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我必須标記你
牧臨重生直接變成了孕婦,因為妊娠期間信息素會變得相對穩定,所以他從來沒有受過發情期之擾。再加上牧臨當Omega的經驗不足,又粗枝大葉的,便漸漸不把發情期這事放在心上。
出遠門他都能不帶抑制劑,顯然不是個對發情期上心的主。
但是他前段時間剛中止了妊娠,身體養好了,便再次進入“适宜受孕”的狀态,又加上身邊有顧三千這個Alpha跟他親密接觸,他不發情誰發情。
牧臨聽到顧三千問他抑制劑的事,只能一個勁搖頭:“沒帶,落在行李裏面。”
顧三千很想回一句“那我幫幫你”,但是鑒于他剛在牧臨那裏有黑歷史記錄,顧三千決定還是君子一點,能忍就忍忍,就算真的非常想一口咬下去,也得讓叔叔明白,他是不得已而為之。
于是顧三千在牧臨背後輕拍安撫,昧着良心說:“我幫你問問其他Omega身上有沒有帶抑制劑。”
牧臨難受得神志不清,他抱緊棉被胡亂點點頭,由着顧三千娶找那些Omega借抑制劑。這一船的Omega,總能借到一兩支抑制劑吧,他們跟他不一樣,天生就是Omega,應該對這方面比較在意。
顧三千本來打算只問一個Omega,沒帶就算了,沒想到這些敏感纖細的Omega,早就在聽到他們那邊動靜的時候一個個醒來了,而且熱情地貢獻出自己貼身攜帶的抑制劑,看着眼前遞過來的幾十支抑制劑,顧三千臉都黑了。
這些人,真多事。
顧三千就近拿了一支,借着船頭昏黃的光線看清瓶子上的字之後,顧三千更加郁悶——這還是瓶超強效的抑制劑。
顧三千将牧臨抱在懷裏,後者軟綿綿地伸出胳膊,露出臂彎上青色的血管,然後擡頭看他一眼:“快點……”
——早知道情訊來得如此兇猛,他怎麽都不會把抑制劑落在家裏的。
顧三千雖然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軍人,但他好歹也是個Alpha,看着牧臨伸出來那條雪白的手臂,顧三千覺得自己手指有些抖了。
要咬了咬牙,将針頭插jin牧臨血管中,透明的液體緩緩注she入他的體內,牧臨臉上表情看起來終于輕松了一些。
顧三千擡頭看了那名借給他抑制劑的Omega一眼,笑着說聲謝謝。
心裏其實很想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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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三千這樣做,其實只是想讨好牧臨,讓他不要覺得自己是個下流無恥的人,結果卻在一衆Omega中狠狠圈了波粉,本來他冒雨獨自守在船頭護送他們去首都,就夠讓人感動,再加上他又表現得如此君子,這些Omega當然對他傾慕不已。
——雖然,好像對自己的老婆沒必要這麽君子,就算他用那種原始的方式幫自己夫人解決發情問題,也在情理之中,那大概就是礙于船上這麽多人在吧,顧将軍不好意思了。
諸位Omega在想什麽,牧臨和顧三千都不關心,牧臨用了抑制劑之後,就靠在顧三千懷裏昏昏沉沉地再次睡了過去,顧三千則将他裹在棉被裏抱緊,在棉被外面輕輕撫摸着,借此緩解他的某些生理反應。
“天快亮了……”
“咦,那是什麽。”“。山。與。氵。夕。”
這時越來越多的Omega相繼從夢中醒來,聽到有人指着遠處喊,便一個個都趴在窗戶上往外看。遠處有隐隐綽綽的黑影,仿佛山巒起伏,顧三千看了一眼,高興道:“是島嶼,我們可以靠岸了。”
衆人聽到他這樣說,都高興地歡呼起來,只在海上嫖了一天而已,他們就已經開始懷念起腳踏實地的感覺,雖然牡州也是座島嶼,但這些Omega其實很少出海。
顧三千猶豫了一下,皺眉看向船頭——應該換舵了,但是如果要掌舵,他就要把牧臨放下,可是他剛用了抑制劑,人還沒清醒過來,顧三千實在不想這個時候把他放下。最開始借給他抑制劑的Omega這時站起來:“顧将軍專心照顧夫人吧,我來掌舵。我以前跟着父親出過幾次海,雖然次數不多,但是現在風平浪靜,簡單的駕船我還是會的。”
顧三千這次終于對他露出真心笑容:“那就多謝了。”
那Omega搖搖晃晃地掌着舵,遠處煙灰色的海島漸漸變成深黑色,衆人終于看到陸地,紛紛打起精神。顧三千卻高興不起來——牧臨身上的熱度遲遲沒退,好像還有反複的跡象,更重要的是,他一直昏迷着,顧三千也弄不清楚他現在到底什麽情況。
據他所知,正常的Omega在使用抑制劑之後,不該是這種反應的。
船終于靠岸,衆人觀察了一下周圍環境,幸運地找到幾個山洞,這次不用顧三千指揮,他們便三三兩兩地挑了幾個山洞收拾幹淨,然後原地休息。
然而牧臨此時仍舊昏迷不醒,顧三千有點急了,他找到那個借給他抑制劑的Omega問:“你确定給我的是抑制劑,不是阻斷劑?”
