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褚旸挑眉:“沒什麽意思,就随口問問。”

唐規哦了聲,關了手機,閉眼繼續睡覺。

褚旸伸手不滿的在他白嫩的臉頰戳了戳,問:“不抱抱我嗎?”

上次惡鬼值只漲了五點多,他都開心的抱自己,這次漲的多了,怎麽反而不抱了?

唐規被他郁悶的語氣逗樂了,側身伸手抱住他,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趕快睡覺。”

褚旸再次得到滿足,嘴角勾了勾,躺了回去。

唐規是真的累了,不到一會兒功夫,就發出淺淡均勻的呼吸聲。

褚旸重新睜開眼睛,撐起上身,垂眸看他,眸底帶着期待的精光。

他盯着唐規微紅的薄唇喉結不自覺的上下湧動,理智一直提醒他先冷靜,以免吵醒他,後果不堪設想。

可他的身體卻已經按耐不住,不斷的朝旁邊的人靠近……

觸感依舊柔軟、溫熱、香甜。

讓褚旸忍不住想更進一步,他不停的吸、允,探、入,理智被一點點抽離,動作逐漸變得霸道。

睡夢中的唐規感覺到呼吸困難,他張開嘴想獲得氧氣,一個微涼柔軟的東西趁機侵入他的口中。

“唔……”

他下意識掙紮,伸手去推身上的‘人’,手掌觸到一片冰涼。

最終,他被憋醒了,迷糊的睜開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臉,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兒。

求生的本能讓他用力将身上的‘人’推開,大口的喘氣呼吸。

等氣息喘勻了,唐規的理智也回歸了,他滿腔怒火的環視四周,發現某只厲鬼不知何時消失。

他咬金牙關,攥緊拳頭,聽着室友的呼嚕聲,努力将怒火壓下去。

最後他重新躺回床上,睜大眼睛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情緒逐漸平靜。

他被男人親了,不,準确來說是被一只男鬼親了,怪不得晚上他總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

可不知為什麽,他并沒有想象中那麽生氣,甚至沒覺得……惡心。

唐規覺得自己簡直是瘋了!

他現在不應該火冒三丈的爆粗口,然後把褚旸抓來狠狠的揍一頓,甚至明天一早起來就去道觀把他牌位砸個稀巴爛嗎?

為什麽現在能這麽平靜?

唐規腦子裏如同一團亂麻,怎麽理都理不清了。

一夜無眠。

早上起來,唐規只覺得腦袋都快要炸了,他顧不得醫生說的傷口不能沾水的囑咐,直接去沖了個涼水澡,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唐規像往常一樣,吃早飯、上課,去圖書館學習,直到徬晚打飯回宿舍。

他努力的讓自己表現正常一些,可到底失敗了。

寝室裏,原本吵吵鬧鬧,歡笑聲一片,在他一進來,聲音戛然而止,寂靜的悄無聲息。

唐規察覺到他們同時看過了的目光,問:“怎麽了?”

徐誠率先出聲:“應該是我們問你怎麽了。”

唐規垂眸看了眼自己:“我沒事。”

“怎麽可能沒事,你現在滿臉寫着:心情不好,別招惹我!”

“你現在周圍的溫度簡直凍死個人。”

徐誠說着,還好心的遞過來一面鏡子。

唐規放下飯盒,接過鏡子,看了眼裏面的自己。

确實與平時不太一樣,不說眼睑下的青色,就那冰冷的眸子就夠吓人的。

“抱歉。”唐規将鏡子還回去。

幾人關切道:“唐小龜,你到底怎麽了?”

“沒事。”

徐誠:“你這悶騷性子真是急死人,有事說出來,大家一起幫着你解決。”

孫一鳴:“是呀,我前幾天就發現你不太對勁了,但一直沒敢問。”

王崎子:“認識這麽久,我還是頭一次見你這樣。”

唐規抿着唇,沉默許久,才緩緩吐出一句話:“我性取向好像出問題了。”“哈?”幾人同時驚呼:“什麽情況?”

徐誠看他神情認真:“你的意思是你喜歡男人?”

孫一鳴問:“什麽時候的事!”

徐誠趕緊下床,安慰道:“你先不要慌,兄弟幾個都不是封建的人,我們能接受。”

其他四人也跟着附和:“是是是,能接受的。”

徐誠:“就是性取向這東西……你是怎麽确定的,你平時都是獨來獨往,除了我們幾個,也沒見你和誰有過多的接觸,怎麽就突然說喜歡男人了?”

孫琦子猛抽一口涼氣:“兄弟,你不會是看上我們寝室的人了吧!”

