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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北疆和南唐兩國使者的到來,鳳城迎來十年中最熱鬧的時刻,尤其是昭烈帝公布燕國将作為主場挑戰兩國武士。舒榒駑襻在鳳城廣場舉行比武大會之後,整個鳳城便沸騰了起來。

昭烈帝将燕國武士的準備工作都交給了皇甫玉,并且暗示他召回遠在幽州的皇甫軒。作為皇帝的昭烈帝是不能出明令讓皇甫軒回來的,畢竟這次的領隊人是皇甫玉。

當東方的旭日顏色逐漸變成金黃之後,民衆漸漸在廣場周圍彙集,皇城鐵衛早已經封鎖了廣場四周,鳳城廣場上已經搭建起了比武擂臺和衆多的看臺。

禮部尚書文之禮得到了陛下的命令,帶領數萬民工連夜建造好了這一切。

民衆們被鐵衛堵在廣場外面不得入內,全都伸長了脖子好奇的張望,一時間廣場上人聲鼎沸。對于古代缺少娛樂的民衆來說,能夠參觀比武大會便是一種莫大的精神享受。

萬衆矚目中,一身明黃長袍的昭烈帝出現了,豪華的步攆、威風的華頂、近千名鐵甲軍組成城牆一般的防護,顯示着她才是燕國最有權勢的人!

軒轅破跟昭烈帝并肩而行,李宗元和皇甫玉則是稍稍落後了一步,三方的武士分別穿着三種不同顏色的服飾相随,浩浩蕩蕩的隊伍足足有數千人。

随着昭烈帝的到來,整個廣場瞬間安靜了下來,數萬民衆同時跪倒在地高呼萬歲,如潮水般的吶喊聲中讓人的欲望和虛榮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這便是上位者能夠得到的榮譽,這種光芒足夠讓人瘋狂。

昭烈帝走過兩旁跪滿人的大道,享受着萬千民衆的頂禮膜拜,走進廣場中。

寬大足有十米方圓的擂臺已經建成,巨石為基、臺高兩丈、基面平整、堅固異常。

巨大的擂臺周圍萬餘把座椅呈現圓形魚鱗排放,昭烈帝和軒轅破、李宗元的觀臺就在最前方最為尊貴的位置。

“燕國能人無數,竟然只用了一夜便建好了比武擂臺,本王佩服!”随着昭烈帝走進比武場的李宗元不吝贊美。

昭烈帝心情大好,狠狠的贊美了文之禮一番,讓孫穆恩記下賞賜這才帶着衆人來到了觀臺上坐定。

比武大會熱烈異常,只可惜公主卻沒有來,因為燕淩此時正在忙着別的事情。因為此倒是讓軒轅破郁悶不已,無法看到公主絕麗的容顏,軒轅破便對這場比武索然寡味了。

此時的燕淩正在殿中檢查着藍心羽送來的最新革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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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批革刀鍛造錯在兩道工序上,自從燕淩教導讓藍心羽改過之後,新鍛造出來的革刀明顯質量好了許多。只不過鍛造革刀需要的是技術活,革刀仍然沒有到燕淩想要的程度。

抽出龍吟劍,燕淩一劍斬了下去,革刀立刻斷為兩截,燕淩拿着斷裂的革刀,細細的端詳着斷口,臉上神色不辨。

“公主,龍吟劍乃是百年前鑄劍大師用天外神鐵鍛造,普通兵器無法與其争鋒!”藍心羽頓時不樂意的皺起眉頭,口氣冷漠的說道。

這些天來藍心羽一刻都沒有閑着,就忙着為燕淩鍛造兵器呢!想不到自己花費了那麽多精力鍛造出來的兵器竟然還入不了公主的法眼。

公主的要求也太高了。龍吟劍世上只有一把,任何兵器都莫敢争鋒。用龍吟劍什麽兵器都會被砍斷的。拿龍吟劍跟革刀相比太過分了。

“伍茲鐵質地堅硬,更何況本宮還讓你在煉鐵的時候加入雪明炭鐵和波來鐵,三者混合便足可以鍛造出相當于龍吟劍的兵刃,不要說龍吟劍乃是用天外神鐵,這把龍吟劍就是這三種材質制作的!鋒利和堅韌皆備,卻不會折斷。百年前的鍛造師便可以制造出來,本宮給了你那麽多經費和人力,你沒有制作出來便罷了,找什麽理由!若是你不行本宮可以換人!”

