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月的時候,部落便興起了一陣去掃墓的風。
每年這個時候天氣大好,部落總不想受人便會站在這個機會去後面的墓地掃墓。
七八月的天氣正是天氣最好的時候,天氣晴朗,萬裏無雲。
站在高處放眼望去整個部落盡收眼底,視線越過森林,再朝着更遠的地方望去,大片大片的山林便盡收在眼中。
七八月的天氣空氣中還有些霧氣,特別是到了傍晚的時候。
傍晚時分,站在山尖,微風拂過,遠山近景便都起來變化。濃霧把一切都籠罩在其中,讓人看不真切。
陶特和雅各布先出了門,兩人先到了陶特父母所在的地方。
陶特的父母相繼去世,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此前坎貝爾去世的時候陶特帶着雅各布來過一次,但是那時候都忙着看貝爾的事情,因此并沒有什麽真正的機會來這裏上香。
更何況……舊墳新土,并不是什麽讓人覺得高興的事情。
這次陶特帶着雅各布提前出了門,就是準備提前去祭拜一下。
獸人部落并不存在燒香的時候,他們祭拜先祖的時候大多都是擺上一些貢品,然後在墓前待上一段時間,就算是看了已故人。
他倒是想要好好祭拜祭拜父母,可是這世界并沒有香紙這些的東西,因此他也只好入鄉随俗,帶着雅各布清理了一下父母的墳墓。
對于他的父母,陶特自己也說不清兩人到底是否過得幸福,但是多少還是有些遺憾的吧!畢竟自己的孩子被人取而代之……就算是他們能夠接受得了這件事情,也未必能夠真的一點不介意。
真要說起來他心中甚至是有些責備對方的,因為他曾經在很長一段時間是真的把對方當作父母,可是當他知道父母相繼離開之後,心中便忍不住生出憤怒與仇恨來。
如果對方真的是把他當作自己的孩子,為什麽在危險的時候不知道閃躲,留下他一個人在家……讓一個才七八歲的小獸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并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這些年來陶特所遇到的困難,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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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特甚至都懷疑對方是否真的故意想死,以此解脫。這也是為什麽陶特很少來掃墓的原因。
但是陶特也清楚,這些不過就是他想要發洩心中困難而找的借口。戰場他也上過,在戰場上發生什麽都不可預測,他父母恐怕根本沒有預測到這些事情,關于留下他一個人的想法,恐怕也只是陶特自己的妄想而已。
可是這一切都已經結束,就算是陶特想要這麽安慰自己,也找不到任何證據。
而且他的猜測恐怕更為符合實際,這讓他想要反駁自己都沒有底氣。
他并不是真的想要怪罪對方,畢竟他才是那個破壞一切的人。
因此他選擇不去想這件事情,一切過去了就過去了。
這次他來,主要就是為了帶雅各布過來看一看。
過去的事情陶特已經不能知道答案,但是陶特希望往後的事情自己能夠真的掌控在手中。
而且他現在已經擁有了讓他覺得值得珍惜的人,帶過來這邊讓對方看看,也算是盡了他一番晚輩心意。
雅各布并不知道這些,一如既往的對周圍的一切都覺得十分稀奇,大清早便從床上爬起來,拉着陶特折騰了半天之後才總算是收拾好自己出了門。
小人族祭拜祖輩的風俗與獸人又是不同的,對此雅各布自己倒是并沒有說什麽,畢竟他從來沒有去過這樣的場合,看也是極少看到。
現在自己親身經歷,雅各布臉上雖然努力的裝作嚴肅的表情來,可是實際上他還是忍不住露出好奇的眼神。
他随着陶特的動作把帶來的祭品全都擺放在了案臺上,然後和陶特一樣站在一旁看着這一切。
一同來祭拜的不只有陶特和雅各布兩人,還有許多其他獸人。
各自守在各自家祖墳面前,或是低聲細語,或是沉默祭拜。
雅各布明顯心不在焉的态度讓陶特準備想說的話也默默收回了腹中,他自己那些事情就算是告訴雅各布,雅各布估計也并不能真的理解吧!
