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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秦織換上加絨的運動服,到外面跑步去了。
北方的冬天從來都不是一個适合在室外鍛煉的季節,莫說這天氣很冷,光是地面上還沒有融化的冰層就已經很厚了。
這種時候就算是在冰面上走路,稍不留神都有可能會滑倒,因此就更別提鍛煉身體了。無論快跑還是慢跑,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對于非地球人的秦織來說,這些倒都不是問題了,她原本就不是按照常理來行動的人,思維超脫,随心所欲,完全的想怎麽幹就怎麽幹,不受任何天氣條件的拘束和限制。
大過年的清早,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早間的寒風難免凜冽了些,不過,再厲害的寒風也擋不住非地球人的腳步。
秦織穿着一身白衣黑褲,紮着馬尾辮,表情淡淡定定,步伐輕快穩重,一路小跑,受到了前後左右邊上一大片吃瓜群衆的注目禮。
畢竟在普通人眼中,這種穿着小棉鞋在冰面上跑步的人也算挺罕見的,而更重點是,在大馬路上看到這麽一個秀色可餐的美人在悠然自得的跑步,的确是件比較賞心悅目的事情。
因此不知不覺的,目光就被吸引了過去。
秦織跑了大約有三個多小時,她一會直行,一會拐彎,一會左繞右繞,繞着繞着,就繞進了一個公園裏。
這時候公園裏的人很少,沒有幾個,稀稀落落的分布在四周。
平時熱鬧的地方現下顯得十分冷清。
不過結合今天的情況來看,這人少倒算是正常的,今天天冷,又是大過年的休息日子,再加上也不是适合來逛公園的時間點,所以不會有幾個人過來。
外面上街的人其實并不算少,只不過沒有人往這裏邊走。
公園裏擺着許多用來提供游人休息的石桌石凳,無一例外,每一個桌凳上面都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積雪。
自從今年的第一場雪之後,這些休息設施就很少有人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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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織溜達到公園裏一處更為僻靜的地方,左右兩邊都是一排排挂滿雪的樹,右邊的樹除去公園的圍欄之外,挨着的是大馬路,而左邊則是大片大片相同的景色。
這個地方前後曲徑通幽,就算是平常人多的時候,也少有人來,更別提是現在了,周圍除了大馬路那邊,連個人影都沒有。
對于好靜的人來說,這算是個不錯的位置。
秦織走到一個小石凳前,輕輕的将上面的雪掃去,然後坐下。
她單手支着下颌,手肘支在石桌上,微微偏着頭,淡淡地望向自己的右側。
人在閑的發慌的時候,就很容易胡思亂想。
最近秦織也染上了這個毛病。
很合時宜的,她的腦子裏一點半點的浮現出了某條大尾巴龍昨天說的那些話。
其實龍烨也沒說太多的話,總共就那麽幾句,只不過,是相當的言簡意赅罷了。
作為一個淡定了不知多少年的外星人,這是秦織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做小心髒有點不怎麽太平的感覺。
按理說,以她和龍烨的相處方式,她不太可能會出現這種錯覺。
龍烨這家夥的膽子真的是越來越大了,他現在不僅會用嘴巴來表示內心的想法,連行動都開始跟着協調統一,這熊孩子,哪還有當初奶娃娃加小龍崽子的半分模樣……
但仔細想一想,龍烨原本也不是什麽幼小兒童,說起來,他頂多算是龍子落難,又趕上點背,一不小心變回原型外加腦子也跟着抽了罷了。
“喀喳……喀喳……喀喳……”
秦織正有一搭沒一搭的想着,忽然,由遠及近,不急不緩的傳來了一陣頗有規律的腳步聲。
地上的雪很厚,棉鞋踩進雪裏,就是這個聲音。
秦織沒有下意識的的順着腳步聲張望,而是仍舊保持着自己這個不變的姿勢,慢慢思考着自己的人生。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難得有人會來,但來了,她也并不好奇。
來人的腳步聲一直延伸到石桌的另一邊,也就是秦織對面,接着,他停下腳步站定,然後聲音帶笑的和她打了個招呼,“HI,秦指導,這麽巧。”
秦織擡頭望向聲音來源處,确實巧了,來人也算是認識的人。
是沈言。
在這個城市的某一處碰到娛樂圈裏的某個公衆人物,并不是件稀奇事。
沈言這個人太長時間不見,在她的記憶中已經模糊的差不多了。
秦織對他微微點了點頭,完全是出于禮貌性的回應,“你好。”
沈言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的在她對面的石凳上坐下,笑着問她,“秦指導,這麽冷的天,怎麽一個人在外面跑步?這麽危險的地面,不怕滑倒嗎?”