燕淩立刻扔下了手中斷裂的革刀,擰着眉頭毫不客氣的訓斥道。為了研制類似大馬士革刀的兵器,燕淩前前後後花費已經不下五百萬兩白銀了,整個燕國每年的軍費也不過如此。

盛怒下的燕淩渾身蕭肅,殺氣浮動。藍心羽不敢硬碰,只得低下頭去。他自然明白公主所說不錯了,而且這些天他也查閱了各種資料,确定龍吟劍的确就是這三種鐵鍛造的,只可惜三種鐵的比例卻沒有。

沒有比例便需要鍛造師自己摸索,而藍心羽所找的鍛造師水平參差不齊,更有不少鍛造學徒,整個燕國根本就找不出鍛造大師了。所以想要制造出跟龍吟劍一樣的革刀談何容易。

根據藍心羽的預測,想要通過各種試驗鍛造出公主想要的革刀至少需要十年的時間!

若是有鍛造大師的話,事情能夠事半功倍,但是燕國實在是找不到鍛造大家了。

“是卑職無能,公主息怒!我一定更加嚴格的監管鍛造,一定造出公主想要的兵器!”藍心羽斂下心中的憤怒,低頭回道。

雖然說得肯定,但藍心羽心裏也是沒有底氣的,畢竟公主給他定的革刀标準太嚴格、太高了。縱然公主給了足夠多的經費,但卻沒有能人能夠研制出來啊。

“罷了,鍛造革刀這件事情我自己來,你還是幫我鍛造板甲吧!本宮需要騎兵重甲一萬副!費用你去王子珍哪裏領,盡快給我弄出來就行,板甲的樣式圖不用我教你吧?”

燕淩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去。

“不用公主操心,藍心羽一定在半月內為公主鍛造出一萬副板甲!”藍心羽咬了咬牙,黑着臉走掉了。

制作板甲簡單多了,燕國有多種铠甲制造模式圖,只要有足夠的經費,完全可以在短時間內制造出一萬副板甲。

公主收回了革刀的鍛造權便是對自己的不信任,這樣藍心羽郁悶,不過這樣也好,反正鍛造革刀需要的技術太高了,他根本就找不到鍛造師和煉金師。而且藍心羽根本就不想為公主服務,他之所以留在公主身邊便是希望有一天可以大仇得報。

燕淩沉默的坐回了椅子上,看着藍心羽靜靜的離開,冷哼一聲,道:

“去把沙卓青請來!”

王子珍急忙答應一聲去了,出了殿門之後,王子珍看到立在殿外的闵青竹兄弟,連忙做出噤聲的手勢,低聲道:

“公主正在氣頭上,你們兩個還是先回去吧,省的進去了挨揍。”

闵青竹和闵青楓聞言,感激的沖着王子珍道謝,匆匆離去。

闵氏兄弟跟公主有三年的時間了,平時是很得公主歡心的,這兩個男子乃是雙胞胎,摸樣就像是一對玉人般讨人喜歡。他們兩人的相貌跟皇甫玉不相上下,但是兩人身上卻沒有皇甫玉那種痞氣,完全是乖巧、俊美的摸樣。

當年這對兄弟在鳳城可是出盡了風頭呢,精美的長相冠天下。只可惜跟了公主三年性情變得詭異了。說起來也是,被公主虐待了三年,什麽人都毀掉了。

王子珍送走了闵氏兄弟,想着自己的公主還在殿中煩心,他兀自嘆了口氣去請沙卓青了。

沙卓青很快就到了,作為沙門少主的他來到鳳城之後并沒有受到昭烈帝的特殊接待,尤其昭烈帝如今正在忙着應付北疆和南唐,所以他在鳳城悠閑的很。

“公主有什麽事情煩憂?不知卓青可否幫忙?”