畢竟誰能相信這個部落居然還有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
又在墓前呆了一段時間之後,陶特帶着雅各布去往坎貝爾所在的地方與西德尼會合,西德尼家在這個部落已經住了非常長的一段時間,留在這裏的故人也非常多,因此他們要帶來的東西會更多。
其他地方淘汰并沒有祭拜,但是坎貝爾那邊他卻肯定會去。
陶特帶着雅各布去的時候,西德尼他們已經在這邊呆了一段時間了,兩人眼中流露出一種悲傷的情緒來,坎貝爾逝去說帶來的悲傷并沒有那麽快緩解,更何況是老來喪子。
“你來啦……”見陶特帶着雅各布過來,他伸手摸了摸眼睛把眼中的淚水抹去。
陶特帶着雅各布走了過去站在兩人身後,沉默了半晌他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倒是一直以來都沉默寡言的爾夫卻在這時候開了,他說道:“你從小我們就認識了,可以說是我們看着你長大的,你是什麽樣的性格我們也都清楚,如今你能和雅各布走到一起我們也是看着你們過來的……”
說到這兒,爾夫停頓了一下。
然後他才繼續說道:“有些事情,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你也別總是記在心上。”
西德尼側過臉去,不看這邊,也不說話。
“我和你西德尼叔叔也一直把你當自己的孩子,雖然最後你和坎貝爾沒有找到一些讓我們覺得有些遺憾,但是雅各布這孩子我們也是認同的……”爾夫素來堅強,卻也有些說不下去了。
“好了好了,別廢話了,天色已經不早了,有事情就快點做。”西德尼突然在這時候提高聲音,他打斷了爾夫的話,猩紅的雙眼在周圍看了一圈之後,拉着爾夫想走,嘴裏還說道:“我們還有好幾個地方要去,你們就在這邊待會兒,我們好了就回來找你們。”
說完剛剛準備離開,他又停下腳步回來拉住雅各布把他也一起帶走,“雅各布你跟我來。”
“可是我想在這裏陪陶特……”雅各布看着陶特有些猶豫。
“你跟我來,那邊有好玩的。”西德尼說道。
雅各布回頭看了一眼陶特,他知道西德尼這話不過是哄孩子的,雖然雅各布對很多事情都充滿好奇,可也不是小孩……不過他還是沒有點破,他回頭看着陶特,見淘汰點了點頭,他這才跟着西德尼走掉。
待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陶特才在坎貝爾墓碑前蹲了下去。
他打量着面前刻着坎貝爾名字的墓碑,一時之間心情十分複雜。
誰能在一年之前想到,一年之後兩人再次見面的時候會是如此模樣?
陶特無聲的嘆息一聲,他伸手撫摸墓碑,墓碑所帶來的冰冷觸感讓他覺得有些紮手,連帶着就連眼睛都有些刺痛。
但是一時之間陶特居然說不出半句話來,這樣的情況下,他又能說些什麽呢。
如果坎貝爾并沒有出這些事情,他是不是會和坎貝爾在一起呢?他只是苦笑,他的心确實是偏向雅各布的。坎貝爾的心意他明白,也并不是沒有認真思考過,甚至是想過如果雅各布如果沒有出現,那麽他們兩個恐怕就真的會相敬如賓的過一輩子。
但是雅各布出現了,不但出現了,還讓陶特撿到了他。
想到這兒,陶特忍不住發笑,當初他還曾經想過要不要把雅各布直接埋在院子裏算了。
如果當初他真的這麽做了,恐怕現在也不會有後面這麽多事情了。
笑着笑着他,陶特有些笑不出來,斯人已逝,幽思長存。
那些遺憾的事情,如今也只能如此繼續遺憾下去。沒有回頭的路,在他腳下的這條路就只有通往前方這一條選項。
日子還是照常的過,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然後終有一天将行将就木,最終也會有與坎貝爾作陪的那天吧……天色快要暗下來的時候,雅各布等人才回來。
此時大多數的時候人都已經選擇歸家,陶特以及其他幾人收拾了一下東西之後,也一前一後地下了山。
這條路他走過的機會并不是很多,天色暗下來之後走的就不是很穩,而爾夫與西德尼兩人卻是步步穩健。
陶特看着兩人的背影,他心中突然一動,鼻子有些酸脹。
黑暗中他快速向前走了兩步,來到了雅各布的身旁,沒等雅各布反應過來他便伸出手握住了雅各布的手。
雅各布在黑暗中回頭看的陶特而已,然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他似乎覺得很高興,他居然主動握住他的手。黑暗中他稍稍用力回握了陶特,然後他又對着他笑了笑,便拉扯着他的往前面走去。
雅各布自己走在前方,跟着西德尼的步伐走的還算穩當,不像是之前陶特走得深一腳淺一腳的。
雅各布挺了挺胸脯,走路的時候站得筆直。
猛然之間,陶特發現雅各布似乎是誤會了什麽,他現在正在帶着自己往前面走去。
他聯想到雅各布可能誤以為他怕黑,就覺得有些無奈。
只是他握着雅各布的手卻并沒有松開,他也不再看腳下的路,而是憑着感覺由着雅各布拉着自己不斷往前走去。
——end
☆、萌萌噠小劇場
001.