他完全不在意秦織冷淡客氣的态度,不過語氣中難免帶着三分的調侃。
沈言這人其實并不是個纨绔高傲的公子哥,也不是個喜歡調戲良家指導的小流氓,但他舉手投足間,卻總容易給人這麽一種讨厭的感覺。
也難怪秦織不愛搭理他。
沈言還在對面笑呵呵的看着她,而秦織的眼神卻落在了他坐着的石凳上,淡淡道,“有蟑螂。”
“啊!?”沈言反射性的從石凳上站起來,結果動作太快,腳一滑,沒站住,直接就地摔倒,咚地一聲坐在了地上。
這一系列的摔倒動作有些滑稽。
秦織看着他,面不改色心不跳,“早上看到家裏爬了一只蟑螂,所以出來溜溜它。”
當然,這話一聽,就是随口胡謅的。
秦織大概是真的不會和人開玩笑,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個零下一百二十度的冷笑話。
沈言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褲子上沾的雪,又坐了回去。
他摸了摸鼻子,無奈道,“我還真沒有發現你是這樣的人。”她平日裏給人的感覺冷淡慣了,卻沒想到也會開別人的玩笑。
雖然……這玩笑真的很冷。
秦織微微挑起嘴角,不鹹不淡地回答他,“這也是視情況而定的。”
沈言說,“你不知道你以前有多麽的難相處。”其實認真講,她現在也沒好到哪裏去。
無論再怎麽合群,身上也不沾一絲煙火氣。
秦織對他這句話也沒有否認,在和地球人打交道這件事情上,她的确還是不夠擅長。
本身适應另一個星球的生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沈言問她,“我當初和你搭……打招呼的時候,你該不會把我當成沒事找事的小流氓了吧?”他覺得以當時她的反應來看,這個可能性是最大的。
秦織很不給面子的點了點頭。
沈言自覺無奈,“看來下一次,我再和人家表示友好的時候,應該換個方法了。”
平心而論,他一開始對秦織感興趣,的确也沒有抱着什麽認真的态度,只是難得見着一個貌美到過分又與衆不同的女人,所以想試探着和她交個朋友,發展發展,卻沒想到碰了一鼻子的灰。
沈言本身也不是那種非要女人不可和愛圖新鮮感的纨绔男人,這個女人不給他面子,三番兩次之後,他也就不再去招惹了。
今天算是趕巧,這個公園就在他家附近,而在他出門的時候,正好就瞄到了秦織悠閑小跑的身影。
秦織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事實上就是,喜歡你的人你說什麽都是好,不喜歡你的人你說什麽都是草。這種事情看的從來都不是撩人技巧,而是對方是誰。
沈言又說,“不過,你對你弟弟的态度還真是完全不同。”他這話說得格外的意味深長。
秦織這才想起,她對外一直在說龍烨是她的遠方大表弟。
沈言雙手交叉抵着下巴,“秦指導,你弟弟看上去……還真像個小孩子。”
秦織自然能聽出來他這是話裏有話,于是,她很護犢子地說,“他剛來到城市裏,需要時間适應,所以比較黏着我,這也是正常得到。”
沈言作為一個腦子和眼睛都沒有什麽毛病的男人,當然是不信這兩個人真的是表姐弟關系的,他說,“你真的認為你弟弟只是單純的因為……不熟悉環境而黏着你?”
