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從老爺子的小區裏出來,夜色已經濃如煙墨。

唐規竟有些習慣了工作到深夜,就是每次總趕不上公交車,讓人很無奈。

他看了看空蕩蕩的路上,輕嘆口氣,轉身問旁邊的厲鬼:“褚旸,你可以帶人一起瞬移嗎?”

褚旸猜出了他那點小心思,毫不留情的丢出兩個字:“不能。”

“哦。”唐規也不失望,朝四周望了望,說道:“那只能騎共享電車回去了。”

打車對他來說太奢侈,反正都已經這麽晚回去了,也不計較再晚一點的事情。

小電車的速度不快,但勝在不費力,就這麽晃晃悠悠的朝前走,路上他還遇到了一個陰差勾魂。

被勾魂的是個中年男人,他喝的酩酊大醉,走路都走不穩,嘴裏還不停的罵罵咧咧,表示對一些事情的不忿。

完全不知道在他身後的不遠處出現一個手拿哭喪棒的陰差。

那陰差對着他喊了聲:“張勇。”

醉酒的男人下意識回應:“啊?”

他回頭發現身後空無一人,這人也沒察覺出哪裏不對勁,繼續口出罵罵咧咧的搖晃着往前走。

那陰差離他越來越近,再次喊他名字:“張勇。”

醉酒的男人停下腳步,沒好氣道:“到底是誰喊我?”

話剛說完,他脖子上多了一條鎖魂鏈,那陰差稍一用力,醉酒男人的魂魄就被從身體中抽了出來。

而身體卻像是沒有察覺一般,繼續搖搖晃晃往前走,還沒走出幾米,他突然捂住了心髒位置,整個人摔倒在地,蜷縮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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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魂魄卻像是沒有反應過來一般,神情呆滞的盯着自己身體倒下。

唐規看着陰差将醉酒男人的鬼魂帶走,輕嘆口氣,掏出手機撥打了110,請他們過來‘撿屍’。

挂斷電話後,他繼續騎着電車往前走,回想起剛才那一幕,不由生出感嘆:“有些人走着走着,命就沒了,還真是世事難料。”

褚旸倒是看得開:“人各有命,最後落個不得善終的下場,也是他前面壞事做盡,罪有應得的下場。”

唐規認同的點點頭,餘光瞥到電車車籃裏的背包,問褚旸:“那你說他這種管不住下身的男人,最後投胎成什麽?”

褚旸挑眉:“當然是滿足他的喜好。”

不等他沒反應過來,褚旸繼續說道:“種豬這品種就很适合他。”

唐規沒有防備,噗嗤笑出了聲,贊同的點點頭道:“是挺适合他的,既能滿足他的喜好,又能造福社會。”

說笑歸說笑,兩人也不可能真替閻王爺做決定。

第二日,唐規趁着空閑,将陳志鵬送去了附近的城隍廟裏。

這廟是爺爺給的地址,說這裏的城隍爺是他的頂頭上司,唐規過來送小鬼,那些陰差都會看在他的面子上照顧一二。

時間流逝很快,轉眼距離開學僅剩兩三天時間。

唐規下午算卦時不得不多了一項任務:跟大家解釋,以後道觀沒人,不能繼續算命的事情。

很多人表示惋惜,問如果朋友想算命,應該去哪兒找他,或者問他可不可以網上算命?

唐規拒絕不過,只好加了她們的好友。

剛開學第一天,唐規将自己的床鋪收拾一遍,晚上跟幾個室友出門去聚餐。

六個人将近兩個月沒見面,話題不斷,其中四個室友給人打了兩個月的暑假工,吃飯時不停的倒苦水,聊起他們辛酸的打工經歷。

另一個室友家底厚,在家頹廢的打了兩個月游戲,還在游戲時交了個女朋友。

至于徐誠,則是三句不離道士,五句不丢他舅舅。

可能是他死皮賴臉終于感動了上天,他舅舅的态度有所松動,允許他接觸道士相關的東西了。

所以他整個假期都住在道觀裏,與其他道士一起念經修行、學習符箓、蔔卦等功課,俨然成了個正經小道士。

他還嚷嚷着要給室友們都算一卦,被大家一頓調侃,質疑他那點道行,到底能不能算準,激的徐誠當場掏出了帝王錢。

唐規則相對安靜許多,一邊吃着東西一邊聽他們聊天。

主要他經歷的事情都太過離譜,說出來也沒幾個人相信。

與其為了說服別人,不停解釋,倒不如不說,省去不少麻煩。

再加上他們宿舍的人一個比一個話唠,根本不存在冷場的顧慮,他可以輕松做自己。

六個人太久不見,情緒有點激動,都喝了點酒,就連一向滴酒不沾的唐規都喝了兩杯,回學校時,感覺腦袋都有點暈乎乎的了。

可能是習慣了身褚旸一直在身邊呆着,現在突然沒有了他這個‘中央空調’,唐規竟有點不太适應,覺得這天氣無比煩悶。

唐規正以手為扇,給自己打風,徐誠突然湊過來,手臂搭在唐規肩膀上:“唐小龜,你還記得之前我說過的咱學校的那些靈異事件嗎?”

唐規反問:“怎麽了?”

徐誠提議道:“要不我們今晚去探險吧?”

旁邊三人不屑的嘁了聲:“咱學校的那些靈異事件大多都是編出的,你這傻子還真信了。”

“去去去,你懂個屁,我舅舅說了,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好端端的誰願意編自己的學校鬧鬼呀。”

“這些故事肯定也是在真實的基礎上編成的呀,正好最近我在練習五雷符,要不我們去試試?”

唐規将他的手挪開:“沒興趣。”

“啧。”徐誠不滿道:“你還是不是我好兄弟了?”

沒等唐規應答,其他幾個人就忍不住開口道:“行了徐誠,你那點道行,還是別臭顯擺了,等你哪天真的成為天師再說吧。”

徐誠不滿道:“嘿,我看你就是羨慕、嫉妒,我這叫學以致用,你懂個屁呀。”

唐規出聲打斷他們的争論:“太晚了,先回宿舍吧。”

徐誠雖不情願,但還是跟着他們朝宿舍走,路上不停抱怨其他幾人擔小怕事,孫一鳴聽的不耐煩了,突然停下來,摸向自己的脖子。

“嘶~,我怎麽突然感覺脖子涼嗖嗖的?”

徐誠聽到了,氣哼哼道:“讓你剛才說我臭顯擺,這下好了,遭報應了吧。”

孫一鳴故作嚴肅的湊道他跟前:“行了,別光知道笑,快幫我看看怎麽回事?”

幾個人趕忙将他拉到校園裏的路燈下檢查,看了半天并沒看出哪裏有問題,可孫一鳴一直喊着脖子發涼。

唐規與鬼打交道久了,見他這樣下意識的就默念咒語,打開了陰陽眼。

作者有話要說:必須喊一句:國球最棒!

然後,睡覺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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