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仙草(25) 我希望剝奪他進碎星樓的……

“小蚊香, 我以後會好好待你的,主人今天就帶你去看一場好戲。”

說着,她将蚊香揣進兜裏,看了眼天色後, 整理一番儀容, 前往昆侖主峰。

兩日已過, 該是宣布年考成績的時候了。

此時偌大的廣場之上站滿了弟子,不光如此,還有一些家族中的長輩站在臺階的上方。

昆侖每年都會送一批仙界的世家弟子離開, 而年考的成績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一個家族的臉面。

這些仙,說到底并未斷絕人的七情六欲, 在臉面問題上比什麽都較真,世家與世家無時無刻不在相互比較, 更不用說昆侖年考這樣重要的場合了。

箐禾混跡在一衆弟子中間, 看着他們滿臉驕傲地站在自家族人身邊, 眼高于頂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笑, 她伸手在兜中剛得的小寵物頭上摸了摸。

她也不是一個人來的。

有小蚊香陪着呢。

想到此處, 心裏略有些安慰。

這時周圍不知是誰叫了一聲, “快看,是绫波仙子!”

箐禾與衆人一道擡頭,看見了天邊徐徐而來的五彩仙雲, 仙雲落下, 一位仙子款款走來, 身姿綽約,從頭到尾無一處不精致,衣着發簪配飾皆是精心挑選, 甚至連每一步跨的大小都經過尺子精心測量。

绫波一張臉生得不俗,這樣的衣着打扮,談吐氣質更是把那種美放大了不止一星半點。

仙界本就不缺美人,绫波之所以能位于昆侖十美榜榜首,大約與她的這種“精心”有很大關系。

箐禾是第一次見绫波,倒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驚豔,看過之後便挪開視線,望向與绫波一道而來的另一道身影。

“咦,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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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也有同門弟子認出了那個人來。

“曲梓她怎會跟在绫波仙子身後?”有弟子悄悄議論起來。

绫波帶着曲梓從人群中穿過,徑直跨上臺階走到最高處,那裏殷墟正與幾位天帝手下的重臣講話。

能在今日到昆侖來的,多半是因族中小輩緣故,除了盛大的宴會外,這樣大能齊聚的場景很是少見。

绫波朝着殷墟等長輩行了個禮,“绫波與家妹見過各位叔叔伯伯們。”

臺上人一番寒暄,臺下人也沒閑着。

原來這曲梓與绫波竟是同族,那來頭可不小。

绫波乃是出自仙界五大家族之一的曲家,曲家在多年前的那一場大戰之中出力頗多,與天帝關系極好,族中大能比比皆是。

到了這一代的绫波,不光長得美,實力也相當出衆。

绫波那年的年考,她就以傲人的成績拿下了第一名。

“只是為何從沒聽說過绫波有姊妹?”有弟子納悶了。

曲家這一脈子嗣不少,绫波有好幾位哥哥,卻沒聽說她有妹妹的。

有知情人壓低聲音,道:“那是她庶妹。”