随着王公公進殿,沙卓青便看到燕淩愁眉不展的坐在寬大的椅子上,滿臉愁容的她此時看起來竟讓人十分憐惜,沙卓青竟然有些莫名的同情她了呢!

“還能有什麽事情,自然是兵器鍛造了。”燕淩看他進來,随意的指着地上斷裂的革刀,問道。

“這種兵器你家族中有鍛造師能夠做出來嗎?”

沙卓青撿起地上的革刀看了一遍,他認得這種兵器,就在段飛和六十名親衛的手上看到過,鋒利無比,當初見的時候他便驚訝這種兵器的鋒利程度,想不到這兵器竟然還不是成品。

若是成品兵器,這兵器豈不是要逆天了?!

“我只能看出是伍茲鐵鍛造,應該還用其他兩種金屬,只不過三種金屬的比例是多少卻是不知道了!”

沙卓青搖了搖頭,而燕淩聽到他如此說,眼睛頓時一亮,立刻抽出龍吟劍走了下來。

能夠看出這是伍茲鐵和其他金屬混合鍛造,沙卓青果然本事,有門啊!

眼看着公主提着龍吟劍興沖沖的跑下來,沙卓青頓時吓了一跳,轉眼一想公主不像是要砍自己,便淡定了下來,等着公主走到自己面前。

“你沙門的鍛造師能夠鍛造我這種龍吟麽?”燕淩立刻奉上龍吟劍,眨巴着晶亮的眼睛巴巴的問道。

看到燕淩急切的樣子,沙卓青苦笑一聲,不得不承認公主确實可愛,也确實有吸引人的地方,但他仍然實話實說道:

“公主是開玩笑的吧。龍吟當世只有一把,怎可能大批鍛造呢!即便是我沙門的鍛造師也不行!”

“那比龍吟差一點呢?”燕淩不死心。

“差得多還行!”沙卓青如實回答。

“比這把斷裂的如何?”

“依在下看來這把斷刀已經足夠鋒利而且堅韌,軍中用刀無出其右者!”

“也就是說你的人也只能制作出這種程度的革刀?”燕淩有些洩氣了。

沙卓青卻不得不點了點頭,但看着燕淩垂頭喪氣的摸樣,他心中莫名的顫動起來,還記得剛見到她時候的樣子,十萬沙門雄兵她卻視為無物,獨闖軍陣,風采飛揚、霸氣幹練而又充滿了活力。

從那時候他便知道她該是翺翔九天的鳳,裂空而行的龍。

她本該霸氣、本該淩人,而絕不是現在這頹廢的摸樣。

“或許沙門中老一代鍛造師能夠鍛造得比這好一些!”終究是不忍心看到燕淩頹廢的樣子,沙卓青勉為其難的說道。

沙門的鍛造師究竟能不能鍛造出更好的革刀,他根本就說不準,但似乎是為了不讓燕淩傷心,他竟然這麽說了。

“真的?那讓你的人來鳳城吧,吃住我全包了,而且還給工錢!”燕淩立刻開心起來,大聲笑道。

沙卓青看着頓時興起的燕淩,哭笑不得,這貨變臉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而且竟然不經自己同意就要把那些鍛造師叫來,難道她以為那些鍛造師是那麽容易請得動的嗎?!

鍛造師這個職業可是相當高貴且受人尊敬的職業,尤其是在這戰亂時代,一個好的鍛造師往往會受到地方勢力甚至國家勢力高度的重視,就像是沙門的鍛造師便享有很高的禮遇,那些鍛造師大多性格古怪,即便是作為少主的沙卓青也要對他們以禮相待呢!

