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虎頭
她的統子,絕對生靈了。
“就這麽微薄一點,看你激動的。”
“我怎麽不激動。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三就有千千萬。這說明什麽?這說明這個世界是有靈氣的!我們回家的日子不遠了!”
郝靈遠比它冷靜:“還不如我指頭縫裏漏下來的多,算了,好歹算是個好消息,你收着吧。”
靈靈靈一愣:“你不吸收?”
“太少,沒什麽意義,你拿着吧。”
靈靈靈悶聲:“我空間炸了。你抓緊做任務吧,我要修複的地方太多了。”
郝靈:“……你們報廢的統子應該怎麽處理來着?”
靈靈靈:“……你好毒。”
說笑而已。
盒子裏除了鑲嵌得穩穩當當的明珠外,還有一個像是挂件的東西,寸餘長寬,半方半圓,寥寥幾筆粗雕成一個虎頭的形狀,簡單卻極為傳神,只一個虎頭,卻似看到一只猙獰猛虎咆哮而上。
撲面的淩冽殺氣。
其主,主殺伐。
郝靈轉着虎頭,略有所思。也不知那人那般遮掩這東西究竟有什麽來歷。
雖然只是在她眼裏沒什麽用的玄鐵制的,一般人挂這東西也鎮壓不住,但,剛好這裏有人正好能用上這個。
自己還有個續命三年的任務呢。
“對了,我幫鹽阿郎續命三年,你能得多少能量?”
靈靈靈想呵呵:“還行吧,殘次廢系統能續命三年,多不多?”
“那你呢?”
“三天吧。”
“……”
靈靈靈憂傷:“誰讓我太優秀。”
郝靈覺得不對:“一個三年的任務,你才得三天的命,我幫助老人的任務你能得幾個?”
“比零多一點?”
“……你現在竟還活着?”
“多謝關心,我和你綁定了,你不死我也不會死,最多沉睡,你一死我陪葬,所以——”
“所以,你現在用的是我的生命?”
“有什麽大驚小怪,咱倆綁一起了,”敏銳覺察到郝靈是在嫌棄它用了她的命,靈靈靈循循善誘:“想想我修複好了你能得多大益處?想回家嗎?誰給你發求救信號?誰給你發定位信息?”
好吧,她又沒說不要它。
靈靈靈提醒:“不要以為這樣你就可以倦怠了,至少我養好傷,可以幫你找靈氣。”
郝靈并不對這個抱多大希望,這個世界,便是有靈氣也不會多,直覺告訴她的。
收了珠子找鹽阿郎:“過來,給你個好東西。”
鹽阿郎過來,頭上被套進根繩子,繩結一收,他忙兩手去拽,直翻白眼:“你要勒死我呀。”
郝靈不好意思道:“好久沒打這種結了,好了,松開了,不準取下來。”
虎頭垂在鎖骨之下,鹽阿郎覺得有些硌得慌,懷疑:“這不是這麽戴的吧?不對,你給我戴這個做什麽?”
郝靈看了眼,虎頭一戴,殺伐之氣開始湧動,很好,不知道與混亂的靈性能沖出個什麽結果來。
看着他歪歪扭扭的領口語重心長:“領子系好了,這是贓物,不能讓人看見。”
“……”那你還讓我戴?
“只有你能戴,有好處,戴着吧。”
鹽阿郎不想,去摘,方才在她手裏收大收小的細繩到他手裏不能動了,摘也摘不下來。
想找刀割斷。
郝靈:“記着你的身份,不聽我的,還錢。”
“……”
鹽阿郎低頭,拉着繩子看了眼,好吧,以男人的挑剔,這個虎頭還是挺好看的,默默掩好領子。
他不是猜不出來,這東西,就是那主家意圖蒙混帶走的,比銀票珍貴得多。
賭坊不過是對外人蒙了一層紗,掀開來看,也沒什麽與衆不同,很快幾人失去探索的興趣,在大堂裏枯坐等天明。終于到了黎民百姓可以走動的時辰,栗書生被差遣去找小何來接手。
栗書生沒多問一句要小何怎樣做的,反正他只是傳話,小何該怎麽做,讓他自己去問吧。
好吧,他承認他們關系不好。
那個何家小子,長着便是一張伸張正義的臉,從小看他們,哦不,看鹽阿郎不順眼,自己跟鹽阿郎要好,以前正經讀書的時候見到自己都陰陽怪氣的,還勸自己潔身自好,自打自己抛了仕途之志,游手好閑起來,那小子更是每每見到他板着一張後爹臉。
呸,老子礙着你什麽了。
于是栗書生盡責只傳了句話,等小何跑到賭坊,面對的是門窗大開空蕩蕩的空房子,又是茫然又是氣,再跑回家附近找郝靈。
郝靈當然不會在那裏等,早回補覺,只是賭坊裏熏了一晚,讓她覺得自己臭哄哄。
小婵喊蘭嬸子燒水,她去做飯。
鹽阿郎裹着氈往還擺在院裏的桌子下一鑽,一秒睡去。
郝靈去找師婆婆。
“你住腳,臭。”
郝靈卡在門框上,不進不退,笑盈盈對內室喊:“師傅,我給你帶禮物了。”
內室悉悉索索,好一會兒師婆婆才出來,一身黑衣,沒穿鬥篷。
郝靈仔細看她眼,哎呀驚叫:“師傅是才泡過藥水,看着更老了呢。”
師婆婆一個深喘氣,大清早的,小崽子來找晦氣。
坐下來敲敲桌子:“自從你來,我一個好覺沒睡過。”
十五的晚上等了大半夜,當然睡不好。十六晚上她大快朵頤還有那大象跳水一樣的洗澡聲,自己又沒睡好。十七晚上好不容易自己适應了又是半夜叫窗又是大早喊門。今個兒可好,好不容易夜不歸宿自己睡踏實了大早上又來氣她!
她這是收了個什麽玩意兒!
老天啊,我得罪你了?
郝靈拿出小盒打開給她:“說了要帶東西給你,給你。”
靈靈靈:“郝靈——我要殺了你你你——”
郝靈讓它淡定,用不上的玩意兒,不要太在意。
師婆婆搭眼一瞧,驚了一下:“你們去偷大戶了?”
還不是普通大戶。
郝靈拿出珠子丢給她,師婆婆靈巧一抓,入手微涼,涼意不散,仿佛深海的石頭發出一般。
挑眉,這東西,在那些世家眼裏都可用來傳家了,小崽子是什麽運氣。
郝靈靠在門上:“不信你不知道我們做了什麽。看,徒弟都孝敬你了你還沒教本事呢,這徒弟收得值不值?”
“值值值,你這徒弟,厲害得很,既然這麽厲害,正好,城東一家要捉鬼的,從前年請我到今年,你正好去一趟。”
捉鬼?
郝靈一下起了好奇心:“這世上還有鬼?”
師婆婆手裏盤着珠子,沁涼的氣息撫平心緒,道了句:“鬼嘛,住在人心裏,有人才有鬼。”
一句話,明白了。
郝靈又問:“從前年就請你,你怎麽不去?”
師婆婆皺起眉,很是嫌惡的樣子:“那家子亂得很,我去髒了我的眼。”
郝靈:“……行吧,我去好了。”轉身,又回過頭:“是不是你名氣不大,人家沒把你當回事,如今又來請,是死馬當活馬醫?”
一只鞋砸了出來。
嶄嶄新。
覺着以後會經常用到,師婆婆讓小婵買了一籮筐就放在她随手夠得着的地方。
看,立馬就用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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