步步沿着山路往上走。慢慢地，兩個人的手越握越緊了。

風景很清淡，綠樹成陰林。走到半山腰時馮瑞先停下了腳步，楊飛也随之停下，“這裏沒什麽人，有些話我是很想說給你聽。”

楊飛點頭。

“是你小時候的事，很久很久以前了事了，可是我卻一直不能忘記，好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歷歷在目。”馮瑞輕聲訴說。

“有多久？”楊飛插了一句。

“不要說話，乖乖聽我把話說完！”馮瑞假冒裝打了一下楊飛的頭，“你這裏的疤，”馮瑞隔空指着楊飛的胸口。

楊飛馬上雙手捂住，“什麽疤，這是胎記好不好，不要随便亂說。不信問我媽！”

馮瑞笑了笑：“是疤啊！誰會記得小時候後呢？特別是你還這個沒記性的。”看到楊飛搖頭，他才不緊不慢地緩緩道來，“我還知道為什麽你會害怕放煙花，為什麽總是短發，為什麽不會穿領口大的衣服，為什麽不穿裙子。”

是啊，馮瑞問她的問題都是她習以為常事，她都不會去想為什麽。“為什麽呢？”

“因為一次意外的事故，都是我不好，才會有的意外。你七歲，我也是七歲，那是夏天，我記得很清楚呢！你已經忘光光了。小的時候你就像是我的跟屁蟲，一天到晚跟在我身後，因為我會帶你去玩，去冒險。你媽媽也放心讓你跟着我去，因為我是男孩子！真是印象深刻！”馮瑞指着自己的太陽穴說。

“早上，我去找你玩，臨出門時，你媽又跟往常一樣說，瑞瑞，我家小飛就拜托給你了。我拍着胸口說，好啊，交給我吧，我定會照顧好她的。你媽還說我人小鬼大。可是我是相信我足夠的能力照顧好你的。可是忘了我們還只是個孩子。”

“我帶着你去了離家很遠的地方，那是我無意中發現的。是一個廢棄的倉庫。現在那地方已經被折掉了，而且照我們現在來看，其實離家也不遠。可那時還小。我在倉庫裏發現的早炮仗。那時還沒有現在的禮花，都是一些二踢腳什麽的。我偷偷把炮仗帶回家，然後從家裏拿出了火柴。”馮瑞停頓了一下。

“其實那個時候我并不想帶你玩，我覺得帶個女孩很會礙事，還要把好玩的東西讓給你們女孩。不過誰叫那時我跟你是鄰居，不找你找誰玩呢？我還是不想把放炮仗的樂趣和你共享，可是你卻一直跟着我。我去點炮仗，你也跟着。”

“芯子燃完了，可是炮仗卻不響，你問我為什麽，我也不知道，可是我不敢去看，就叫了你去看看。”

馮瑞仿佛看到了那個時候的楊飛，流着長長的頭發，穿着漂亮的連衣裙，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馮瑞，為了能和馮瑞玩，馮瑞叫她做什麽她都會去做，她把馮瑞看成了最信任的人。她也不知道什麽是危險，只是馮瑞叫她去看一下，她就去看看炮仗為什麽不響。

于是她走到炮仗前，把炮仗拿在手裏看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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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炮仗爆炸了，還在我手裏的時候嗎？”楊飛接上馮瑞的話，“可是我一點也不記得了。我不會那麽善忘吧！說是小時候的事，可我還是記得和你一起去玩，捉魚，捉知了，我都記得，為什麽唯獨這件我會不記得？”

“聽我把話說完。我當時吓傻了，是我叫你看的，我犯錯，就會挨打，我怕挨打。可是你一直哭，炮仗就炸你的胸口，一片黑乎乎。頭發也被燒，手上也黑的紅的。我也不知道你有沒有流血，你就是一個勁得哭。我不敢就這樣帶你回家，就把你帶到我家，把我的衣服給你穿，把你燒焦的頭發剪掉，還給你洗臉，洗衣手……”

“馮瑞，你的良心大大的壞啊！”楊飛聽了說。“你應該把我送回家才對，你想掩蓋事情的真相嗎！”

“我不能怕挨打嗎，也怕你媽媽罵我。我爸爸打起來可兇了。可是胸口上的東西就是擦不掉，我越急就，你哭得更利害，被我媽聽到了，就來看，這下子，把有人都知道了，我還是被我爸爸打了一頓，扭到你家去賠禮道歉。還把你送去了醫院。”

“我印象裏你爸爸不是很慈善的嗎？”

“對自己兒子可不那樣。你媽什麽也責怪我，只是說小孩子都會犯錯，要怪只能怪做大人的不好。你媽摸摸我的頭，告訴我不用害怕，小飛不會有事的。”馮瑞說，“可是我還是很怕，因為你好像呆了，傻了，醫生說你受了刺激，驚吓把至。”

“驚吓？”

“是指你看到我爸爸把我打得死去活來的那幕，大概你從沒被你家裏人打過，我爸爸是拿着尺子打的，打得我屁股開花。醫生說你得了選擇性的遺忘，因為太害怕，害怕到超過了恐懼反而什麽事也不記得了。所以才會有後來又發生的事。”