想起鍛造師,沙卓青不禁又想起了公主和昭烈帝對待鍛造師的态度,十年來,死在昭烈帝和公主手下的鍛造師實在太多了,也難怪整個燕國找不到高級鍛造師了,那些碩果僅存的鍛造師只有沙門還保存了一些。

“怎麽?不想把那些鍛造師叫來啊!信不信本宮派鐵衛去把他們全都抓來!”燕淩脾氣急躁,見沙卓青沉默不語,她立刻嚷了起來,吓得沙卓青立刻回神,連忙道:

“不用,我這就回去将那些鍛造師都請來!”

那些高級鍛造師只有自己去請才能請得動,想要一紙書信招來是不可能的。而公主妄想用強更是不行的,不等公主的鐵衛趕到,那些鍛造師必然聞得風聲都逃走了,沙卓青可不想整個燕國再也找不出一個高級鍛造師。

“本宮要不要擔心你趁機逃走呢?”沙卓青正在考慮着為了公主的事情全力以赴,而公主卻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沙曼華傷勢未好,還需要留在鳳城,公主不用擔心!”

沙卓青沒好氣的說道。燕淩笑嘻嘻的看着他,打趣道:

“逗你玩的呢!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要不然開始的時候也不會一下子給你那麽多錢讓你制造鈎鑲了,而且還把鈎鑲的設計圖都給了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幹了見不得人的事!”

一臉賊笑的燕淩湊到了沙卓青面前,想要跟人家套近乎。

沙卓青卻是一臉正氣,慨然道:

“公主不可如此說,沙門願意為公主制造兵器,作為報答公主繪制的圖紙自然與沙門共享了。為何如今又把沙門說的如此不堪。”

“好啦好啦!玩笑都開不起,沒意思了不是!”燕淩見他變色,便換了口氣道。

沙卓青側目看了公主一眼,見公主撅着嘴巴,樣子十分可愛,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正當兩人對視高興的時候,皇甫玉卻突然從宮外闖了進來,他一看到沙卓青正跟公主打得火熱,頓時不樂意的皺起眉頭,黑着臉走進了大殿。

“玉王爺,今天不是比武嗎?為什麽你不在比武場?”沙卓青見皇甫玉滿臉黑線、一雙眼神像是噴火一樣,立刻便明白他在想些什麽,卻也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今天的比武大賽昭烈帝可是相當看重的,而且鳳城中那麽多人都等着看呢,他作為燕國方面的組織者怎麽逃了?

“大燕公主都可以不用參加,本王為什麽要在那裏盯着,反正輸掉了也丢不了本王的臉!”皇甫玉像是吃了槍藥一樣,一開口便火藥味十足。

燕淩一臉無辜,比武大賽關自己什麽事!自己跟沙卓青談笑心情正好了不少呢,皇甫玉就出來說話嗆人,真是掃興啊!

沒有理會皇甫玉,燕淩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沖着沙卓青笑道:

“那就有勞沙門少主回去一趟了,快去快回啊!省的本宮等得着急。”

沙卓青扯了扯嘴角,斜睨了皇甫玉一眼,告退走掉了。心中卻是忍不住的腹诽:公主也真是的,當着玉王爺的面還說這麽模棱兩可的話,非要讓玉王爺吃醋生氣不是。

但不知為何,沙卓青竟然覺得這樣最好,誰讓皇甫玉從沙門弄走了那麽多精兵呢!活該讓他生氣吃醋,甚至沙卓青的心底還是很喜歡公主這樣的。心底那種甜絲絲的感覺讓他很舒服。

沙卓青也不解釋,就在皇甫玉噴火的眼神注視下離開了。

“本王剛才來時看到闵氏兄弟就在外面,公主何不讓他們進來服侍?”殿裏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皇甫玉一臉無賴相的看着燕淩,漫笑着開口,口氣怪異至極。

燕淩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反而皺着眉頭,思索着腦海中的記憶,關于大馬士革刀自己曾經看過鍛造方法,只可惜沒有認真看伍茲鐵和其他兩種金屬的比例成分,否則也不至于像現在這麽被動。

應該是用伍茲鐵作為刀身主體,剩下兩種金屬補充捶打上去的吧,然後經過油淬和打磨便可以形成革刀。好像又不對!

