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尋找霜月劍

思過崖上的風格外大,我坐在洞前的石頭上,感覺風從我發間吹過,在耳邊發出“呼呼”的聲響,似乎想要洗盡我一身的疲倦。

實際上,我的确是累了,從昨晚上清宮失火到現在我都沒有休息過。嚴君平的人看着我到思過崖上,本意是将我如老鼠般塞進身後的洞穴裏。奈何我卻沒要進去的意思,他們又不敢與我計較,無奈之下只好任我坐在石頭上,一群人不用多說自行退去了。

我從淩晨坐到了現在,眼望着上清宮的方向,那裏本該夜夜有幾排燈籠通宵達旦地點着,可如今卻是一片昏暗。我睜大眼睛,終于在黑暗中找到一點昏黃,卻不知道謝岚是不是站在那下面,也在看着思過崖的方向。

太陽初升的時候,天地間回暖,我被陽光烘得有些睡意,閉上眼睛小憩了一會兒就聽見有人上崖上來了。

“緋墨,你來了。”我仍然閉着眼睛,隔着眼皮迎向太陽的方向,眼前如隔着燈籠看蠟燭,倒也不怎麽刺眼。

緋墨在那邊輕輕應了聲,把什麽東西往地上放了放,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我睜開眼睛,見她又拿起那個食盒,放在膝上打開了來拿東西。

與她一起在青城山多年,只需用耳朵聽就能從人群裏區別從她的腳步聲。練武之人五感也比一般人靈敏一些,能做到這些的人不在少數,不算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阿淩,把手拿過來,我給你換藥。”緋墨從盒裏拿出一些金創藥與紗帶,一邊說着,一邊還伸過手來。

我伸過手去,任她抓着拆了昨晚包的藥,傷口微微有些疼。

緋墨扔了拆下來的紗布,沉默着替我清理傷口,好一會兒才開口說:“傷到筋骨了,怕是難以恢複到傷前的樣子。”

我點了點頭,道:“倒也不礙事。”

緋墨聞言氣道:“好在是左手,如果你是右手的話,你淩不凋,青城山大弟子就被毀了,你知道嗎?”

她說完便埋頭替我上藥,包紮傷口,再也不說一句話了。

我看她悶悶的樣子,又想起江亭月,便找了話頭說:“亭月他沒事吧?”

緋墨擡起頭,眼裏的情緒複雜,頓了頓才說:“那嚴君平死活要用自己的人施罰,我沒能鬥得過他,只将執行的人換成了自己人。雖說杖杖都打輕了,可這二百杖卻是一杖不多,一杖不少的。亭月他……着實也傷得不輕。”

Advertisement

我嘆了口氣,知道緋墨會處理好這些事,也不再多問,想起昨日的情形,不禁咬牙道:“我們內部的細作需要早日鏟除了,否則誰也擔不下再有下一次。”

緋墨這次來除了幫我換藥,還帶了些吃的來。她坐在我身邊,整個食盒抱在她懷裏,看着我吃了一會兒。我用眼角的餘光看她,見她幾次欲言又止,最後她終于下定了決心叫了我一聲。

“阿淩。”

“嗯?”

“亭月把逍遙散當成安神香給了師父,我知道你在懷疑他。但他與我們一起多年,又替你受了二百杖,這麽多年的誠心,卻不是裝的。我們若再有心疑,怕要寒了他的心。”

我将碗放在腿上,一直聽她講完才又拿起來扒了兩口飯:“這些我是知道的,亭月的兩百杖不會白挨。”

說完我便站了起來,直直走下思過崖去。

緋墨一見我這陣勢,緊跟着也跳了起來,連食盒也不要了,急急追上我:“阿淩!阿淩,你要去哪裏?”