那Omega看到牧臨的情況也吓了一跳,急得眼淚差點掉下來——這瓶抑制劑他之前剛用過,不可能有問題:“确實是抑制劑……我也不知道顧夫人為什麽會這樣,我們用的都是同一種抑制劑啊,都是學院派發的。”
衆人見那Omega可憐兮兮,紛紛附和為他作證,然而牧臨此時昏迷不醒也是事實,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他們手足無措的樣子把顧三千煩得要死——遇到一點小事就這麽慌張,還是他叔叔好,他叔叔是世界上最可愛的Omega。
“沒關系,大家先不要慌,原地休息,我也帶夫人去休息一會兒。補給倉有營養液和淡水,大家可以先補充能量。”
他說完把那名主動借給他抑制劑的Omega叫到一邊:“這位老師,我現在要去照顧我夫人,你能代我組織一下其餘同伴麽?讓大家先休息一下,營養液的熱量很高,一瓶足夠成年人四五天的消耗,我們不知道還要被困到什麽時候,要節省使用。”
那Omega是這群人裏還算有主見的,見顧三千沒有責備他,也慢慢冷靜下來,對他點點頭:“好的,請顧将軍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務。”
顧三千沒再理他,匆匆抱着牧臨去另外一邊山洞裏休息。
他們目前所乘坐的船是逃生船,所以船上物資儲備還算充足,營養液和淡水雖然都是消耗品,但是船上還有一臺水源蒸餾器,就算淡水消耗光了,他們也能靠這臺機器活下來。至于食物的問題……他們靠着海,還怕餓死麽。
他現在只擔心牧臨,為什麽抑制劑打進去會讓他變成這樣,雖然他身上的信息素是穩定下來了,幾乎聞不到味道,但是人卻昏迷不醒,還在持續發熱。光看體溫表征,倒像是注射了阻斷劑……
阻斷劑跟抑制劑不同,抑制劑和阻斷劑都能讓發情期的Omega信息素喪失大部分對Alpha的吸引力,從而保護自身。但是阻斷劑并不是從根源上讓Omega的信息素平靜下來,只是讓別人聞不到他們的信息素,發情還是在發情的,只是表現不到表面上了而已。
要用感冒救濟措施來比喻的話,一個是口服藥治根治本,一個則只是冰塊降溫,後者只是讓他們表面上看不出異樣。
科技發展至今,Omega的發情期已經可以通過抑制劑的調控來延後或者緩解,不然的話一發情就必須标記懷孕,對他們身體也沒好處。但是如果沒有抑制劑來調控激素水平,又得不到标記,Omega是會非常煎熬的,他們體內的急速水平将急速升高,嚴重點甚至會死。
所以阻斷劑雖然被發明出來,一般情況下,Omega還是會使用抑制劑。
顧三千給牧臨喂了一瓶營養液,嘴對嘴給他哺進去,他倒是還能條件反射似的吞咽,只是仍舊沒有意識,他皺着眉頭将手貼在牧臨額頭上,溫度非常燙手,好似比在船上的時候還更嚴重一些。
顧三千把牧臨按在自己懷裏,用臉貼他的額頭,小聲道:“叔叔,你可千萬別出事……”
他剛嘀咕完,懷裏的人忽然咳了一聲,然後猛地睜開眼,顧三千驚喜地低下頭:“你醒了!”
