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1)

傅希瑞嫌棄地看了他爸爸一眼,然後挪着小屁股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提拉米蘇放進嘴裏,不緊不慢地吃掉以後才緩緩說了一句:“我以後的老婆是又大又聽話的,跟你的才不一樣呢!”

“老婆他說你不聽話!”藺一秋老公遭到鄙視以後立刻打小報告。

“我幹嘛要聽你話?”藺一秋瞪了他一眼,然後轉向傅希瑞,“你對我有什麽意見嗎?”

傅希瑞忽然在椅子上改坐為跪,端着盤子舀了一勺提拉米蘇送到她嘴邊:“媽媽,巧克力味道的,好吃!”

藺一秋忽然被他倆逗笑了:“邊兒玩去!”

季晨曦看着羨慕極了,看起來這藺一秋是他們一家之主啊,瞧瞧人家這說一不二的模樣,看看人家這女老大的範兒!再看看自己的慫樣,做錯了事兒只能裝乖賣萌,沒犯錯也沒什麽發言權……同人不同命啊!

這統一大業只能從娃娃抓起了,等肚子裏的寶寶生下來,她一定要把他拉到自己的陣營,到時候以二對一百戰百勝!

可是……哎!

“你好好的嘆什麽氣啊,回頭你家寶寶在你肚子裏就有擡頭紋了。”藺一秋見不得她唉聲嘆氣的死樣子。

“什麽?真的啊?”季晨曦緊張道。

“騙你的,傻丫頭。”藺一秋笑得很是開懷,“怎麽連這個也信吶!”

“真是的,你別吓我,我現在任何影響我家寶寶整體素質的動作我都不能做!”季晨曦撫了撫肚子,然後又用期待的眼神看向藺一秋,“你告訴我,怎麽能生出一個又乖又漂亮的寶寶呢?你懷孕的時候都吃些什麽?”

“沒有特意吃太多大補的東西,不然生完孩子以後身材不好恢複。”藺一秋關注點完全不跟她一樣。

“阿姨,媽媽的意思就是人笨就別指望生聰明小孩啦。”傅希瑞舔着勺子插話道。

“你……給我把勺子放下!”季晨曦吓唬他,“在我的地盤還說我的壞話,老板生氣了,不給你吃了!”

傅希瑞連忙将最後一勺吃掉,含糊不清地對季晨曦道:“我媽媽說浪費不好。我媽還說了,不能以大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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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一秋輕笑一聲:“也沒見你平時這麽聽我的話。”

季晨曦見狀忍不住了,壓低聲音向藺一秋讨教禦夫之道:“你平時是怎樣……治理家務的?”

“瑞瑞,爸爸帶你去吃好吃的怎麽樣?”藺一秋的老公見她們要說些私房話,便抱起兒子打算消失。

“爸爸你剛剛說什麽呢?”傅希瑞趴在爸爸的肩頭問道。

“帶你去吃好吃的啊!”藺一秋的老公抱着他往外走。

“不對,我明明聽見你說‘笨蛋就別指望掌控老公了’!”傅希瑞的聲音從門口傳回來。

季晨曦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憂傷得有些蛋疼:“為什麽你們一家都不會說些好話呢?”

藺一秋笑得很是肆意:“我覺得他們說得也沒錯呀!”

“我怎麽覺得你們一家都在欺負我。”

“……”

藺一秋從來都是極有主見的一個人,如果她想做一件事,她非但不會因為別人的阻撓而停下,反而會勸他們跟自己一起去做。所以當她聽說季晨曦老公跟她鬧別扭以後便十分無語:“你傻呀?他跟你吵了架然後出差大半個月,這是出差還是散心啊?別散着散着你倆就散了!”

“說什麽呢,我還有孩子呢!法律上不是規定孕婦不能離婚的嘛!”季晨曦皺起眉頭,她相信靳惟不會在外面胡來的。

“就只能靠法律的強制性來維系婚姻關系,你瞧瞧你這點兒出息。”藺一秋對她實在是鄙視。

“那怎麽辦?”季晨曦看向她,指望一秋大神能給自己指一條明路。

“怎麽辦?說你身體出了點問題,把他召回來。”

“這不是無理取鬧麽?”季晨曦十分猶豫,“如果他是真的有正事兒怎麽辦?”