燕淩心中不斷想着,不斷搖頭,懊惱至極。

“公主一臉愁容,可是宮裏的男人不合心意?”皇甫玉見她不理會自己,便加重了口氣,用調戲的口吻道。

這貨見公主沒有生氣,反而越發大膽起來。瞬間就恢複了街頭流氓、專門調戲良家婦女的浪蕩摸樣。

“本王聽說鳳凰窩的穆纖纖豔美無雙,歌舞更是雙絕,不知公主有沒有興趣随本王出去走一走呢?本王帶你找美人怎樣?”

皇甫玉越發大膽起來,當着公主的面便直言要去逛窯子。

他是知道公主最反感他逛窯子的,否則他們在沙丘城的時候王公公也不會下令關閉了所有的妓院。現在皇甫玉就是要拿逛妓院來惡心公主。

果然,當皇甫玉春情洋溢的搓着雙手、兩眼放光蠢蠢欲動、一番意淫的向往妓院的時候,燕淩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只不過燕淩的目光卻有些幽暗,沒有剛才看到沙卓青時候那麽喜氣了。這個樣子的燕淩并不讓人覺得害怕,反而讓人覺得她有心事,很重的心事!

她會有什麽心事呢?皇甫玉皺眉,她想要軍隊,如今虎贲骁騎千餘人,禦林軍千餘人,左右武衛三千多人,公主私兵已經有五千多人了。她想要裝備?藍心羽和沙門都在給他做啊,她想要戰馬?馬老二不日就能從大漠帶回戰馬,而且昨日的宮宴上她還得到了北疆王許諾的五千良馬。

金錢、軍隊、權利甚至美男她從來都不缺,她還能想些什麽。

“你比武的事情準備怎樣?”當皇甫玉納悶的時候,燕淩開口了,聲音淡淡,聽不出任何情緒,就像是普通朋友詢問事情一樣簡單而随意。

“北疆武士都是精銳,而且南唐兵也不弱,鳳城根本就找不到他們的對手,我大哥給的五百名虎衛我挑選了一些用上了,今日的比武肯定是輸多贏少!”皇甫玉見她終于肯問起自己的事情了,雖然高興,但仍然表現的很不屑似的說道。

“哦,你給皇甫軒傳信了嗎?”這一切都在燕淩預料之中,讓皇甫軒回來才能讓大燕有取勝的機會。

“我大哥軍務繁忙,這種小事情還要讓大哥專門跑一趟麽!”皇甫玉十分不爽的叫了起來,顯得義憤填膺。

“難道你不擔心會輸?不擔心輸掉了昭烈帝懲罰你?”燕淩奇怪。

“有什麽好擔心的,燕國積弱,武士不如人也沒什麽好丢人的!而且又不是我想比武的,是昭烈帝給我安排的任務,這個任務我完成不了。要打要殺随意!”

皇甫玉立刻擺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摸樣,十分看得開。不求上進說的就是他這種人。

似乎是被皇甫玉那天真浪漫、灑脫不羁的摸樣所感染,燕淩也頓時覺得他說的話有道理!比武算是什麽東西,愛咋咋地,難道比武贏了就能改變燕國的現狀麽?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虛榮而已。

作為一個有深度的人,絕對不能被這種浮華的表象給迷惑了。

“好!老聽你說起穆纖纖,咱們今天就去看看!”燕淩忽然從座位上跳起來,跑到皇甫玉身前抓着他便朝外走。

皇甫玉石化了,被公主硬是拉着朝殿外走去,他的小心肝亂顫。公主這是要幹什麽?難道去抓奸殺人不成?自己只是聽聞穆纖纖漂亮,可是還沒有下手啊!不過是在她面前說起了兩次而已。

公主難道是想防患于未然?想把鳳城所有好看的女人都殺掉?