天氣越來越熱,這晚他睡到一半,突然覺得身上有風。恍惚間還以為回到以前的世界睡覺前忘了關電風扇,睡得迷迷糊糊時突然反應過來,一睜眼,卻發現眼臉上有風動。
他剛想起身,卻發現臉上有一坨熱乎乎的東西,仔細聽了才發現臉上居然有呼吸聲,他抓了把,把不知道什麽時候爬到他腦門兒上睡覺的小人兒抓拎着後領拎了起來。
小人兒睡得熟,沒有反應,陶特在空中晃了晃小人兒軟趴趴的小胳膊小腿兒,然後把人放到了一旁的枕頭上,閉了眼,繼續睡了過去。
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從養了這小人兒,他就總能時不時地收到點兒驚喜。
002.
戰鬥結束了,部落再次迎來了難得的安寧與平靜。
部落的維修慢慢開始,坎貝爾也恢複了往日的活力。
整天折騰這折騰哪兒的,到處搗亂,就沒安靜過,特別是隔壁陶特家那邊,鬧騰得圍牆都快讓他給拆下來了。
有次被他阿姆逮到,擡手就揍他,坎貝爾卻死都不認錯,後來他阿姆西德尼打得累了才停手,問他到底想做啥,臉上挂着淚花花的坎貝爾想了想,抽泣地說道:“陶特說他沒有阿父阿姆了……我不喜歡看他一個人在屋子……”
西德尼愣了愣,頓時心酸至極。
戰役之後,自衛團的人在部落外發現了陶特阿父、阿姆的屍體,那時候陶特和坎貝爾才十歲,連什麽是死都還懵懵懂懂的年紀。
☆、雅各布·番外
作者有話要說: 此章節為雅各布番外,萬字左右,但因為涉及正文內容,所以,不定期更新,避免劇透。
001.
“怎麽樣?怎麽樣?”黑暗中,有人焦急的問道。
“好像是他沒錯,那東西都露出來了,血肉模糊的,可憐他娘……唉,死的時候血都把床染紅了,到處都是……”另一個人應道,語氣中是說不出的害怕和鄙夷。
“嗨,這麽多代了,那個不是死一個活一個的?不過上個不是才死嗎?怎麽這個又……”第一人已經有些怯意。
“別說了,出來了。”
不多時,有人抱着一坨帶着血的物什從燈火明亮的屋子裏走了出來。
那是個中年婦女,她抱着那一坨帶血的東西走到黑漆漆的院子裏,見到院中的兩人後精神為之一振,她快步走了過來,然後把懷中抱着的東西扔給了其中一人,然後轉身便走,避之不及的态度。
“唉別走啊,老娘們兒,裏面那個怎麽樣了?”剩下那個空着手的男人問道,
“死了!還能怎麽樣!”被叫住,那婦女沒好臉色,鄙夷地看了眼另一人手中的帶血物什,惡聲惡氣的說道:“還不快把麻煩東西帶走,還就在這裏做什麽?!”
被兇兩個男人臉色也不好,不過也不好發作,所以只是悻悻的帶着那東西轉身離開,但兩人的動作似乎是驚擾到了獸皮中的物什,那東西竟然動了動,然後‘哇’的一聲哭了起來,物什一側有什麽在鼓動,似乎要破殼而出。
“哎呀!”婦女驚嘆一聲,立刻驚恐的轉身回了屋子,剩下的兩個男人也是臉色蒼白,像是抱着塊烙鐵般轉身就跑了。
002.