秦織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放到現在來講,倒真不好說。
不過重點是,她并不打算和眼前這個人來交流這件事情。
沈言也知道她不想回答自己的話,他自顧自的啧啧感嘆了一句,“還真是姐弟情深啊。”
“人類總是有一雙擅于發現‘美’的眼睛。”秦織忽然就來了這麽一句話。
這話題轉移的莫名其妙,讓人雲裏霧裏。
沈言的表情果不其然的愣了一下,畢竟這種□□十年代的好詞好句已經少有人說了,尤其從秦織口中說出來,莫名的有點讓人起雞皮疙瘩。
秦織朝公園欄杆外的馬路邊上的一輛白色面包車撇了撇嘴,好心示意了他一下。
因為有一排排白雪枯樹和欄杆的阻擋,再加上馬路兩側的喧嚣,所以一時間,那輛白色面包車以及車上的攝影機和記者反倒沒那麽顯眼了。
但有心注意一下,還是能夠發現的。
通常像沈言這樣的公衆人物,都非常介意狗仔偷拍。一是萬一被拍到什麽不該拍的,影響總是不好;二是無論是好事還是壞事,自己被偷拍到總是一件讓人不舒服的事情。
但他卻是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一臉沒辦法的說,“我控制不了他們,就只能控制我自己了,我們倆又沒有幹什麽,對吧。”
這話說的倒是沒有毛病。
秦織難得認同他的話,點了點頭,“那倒是。”
沈言朝她笑呵呵地說,“其實你不用這麽防備我,我又沒有什麽惡意,你看,咱們交個朋友怎麽樣?”
娛樂圈裏從來不會少了八卦新聞。
媒體的效率非常高,上午偷拍到的新聞,下午立刻就給報道出來了。
報道上的圖片和視頻都很高清,拍的角度也很好,俊男美女,兩人都穿着一身白衣黑褲,坐在公園的隐蔽處……聊天。
聊天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這事若放在當紅男明星和一名神秘的漂亮女人身上,那就不平常了。
這大過年的時間段,又是大冷天,誰會沒事閑的跑到那種地方去溜達?而且還雙雙穿着一身‘情侶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兩人的關系鐵定不正當。
說巧不巧,沈言今天穿的是一套白色上衣配黑色長褲,恰巧和秦織白衣黑褲的搭配大同小異,撞得正正好好。無論怎麽看,這兩人都像是穿了情侶裝。
作為當事人的沈言完全是一副無所謂的态度,而秦織更是完全不在意這個無聊的報道。
但這兩人覺得無所謂,有人……有龍卻覺得有所謂了。
傍晚的時候,秦織從超市裏購物出來,她拎着滿滿兩大兜子的東西,不緊不慢地往家走着。
等離家門口還有幾十米遠的時候,遠遠地,秦織眼尖的看到有一個滿頭滿身都是雪的家夥坐在她家門口的臺階上。那人兩只手放在膝蓋上,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
秦織加快了步伐,沒兩分鐘就走到了‘小雪人’面前。她半蹲下身,将手裏的菜放到一邊,随後擡起手替‘小雪人’撣了撣頭上和臉上的雪,無奈的問他,“你幹嘛呢?”
‘小雪人’傲嬌的哼了一聲,然後打了個噴嚏。
秦織随手将脖子上的圍巾取下來,蓋在他頭上,嘆了口氣,問他,“你不是有鑰匙嗎?”
龍烨是老龍家最後一個知道沈言和秦織“有一腿”的人,不過作為一只對現代娛樂圈乃至對人類社會都不怎麽了解的龍,一只既不玩電腦也不玩手機的龍,他這也算是情有可原了。
用龍媽的話說,兒子才在這超前了幾千年的地方待了沒多久,還不太熟悉套路。
而在臨來之前,龍烨的一幫龍弟龍妹們特意和他交待,千萬不要自己先進去,要坐在外面等着,最好再多往身上弄點雪,弄得頭上臉上全都是,這樣才容易引起對方的憐愛之心。
反正龍是不怕冷的生物,耐寒,凍不死。
緊接着,手裏明明有鑰匙卻不開門進去,一定會引起對方的追問,追問之下,就可以先将話題搭建起來,以便後續繼續深入。
果然,事情真就是這麽發展的。
聽到秦織的問話,龍烨哼哼了一聲,回她道,“你又不讓我進去。”
秦織倒納悶起自己什麽時候說過這類的話了,“我什麽時候不讓你進去了?”
龍烨悶聲悶氣的說道,“昨天你自己走了。”言下之意,沒人帶他回家。
他的話搭配着他頭上她的淺白色碎花圖案的圍巾,倒有種說不上來的可憐巴巴的味道。
秦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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