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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氣很冷,郭成在外面站了有一會兒了,所以進來屋裏的第一反應是很暖,顧青煮的面條更是直接抵達到了他的心裏,即使是那麽的寒冷,都被融化了。
但是顧青接下來的這句話,就像是一盤冰水,直接從郭成的頭頂上灑下,比外面的天氣還要冷上了幾千萬倍。
郭成的第一反應就是顧青已經忘記了自己了,有了喜歡的人了,但是……顧青不是喜歡自己的嗎?
不知道怎麽的,郭成的腦海裏浮現出可剛剛那個男孩的樣子。
郭成的心裏被苦澀填滿了,那個男生是誰?和顧青是什麽關系?為什麽他會出現在顧青的屋裏甚至和顧青慶祝聖誕節?
一系列的問題都讓郭成喘不過氣來,想要問兩句,都不知道以什麽樣的身份了,在顧青轉身将要離去的時候,郭成猛的拉住了顧青的手。
他擡頭看着顧青,卻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郭成雖然說不是什麽達官子弟,但是他之前的人生,就好像受到了老天爺的特別關照一般,幾乎是沒有什麽不順心的,也沒有對誰說過軟話,一下子,什麽都說不出口了。
李勳其實是被郭成敲暈了,然後再叫上一個助手,直接弄回來的。
李勳的背部還在隐隐作痛,就好像要斷了,呀隐約的記得郭成讓自己回來,甚至說着從來都沒有愛過自己的話,李勳不服氣,于是就和郭成吵起架來。
然後就挨了郭成一棍子。
李勳的心裏此時的滋味很難說清楚,他眼眶變得酸酸的,看着熟悉的屋子,這裏充斥着他和郭成的回憶,李勳原本是住在學校裏的,但是因為學校不方便,認識了郭成之後就自己租了一個房子,他沒有要過郭成一分錢,自己自力更生的在房價最高的市中心租了一套房子,就為了離那個人更近。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居然會換來這樣的結果。
郭成之前一直在自己的面前抱怨,顧青變得唠叨,沒有一刻鐘是安靜的,也變得奇奇怪怪的,性格也變得別扭了起來,說了很多,李勳知道那個人很會做飯,自己也慢慢的嘗試着,他非常清楚郭成需要一個怎樣的人,自己也在努力的變成這樣的人。
但是究竟是哪裏錯了?
李勳坐起身,下了床,身後好像已經被人上了藥了,他慢慢的走到了客廳,猛地發現茶幾上有一張沒有寫數目的支票,上面還有郭成的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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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勳顫抖着手拿起支票,眼淚終于再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郭成是什麽意思很清楚,明顯就是想用錢打發掉他,李勳一下子不知所措,有些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麽,或者這一切都是在做夢。
李勳曾經因為郭成為了陪自己而騙了顧青而沾沾自喜,甚至覺得郭成和顧青分開也是遲早的事情,但是怎麽也沒有想到,結果居然會是這樣。
不知道怎麽的,李勳忽然想起郭成看到顧青的那一瞬間,整個的神情都不一樣了,那個時候,李勳才真正的感覺到了危機。
原來,自己在別人的心目中,已經是那麽微不足道的了。
顧青這要甩開郭成的後,沒想到郭成直接一個轉身就抱着顧青的腰,頭靠在顧青平坦的肚子上。
郭成越抱越緊,身體甚至是在微微的顫抖,呼吸也越發的沉重了起來,顧青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是顧青知道,自己真的是累了。
他不想和誰玩這些無所謂的你追我趕的游戲,他自己也知道之前的話可能是說的絕了一點,但是,這也是顧青此時唯一的想法,他也只是求個心安。
“阿青,你這話說的真是絕情。”郭成的聲音有些沙啞。
顧青嘆了一口氣,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
顧青無疑也是愛眼前的這個男人,但是如果對方出軌了,那也根本就沒有什麽理由繼續留下來,自己也不是小說裏的那些癡情下賤的女主角,沒有誰就活不下去,這輩子就要和誰一起過雲雲,顧青覺得自己已經是做的很忍讓的了,什麽都沒有多拿郭成的。
一味的付出沒有回報的生活,顧青不想要,他不是神,他也需要被理解,他也會有無助的時候。
“就這樣吧,郭成,我還是那句話,我們好聚好散,從此各不相欠。”郭成此時看起來很無助,但是顧青也狠下心,說出了這句話。
藕斷絲連不是顧青想要的,曾經的戀人,也不可能有當朋友的可能性。
誰知道郭成的情緒忽然激烈了起來,雙臂把顧青抱得更加的緊了,他說道:“不可能,阿青,我們之間的糾葛,怎麽可能就一句話而一筆勾銷!”