“那東西怎麽樣了?”男人進了屋子之後問道,他手裏拿着食盒,是來送飯的。
“呸,晦氣!”被問的男人呸了一口,“大過年的你他媽的是存心找我不痛快是吧?”
“怎麽會……”送飯的男人被罵了也沒還嘴,而是畏畏縮縮的朝着屋子後面那個漆黑的小房間看去,裏面的東西似乎察覺到視線,竟然動了動,吓得送飯的男人踉跄倒退了好幾步。
“切,瞧你那熊樣。”另一個男人嗤之以鼻。
“你不怕,你有本事你一個人守着啊!”送飯來的男人成就心情不好,這下更加火大了。
“唉,別啊!我不就開個玩笑嗎,別較真啊!”另一個男人急了,兩人都是半點不願意待在這兒的。
“行了,別廢話了,上面的說了,要見他。”送飯的男人說到。
“要見他?開什麽玩笑,上面的人怎麽會想要見他?”另一個人似乎很緊張。
“誰知道……”
003.
充滿黑暗和腐爛氣息的小屋子裏,到處都是發了黴的稻草,屋子沒有窗,只有大門開啓的時候才能有光。
屋子角落,散發着屎尿的惡臭,驅之不散。
“這就是那個……”男人一襲華衣,劍眉星目,嘴角帶着笑意,卻在無形之中有些冷漠。
他腳邊,一個五歲左右的孩子在地上爬動,見到陌生人,小娃娃仰起頭,沖着對方哈哈哈的傻笑起來。
見華衣男人沒有躲避的意思,那小人兒竟然伸出手要抓男人的衣擺。
就在這時候,一旁的護衛抄起手中的木棍便打開了小人兒的手,“放肆,滾開!族長大人也是你這小妖怪碰的!”
“別吓着他了。”華衣男人揮了揮手,混不介意,他蹲下身,靠近地上四腳着地的小娃娃,“你知道你叫做什麽嗎?”
“回大人,說是姓格林,但是他娘親生出他沒等我們動手,就被他克死了。”那人回答道。
小娃娃被兇了,大大的眼裏蓄着淚水,不過看到有人搭理自己,他吸了吸鼻子,神奇的又把眼淚收了回去,然後在其他護衛厭惡的眼神下,呵呵的笑了起來。
“格林嗎……雅各布,雅各布,這是你的名字。”男人在衆人吸氣聲中伸出手去,愛護的摸了摸小人兒的腦袋,換來小人兒又一陣開心的笑。
“哈哈哈……傻孩子……”男人跟着笑了起來,“雅各布你現在幾歲了?”
“回大人,這小怪物今年已經八歲了。”常年照顧這小娃娃的男人站出來回答男人的話。
“八歲嗎?”男人聞言微微皺眉,面前的孩子分明就只有五六歲孩童的外貌,“他還不回說話?”
“回大人,這小怪物成天咿咿呀呀的,倒不會說詞,不過大人說的這怪物大概都懂……”說起這事兒,回話的男人臉色頓時更難看了。
“呀……呀呀……呵呵呵……”被稱之為雅各布的半大娃娃咯咯的笑着,他學着男人的發音,模仿着男人口中出現得最多的詞彙。
“雅各布……”察覺小娃娃在學舌,男人眼中的笑意總算是真實了點。
“呀、呀個不……嘿嘿……呀個……呀個不……呵呵呵……”
“呀個不……”
004.
“你這廢物,拿個棍子都拿不穩,信不信老子今天打斷你的肘子,看你還拿不拿得住!”部族訓練新兵的老将一棍子敲在了面前柔弱的男孩子背上。
被打的男孩連頭都不敢擡起,他慌忙彎腰低頭去撿起地上純鐵的長矛,就算是背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也不敢吭聲。
男孩子重新學着周圍其他士兵的模樣站好,大腿上卻有挨個下,他重心不穩,一個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站都站不穩,你這廢物除了吃飯還有什麽用處?今天晚上不許吃飯。”老将抄起手中木棍就頻頻打在男孩身上,周圍不斷出來新兵的笑聲,毫不遮掩自己的不屑于鄙視,老兵頓時打得更起勁兒了,他咒罵道:“站不好就給我站到天亮,讓我發現你偷懶就不用來了!”