“現在你才是正事好嗎?”藺一秋攪了攪杯子裏半冷的紅茶,簡直要對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了。這女人就是沒水平,以前靳惟對她百依百順的時候她擺個冷臉,現在人家厭倦了她又巴巴地要挽回了,什麽人吶?!

……

三天後,米蘭威斯汀酒店大廳。

真皮沙發上一個貌似背包客的女人坐倚在那,她頭發稍微有些淩亂,鴨舌帽壓着她的頭,看不太清她的臉。大大的背包就那樣抱在懷裏,她下巴就抵着包包就睡着了。酒店裏人來人往,她的存在總會引起別人的回眸。

靳惟晚上剛結束談判,帶着助理行色匆匆地趕回酒店。他的目光随意一掃,忽然就停了下來,伫立在那。弄得本來跟他同步快走的助理差點撞上老板,只得停下腳步順着老板的目光好奇地看向沙發。

靳惟只是停留了半分鐘,便果斷向沙發上的女人走去。他站在她前面,伸手掀了一下她的帽子。一張熟悉的小臉剛顯現出來,就被她的手打掉,嘴上還嘤咛了一聲。大概是覺得頂上的燈光刺眼,又伸手壓了壓帽子。

靳惟嘴角勾了勾,伸手就将她橫抱起來。助理一直站在後面沒看清這女人的長相,一見老板這動作便大驚:這天還沒黑呢就對人家沒防備的女人下手啦?于是低聲驚呼:“老板?!”

被他抱在懷裏的季晨曦被吵得睜了睜眼睛,見抱着自己的是老公,便迷糊道:“老公——”喊完又繼續歪頭放心睡去。

靳惟示意助理噤聲,跟在後面的助理已經明明白白地聽到了老總懷裏那女人的聲音,詫異之下只得順從地跟在後面幫他們拎包。

當他把她放在床上的時候她竟摟着他不放,靳惟幾乎要懷疑她是不是裝的了,可是她眯着眼睛習慣性地摟住他的臂彎。他待她不注意便将手臂拿出來,而她就像是一個吃不到奶的嬰兒,伸手在身邊一個勁兒地掏啊掏。掏了半天還是沒撈到靳惟的胳膊,便睜開眼坐起身來模糊道:“老公——怎麽啦?”

靳惟被她這句弄得完全沒了脾氣,但依舊板着臉:“誰讓你一個人不聲不響跑到這邊來的?”

季晨曦這時已經完全清醒了:“咦,你什麽時候在的?”

靳惟更是哭笑不得,冷臉道:“你看你一點防備心都沒有,在一個随便什麽地方就睡着,被賣了都沒感覺,你還小嗎?你現在是一個人嗎?”

“對了,我告訴你啊!”季晨曦聽他教訓自己一拍大腿,“意大利的小偷可真多啊!我早上到這邊中午就被偷了錢包!不過幸好我聰明,沒把證件放錢包裏,還把錢分成三份藏在了不同的地方,事實證明‘狡兔三窟’真的沒錯!古人誠不欺我!”

靳惟看了一眼助理放在桌子上的背包、帽子跟地圖,還有床邊剛剛幫她脫掉的旅游鞋,點出她被偷的真相:“你一副外地游客的打扮,還把地圖拿在手裏,小偷又不傻,一看你就是人生地不熟的,有錢還迷路,自然要欺生,不偷你偷誰?”

“原來是這樣。”季晨曦了悟般地點了點頭,随即又憤慨道,“幹嘛老教訓我?我這不是想給你驚喜嗎?!我鼓起勇氣自己一個人跑到這麽遠來找你,你就不能态度好點麽?”

靳惟的臉色果然好了許多,跪坐在床上摸了摸她的臉:“以後對我不要用苦肉計。”

季晨曦歪頭想了想,然後不服氣道:“我難道用的不是美人計?”

他被他逗得低聲輕笑,心情很好的模樣:“去洗澡,換身舒服的睡衣再睡。”

季晨曦閃進酒店的浴室時才想起來:這靳惟跟她……就這麽和好了?

就這麽簡單?!