我恍然才想起,她這是以為我馬上要去找嚴君平報仇,卻不知道我這是另有其事。眼看着那個食盒“咕嚕嚕”地在凹凸不平的石頭上滾了幾圈,從石頭上掉了下去,“砰砰”又在崖壁上撞了幾下,最後終于掉了下去。

不一會兒,只聽思過崖下傳來一聲慘叫。

我與緋墨對望了一眼,立馬跑到崖邊向下張望。奈何思過崖實在太高,肉眼很難看清底下的情形,就是不知道哪個倒黴鬼中了招了。

“咳,其實我只是想去把霜月劍找回來。”我虛咳一聲,将還在發愣的緋墨拉回現實。

緋墨看着我,神色得雜地點了點頭。

我別了緋墨,從思過崖上下來,一路上倒也沒人沖上來将我抓回思過崖去。

我垂着手大步流星地向前走,笑話,我肯自行領罰,不過是為了讓謝岚免于刁難。至于什麽嚴君平、馮愈之流,根本不必放在眼裏。我想下思過崖,又有何人敢來攔我?這些年來,山中不少人嘗過我的手段,這關頭我自然也不會心慈手軟。

好不容易到了山崖底下,眼前是一片長勢不錯的樹,枝枝都有成年人手腕粗細。我擡頭向上望去,只看見崖上露出一小抹朱紅色,那是青雲亭的頂蓋。

我在樹下的草叢裏找了許久,終于找見霜月劍的劍鞘。它從這麽高的山崖上掉下來,倒也沒什麽大的損壞,只有些地方磕在利石上磕出了許多小坑。我這人一向不注重細節,卻也不是很在意的,只是拿在手中時時看上一眼,總覺得有些心痛。

然後,最重要的霜月劍卻遲遲沒有找到。我在崖底找了一遍又一遍,又冒險在崖璧上來回攀了幾次,卻始終不見它的蹤影。

我是早上從思過崖上下來的,等我回過神來注意時辰的時候,眼看着金烏西垂,天就要暗下來了。天色一暗,要找霜月劍更是沒有辦法。

“大師姐?”這時,一個男弟子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正找劍找得頭暈腦脹,乍聽他的聲音,“刷”地下回過頭去,把他吓了一大跳。

“大師姐,真的是你啊。”男弟子見是我微微舒了口氣,好奇地看着我,“大師姐,你在這裏幹什麽呢?”

我沒空答他的話,見不是認得的人只匆匆瞥了一眼,只見他背着一大捆柴火,顯然是山中的雜役弟子。

我沖他點了點頭,便又轉過頭去,忽然瞥見他背上背的柴上閃過一絲寒光。

“大師姐!大師姐,你、你這是做什麽?!”男弟子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我抓着他衣領的手差點沒把眼睛都瞪出來。

我顧不上他的驚狀,冷冷地問他:“你是不是在這裏撿到了什麽東西?”

“沒……沒有啊。”他臉色蒼白,說話也不大利索了。

我眯了眯眼睛,又看了他一眼:“沒有麽?”

他話也說不上了,只是使勁地搖頭。我在心裏嗤笑了一聲,真是沒用,我還沒怎麽就吓成這個樣子,我若真做什麽了,那他可還有逃的力氣?

我伸手一撈,從柴堆裏抽出一樣東西:“那……這是什麽?”

男弟子張大嘴看着我手裏的東西,半晌才哭喪着臉:“大、大師姐……那是我砍柴用的柴刀。”

我一愣,看着手裏的東西。原來這東西不是霜月劍,真的只是柴刀而已。我苦笑一聲,把柴刀塞進那男弟子的懷裏,松了他的衣領。他撞鬼似的落荒而逃了。

“不過是磨得光亮一些,你丢了東西,便覺得世上所有發寒光的東西都是你的了。”我嘆了口氣,搖着頭自言自語。

“阿淩,你在這裏做什麽?”謝岚的聲音緊接着響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我終于從老家回來了……開始更新了。話說,喜歡這文的童鞋們看的時候順手收藏一下吧~謝謝各位啦,看見大家的留言很開心~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