顧青忽然感覺頭疼,硬是掙紮開了郭成的禁锢,有些不耐的大聲說道:“那你現在想怎樣!出軌的人是我嗎??”
郭成的肢體忽然間變得僵硬,顧青的呼吸變得急促,小腹起伏的厲害,郭成的聲音有些哽咽,許久才說道:“阿青……對不起……”
郭成的頭低着,顧青看不見他的表情,他以往換發的光彩在這一刻都變得無色,顧青不知道怎麽的莫名的有些心疼,但是這比不上之前确認了郭成出軌的十分之一。
顧青不想再這樣下去了,郭成已經和之前的那個郭成完全不一樣了,再說這種事情如果縱容,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以此類推,顧青沒有必要為了這樣的一個人而孤獨一生,不要說這個世界,就是整個中國,幾十億的人口,還怕找不到人和自己過日子嗎?
就算是找不到人和自己一起過,自己也不想守着那份莫須有的位置。
“對不起?”顧青好像聽到了什麽笑話似的冷笑了一聲,繼續說道:“郭成,這句話不是萬能的,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誰也改變不了。”
“阿青……”郭成的眼神都有些飄了,聲音哽咽的厲害,他到現在才知道,有些人,有些事物,即使和自己在一起多長時間,即使覺得自己是厭倦了,但是就在失去的時候,才反應過來,那只不過是錯覺。
不過這代價也太大了吧。
郭成甚至覺得實在做夢,顧青從來就不是一個這樣的人,也不知道是顧青變了還是自己的心态不一樣了。
他的心裏很亂,他心底無比的渴望和顧青回到從前,這樣冰冷的天氣,只想和顧青窩在家裏,看看電影,睡睡懶覺,以前覺得很平常的事情,現在卻是無比的渴望,心裏一瞬間浮現出或許下輩子再也不可能的預感的時候,郭成甚至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郭成有些絕望的體會到,他根本就想象不出沒有顧青的下輩子。
顧青陪在自己身邊的時間,甚至多于自己的父母,自己都慢慢的習慣了,而這種習慣不是厭惡了,而是熟悉了,都已經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郭成的雙眼變得無神,他張了張嘴,不知道想要說什麽,但是終究都是沒有說話,無言的退了出去,還幫顧青把門帶上了。
外面的天氣依舊惡劣,郭成抹了把臉,以往和顧青在一起的畫面一幕幕全部在眼前重現,顧青這個人把情誼看的比什麽都重要,自己是有多傷顧青的心,顧青才能那麽堅決的離開自己?
郭成的手機毫無預兆的響了,郭晨看了看是自己助理,于是就接了,哪知道他的那個助理在電話的那邊火急火燎的說道:“李先生割脈自殺了!”
之前也說過,圈裏的人,很少有人知道還有一個顧青在郭成的身邊,倒是有很多人知道李勳的存在,大家都以為郭成經常帶着李勳,以為他是很重要的人,現在他要尋短,萬一真的有個三長兩短,誰擔當的起?
“讓他死了算了!!”郭成吼了出來,助理被吓了一跳。
事情為什麽會發展到今天這個田地?郭成喘着粗氣,腦子就好像要打結一樣的難受。
心裏苦澀的厲害,他眼眶都有些濕了,眼睛變得紅紅的,緩了一會兒,還是問道:“在哪家醫院?”
郭成來到醫院的時候,李勳已經醒了,他雙眼無神的直視着天花板,吊瓶裏的液體在緩慢的輸入他纖細的血管裏,他的臉色蒼白,甚至有些發青,郭成看着這個畫面,閉了閉眼。
他最近真的好累,好像一下子就把十年的煩惱就壓在了他的肩膀上,弄得他喘不過氣來,走廊上有一面鏡子,他無意間看了一眼,自己最近好像橫生了許多的白發,容貌雖然沒有發生太大的改變,但是認真看的話,還是會看見,眼角那些細小的皺紋。
無論你隐藏的多麽好,細節總是騙不了人,郭成不禁心裏感慨,不單單是顧青不再年輕了,自己也已經老了。
郭成忽然間好像逃,但是他也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在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但是……他現在真的很後悔,他甚至不知道怎樣做才能得到顧青的理解,而且看顧青現在的态度,完全是把自己當成一個陌生人了。
郭成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雙手扶臉,思索着,這七年來,自己究竟幹了什麽。
以前他們一清二白的時候,最大的願望就是一日三餐有頓溫飽,等到他們有溫飽的時候,就想要有房子住,等到有房子住的時候,就想着要有錢添加一些家具什麽,讓家看起來有家的樣子,等到這些都完成了,就想要地位了,有了地位之後,整個人都變得浮浮躁躁的,認為自己高人一等,做事開始毫無忌憚了,滿腦子的這些事情,把最初的初衷都給忘記了。
他們做這些事的前提不就是為了在一起嗎?為了更好的在一起。
可是他都做了什麽?踐踏了顧青的真心,說句老實話,要是顧青也出來闖蕩的話,說不定會混得比自己好上幾千萬倍。
郭成那天走後,劉曦在房間裏整個人都不好了。
顧青回到房間,看見劉曦眼睛睜的大大的,眼睛也要從眼眶裏點出來了,顧青有些無語,說道:“你又是怎麽回事?”