有這個可能!當初燕淩便是覺得紅顏色做衣服好看,便下令所有女子不得穿紅衣,即便民家婚嫁也不得用紅衣。這女人的妒忌心和虛榮心如此強悍,她會做出殺害天下美色女人的事情來一點都不奇怪。

“公主,咱們還是不要去了吧!”皇甫玉不幹了,越想越害怕。

“怎麽?你不想去?”燕淩扭頭,皺着眉頭盯着他的臉。

皇甫玉一狠心、一咬牙,點頭道:“嗯!”

“放屁!你不想逛窯子母豬都能上樹了!”

燕淩不禁笑罵起來,自己是真的想去外面散散心,妓院并非只是賣身的地方,也可以聽曲賞舞啊!想當年的她在工作累了之餘經常出入夜總會消遣的。

來到這個世界她還沒有好好玩一次呢!對于妓院歌坊這種地方還是相當好奇的。而且皇甫玉這小混蛋整天在自己耳邊聒噪着要去逛窯子,看他興高采烈的樣子,想來妓院應該是很好玩的。

“公主,即便要去也不能這麽去吧!”皇甫玉急了,但是公主去意已決,阻擋是不可能的,只能拖延時間了。

燕淩聞言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一身紅色金鳳王袍,贊同的點了點頭。

“王子珍,給本宮更衣!”

扔下皇甫玉,燕淩喊來了王子珍便去了內室更衣。

皇甫玉見公主不在,頓時就想溜,但是跑出房門外的他卻是沒有走掉,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啊,現在跑了公主完全可以把自己抓回來嘛!

都怪自己剛才太魯莽了,說什麽逛窯子刺激公主啊!不是自找麻煩麽!

一時間,皇甫玉愁容滿面,想着怎樣才能推掉公主,此時的他是多麽的想沙慶之能夠來找自己,說比武的事情沒他不行啊。

躊躇了很長時間,皇甫玉還沒有下得了決斷的時候便看見公主已經出來了,她換了一身男裝,白色文士長袍,豐神儒俊卻掩蓋不了她女人的事實。

看那高聳的胸部、迷人而豔紅的雙唇、明亮又魅惑的眼神,這就是一個女人中的極品尤物,無論怎樣隐藏都擋不住的事實!

而且穿上男裝的燕淩自有一股神秘的誘惑,男裝領口設計較高,将她白皙的脖頸遮擋了起來,但卻更有一種禁欲的美感,讓人看了她的臉蛋便忍不住的想扒掉她身上的衣服蹂躏。

當然,皇甫玉是沒有這個膽量的,但是不妨礙他用眼神非禮燕淩,那賊亮的眼神竟然跟野狼貪婪的眼神有些像。

皇甫玉看的癡癡傻傻,燕淩絲毫不覺尴尬,反而沖着他清媚一笑,如同暗夜中簌簌開放的曼陀羅,帶着致命的誘惑。

皇甫玉喉頭咕嚕了一下子,眼神更直了。惹得王子珍得意而又鄙夷的看着他,心裏暗罵玉王爺花癡。

“走吧。帶路!”

唰~一聲打開金箔骨扇,燕淩潇灑的走到皇甫玉面前,朝着他臉上吹了一陣香風。

皇甫玉機械的轉身、機械的邁開步子走出了宮外,王子珍也換上了便裝一路陪伴公主,十幾名親衛藏在暗處跟随。前面的皇甫玉卻像是走在雲裏霧裏,十分的迷糊。

恍惚中,他就感覺自己走在仙境一樣,身後跟着一個絕色尤物,還是女扮男裝,正在他的指引下走向某一處。那某一處應該是個小黑屋……好讓他帶着絕色尤物鑽進去再也不出來!

“公主,陛下派人來問您是否去比武場?”走出公主的寝宮,段飛滿臉異樣的走了上來,他看見公主竟然穿着男裝,正要跟着皇甫玉出門,這貨立刻就湊了上來。

至于段飛所說,完全都是廢話,就在一個時辰前他已經問過了。

“本公子早已經說過不去了,我現在有事情要去忙!”燕淩不搭理段飛,只是催促皇甫玉快點。

皇甫玉依然渾渾噩噩,腳步虛浮的在前面引路。

“公主要微服出巡嗎?段飛給您當護衛!”段飛立刻上前,死皮賴臉的攔住公主的去路。

“你先回去換衣服!”燕淩上下打量了一番段飛身上的從四品禦林中郎将軍服,蛋疼道。

“我去換衣服你們就走了!”段飛才不傻呢!