寝室裏突然陷入沉默。

唐規搖頭否認:“不是。”

幾人同時松了口氣。

徐誠踹了王崎子一腳,罵道:“去你丫的,能不能對自己有點清晰的認知,就你這樣的,怎麽可能入得了唐小龜的法眼。”

孫琦子哼了聲,沒接話。

唐規垂下眼皮隐去眸底的心思,沒再接話。

他默不作聲的吃完飯,帶着垃圾下樓。

原想讓幾個人幫他拿主意,結果現在他們反倒比自己還不淡定。

估計幾個人還需要消化一會兒,他立刻回去只會讓大家不自在,幹脆在校園裏閑逛。

此時的太陽斜挂在天上,炙熱的溫度還也沒下去,唐規在朝着樹蔭多的地方溜達,不知不覺間,竟走到了舊教學樓附近。

他第一次白天來這裏,與想象中一樣,荒涼、破敗、寂靜。

樓前的空地上還留有不少之前打鬥過的痕跡,特別是到處都是黃符紙以及燃燒過的紙灰。

估計其他人看到這些,更認為這裏面有鬼,不敢靠近了。

經過一天烈日暴曬,原本濃重的陰氣已經消散的半點不剩。

突然一陣陰風吹過來,他身旁突然多了個高大身影。

周圍再次陷入沉默,兩人誰都沒有率先開口,直至唐規站累了,轉身準備離開。

褚旸才出聲道歉:“對不起。”

唐規腳步一頓。

褚旸繼續道:“昨晚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就是……沒忍住。”

唐規握拳,轉過身,神色冷然的看着他:“除了這個,你對我還做過其他過分的事情嗎?”

褚旸連連搖頭:“沒有。”

唐規抿着唇看他,想确定他有沒有撒謊:“你喜歡我?”

“嗯。”

“什麽時候的事?”

褚旸皺眉思索:“第一次見你就很有好感,當時覺得訝異,竟有人不怕厲鬼,而且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唐規挑眉:“所以你是喜歡我身上的味道?”

“不是。”褚旸撓撓頭,一向居高自傲的他第一次感覺到局促,不知道怎麽解釋,半天才擠出一句:“喜歡你整個人,不光身上的味道。”

唐規唇角抿了抿,淡淡嗯了聲,轉身往回走。

褚旸不确定他這是什麽意思,猶豫半秒,追了上去。

“這次先放過你。”唐規朝他丢過去一個眼刀子:“希望不會兒再有下一次……”

褚旸腳步一頓,伸手攥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入懷中:“抱歉,我可能做不到。”

唐規感覺到腰間一緊,雙手下意識抵在他胸前,想要掙脫褚旸的束縛。

可對方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微涼的手鉗住他白皙的下巴,大拇指在他溫熱的薄唇上摩挲。

“不光下一次,很會有很多次。”

“你!”

不等唐規氣急敗壞的把話說完,褚旸就突然湊近。

唐規吓得呼吸一滞,褚旸看着他驚恐不安的神情,到底沒忍心強迫他,只在他額頭上輕啄了下,安撫道:“別怕。”

唐規只覺得心裏的情緒更複雜了,說不清,道不明。

這種渾渾噩噩的狀态持續了一天時間。

直到徬晚,唐規收到一筆轉賬。

轉賬人:王慶仁唐規:?

王慶仁:你的獎金。

唐規沒想到自己無意間的一句話,王慶仁竟然記下了,還真幫他申請了一筆獎金。

王慶仁:聽羅意道長說你做了一件大事兒,已經驚動了道教協會裏的幾個老道長,估計他們很快就會找到你,說不定你到時候還能再拿一筆獎金。

沒想到還真讓他一語中的,天快黑時,羅興道長給他撥過來了視頻電話。

視頻那端坐着幾個年紀頗大,慈眉善目的老者,一個個精神抖擻,神情激動。

其中坐在正中間王宏海最先開口,手中拿着一張符紙,問他:“小規呀,聽羅興說這符文是你自己畫出來的?”

唐規點頭:“嗯。”

王宏海又問:“再次之前你沒看過《巫鼠錄》”

唐規蹙眉:“沒有。”

“《巫鼠錄》是一位仙道專門為了對付巫師寫的一本書,其中書裏記載着一種符文,與你畫的這張符紙相差無幾,只是後來這本書被那些巫師搶走焚了,裏面的內容就徹底失傳。”

“你說你沒看過,那是怎麽畫出這個符文的?”

“……”

唐規不敢說自己是靈光一現,随手畫出來的,他順着王觀主的話,說道:“記不清了,可能是在哪本書上看過幾眼,就随便記下來了。”

其中一位老者拍了下大腿:“我就說嘛,不是誰都可以成為伏之道長,畫符改命,他可是制服了煉小鬼褚旸的神奇人物。”

“制服褚旸?”唐規驚異道。

躲在玉牌中的褚旸聞言,瞬間現身,湊到唐規身旁,看着手機屏幕問:“誰制服了我?”

他的語氣不是生氣,反而是好奇。

唐規将褚旸的話重複給老者聽:“你剛剛說伏之道長制度了褚旸,能說說具體怎麽回事嗎?”

“具體怎麽回事兒,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伏之道長是近百年內的道教奇才,當初巫師橫行,煉化後的厲鬼泛濫成群,伏之道長就改了殺鬼符,專門對付煉小鬼,當時他還不顧衆人反對,救下了一只名叫褚旸的煉小鬼,為此被趕出了師門。”

“後來我師父說他被百鬼圍攻,死在了霧山上。”

“也原以為沒有伏之道長的壓制,褚旸會肆意妄為,大開殺戒,沒想到最後還是靠着他才将巫師殘餘殲滅,唉,可惜伏之道長英年早逝,沒來得及看到那場面。”

作者有話要說:褚旸:我主人要出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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