靳惟在外面百無聊賴地等她洗澡,便翻開她的背包,出了門她除了地圖、還帶了《英語旅游會話一百句》、《旅游百事通》、《意外發生時自救方法三十種》……他越看越想笑,她明明怕得要死,但還是摒棄一切顧慮就過來了。

其實她想來的話之前打個電話給他,她完全可以安排人把她帶過來,哪還需要準備這麽多?

季晨曦這時裹了個毛巾赤着腳跑出來拿內衣,見他看自己包裏的書籍,心下有些不好意思,就随口掰道:“意大利人英語真不好,我這個過了四六級的人都聽不懂他們帶着意大利口音的英語。”說完不待他反應便立刻回浴室,迅速關了浴室的門。

這時房間的門鈴響了,靳惟以為是服務生,便開了門。門外卻站着黎樂,她上身像工作時一樣穿着正經的白襯衫,卻在下擺處歪着打了一個結,下=身卻穿了個長裙,露出她平坦的小腹和纖細的腰肢。

“有什麽事兒嗎?”靳惟看她這副打扮就沒請她進門。

“靳總,酒店晚上會有晚會,看起來很熱鬧的樣子,大家都去了,我們也去吧!”黎樂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嬌軟,大概她習慣将唱戲的腔調用在講話之中了。

“你去吧,玩得開心點。”靳惟果斷拒絕。

“靳總,心情不好別悶着,看你最近都瘦了。”黎樂忽然不好意思地撩了一下她散下來以後長長的頭發,“可是我最近都胖了呢,肚子上都長了不少肉,不信你摸。”

她伸手就要帶靳惟的手去摸她的小腹,很是自然的模樣。

“我才是真的胖了呢,肚子上也長了不少肉,你說是吧,老公。”季晨曦打開浴室的門,穿着睡衣倚在牆上,摸着肚子閑閑道。

39 安撫

站在門外的黎樂聽到了她的聲音如遭雷劈,手還伸在半空中沒抓住靳惟的手,只是愣愣地看向房間裏的季晨曦,那個模樣看起來有些蠢。不過但凡做三的都還是很有三的心理素質的,她只是停頓了半分鐘,之後便恢複了以前那種模樣,縮回手理了理自己的頭發,笑道:“原來靳夫人也在啊,我們要去參加酒店辦的晚會,要不然一起?”

季晨曦都要無語了,她沒見過這種沒皮沒臉的女人,勾引別人老公被抓個正行以後還用主人家的語氣邀請她去參加什麽晚會?季晨曦看她那張明顯精心打扮的臉真想當場給撕了,她心裏邪火蹭蹭往腦門子上竄,只覺得眼皮子在突突地跳。季晨曦自诩口才也是不錯的,但是此刻還真想不出惡毒什麽話來攻擊她。

靳惟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被氣得小臉發紅,咬着牙盯着門口,像是看到仇人一般。他低頭笑了下,擡起頭的時候卻又恢複了公事公辦的模樣:“謝謝你的通知,如果有需要我們會去的,你先回去吧。”

那個語氣,完全像是在對待一個酒店服務人員。黎樂聽了這話有些尴尬,但這好歹也算是給自己一個臺階,她自然要踩着臺階下了:“啊,好的,我先去了。”

“哦,等一下。”在她轉身要離開之時靳惟又忽然出聲。黎樂有些受寵若驚,回頭滿是期待地看着他:“怎麽了?”

“我們公司對員工身材沒有太多要求,所以你不需要因為這種事特地過來向我驗證。”靳惟說完這話,便關了門撫慰自家嬌妻去了。

季晨曦這時正掐着腰瞧着他,像是個鬥志昂揚的小母雞:“我說你怎麽出差這麽多天不願意回來呢,原來有佳人相伴啊!樂不思蜀了吧?”

靳惟倒是挺願意她為自己吃醋的,笑了笑徑直走到床邊坐下,拍了拍大腿向她招手道:“過來。”

季晨曦冷笑一聲:“能讓你揮之即來的那個不是去晚會了嗎?你怎麽不跟着去呀?”