公主什麽性格,她才不會等人呢,讓自己去換衣服她肯定就跑了,自己去哪裏找他們。

“你!把衣服給我!”段飛忽然從暗處拉出來一個親衛,幾乎是用搶的從他身上扒下了衣服。

那親衛被人當着公主的面扒了衣服,頓時淚奔的遁走了。

段飛不知廉恥的扒掉人家衣服之後,也不脫掉自己身上的中郎将軍服,直接把那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然後笑吟吟的湊到公主面前,讨喜的說道:

“看,公主!末将已經準備好了,我一定保護好您的安全!”

保護個屁!就你那點功夫還不如我呢!燕淩心裏暗罵,但是并沒有拒絕段飛,畢竟人家給自己做侍衛也很辛苦的,想出去散散心沒有錯。

而且既然是出去逛嘛,也不多他一個人。

于是燕淩點頭答應,一邊催促皇甫玉快點。

皇甫玉本來是很讨厭段飛的,更不喜歡他跟着公主,但是這次卻不知為何竟然欣慰有他跟着呢,或許等到燕淩進了妓院生氣要殺人的時候,段飛能夠阻止吧,最不濟也能把他給推出來當擋箭牌。

豪華的公主專用車駕是不能用了。他們一行人便鑽上了皇甫玉的車駕。

上了車之後,燕淩才發現皇甫玉這貨真的很懂享受啊!他的馬車雖然外邊看起來十分樸素,但是裏面裝飾的卻相當豪華,車板上鋪着厚厚的藍狐地毯,乃是用十幾張藍狐皮拼接起來的,藍狐十分珍貴,就是皇宮內也沒有多少呢。

“這是大哥送給我的,我身子弱。幽州地處北方,這些藍狐都是大哥親自獵的。”皇甫玉一看燕淩正盯着藍狐皮看,他連忙道。

燕淩砸吧下嘴,藍狐皮是用來披肩的,他竟然用來坐!

車內的案幾上還有紅木的茶具,不僅茶盤、連茶杯、茶壺都是用古木制作,工藝相當精美。

“這是祖母送給我的,她老人家不稀罕用這東西!”皇甫玉再次解釋。

什麽叫不喜歡用!這乃是椰殼木,享有木中黃金之稱的高級木料。

看過了這兩件東西之後,當燕淩再看到馬車中的銀絲窗簾,暗金香爐等東西時候便也不覺得驚訝了,甚至當馬車啓動,感覺不到颠簸的時候燕淩也不驚訝了。她知道皇甫玉這看起來簡樸的馬車車輪肯定是用了軟質如彈簧的鉚釘固定了車輪,讓馬車在行駛中感覺不到颠簸。

剛才上車的時候燕淩就覺得這馬車車輪上釘得密密麻麻的鉚釘有些奇怪呢!原來是經過特殊加工的。

這小子真是懂得享受啊!真是有錢啊!

燕淩忍不住深深的看了皇甫玉一眼,皇甫玉被燕淩貪婪的眼神盯着,吓得大氣不敢喘,小臉微紅。

有些人看起來財大氣粗,但卻不一定有錢,而有些人看起來平平常常,卻是巨富,就像這個小混蛋!怪不得他從沙門弄了兩千大漠兵立刻就給裝備了兩千匹戰馬呢!這小子很有實力嘛。

“一會去了妓院所有的花銷你負責!”不宰一下都過意不去,燕淩篤定道。

皇甫玉皺巴巴起小臉,拿出自己腰間的錢袋子,道:

“我只帶了一百兩銀子!”

