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話說陸夫人錢氏,自從除夕之夜從甄擎那網羅了‘美白抗氧面脂’和‘水潤清透面脂’,還有那擦唇的唇脂,除了需要待客以及出門走親訪友的時候,那是聽取了甄擎的話,再也不擦妝粉胭脂了,就算是要用到妝粉胭脂的時候,也是先塗了甄擎給的面脂,再來擦妝粉。另外還聽從甄擎講的,春節忌口了些,少吃了那些葷腥油膩的食物,多喝點補血益氣的羹湯。
還別說,丫鬟仆婦們都說她的氣色比之從前好了不少,她自己摸着,也是潤白細膩了不少,把她給高興地,幾天了都是笑口常開的。
這天大年初八,親友都走的差不多了,陸夫人打扮整齊了,攜着大丫鬟和得力的仆婦,應邀去觀看城東陳員外夫人邀請來的戲班子的表演。
陳員外夫人,也是錢氏在梅郡交好的一幹夫人當中一個,是以對方請到了蘇南有名的戲班子,也不忘邀請了她來一起看。
等到她到了陳府後花園,一看,喲呵,梅郡有頭有臉一點的老板、員外、地主家的夫人小姐多半都在。一問才知道,原來戲班子的臺柱小鳳仙今天親自登場了,要知道往年這時候,除了達官貴人家的,要想請到小鳳仙可不是易事。
陳府的家仆把錢氏引到了陳夫人身旁的位子坐下,便和她說起了婦人間的閑話,一邊翹首以盼小鳳仙的登場了。
聊着聊着,陳夫人猛的一頓,停住了話頭,她湊近錢氏的臉端詳了片刻,疑惑道,“适才一見面,就覺得你氣色不錯,現在靠近了看,才發現你的膚色好成這樣?你是吃了什麽滋補的好東西了?還是手上有了什麽新穎的好妝粉?”她一拍對方的手臂,“哎呦,你可不能藏私,快說說!”
錢氏還沒開口,她邊上伺候着的仆婦因為和陳氏也熟悉的很,搶先笑道,“我們夫人現在活的可不是越來越年輕了麽!”
錢氏嘴裏罵着“你個老貨!”但是彎着的嘴角怎麽都抿不住,她拿手絹捂捂自己的嘴,方才說道,“你也知道,我們陸家不是選上了皇商麽,可不就是新研制出了好東西麽,那皇後娘娘,都喜愛的很。”
“哦?我們婦道人家知道什麽啊,你快別賣關子了!”
“就是那擦臉的東西,和現在市面上賣的面脂可不同了。這些新東西啊,還分人使用,許多不同的功能呢。像我用的,就是美白去暗黃的,還有那滋潤補水的。”
“哎呦,還有這許多說道?”
錢氏和陳氏邊上挨着的幾個夫人小姐,本來是各自在聊天的,這聽到了陸家新研制的産品,還是擦臉的,頓時都起了興趣,湊近來聽一耳朵。
“可不是!我聽說啊,還有那去細紋的,去血絲的,那些擦了東西容易臉上起疹子的,還有什麽來着?”錢氏想了片刻,才靈光一現道,“哦,還有那增加皮膚彈性的,我現在随身帶的,還有那擦嘴的唇脂呢,特別适合冬天用,唇上是一點點幹裂都沒有了。”說着,她示意那仆婦從袖子兜裏掏出了小巧扁平的一個瓷罐子,打開了來,衆人只見是淡淡紫紅色的一罐膏脂。
“這感情好!還新奇!”陳氏和周圍一幹夫人小姐聽了這麽一通,都新奇的很,一個個的繼續眼睛發亮地看着錢氏。
錢氏莫名升起了一股女人間的虛榮和優越感,她緩緩地支起脖子挺起胸來,輕輕笑道,“可不止新奇,這效用也好的很,我是越來越喜歡了。不過啊,這些新東西,我們‘陸記’,現在都還沒上架呢,我手裏的,還都是去我們崇之那拿的樣品。”
陳氏柳眉一豎,虎道,“我和你誰和誰啊,你陸家的東西你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可得給我想想辦法。”
邊上的夫人小姐們也都有躍躍欲試的。
正當這時候,臺上樂聲響了起來,角們都登場了!