“因為你在這呗。”靳惟倒也不廢話。

“是呀,我擋了你與佳人約會了是吧?”季晨曦憤怒道。

靳惟起身向她走過來,伸手就要攬她的腰肢:“別生悶氣了,站着不嫌累得慌麽?何況今天又走了這麽遠的路。”

季晨曦心裏來氣,伸手就去推他:“話還沒說清楚呢你先別碰我,走開走開!”她腳上穿的是酒店的一次性拖鞋,沾了水之後更是不防滑,掙紮之間眼看就要滑倒。

幸好靳惟眼疾手快,一把撈住她,将她拖進懷裏。他吓得太陽穴突突地跳,心髒震得都要跳出胸膛了。他心下惱火便怒道:“耍什麽小性兒?你還小嗎?”

季晨曦一聽他吼自己,心裏的委屈化成眼淚全部爆發出來,她捂着眼睛哭道:“耍小性子怎麽了?我現在就是使小性子了!你在家裏對我不冷不熱的來個冷暴力,一個不開心就出差大半個月,把我一個人扔在家裏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再說剛剛這個女的,她對你圖謀已久靳惟就憑你的觀察力你難道不知道?你由着她來對你唱戲送你回家,現在連出差都要帶在身邊,試問這趟出差她是必不可少的嗎?要不是有你的默許她能敢半夜敲你的門牽你的手?靳惟,你對她是什麽想法我現在暫且不問,單單是你對其他女人投懷送抱不拒絕這件事就已經讓我很寒心!你不是說我耍小性子嗎?我偏耍給你看看,我現在就要回家,不待你這兒了!”

她說着就要收拾書包,一副要甩手走人的模樣。

面對聲淚俱下控訴自己的季晨曦,靳惟的态度也軟了下來,只是怨自己剛剛态度太急躁。此刻他摟住她,溫聲好語地哄她:“好了好了,剛剛是我不對,不該對你發脾氣。還有這個黎樂,這次帶上她純屬偶然,你也別想太多了,對于我沒興趣的女人我一向不會關注太多。”

“什麽叫做‘純屬偶然’?你偶然心情不好了就偶然帶上了個能讓自己心情好的漂亮姑娘出來散心是吧?”季晨曦一邊抹眼淚一邊梗着脖子不依不饒。

“好了,別哭了。”靳惟把她往床邊上帶,終于哄她坐下以後又拿了面紙來幫她擦眼淚,“偶然的意思就是這個客戶一直是黎樂在跟,客戶關系一向交好,帶上她比較好說話。至于其他方面,只能說……這人韌性比較強,你不能用一般女人的思維來衡量她。”

“是嗎?”季晨曦半信半疑,“韌性比較強是什麽意思?臉皮厚嗎?”

“咳——”靳惟被她的理解嗆了一下,讓他說一個女人的壞話,還真是有失風度,“差不多吧。”

“那你怎麽不把她弄得遠一些?你是不是舍不得這些個狂蜂浪蝶,覺得莺莺燕燕圍在身邊還挺有自豪感的?”季晨曦撇嘴,心下不以為然。

“好了,回去我就把她調走行了麽?”靳惟有些無奈,她倒是得理不饒人了。

“你這是什麽語氣?”季晨曦見他那個模樣肚子裏又酸水直冒,“舍不得了?還是敷衍我啊?”

“怎麽敢敷衍你呢,我今天才知道我老婆是個醋壇子。”靳惟戲谑道。

季晨曦臉上也有些挂不住:“我以後會讓你更加知道的。”

靳惟低笑:“喜聞樂見,歡迎監督。”

“你等着。”季晨曦氣鼓鼓道。

“好——”靳惟應着她,随即就又對之前她的話感興趣,“你說你也胖了,難道寶寶長大了?”

“沒有呢,才三個月出頭,哪那麽早發育呀。”季晨曦提到寶寶就又不那麽憤怒了,她摸了摸肚子,自豪地笑道,“不過我相信咱家寶寶以後一定會比其他小孩見多識廣。”

靳惟不明所以:“為什麽?”