“裝什麽窮!信不信我把你這馬車給扣了!”燕淩大吼一聲,立刻吓得皇甫玉點頭如小雞啄米,連忙吩咐外面的狗子一聲,讓狗子回家拿錢去了。

做車夫的狗子自從見到公主就吓得不輕,皇甫玉讓他回家拿錢求之不得,立刻撒丫子跑了。

段飛親自充當車夫,意氣風發的趕着馬車就往城裏奔,可能是馬車太舒适,而且兩匹駿馬太強壯,段飛硬是把馬車趕出了縱馬的風采,只不過一會的功夫便趕着馬車來到了鳳凰窩門前。

當王公公掀開車簾,燕淩走出馬車擡頭看到金碧輝煌的鳳凰窩時候,她轉頭看向了段飛:

“段公子,看來您是常客啊!找這地方輕車熟路!”

段飛立刻愕然,公主冤枉啊!鳳凰窩實在太出名了,整個鳳城誰人不知啊,當年的花魁就是出自這裏呢!

“我從來沒來過這裏!”段飛立刻喊冤,說完似乎是為了加強語氣,又篤定道:

“相信我!”

“哈哈,相信你!走了,逛窯子!”燕淩無所謂的大笑一聲,跳下了馬車。

相信你?相信你就像是相信皇甫玉不喜歡逛窯子一樣可笑!

“哎呦~這年頭真是瘋狂啊,連這樣的美人都來逛了麽?”

鳳凰窩門前迎客的一個老娘們眼睛毒辣,一眼便看出燕淩乃是女兒身,她扭着豐滿的臀,一步三扭的上來,眉眼迷離的打量着燕淩,陰陽怪氣的笑開了。

“少廢話!老子要找樂子!把穆纖纖給我叫出來!”

燕淩大馬金刀的撇開那老娘們,揮退了幾個走上來賣騷的年輕女人,朝大廳中的太師椅上一座,很有氣勢的大吼道。

段飛和皇甫玉滿臉黑線的跟在公主身後,頓時狂汗,哪有這樣逛窯子的。

“呵呵,這位客人,穆纖纖正在接客呢,您可能要等一下了。”見有人要鬧事,那老娘們立刻去找來了二娘。

二娘乃是鳳凰窩的二把手,她下來之後看到燕淩雖是女子,但氣度不凡,頓時覺得此人不好惹,便賣笑賣乖。

“讓我等!馬上把穆纖纖給我找來!否則我拆掉你的鳳凰窩!”

燕淩口氣猖狂,若是以前她逛夜店是不會如此野蠻的,可能是做公主習慣了這種霸氣,況且她看這二娘就不順眼,一個勢力的小女人,有幾分姿色竟敢拿着香帕朝自己身上招呼。

“呵呵~好大的口氣,你可知道穆纖纖現在接待的人是誰?!”二娘不幹了,她鳳凰窩名頭多大,即便是朝廷命官都給幾分面子呢,這個女人算是什麽東西,難道是來捉奸的不成。

“咦?這個男的看起來面熟啊!”二娘身邊的一個妓女指着燕淩身後的皇甫玉道。

皇甫玉聞言,縮了縮脖子,鳳凰窩這種地方他還沒有來過呢!天香樓他倒是經常去逛,這裏的妓女應該不認識自己才對。

“你看所有的男人都面熟!”二娘來了脾氣,斥責了那妓女一聲,依舊猖狂的看着燕淩。

燕淩皺眉看着二娘,心想既然是來玩的,還是不要開殺戒了吧,于是小手一揮,沖着皇甫玉道:

“給錢!”

皇甫玉立刻乖巧的扔出來一張一千兩的銀票。他是萬分肉疼的,但是公主想玩他可不敢小氣,若是平時,這一千兩銀子能夠見好幾次天香樓的蘇婉婉呢!人家玉王爺花錢可是很省的。

“客人真是大方啊,可是穆纖纖房裏真的有人啊,而且那位爺我們是得罪不起的。”二娘一看到銀子立刻眉開眼笑,但也為難的指着三樓的房間道。

“再給錢!”燕淩臉色淡定。

皇甫玉卻不淡定了,都是自己的錢啊。

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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