周圍一群人恍然大悟,當年曲家當家納妾的事在仙界确實引起了一番不小的動蕩。

這仙人納妾倒不是什麽新鮮事兒,只不過曲家當家納的卻是個妖。

那會子仙、妖、魔那可是都處在勢不兩立的位置上頭,曲家家主公然納了一位妖做妾,正妻險些沒氣暈死過去,當即便回了娘家,一待便是幾百年,至今二人都未講和。

當時仙妖結合的事傳遍了三界,不知過了多久才平息下來,簡直比駱姯的生母是個凡人還要勁爆一些。

說到這兒,衆人吃瓜還沒吃完,便又有一聲清鳴響起,是駱姯的父親駱浚仙君到場。

這個駱浚仙君也因一事揚名三界,與駱姯的生母有關。

駱姯的生母原本是凡間一亡國公主,偶然與駱浚仙君相遇相知,本也能成就一段佳話,駱浚仙君當時已想好法子将其帶回仙界,還不知用什麽代價換取了公主在仙冊上的位置。

誰想就在駱姯出生不久,公主不知是适應不了仙界的靈氣還是胡思亂想過多,竟然自行跳下了斬仙臺,落得個魂飛魄散的結果。

大家夥兒都為這事唏噓不已,駱浚仙君更是有百年時光沒有出現在衆人面前。

還是因為駱姯進昆侖,他才重新回到大衆的視野當中。

一場大會,多的是八卦可以聽,就算沒有人刻意與箐禾講,她也差不多能從這些嘴碎的弟子口中将故事聽得個七七八八。

曲梓的事她不清楚,但有關駱姯生母的,可遠遠沒有這麽簡單。

憑着箐禾對那本書有限的記憶,駱姯的生母并不是自己跳下斬仙臺的,而是被當時傾慕駱浚仙君的一女子所害。

當然,作為本書女主角的駱姯身世自然也沒有那麽簡單,她的生母實際上也是下凡歷劫的仙人,不過是因為魂魄虛弱的原因一直在沉睡當中。

至于她這麽弱的體質,和她的生母是凡人關系并不大……

箐禾還在絞盡腦汁思考着原書當中的劇情,密音入耳,“箐禾,一會兒談谷也會來,聽說他知曉你要進碎星樓,氣得半死,你小心些。”

曲梓站在臺階之上,眼睛卻看着她所在的方向。

箐禾心間一暖,花了一枚上品靈石買了傳音符,“放心罷,我心中有數,倒是你,這麽大的事居然瞞着我,過會兒記得給我好好解釋解釋。”

傳音符送出去,對上曲梓憨憨的笑臉,箐禾收回視線,又從儲物戒中掏出靈泉水來喝了一口,頓覺神清氣爽。

自己終于實現了靈泉自由,能把靈泉當白開水喝了!

上回拿了商戎的兩枚夜明珠後,她第一時間買了許多藥材,有空便煉制雪參膏,送到山下的店鋪裏去後,竟然供不應求,後來因為要準備年考,沒時間在這上頭花費過多的精力,她本打算停了,誰想有人專門前來同她商量合作的事兒。

兩個同樣貧窮的人一拍即合,随即開了一家店,專門售賣雪參膏,而箐禾可以從中分成。

店鋪雖然不大,但效益還算可以,現今她也算是小有資産的人,每日都有一定的進賬,買東西也用不着摳摳搜搜的了,不然剛才加密的傳音符她肯定舍不得買。

又過了大約一刻鐘,弟子敲響旁邊的古鐘,所有人按序入列,在殷墟正式宣布開始前時,談谷等人姍姍來遲。

不得不說,金烏一族這幾年底氣跟着勢力水漲船高,聽聞談谷那日傷得極重,這不過短短兩天,他就跟個沒事人一樣了,不知回家用了多少秘藥才養成好,果然是這一支的獨苗苗,看重得很。

箐禾用手指在蚊香的頭上來回摩挲着,被蚊香不耐煩地頂了回去,她笑笑,将另一只手中捏的瓷瓶握得緊了些。

閉幕大會相比開幕時便沒有這麽繁瑣,主要便是宣布一下名次,只是今年情況特殊,最後一項考核除了箐禾外全軍覆沒,于是便按第一輪的分數進行排名。

所以最終的名次是箐禾第一,談谷第二。

結果一出,底下的議論聲漸漸大了起來,誰都沒想到箐禾能帶回龍鱗,質疑的質疑,不服的不服,其中最難受的當數被壓了一頭的談谷。

他主動出列,向着殷墟道:“仙君,箐禾德行有虧,我認為她沒有資格進碎星樓。”

殷墟對待小輩向來寬容,“談谷,此話不能亂說,我知你心有不甘,但箐禾帶回了龍鱗,這是誰都不能否認的。”

談谷回:“弟子并未胡言亂語,她本就是個撒謊成性的人,現在還想冤枉弟子陷害她,弟子不服,甘願當着衆人的面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們相信談谷!”

