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陸崇之也說道,“對啊娘,我一定會抽空回來看你的,你在這兒過得高高興興的,我在外面才安心。”

楊卉在一邊咬着嘴唇對肖婆婆說道,“奶奶,我會在島上陪着你的,我來照顧你,好不?”又朝陸崇之眨眨眼睛,“你就放心地走吧。”

“好孩子。”肖婆婆把手放在楊卉的頭上摸了摸。

“哎,別搞得這麽悲傷,我們又不是一去不回了,來來來,大家都來吃菜,瞧這蔥油魚都冷了不是。”

“別胡說!”肖婆婆朝甄擎飛來一個埋怨的眼神,手往桌子上一晃,眨眼一個窩窩頭從桌子對面飛到了甄擎面前一下子堵住了他的嘴。

甄擎鼓着塞滿窩窩頭的包子臉特別可憐地望着衆人。

小紅看到這一幕在甄擎的腦海裏哈哈哈地誇贊肖婆婆好身手,要不是他沒有靈體的話,甄擎都覺得小紅會扭着屁股拍着手的!

還真的有人拍起手了,那就是楊卉,嘴裏還贊道,“漂亮!”

甄擎挖出嘴裏的窩窩頭,無語地看着楊卉,“去!”

看着這一幕,肖婆婆瞅楊卉一眼,“淘氣!”然而臉上的笑容終是回來了。

最終衆人有說有笑地解決了晚膳,趁肖婆婆和瑞珠嬷嬷去忙活了,陸崇之認真地對楊老說,“義父,此番我們離去,幹娘她想起來也好,想不起來也罷,我都是她兒子。”

楊老攬住陸崇之的肩,百味陳雜地點點頭,末了說道,“我聽說好小子你做的還是咱大胤的皇商,好好幹!這邊材料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

次日一早,陸崇之他們早早地收拾好了包裹,由楊老親自送他們離島上望海鎮,那裏還有他們來時寄存的馬車和一些行禮。

幾人站在小小的船上,船頭還擺着兩壇子肖婆婆親自釀造的桃花釀,看着桃花島岸上目送他們的漸漸變小的身影,陸崇之輕輕吐出一口氣。

小船慢慢搖曳着離着島上那片絢爛的十裏桃花海越來越遠……

*****

陸崇之等人來到寄存東西的客棧,簡單打點了一下就準備去牽了馬兒架上馬車趁着還早就要上路了。

跟着他們一路遠行的馬兒名叫雪風,是一匹通體雪白的好馬,脾氣溫順不說還跑得了遠路。雪風好多天沒見到主人了,差點就要以為被主人遺忘在異鄉,乍見到陸崇之的時候激動得不行,高高地擡起前蹄嘶鳴了好幾聲。見到幾人提着包袱來找它的,它也興奮地迫不及待似得不停拿蹄子刨着地。

陸崇之伸出手安撫地撫摸它的馬脖子。

由于陸崇之他們在望海鎮和桃花島耽擱了一些時間,是以回程的時候,便沒有重走沿途城鎮相對繁華的原路,而是抄近路走了。

因為要上路,陸崇之和甄擎起的很早,這會兒坐上馬車了就都有點昏昏欲睡。甄擎的袖袋裏爬出了一只圓滾滾的小東西,陸崇之正點着腦袋的時候,猛然感覺到手背上爬過一只毛茸茸的家夥,這熟悉的觸感!

陸崇之驀地睜大眼睛,驚愕地指着豆豆吼了一聲,“它它怎麽出現在這裏?我明明……”我明明把這家夥連着被它糟蹋了的那雙鞋都丢到屋外頭了啊!

甄擎被陸崇之的聲音驚醒,睜開眼看着他指着的豆豆,順手就又把豆豆抓了起來,疑惑地問道,“不是你把豆豆放進包袱裏的麽?我剛在客棧收拾的時候在衣服堆裏看到它的啊。”

豆豆瞪着無辜的黑豆眼,還朝陸崇之蹬了蹬小腿兒。

陸崇之:……簡直成精了都!

