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發燒

作者有話要說:存稿到今天就完了,星期三和星期四都在趕方案啊= =感謝大家的支持,打滾求留言~~~~

秦婉兒愣愣地看着陸皓雙,我示意緋墨将陸皓雙推出去。他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在經過牆上挂的那副畫的時候,忽然大叫一聲,整個身子探出椅子,死死扯住那畫,整個人也撲倒在地上。

“愣着幹什麽,還不把他弄上來。”緋墨見狀立馬沉聲喝了句,她身旁那幾個弟子回過神來,把陸皓雙按回椅子上去。

陸皓雙沒有反抗,任由他們扯着他的手腳,把他拉了起來。他坐在輪椅上,懷裏緊緊抱着那副畫,整副畫已經被他揉成了一團,其中一個畫軸半連在紙上,已經被他奮力一扯弄壞了。

秦婉兒的房門大開,外面仍然打着黑。黑如潑墨的天空時而光影陣陣,發出“轟隆隆”的悶響聲。

“秦師伯,這就是我給你的答複,你可還滿意?”我目送陸皓雙坐在輪椅上,被推進了雨幕之中,這才緩緩回過頭來問秦婉兒。

秦婉兒穿着單薄的中衣,整個人軟倒在地上,低垂着頭眼神呆滞地看着地板。她聽見我的聲音後眼睛恢複了神采。從地上爬起來,撿了自己的鶴氅狠狠地抖,似乎想把什麽髒東西從上面抖下來。最後她發現那上面還有抖不掉的血跡,索性在自己的袖子上用力地擦了起來。

“秦師伯,夜深了,早些安歇吧。”我低了低頭向秦婉兒說道,她毫無知覺地還在那擦着衣服。

我不再多說,走出秦婉兒的房間,拿起支在門外的傘,一低頭鑽進了雨幕裏。

明天,全青城山的人都會知道陸皓雙已經瘋了。至于如何處置,就不是我該想的事情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時,已經是淩晨。感覺身體有些發燙,也沒多想,脫了衣服挨着床就睡了。

“阿淩,”謝岚推門進來,坐到我床邊扯我的被子,修長的手指劃過我的臉,柔聲道,“怎麽還不起來?”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到現在還沒停。謝岚推門的時候,窗外傳來“淅瀝瀝”的雨聲。天色暗沉沉的,我躺在床上也昏昏沉沉的,完全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我支起身子坐了起來,全身一軟,又撐不住倒了下去。倒下去落在一個帶着絲雨氣的懷抱裏,感覺被子突然又被蓋到身上,謝岚着急的聲音響了起來:“怎麽發燒了!”

我在他懷裏動了動,感覺舒服了一些。朦胧間就聽見有人進來了,在我手腕上搭了幾下,然後說:“淩姑娘受過傷,底子已經不如從前,再加上昨晚淋雨受了寒,這才發起了燒。待我開幾副藥給她服下了,過個三五天也就好了。”

我睜開眼睛,看見謝岚跟着那大夫走了出去。緋墨見狀走過來坐在我床邊,伸手探了探我的額頭:“你以為你還像以前那樣,第一天受了傷,第二天就能起來活蹦亂跳的啊?”

我朝她笑了笑,心裏也不禁感慨,身體真是大不如前了,又想起陸皓雙的事情便問:“陸皓雙那邊如何了?”

“昨晚我将他送回地牢裏去了,他抱着那畫一直說胡話,大概一時不能接受事實吧。”緋墨嘆了口氣,道,“理他做什麽?倒是你得快點好起來。”

我點了點頭,半阖着眼睛,一陣睡意又湧了過來。

緋墨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又搖了搖我:“阿淩,如今除了慕容嫣還沒找到,山裏已經沒什麽事了……你可有想過以後的打算?”

我挪了挪身體,調整到一個相對舒适的位置:“打算?也是,我一直是打算将謝岚拐下山去來着。”

“你要離開青城山?”緋墨一愣,急忙又搖了搖我。

我點了點頭,迷迷糊糊地說:“自然……如今你與紀裴也不是管不過來,我為山中耗了這麽多年的心血,什麽也不打算拿,只帶走師父我就心滿意足了。”

緋墨嘆了第二口氣,牽了牽嘴角,道:“也好,那樣你也算如願以償了。”

我“嗯”了一聲,又聽緋墨說:“秦婉兒這次真的病了,我早上知道後,特地去她那處看了看,見她出了滿身的冷汗,眼下青了一片,看樣子不像是裝的。”

秦婉兒與陸皓雙間的糾葛太深,若是當年陸皓雙不那麽做,或許秦婉兒還有可能漸漸接受他。可是如今,兩人卻是要折磨着對方,不死不休。我一直不明白秦婉兒的想法,她既恨死了陸皓雙,又為什麽要将他的畫挂在房內?她與我合作将陸皓雙引回來,本該不在乎陸皓雙的看法,大可撕破臉皮,我卻在她眼裏看到一絲真切的不舍。

我想了又想,意識漸漸有些模糊起來。只感覺謝岚回來了,房裏只剩下他一個人,他将房門關上了,又打開小半扇窗通風,最後半躺在床邊。

我朝床裏睡了睡,回身鑽進他懷裏,感覺他輕輕拍着我的背,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睡着期間,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見我六歲那年,我與父母親從西域回杭州路上遇見了劫匪。母親一人孤身回去找父親,我沒有離開跟着母親跑了回去,只見父母已經倒在血泊裏。淩清混身裹着件黑袍,手裏提着還在滴血的劍,獰笑着向我走了過來……

場景一換,到了下着鵝毛大雪的青城山。少年謝岚替秦誨海他們斟茶,說要收我做他的徒弟。然後是青城山十裏紅妝,牛鼻子秦誨海将秦婉兒許配給了謝岚。我氣不過提了劍去搶親,謝岚棄了秦婉兒直奔過來吻了我,而後我與他一起離開了青城山。

我心上如壓了塊沉重的大石頭,漸漸有些喘不過氣來。只聽耳邊有一個聲音在喚我,起先還以為是在做夢,後來聲音愈加清晰,有人在我人中上狠狠的按了幾下,我一痛就睜開了眼睛。

謝岚抱着我,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阿淩,你終于醒了!”

我第一次看他如此着急,疑惑地看向一旁的緋墨,她同樣也長長松了口氣。不就是睡了一覺麽,他們怎麽都一副我要死了的樣子?

“阿淩,你這一覺睡了兩天了,把我們吓了個半死。”她趕忙走過來看我,眼裏竟還含着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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