男孩子挨着打,卻快速爬了起來,然後繼續站着,他手上、腳上都是淤青,他眼中蓄着淚水,卻不敢吱聲,咬着牙才忍住。
“媽的,罵了這麽久,屁都沒有一個,是不是那張嘴也爛了?要不要老子把它撕開了看看他是不是能發出聲音?”得不到答案,老兵手中揮出去的棍子立刻從男孩身上轉移到他的頭上。
男孩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碰’的一聲在耳邊響起後,他反射性的伸手去捂頭。可這動作徹底的惹惱了老兵,本來還只是單手揮舞着棍子的老兵臉色瞬間漲紅,他跳腳般蹦了過來,然後雙手舉着棍子狠狠得打在男孩子背上,手上,還有腿上。
老兵越打越來勁兒,眼中滿是興奮與激動,旁邊的其他士兵卻紛紛圍了過來,指着被打得皮開肉綻的男孩子哈哈大笑,好不開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老兵才氣喘籲籲地停下動作,單手撐着都打裂開了的棍子,他氣喘籲籲得罵道:“媽的,倒了八輩子黴了,居然要教你這麽個怪物,也不知道上面的人怎麽想的……你今天夜裏給我在這裏站着,站不好明天看老子怎麽收拾你這犢子……”
男孩子瘸着腳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摸到鐵矛後站了起來。然後維持着之前的姿勢,一動不動。
周圍全是嘲笑聲,新兵、老兵都有。對這出鬧劇,似乎十分滿意,眼中都是興奮,更甚至是躍躍欲試。
鼻子裏有溫熱的液體流出來,摻和着滿頭滿身的泥巴灰塵,十分惡心。
但男孩不敢擡手擦拭,只是望着前方,那雙又大又圓的眼睛裏,什麽都沒有。
005.
“你這次的任務的找到對方潛伏的隊伍,然後取對方的首級,然後帶回來。”華衣男子笑着說道,“我聽說對方很厲害,不過咋們軍隊裏可就是你最強了,應該沒有問題吧?”
在他面前,站着一個身形瘦弱的青年。
聞言,青年微微擡頭,驚弓之鳥般得看了眼那男人一眼,然後快速低下頭去。
似乎想起了什麽,瘦弱的青年點了點頭。
然後又用力的點了點頭。
“那就好。”男人欣慰的點了點頭,然後伸出手,摸了摸受寵若驚的青年的腦袋,“部落需要你,你可不要受傷。”
青年眼睛亮了亮,似乎有些水光。
“好了,下去吧!明天就要去,今晚好好休息下。”男人笑着離開,青年卻用力的點着頭。
直到男人走遠,青年才回了自己的住處,曾經待過也一直住着的小屋,不過小屋現在有張小床,能讓他好好休息。
之前回到小屋的時間,他是自由的。
第二天淩晨天微亮,青年便出了門,随行的還有一個人。那人是華衣男人身邊的人。
一句無話,兩人很快就出了部落。
“你喜歡大人嗎?”路上,那人問道。
青年年紀尚小,只是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我在問你話……話說你知道什麽是喜歡嗎?”男人追問。
青年被追問得多了,“眼睛。一樣。”
“什麽?”
“他的眼睛,和其他人一樣。”雅各布道。
驚恐的、鄙夷的、害怕的、畏怯的、厭惡的……
從小到大,那些眼神一直未曾變過。
他向着此次的目的地而且,不曾有過半分耽擱。
留下尾随的男人,臉色陰晴不定。
006.
“把他扔進去。”男孩子指揮着周圍的男孩,嘻嘻哈哈地大笑着拽住雅各布的手腳,然後他飛了起來,最後跌落進了水池中。
冰冷的水不斷從鼻子和嘴巴中湧進來,他下壞了,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了,可是難受和害怕卻很容易懂。
在深不見底的水中,他努力掙紮着,試圖離開這冰冷而充滿恐懼的地方,但是他笨手笨腳,根本無法躲開,而是越陷越深。
見到他如此狼狽的模樣,‘噗嗤’一聲,周圍的男孩子再次笑開。
“按住他,別讓他跑了!”