陳氏匆匆丢下一句“等會戲完了你可不許走,咱們再說道說道!”,就把一腔子話憋在了肚裏,看起了戲曲來。
衆位看客都是坐在陳家後花園裏的,中午還一起用了飯,你傳我我傳你的,大家夥都知道了陸家研制出了美容的新産品,還和現在市面上有的大不一樣。
這一天的好戲,陳家連點了三場,換了平常那是多稀罕的好事兒,但是今天,一幹夫人小姐們,看的都有點心不在焉的。
等到下午好戲散了場,走人的卻沒幾個,一個個地都把錢氏圍在了裏面,你一句我一句地,有問的有誇的,把錢氏纏的,最後不得不答應了,幾日後約幾個夫人一起到陸府來聚聚,她先回家去探探口風才好,這才帶着仆婦丫鬟打道回府。
回府的一路上錢氏都臉上帶笑面上有光的。
說起來她和甄擎聊起女人美膚養顏的話題特別聊得來,再加上通過甄擎的手段,她現在确實獲益良多,導致她一改之前的想法,對甄擎很有好感。再加上今天,讓她在一幹夫人小姐們面前長了臉面,這就在心裏更稀罕甄擎這個鬼精靈的小子了。
這一頭錢氏回了陸府,就遣丫鬟去大少爺的院子找甄擎去,想要問問他那些樣品總共還有多少,夠不夠先賣一批給相熟的夫人小姐們的,結果才得知,陸大少爺帶着甄擎去了陸家的作坊,到現在都還沒回府呢。
卻說甄擎和陸崇之,自從那天商讨了一番之後,兩人這段時間都忙成了陀螺一樣。
先是陸崇之趕着年關就要采買一大批原材料,其中又多是藥材,兩人對于這個卻都是門外漢。偏偏苦于正是過年的時候,古代不像現代交通方便,也不是人人都有車馬的,許多人都還在走親訪友,就是有個把人才,也要看人家樂不樂意大過年的來陸家效勞啊。
最後陸崇之還是在一個老管事的提醒下,想起來陸老太爺生前一個開過醫館的故交,那老爺子現在本已經退隐在鄉下頤養天年了。
陸崇之費了一番力氣找到了老爺子,又費了一番子力氣終于是說動了老爺子出山來幫一把故交的孫子,兩人這才有了采買藥材把關的師傅。
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好事成雙的還有,這個老爺子雖然只有一個女兒,醫館當年是轉交給了一個徒弟,不過人家人脈還是有啊,陸家開出的條件也十分優厚,幾經牽線,往後坐鎮‘陸記’的大夫也找好了。
此後,陸崇之重新整頓了從前的作坊,還新買了一些莊院作為新增加的作坊一起投入使用。又從家生奴裏頭分配了幾個得力的做了新作坊的管事。
大部分的設備,是從年前就開始網羅準備的了,這不,材料一到位,作坊裏幹活的人也都陸陸續續找齊了。
陸崇之就帶着甄擎開始按着流水分工挨個地指導訓練每個作坊,都是怎麽個操作,怎麽個步驟,怎麽個成品才是合格滿意的。
甄擎還得從中挑選出活做的最利索最滿意的,作為一個小頭目負責産品把關。
這些怎麽的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馬上完成的,然而又得快馬加鞭地盡快去做。
這一些,就都要甄擎費盡口舌還要言傳身教了,所以最近幾天,甄擎忙得團團轉。偏偏他的身體其實還是比較虛的,有時候回府的路上,就在馬車裏睡着了。
陸崇之最近都是和甄擎一起行動的,這些看在眼裏,是歉意有,心疼有,而為了陸家,又不得不這麽做。
是的,甄擎在他的心裏,比重越來越大,從一開始的恩人,到一起打拼一起商讨的夥伴,再到如今一起吃一起住一起行動一道回府,比親兄弟還要兄弟。
雖然每次在甄擎的面前,他都是一副好大哥的樣子照顧着對方,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實,相處的點點滴滴中,每次都是這個少年,不着痕跡地關懷到他,溫暖到他,這個義弟,委實比有血緣的親人都要貼心的很。
