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王琳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唉,某人啊,新年聚餐不肯去,沒拿到名表,表面上說不稀罕,背地裏妒忌的要命,今天終于暴露了,真是心口不一啊。”

祝舟沒理會王琳的話,而是看着魏寧生,他問:“你信我嗎?”

魏寧生甚至沒多加考慮就反問道:“我為什麽要信你?”

他和祝舟又不熟,祝舟還總是奇奇怪怪的,看起來就不像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祝舟一噎,認真嚴肅的表情瞬間化為尴尬的讪笑:“其實……你不用把我剛才的話放心上,我就是太膚淺了,才會問出那種話,你其實也有很多優點,左賀他喜歡你也是情理之中。”

魏寧生沒理祝舟,開始整理工作。

祝舟沉默幾秒忍不住了,又道:“那個……今天我和你說的,你別和左賀說。”

魏寧生終于忍不住了,他擡頭看向祝舟:“你有問題嗎?我沒事和我家賀先生說這些做什麽?我和他待在一起有很多事情要做,還不至于一直和他說你的事情,你到底想幹什麽?五次三番的對我說奇怪的話,我和你很熟嗎?”

“哈老實人終于也爆發了。”王琳幸災樂禍的朝祝舟撇了撇嘴:“讓你胡說八道奇奇怪怪,活該被怼。”

見魏寧生生氣了,祝舟面色大變,竟比剛才還要慌張,他起身擺着手:“不不不不是,你別生氣,我沒那個意思。”他咬咬牙,指着自己說:“我這個人就是奇怪,我想說話又不會說話,我就是性格奇怪,你別理我,真的,我這人就這樣,你別生氣,可別放在心上,求求你了,別生氣……”

魏寧生翻了個白眼嘆了口氣,扭頭工作不理祝舟,他只是感覺有些排斥不舒服,倒是沒怎麽生氣。

***

回家之後的魏寧生早就把這事給忘記了,可是也許是因為早上的心情不是很愉快,晚上他又做了噩夢。

之所以明确的知道這是噩夢,是因為這次他沒有深陷其中,他只是像看電影一樣,在一個上帝視角,看着下面所發生的一切。

黑夜裏,一個拎着刀的奇怪男人沖進了人群,左劈右砍。

當驚慌的人群散去,那個拎着刀的男人又闖進了別人家中,在尖叫聲和求救聲中将對方全家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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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第二家、第三家……

魏寧生感覺很恐慌,很憤怒,但是卻又無能為力。

明明他是在自己的噩夢當中,卻連發出聲音都做不到。

他只能看着這個奇怪的男人不停的殺人,一家接着一家被鮮血染紅。

警察很快就到了,魏寧生松了口氣。

可緊接着,他的心又高高的提了起來,因為警察打出去的子彈,竟然像是糖粒一樣,對那個殺人狂魔毫無殺傷力。

殺人狂魔拎着刀朝警察走去。

魏寧生知道這是自己的噩夢,他自己可以控制,他努力在大腦中幻想,子彈穿透殺人狂魔的胸膛的畫面。

可是沒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中的恐懼,他想象的畫面一直沒有出現,警察一個沒有逃脫的被亂刀砍死,屍體躺在地面上死不瞑目。

屠殺再次開始……

直到天微微擦亮,魏寧生在噩夢當中已經木然。

“啊——!”

他猛地聽見一聲凄慘的嚎叫。

接着,殺人狂魔捂着腦袋跑到大街上,一聲比一聲凄慘的喊叫,突然嘭的一聲——炸了!

血花四濺!

與此同時,魏寧生猛地倒抽一口氣,從床上睜眼。

心髒跳動的仿佛要沖破胸腔,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已經醒來的左賀垂目看了幾秒,輕聲問道:“又做噩夢?”

“唔……”

魏寧生忍不住鑽進左賀的懷裏,不住粗喘着:“我夢見有個殺人狂魔,不停的殺人……”

左賀撫摸着魏寧生的後背:“最近幾天這夢做得有點頻繁啊。”

好一會兒魏寧生才緩過來,他靠在左賀胸前:“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昨天我上班之後知道市裏抓捕了一個變态殺人犯,所以晚上才會做這種夢。”

左賀像是被點醒了一樣,兀自出神的嘀咕:“變态殺人犯……因為這個?”

“可能是吧。”魏寧生抓過手機看時間,這才發現自己今天早醒了一個小時,還不到上班時間,他嘆了口氣,窩在左賀身邊,想再打個盹。

左賀卻不打算放過魏寧生,他拿起手邊的書展開,問道:“你再看看這書,感覺辨認起來比之前容易了嗎?”

魏寧生眯着眼睛看了看,最後生無可戀的閉上了眼睛:“賀先生……大清早的就別讓我學習了,我看着真頭暈。”

“還是不行麽……”

魏寧生疑惑的睜開眼睛,擡頭向上看去:“什麽不行?”

左賀凝視他幾秒,突然一笑:“睡吧。”

不知道為什麽,魏寧生突然覺得左賀這個笑容有些陰森森的。

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閉上眼睛不再亂想,獨自會周公去。

***

再次醒來,左賀已經把香噴噴的早餐做好了,幸福又美好的生活讓他早上做的那個噩夢瞬間沒了任何真實感。

他把桌上的白玫瑰換了水,花頭已經完全綻放開了,看起來比昨天還好看,淡雅的香氣若有若無的散在屋內。

吃完早飯他拒絕了左賀送他去上班的想法,自己開車去上班。

路上等紅燈的時候,一對母女拉着手從他車前經過。

魏寧生目光登時被攥住,連呼吸都是一窒。

因為這對母女早上還出現在他的噩夢裏,母親被亂刀砍死,女兒被一刀斃命,這家人裏還有父親和一個嬰兒,也都沒逃過殺人狂魔的毒手。

可是現在,在他噩夢裏已經死了的人,活生生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綠燈亮起,魏寧生還是沒動,後面的車不耐煩的按着喇叭。

魏寧生被喇叭聲驚回了神,他緩了緩搖頭失笑。

真是的,他應該是曾經在哪裏看到過對方一家人吧,雖然自己沒記住,但是潛意識裏記住了,竟然還把這一家人放進噩夢裏,真是太不好了。

他有心想要下去說一聲抱歉,但對方一定很莫名其妙還會覺得他奇怪,所以還是算了,畢竟他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

想到這裏,他松開剎車,開開心心的上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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