“好困,別嚷嚷了,再眯一會兒呗……”甄擎重把豆豆揣回袖子兜裏。

……

回程的路線相對人煙稀少,這天正午他們路過一片山坡的時候,見到附近正好有一個涼亭。正是初春風光正好的時候,只見涼亭周圍花紅草綠,微風怡人,他們便打算在亭子裏小憩一會兒。

周圍的山坡上遍地都是嫩綠,阿福便把雪風從馬車上解了下來好飽餐一頓,雪風十分有靈性,也不怕它會走丢了。

等到陸崇之他們走近了,才發現這野外的亭子居然還有名字,上面赫然題着“西涼亭”三個大字。

他們在亭子裏吃吃喝喝,呼吸了新鮮空氣,又舒展開了久坐的腿腳,趴在亭子的護欄上打了個盹兒,等到避過了正午最烈的日頭,就準備重新上路了。

阿福去牽雪風,在周圍沒見到它的身影,還以為它是找了個樹蔭底下趴着呢,結果四處找了許久都沒找到雪風,這才着急了起來!

阿福實在是找不到,急出一腦門汗,來秉告陸崇之。

陸崇之也奇怪,雪風是一匹有靈性的馬兒,等閑根本不會離開主人多少遠,就算離家遠了,它都能找着回家的路,那現在是怎麽回事呢?一路走來方圓百裏也并無見到人煙啊。

可是眼下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人的腿怎麽比得上馬的腿,這都跑得完全沒影了,告訴陸崇之,陸崇之能有轍麽?

陸崇之兩人再在涼亭等了一會兒,阿福都在亭子周圍把喉嚨喊破了,什麽用都沒有。最後他們沒法,這裏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不能耽擱太久,只能收拾了行禮,棄了馬車步行了。

三人的行禮倒是簡單,麻煩的是兩壇子酒,可是甄擎又舍不得這兩壇香醇地道的桃花釀。而他的身子板太瘦弱,陸崇之直接無視了。他和阿福輪流背着兩壇酒上路,着實累的夠嗆。

對于不靠譜的雪風,陸崇之真是又氣惱又可惜。雪風實乃一匹良駒,品質堪比頭馬,性格又溫順,陸崇之是從前親自從馬場抱來的,據說是馬場主人的愛駒和野外一匹頭馬的孩子,它和陸崇之的感情也甚好。

走着走着,眼看太陽都要落山了,正當他們汗流浃背、唉聲嘆氣地龜速前進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了熟悉的馬蹄聲!馬蹄聲聽着還不止一匹馬的樣子。

“是雪風!”陸崇之心裏一陣喜悅,想想眼下好像正是馬兒發情的時候,雪風該不會是和它爹當初一樣,跑出去找媳婦去了吧!

陸崇之帶着笑容回過身去,只見到果然是雪風,和一匹——驢?結伴朝他們咯噔咯噔奔跑而來。

陸崇之臉上的笑容碎裂成一片片飄蕩在春風裏……

甄擎也和阿福看呆了,這是什麽情況?

雪風帶着驢兒一路奔到幾人面前,春風得意般得一個嘶鳴,然後把響鼻噴在陸崇之臉上。

陸崇之一個從沒吃過多大苦頭的大少爺遭了這趟罪,很想把雪風暴揍一頓,但是現在馬兒回來了就是好事,還是趕緊走人吧,尋到客棧還能好好洗漱一番去去臭汗。

他看向那頭被雪風拐來的驢,應該是他家雪風拐來的吧……他們一行三人,多了頭驢還是好事,正好他和小甄共騎馬兒,讓阿福騎驢子吧。

那驢兒甩着耳朵,正原地踏着蹄子好奇地打量衆人,又回頭看看雪風。

陸崇之把兩壇酒用繩子綁在一起,走近驢子試圖挂上驢背,奈何這驢還真有驢脾氣,每當陸崇之快要靠近的時候就一個側身敏捷地躲開。

陸崇之好幾次撲了個空,驢兒還得意洋洋地扭頭看他,兩只耳朵抖啊抖,那驢嘴咧的,活像在笑話陸崇之笨蛋。

雪風在一旁無辜地看着它家主人。

甄擎憋笑。

陸崇之一陣氣悶,心塞塞地把桃花釀遞給了阿福,瞪着驢子道,“你上!”