自己家那個繼母生的糟心的弟弟,讓他一度覺得弟弟這種生物,實在沒什麽好期待的,從沒想過,弟弟還能是如此有趣又貼心的存在。
他本就是個心思複雜的人,遇到在意的人事,安靜下來的時候,難免會想的多點。
他有時也會想,為什麽一個人可以對一個人沒有條件地這麽的好,偏還要做出一副冷淡又別扭的樣子,真是怪好玩。
想了一通想不明白,最後自己也失笑,大概在小甄心裏,是極喜歡自己這個大哥的吧。
如今小甄親人都不在了,他在身邊,定要做到亦父亦兄,看他成人才行。
如果甄擎知道了陸崇之心裏是怎麽想他的,大概會又在馬車上吐起來……
是的,話說回來,錢氏正在差人找甄擎的時候,彼時陸大少和甄擎還在回府的路上。
萬事開頭難,這一天是甄擎他們來其中一個作坊第一天開始指導訓練,要讓工人們認識和消化确實費事了點,以至忙晚了。
冬日的日頭降的快,他們回程的時候,天已經有點昏暗了。
馬車在土路上奔跑着,在黃昏中揚起一陣陣塵土,突然馬兒一個趔趄,車身劇烈地抖動了一下後馬車停了下來。
馬車內打着瞌睡的甄擎差點就一頭撞了上去,陸崇之眼尖地一把将人摟住,同時出聲問外面趕車的仆人發生了什麽事了。
“回少爺,地上有個大坑,車輪剛才陷進去後,現在車轱辘好像是壞了,我下去看看。”
“嗯。”
“少爺!車轱辘動不了了,這可怎麽辦,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
甄擎這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加上本就體弱,累極了一睡着是雷打不動。這番動靜,都沒能驚醒甄擎,他順勢躺在了陸崇之膝蓋上,繼續打着盹。
陸崇之聽完車夫的話,略想了想,就拍起了甄擎的肩,輕輕叫喚着,“小甄,快醒醒!小甄?”
甄擎在陸崇之的叫喚和腦袋裏小紅的提醒下,終于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陸崇之把馬車壞了的事告訴了他,再和他說起,天都快黑了,他們倆只能騎馬回去了。
甄擎含含糊糊地答應了一聲,濃密的睫毛一扇一扇的,眼睛半睜半閉。惹得陸崇之手一癢又刮了一下小迷糊的鼻子。
他又搖了搖甄擎,把他領下了馬車,抱上了馬背,随後自己也跨了上去,囑咐了下車夫自行解決一下,就策馬奔騰了出去。
甄擎的身體軟綿綿地靠在陸崇之的胸膛,腦袋一點一點的,一副随時能滑下去的樣子,陸崇之無奈一笑,只好更緊一點地抱住他,再減緩一點奔跑的速度。
【叮!恭喜宿主,夫妻親密值加2,請宿主再接再厲哦!】
夕陽下兩人一騎的身影慢慢變小……
作者有話要說: 夕陽下兩人一騎的身影慢慢變小……
剩下風中淩亂的車夫:你們夫夫雙雙把家還,留我一個在坑旁……
真是受夠了這個看臉的世界,什麽時候才能做上主角啊!
今天的小劇場:
某日
陸崇之向一個好友吹噓自己的義弟:甄弟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好用的,總是第一個想到我。
好友:沒錯,前不久他結識了楚美人也想到了你,聽說已經在給你牽線做媒了,陸兄真是好福氣!
陸崇之變化莫測的臉:……
蠢作者感冒惹,頭疼欲裂昏昏欲睡中完成了日更,各位親湊合看吧……
看在乳齒認真碼字的份上,就都留點爪印吧~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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