牧臨搖搖頭,捂着喉嚨大口喘息着:“水……給我水。”
顧三千急忙把淡水遞過來,牧臨急切地抱住瓶子,咕咚咕咚将一瓶都灌了下去,同時,他身上那股葡萄酒的味道也越發濃郁起來——他發情期的症狀并沒有因為抑制劑而減緩,而是更加嚴重了。
什麽情況……這些Omega使用的抑制劑對他沒用麽?
牧臨喝完水之後,還是覺得口幹舌燥,眼前一片模糊,他甚至不知道抱着自己的人到底是誰。但是他感覺到了Alpha的信息素,隐隐約約的木蓮冷香從對方身上飄過來,讓牧臨感到非常舒服。
他忽然抱住顧三千的脖子,本能地往他唇上湊。顧三千愣了一下,随即立刻将牧臨用力抱緊,扶着他的後腦勺往他唇上吻去。
抑制劑不管用……為什麽會不管用?
然而此時顧三千已經顧不得想那麽多了,他只想,不管用更好,現在只有他才能救他叔叔,他可不是禽獸,他試過別的辦法了,這是萬不得已……
顧三千輕輕咬着牧臨的唇角,有些迷戀,不舍得放開,雖然之前他也與這具身體發生過關系,但是從來沒真心實意吻過他,對于顧三千來說,他分得清欲望和愛意。
然而被他按在下面的人眼神卻異常迷茫,眼睛裏毫無焦距,在顧三千吻上他的脖頸時,牧臨忽然疑惑地問了一句:“你是誰……”
顧三千好像被雷劈了一樣,忽然停下來——其實到底要不要在這種時候提醒牧臨自己的身份,顧三千也很猶豫,他不想讓牧臨在不知道自己是誰的情況下跟他發生關系,又擔心牧臨意識到自己是誰,便不願意跟他發生關系,權衡輕重,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顧三千見牧臨表情始終迷茫,一時之間有點難過,還有點委屈,他看了他半天,才道:“我是阿千。”
牧臨閉了閉眼,嘴巴張張合合地吐息着:“阿千……是阿千……不可以,阿千不可以。”
顧三千快哭了:“為什麽不可以!”
——他都失去神志了,怎麽還記着阿千不可以啊?!
牧臨卻沒再回答他的問題了,只伸着手軟綿綿地推顧三千的胸口:“不行……走開……”
顧三千不敢違抗牧臨的命令,他不想只與他風流一夜,還想要有長遠的未來,于是只好把衣服穿上,抱着牧臨坐起來。
“叔叔,你聽我說,你現在信息素不穩定,但是第一個标記這具身體的Alpha是我……你必須接受我的信息素。好,我不跟你上chuang,但是你要讓我标記你。”
他一邊說一邊往牧臨勁後摸,他按着他的腺體,在牧臨耳邊一再确認:“是這裏,我咬一下,好不好?”
牧臨滿頭都是冷汗,額上的劉海也都被打濕了,他将頭抵在顧三千胸口,大口地喘息着。但是聽到顧三千的話之後,沉默半天,終究還是搖頭:“不行……不行……”
“叔叔!”
——為什麽臨時标記都不行?!他就這麽難以接受他麽?!連一個不明身份的Alpha都可以,只有他不行?!
顧三千快吐血了,牧臨卻難受地倒在他懷裏,他蜷縮成一團,抓着顧三千身上的制服小聲嗚咽。顧三千咬咬牙,一把按住牧臨的後腦勺,讓他露出後頸:“不行也得行,我不會讓你死的。”
“不……不要!唔!”
後頸的地方忽地一痛,Alpha的信息素湧進身體裏,牧臨終于停止掙紮,信息素融合的過程讓他四肢都軟了,一點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過了許久,顧三千滿頭大汗地直起身,牧臨的情況也總算穩定了下來。他看着睡在自己腿上的人,微微嘆口氣——他還是不願意接受自己,就算這種情況都……
希望他醒來之後別記得他叫過他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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