“快,他要到岸邊了。”
衆人一擁而上,再次拽住了他的手腳,然後往很黑很冰冷的水中按去。
他躲避不開,再多的力氣也使不上來,雖然從來沒有人教過他,但是他知道,他不喜歡這樣……
畏懼充滿了他的腦海,他不想這樣,不喜歡這樣,不要這樣對她,可是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
冰冷沉重的黑暗中,他努力擺動四肢,争取把四肢都抽出來。可是冰冷的河水卻越纏越緊,就算是偶爾露出水面,耳邊傳來的也是震耳欲聾的大笑。
救、救他,他不喜歡這樣,誰來救救他……
掙紮着,他使出了全力,背後一陣發燙,下一刻,他感覺手腳上的力道松了,他連忙起身,然後展開翅膀不斷拍打着翅膀,試圖離開水面。
但他還沒飛起來,就被人拽住了翅膀。
“看,這怪物把翅膀露出來了……”
“真惡心,居然長着這東西。”
“就是……”
“以為藏起來就能和我們一樣了嗎?真讓人想吐!”
“折了他!”
“我們來治治這小妖怪吧,把他按下去,把翅膀拔了……”
004.
“你這廢物,拿個棍子都拿不穩,信不信老子今天打斷你的肘子,看你還拿不拿得住!”部族訓練新兵的老将一棍子敲在了面前柔弱的男孩子背上。
被打的男孩連頭都不敢擡起,他慌忙彎腰低頭去撿起地上純鐵的長矛,就算是背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也不敢吭聲。
男孩子重新學着周圍其他士兵的模樣站好,大腿上卻有挨個下,他重心不穩,一個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站都站不穩,你這廢物除了吃飯還有什麽用處?今天晚上不許吃飯。”老将抄起手中木棍就頻頻打在男孩身上,周圍不斷出來新兵的笑聲,毫不遮掩自己的不屑于鄙視,老兵頓時打得更起勁兒了,他咒罵道:“站不好就給我站到天亮,讓我發現你偷懶就不用來了!”
男孩子挨着打,卻快速爬了起來,然後繼續站着,他手上、腳上都是淤青,他眼中蓄着淚水,卻不敢吱聲,咬着牙才忍住。
“媽的,罵了這麽久,屁都沒有一個,是不是那張嘴也爛了?要不要老子把它撕開了看看他是不是能發出聲音?”得不到答案,老兵手中揮出去的棍子立刻從男孩身上轉移到他的頭上。
男孩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碰’的一聲在耳邊響起後,他反射性的伸手去捂頭。可這動作徹底的惹惱了老兵,本來還只是單手揮舞着棍子的老兵臉色瞬間漲紅,他跳腳般蹦了過來,然後雙手舉着棍子狠狠得打在男孩子背上,手上,還有腿上。
老兵越打越來勁兒,眼中滿是興奮與激動,旁邊的其他士兵卻紛紛圍了過來,指着被打得皮開肉綻的男孩子哈哈大笑,好不開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老兵才氣喘籲籲地停下動作,單手撐着都打裂開了的棍子,他氣喘籲籲得罵道:“媽的,倒了八輩子黴了,居然要教你這麽個怪物,也不知道上面的人怎麽想的……你今天夜裏給我在這裏站着,站不好明天看老子怎麽收拾你這犢子……”
男孩子瘸着腳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摸到鐵矛後站了起來。然後維持着之前的姿勢,一動不動。
周圍全是嘲笑聲,新兵、老兵都有。對這出鬧劇,似乎十分滿意,眼中都是興奮,更甚至是躍躍欲試。
鼻子裏有溫熱的液體流出來,摻和着滿頭滿身的泥巴灰塵,十分惡心。
但男孩不敢擡手擦拭,只是望着前方,那雙又大又圓的眼睛裏,什麽都沒有。
005.
“你這次的任務的找到對方潛伏的隊伍,然後取對方的首級,然後帶回來。”華衣男子笑着說道,“我聽說對方很厲害,不過咋們軍隊裏可就是你最強了,應該沒有問題吧?”