“你媽帶你去剪了頭發，剪的短短的，因為我剪得很難看。後來你就是一直都是短發了。你還是不敢穿裙子，也怕聽到炮仗的聲音都是因為這個原因。”

“哎——”馮瑞長長地嘆氣，“也許正因我爸爸的一頓爆打我才會記得所有發生的事。都是我不對，沒把你照顧好。是我太自以為是了……”

“小孩子的事怎麽說得好呢？你不用介意。我不會怪你的。”楊飛勸馮瑞放開些，她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我很內疚，所以我一直想照顧你，直到我們全家都搬到了這裏，我都有停止過這個想法。我還清楚記得過了三年又看到你的情景，回想起來，你根本沒有發生任何改變。和你現在一樣的T恤，運動褲和短發。看到你時我真的很高興，好像我看到贖罪的門。我想，如果因為這個原因讓你嫁不出去，因為我看你一直沒有男朋友。所以才會産生的想法。我就會照顧你一生。一直以來我都把照顧你當成我義不容辭的責任！可是卓然的出現讓我看到了希望，看到你和他親近，我本該感到高興，可是我高興不起來，相反的我很生氣，好像有人搶了我的寶物。才明白原來你早就走進了我心裏，我對你的占有欲多有強，把你看成了我的東西，是卓然讓我明白了這點，我得告訴你，我愛你，我想一生都和你在一起。”

“馮瑞……”楊飛抱住馮瑞，靠在他的肩負上，“我也愛你。”

“是啊，你不知道當我知道你和卓然一起回老家時我有多生氣，恨不得馬上趕過去把你從他身邊帶走。可是我算你什麽呢？憑什麽把你從你男朋友身邊帶走呢？真的，楊飛，你給我帶來的西瓜讓我想通了。”

“我說，馮瑞，可不可以不要再說西瓜的事了！”楊飛想想自己是挺傻的。

“不管我對你是占有欲還是控制欲，甚至對卓然妒忌到想殺了他，一切都是因為我愛了你！”馮瑞緊緊地摟住了楊飛，她沒有反抗，就是默默地讓他抱着，這個溫暖人心的懷抱，她離開得太久太久了。

馮瑞是個安全的港灣，他寬闊的肩膀，結實的胸堂，有力的雙臂都要讓她深信不疑，馮瑞是她一生的依靠。就連他低沉的嗓音，淡泊的眼眸，即使漂乎不定，沒人能走進他的內心，原來他的內心那麽的細膩，只有楊飛才是他的唯一。

“馮瑞……”楊飛抱住他的腰。

“我發現，我從小就很喜歡你了，就算不是這個原因，我也想和你再一起。所以不要再拒絕我了，也不要逃避。我能接受你的一切，短發，平胸，運動褲，大大咧咧的男生樣，我都喜歡。來你站起來。”馮瑞讓楊飛站起來，他就走到他的側面，猛地拍在她的後背上，“把胸挺直！不許再彎腰駝背！”

“你幹什麽，說得好好，為什麽要打我！很痛的！”

“痛就哭出來！”

“誰說痛就一定要哭出來，忍一忍就好了！”

“你就是太倔強，嘴硬！”馮瑞不留情地又是一下，比剛才還在重的打在她的背上，“站直！痛就一定要哭出來！我的肩膀就是用來給你靠你，在我面前不必假裝堅強，我知道你沒那麽的堅強，來，這裏給你！”他指指自己的肩。

他看得出，眼淚早就在她的眼眶裏打轉，可是她就是這樣，忍一忍就不哭了。

“傻瓜，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馮瑞霸道地把她更攬到自己懷裏，“好了，現在可以哭了。這樣我什麽也沒看到。也不會有其他人看到。”他說完，就感到她哭了出來。“傻瓜，你有多久沒哭了，就盡情的哭吧，想哭多久就哭多久。”

她斷斷續續地嘤嘤聲變了嚎啕大哭，肩膀不停地顫抖着，她內心的渴望只有馮瑞最清楚。忍了太久太久了。

馮瑞感到自己胸前的衣襟一定是濕了一大片，順手摸摸她的頭。自己她內心的自悲都來自于此。手指順着額頭沿着淚水的痕跡滑到臉孔，嘴唇紅豔豔的誘惑着他，這是他的，從來都只是他一個人的！輕輕擡起她的下巴，淚眼婆娑，梨花帶雨。

“不要看，醜死了。”楊飛扭過頭不想讓他看。

可還是被他捏了回來，“誰說的，這樣的你才最美。”忍不住輕輕地吻了上去，真想這樣吻遍她的全身，并不是所有的夢想都會落空，慢慢地吮吸着良久良久才分開。

還是帶着淚痕的臉，楊飛愣了一會兒，變得害羞了，“你幹嘛對我這麽好呢？”

“也許是因為我能看到你的全部，臉上是在笑，可是我總感覺你的內心一定是在哭泣。就像現在雖然在哭，可是你的心裏一定是在笑。我愛你，永遠都愛！”

她不回答他的，只是主動又吻了上去，聰明的馮瑞當然是心領神會，配合着吻技尚顯粗劣的她。

真愛永遠都不會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