“你……你……你喜歡男的??”劉曦結結巴巴的,好半天才說清楚。
顧青無所謂的聳聳肩:“是又怎樣?你歧視同性戀?”
“咳。”劉曦清了清喉嚨,明顯是還沒有從這件事裏反應過來,他說道:“那個……那個是你前男友??”
“嗯哼?”
“你來這裏不會是因為他吧?”
“一半一半吧。”
“額……”
劉曦忽然覺得氣氛有些尴尬,他長那麽大還沒有真真切切的遇到過同性戀呢,本來覺得是好人的老板居然喜歡男生,确實是有些讓人難以接受的。
“你……你不要太傷心……”
顧青冷笑:“你看我傷心嗎?”
劉曦指了指他的臉,小心翼翼的說道:“你不爽的時候……就會冷笑……”
顧青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說話了。
“你……你早點睡吧……我回去了……”劉曦匆匆的穿好鞋子,就往外面走。
顧青看着他,好像思索了一下,說道:“明天給我弄個果籃或者是鮮花什麽的吧。”
劉曦詫異的回頭:“你要幹嘛?”
“探望一個老朋友。”
顧青選了一個大清早回去,手裏拿着劉曦給他準備的白色的香水百合,其實說句老實話,着花的香味他聞着有些不習慣,好像有些刺鼻。
顧青走到一個病房前,門都沒有敲,就進去了。
那個時候李勳正半坐着,看着窗外發呆,他的手還吊着點滴,他聽到動靜,本能的轉過頭來,看到顧青,瞬間整個人的呼吸都急促了。
顧青倒是一臉的平靜,他發現李勳好像瘦了很多,臉色也沒有之前紅潤了,他的雙手在微微的握拳,顧青假裝沒有看到他對自己的敵意,優哉游哉的把花插進了花瓶裏。
就好像真的來看一個老朋友一樣。
李勳瞪着顧青,眼睛裏的紅絲都看的一清二楚,顧青無所謂的說道:“別瞪了,小心眼珠子掉出來。”
“你來幹什麽?”李勳的聲音哽咽帶着微微的顫抖,裏面摻加着太多。
“如你所見,來看看你。”
“我不用你貓哭耗子。”
“郭成呢?怎麽沒有來看你?”顧青坐在床邊,打量了一下四周,随意的問道。
或許是這個名字的原因,又或許是顧青的原因,李勳原本一直在壓抑的情緒一瞬間爆發,他原本好看的面容變得猙獰,他身體的動作帶動着吊瓶,顧青看着有些厭惡的皺眉。
“你不要太得意,他只是一時的迷茫,他始終會回到我身邊的。”
聽了這話,顧青除了冷笑,還是冷笑,他說道:“這句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
“你知道我為什麽會來看你嗎?”顧青轉身把窗戶打開,消毒水的味道讓他有些受不了,說道:“我只是怕郭成造孽太多,一個不小心就被車撞死在馬路上而已,就代他來看看你,這不,給我猜對了吧,他玩了你,你還用自殺這樣的戲碼,結果還不是落得這樣的下場?”
李勳的眼睛變得通紅,卻還在假裝鎮定挑釁的說道:“那你呢?還不是留不住他?他說他不愛你了,他對我和對你不一樣。”
顧青說道:“可不是,正房和小三,怎麽能一樣對待呢?”
“你……你不要臉!”李勳大聲的吼道。
“誰不要臉,這還真說不清楚。”顧青走前去,影子倒影在李勳的身上,他的臉色變得暗沉,他彎着腰,臉離李勳的臉只有咫尺的距離,他壓低着聲線,說道:“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那條匿名彩信,是你發的。”
顧青看着李勳的身子一下子變得僵硬,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顧青,顧青直起了身子,說道:“我只不過配合你們演一場戲,你以為郭成會膩,我就不會膩了嗎?可憐某些人,還真以為勝券在握,郭成會抛棄我,難道就真的會陪着你到所謂的永遠了嗎?”
“你……”李勳的呼吸變得急促,好像随時都會斷氣一樣。
顧青無視着,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小孩子就應該好好的呆在學校裏,社會這個大染缸,真的不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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