在他面前,站着一個身形瘦弱的青年。
聞言,青年微微擡頭,驚弓之鳥般得看了眼那男人一眼,然後快速低下頭去。
似乎想起了什麽,瘦弱的青年點了點頭。
然後又用力的點了點頭。
“那就好。”男人欣慰的點了點頭,然後伸出手,摸了摸受寵若驚的青年的腦袋,“部落需要你,你可不要受傷。”
青年眼睛亮了亮,似乎有些水光。
“好了,下去吧!明天就要去,今晚好好休息下。”男人笑着離開,青年卻用力的點着頭。
直到男人走遠,青年才回了自己的住處,曾經待過也一直住着的小屋,不過小屋現在有張小床,能讓他好好休息。
之前回到小屋的時間,他是自由的。
第二天淩晨天微亮,青年便出了門,随行的還有一個人。那人是華衣男人身邊的人。
一句無話,兩人很快就出了部落。
“你喜歡大人嗎?”路上,那人問道。
青年年紀尚小,只是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我在問你話……話說你知道什麽是喜歡嗎?”男人追問。
青年被追問得多了,“眼睛。一樣。”
“什麽?”
“他的眼睛,和其他人一樣。”雅各布道。
驚恐的、鄙夷的、害怕的、畏怯的、厭惡的……
從小到大,那些眼神一直未曾變過。
他向着此次的目的地而且,不曾有過半分耽擱。
留下尾随的男人,臉色陰晴不定。
006.
“把他扔進去。”男孩子指揮着周圍的男孩,嘻嘻哈哈地大笑着拽住雅各布的手腳,然後他飛了起來,最後跌落進了水池中。
冰冷的水不斷從鼻子和嘴巴中湧進來,他下壞了,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了,可是難受和害怕卻很容易懂。
在深不見底的水中,他努力掙紮着,試圖離開這冰冷而充滿恐懼的地方,但是他笨手笨腳,根本無法躲開,而是越陷越深。
見到他如此狼狽的模樣,‘噗嗤’一聲,周圍的男孩子再次笑開。
“按住他,別讓他跑了!”
“快,他要到岸邊了。”
衆人一擁而上,再次拽住了他的手腳,然後往很黑很冰冷的水中按去。
他躲避不開,再多的力氣也使不上來,雖然從來沒有人教過他,但是他知道,他不喜歡這樣……
畏懼充滿了他的腦海,他不想這樣,不喜歡這樣,不要這樣對她,可是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
冰冷沉重的黑暗中,他努力擺動四肢,争取把四肢都抽出來。可是冰冷的河水卻越纏越緊,就算是偶爾露出水面,耳邊傳來的也是震耳欲聾的大笑。
救、救他,他不喜歡這樣,誰來救救他……
掙紮着,他使出了全力,背後一陣發燙,下一刻,他感覺手腳上的力道松了,他連忙起身,然後展開翅膀不斷拍打着翅膀,試圖離開水面。
但他還沒飛起來,就被人拽住了翅膀。
“看,這怪物把翅膀露出來了……”
“真惡心,居然長着這東西。”
“就是……”
“以為藏起來就能和我們一樣了嗎?真讓人想吐!”
“折了他!”
“我們來治治這小妖怪吧,把他按下去,把翅膀拔了……”
007.
雜草成林,到處都是戰鬥的痕跡,空氣中彌漫着粘稠不堪的血跡。
這場戰鬥,幾乎可以說是單方面的虐殺。
青年持矛負手而立,面無表情,那雙大而圓的眼睛中,只有冷漠與茫然。
滿身煞氣的青年面前,是一身是血的男人,他四肢均已經被傷,血流不止。
如此景象,恐怕要不了多久變回喪命。
“這就是你的選擇?”那男人就算是臨死,眼中也帶着笑意,“三年前你偷襲我們派出的部隊時我就問過你了,追随現任族長就是你的選擇?那個一無是處卻野心膨脹的男人?”
青年似乎才注意到眼前有個人在,他眼睛動了動,然後垂下眼看向對方。
“作為部族的大将軍,最接近神的男人,難道你真的要留在那個男人身邊嗎?”男人依舊在笑,可是眼中已經有了些瘋狂的味道,“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制裁那個男人嘛?部族現在人心惶惶,難道你就沒有一點表示嗎?”
面對男人憤憤不平的職責,青年只是茫然的看着他。
他眼中有些疑惑,他不大明白男人口中的神是什麽,這個詞,很新鮮。
而且他也不懂什麽叫做人心惶惶,他沒學過這個詞。
手起刀落,再看去,世界已經清淨。
回到部族後,青年被華衣男子大肆誇獎了一番,然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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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