阿福自恃經驗豐富,露着豁口的牙摩拳擦掌地嘿嘿嘿笑着靠近驢兒,哪知驢兒一臉嫌棄地看着他,這次連靠近都不讓他靠近,一人一驢繞着打起轉來,最後驢兒煩了,呼呼地噴着熱氣,就差要撩蹄子了。阿福只好耷拉着頭放棄了。

陸崇之氣悶地看着這倔驢,又無語地瞪向雪風,你帶這麽一沒用的貨回來幹嘛?

雪風走進陸崇之讨好地拿背蹭他,似乎是在說,主人你放我背上好了。陸崇之拿過酒壇,恨鐵不成鋼地挂上雪風的馬背,又對阿福說道,“本還想讓那蠢驢馱你的,現在可好,誰都近不了身,它可真行。”

阿福哭喪着臉。

正這時候,卻見那陸崇之和阿福都近不了身的驢兒,主動靠近了甄擎,把驢臉湊到了甄擎面前,熱熱的鼻息噴在他白皙的臉上。

甄擎伸出手指撫摸驢兒額頭,眉眼笑得彎起來,“這縷白毛生得倒好看……”

驢兒得了眼前這看着格外順眼好看的少年誇贊,一陣哼哼,把驢腦袋湊到甄擎身前一頓蹭。

陸崇之:……蠢驢,剛才你那死倔的樣兒呢?你還看臉的不成?

結果,這驢它真的看臉,阿福是沒這福氣騎它了,連儀表堂堂的陸大少都不讓摸好麽。

最後阿福被無情地抛在了後面,陸崇之和甄擎一人騎馬一人騎驢咯噔咯噔的,繼續了路途。

驢兒馱着甄擎,優哉游哉地邁着步伐,雪風也馱着陸崇之,慢吞吞地跑在一旁,偶爾陸崇之煩了催下雪風,雪風快跑幾步,又要回過頭去等驢兒,完了那蠢驢子還要鄙視地瞥一眼陸崇之。別問陸崇之怎麽看出來的,這驢子的眼神就是這麽傳神!

“你到底哪找來的奇葩驢啊!”陸大少氣悶地拍向雪風,“你爹找的馬王做老婆,你不會就找這麽一貨吧?種族也不通啊!”

雪風似懂非懂地歪歪頭噴個響鼻。

甄擎抱着驢脖子給樂得!

他們走的這條路人煙稀少,一直到城鎮,路程着實不短,驢兒走着走着看到草嫩的地方還要停下來啃兩口,雪風看到了還有樣學樣和它湊到一起啃兩口,陸崇之說什麽都是沒用的了,只好抽搐着嘴角由它們去了,甄擎倒不是特別在意。雪風和驢兒優哉游哉地馱着他們一路走過荒郊野嶺步入小鎮,早已日落西山,都過了晚飯的點了。

雪風是良駒,反觀這蠢驢,走了那麽遠的路,居然也一副絲毫沒有疲累的模樣,還是樂颠颠地精神頭十足的,慣會在甄擎面前賣乖讨好,蹭蹭聞聞,還喜歡把頭伸到甄擎手底下,摸一摸就昂昂昂叫幾聲,抖着耳朵那個歡樂勁兒。

陸崇之都無語,你這到底是狗還是驢?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說一說好多年來蠢作者的夢想,就是——

中了百萬之後,一定要去買一只驢兒,騎到村頭去炫一炫^_^

說尊的,我一點都不羨慕人家有寶馬的

窩只羨慕呂洞賓,窩尊的好喜歡蠢驢唷~~~

下面是窩今年去玩兒時候摸到的驢兒^_^好開森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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