“箐禾定是用了什麽詭計才拿到龍鱗的,當日明明一直與魔龍戰鬥的是談谷,也許是她趁談谷不注意将龍鱗偷走的!”

幫着談谷說話的一聲跟着一聲。

談谷接着道:“那日弟子明明已經取了魔龍的龍鱗,誰知道一覺醒來龍鱗卻不見了,到了箐禾的手中,弟子才是真正冤枉的那一個!”

“就是就是,憑箐禾的修為,怎麽可能拿到龍鱗?”

“談谷才是名正言順的第一!”

“還談谷一個清白!”

“還談谷一個清白!”

此起彼伏的聲音漸漸彙聚,都是在為談谷抱不平的,曲梓在一旁聽得快要急死,偏偏當事人無動于衷,連個反駁的話都沒說。

殷墟擡起手止住衆人的聲音,“箐禾,你上前來,他說的可是真的?”

箐禾腳尖輕點,來到了石階的正前方,“弟子未聽到一言是真。”

談谷臉上的肉抽了抽,換了一副表情道:“好,你說我碰過你的金簪,你拿出證據來!”

箐禾朝殷墟看了看,見他點點頭,便将那個一直捂在手中的小瓷瓶拿了出來,也不等談谷再開口說些什麽,便直接将瓶蓋拔開。

談谷嘚瑟道:“我壓根沒碰過你的金簪,這藥水對我無用。”

他話說一半,猛地沒了聲音。

因為箐禾瓷瓶中裝的不是什麽藥水,而是一只只風金蝶。

見此場景,好幾人齊齊皺眉,談谷肉眼可見地慌亂起來,“你這是在做什麽?”

箐禾不疾不徐道:“我昨日才想起,我為了養護金簪,會習慣性地在上面抹上一些百香蜜,金鳳蝶最喜此物,而百香蜜香味經久不消,不如便用這個法子來證明你的清白吧。若是金鳳蝶不會在你手上停住,那便是我冤枉了人,箐禾任憑處置。”

談谷後退兩步,離那在空中翩翩飛舞的蝴蝶遠了些,手掌不自覺握成了拳頭,眼看着金鳳蝶越飛越近,他煩躁起來,不自覺看向站在不遠處自己的父親。

但在衆目睽睽之下,要想做手腳太難,談谷不過一個恍神的功夫,指尖便癢癢的,一只只金鳳蝶停留在他的手上。

結果如何,不言而喻。

談谷怒極,五指收攏,将那幾只金鳳蝶全部碾成了金粉,“仙君明察,是她做了手腳,我絕對沒做過!”

談谷父親談甸卻壓着他的頭叫人跪下,“逆子,還不給人道歉!”

再狡辯下去,他們金烏一族的臉都被丢光了。

談谷敵不過父親的力道,非常不甘願地跪在了箐禾跟前,“對不住,我那日只不過想開個玩笑而已。”

箐禾并未搭話,開玩笑?

他一個玩笑險些要她的命,還差點連年考都參加不了,這個玩笑開得真是夠大的。

見箐禾不說話,談甸主動道:“孩子頑劣,做了錯事,你想怎麽懲罰他盡管提出來,我絕無二話。”

當着所有人的面,他代表了家族的臉面,不處理好了,以後去哪兒都變成了笑話。

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箐禾輕笑一聲,道:“談谷剛才說我德行有虧不配進碎星樓,現在,事實擺在眼前,我希望剝奪他進碎星樓的資格,以示公平!”

這一連串的反轉,曲梓看得是心潮澎湃,特別是箐禾現在所說的這番話,更是讓她舒爽到了骨子裏。

狠狠打臉的滋味,真是太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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