季晨曦笑眯眯道:“因為他三個月大就出過國啊,在他還沒睜眼看世界的時候媽媽就已經帶他到外面的世界感受不同的文化氛圍了。”

他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只得應承道:“這兩天我盡快把手上的工作結束,然後帶咱家寶寶好好感受外面的文化氛圍。”

“那你得快一點,我怕寶寶等不及。”

“……”

事實證明,只要有一顆想玩的心,不管有多少工作都不是問題,畢竟時間跟乳-溝一樣,擠一擠就有了。

季晨曦第二天天晚上就被靳惟帶到了米蘭大教堂。教堂前面的廣場上人并不多,游人們三五一群或拍照,或交談。夜幕之下的大教堂在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地璀璨。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光芒倒是真的能給人聖潔之感。這世界上最大的哥特式建築整體看起來果真是蔚為壯觀吶!

這教堂的上端有許多塔尖,像是濃密的箭刺向天空,不知道從天而降的天使踩到會不會嫌這個紮腳呢?季晨曦在心裏默默思考這個嚴肅的問題。

就在這個安靜的時刻,季晨曦的注意力被身邊一個拍照的男人吸引住了。這個男人棕色的頭發有些卷曲,身高體長,皮膚白皙卻不失男人味,帥哥!九十分!季晨曦心裏面立刻就給他打了一個滿意的高分。雖然外國人的長相季晨曦不太能分得清,在她心裏就是帥得很雷同。但她覺得那個帥哥有年輕時萊昂納多的氣質,有阿湯哥的臉型,有……

再想想身邊的靳惟,啧啧,當年覺得他是一個極品帥哥,完全是因為自己沒有見過世面嘛!

見她目光锃亮猶如白熾燈,靳惟面無表情地瞥了她一眼,然後側身微微擋住那個身側的男人。

季晨曦見自己目光被擋,不滿地皺了皺眉,繞過靳惟就往這邊走。靳惟拉住她,示意她收斂一點。

可是正在興頭上的季晨曦自然是不理會自家老公的,她假裝找東西在那帥哥身邊四處轉悠,靳惟扶額,這誰家的花癡趕快給牽回去啊!

忽然季晨曦在這帥哥手臂上瞄到了一個紋身,并且好像是漢字!這瞬間點燃了她內心的民族自豪感,帥哥手臂上都刻了咱們漢字呢!

她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着:這個帥哥手上到底會刻什麽字呢?會不會是爛俗又非主流的“愛”字?抑或是他的愛人是中國人?于是更加仔細地眯着眼睛瞄他手臂上的字。她左瞧右看……萬般迷茫之中她對于自己獲得的答案十分震驚:豬?豬!

她一邊捂着嘴偷笑一邊跑回靳惟身邊,然後招手讓靳惟聽她的新發現:“老公——老公——那個帥哥竟然在手臂上刻了豬字!太沒氣質了!”

靳惟俯下-身來看她笑得樂不可支的模樣有些無語,幫她理了下頭發:“這麽好笑麽?”

“你說這個帥哥會不會是被紋身店的老板給騙了?興許人家想刻個‘龍’字呢!”季晨曦依舊是對這個事情很有想法,“咱們要不要提醒一下他?”

“不用,”靳惟完全不想跟比他長得還具吸引力的男人交流,嘴上就恐吓她,“你這樣貿然搭讪別人會以為你是騙子,到時候我不會幫你的。”

“切,我也是過了四六級的人,不需要你幫忙咧!”季晨曦雖然嘴上這麽說着但是卻不敢行動,只是眼睛依舊是盯着帥哥。

靳惟有些受不了她這樣,拽着她就要走。可是那帥哥又怎能沒在意到這一直圍在自己身邊的黑發黑眼的女人?他瞥了她一眼,季晨曦立馬順勢伸出爪子打招呼:“Hello啊——lady killer!”

那帥哥見她這樣也微笑着向她點頭,只是看到她身邊的男人并未有更多的動作。

可是季晨曦是對他抱有十二分的好奇和激動的,心裏搭讪就醞釀了很久,有了這個機會怎能不抓住?她扯着身邊的靳惟就湊上去了,指着他手臂上的紋身問道:“Do you know the meaning of this chinese word?”

靳惟真是無語了,看來她還真适合做老師,做對外漢語專業的老師。

果然,那個帥哥茫然地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

季晨曦這時候心裏确定了,這哥們肯定被紋身店老板給騙了。她本着正義之士的心思想要告訴這個帥哥他身上被刻了一個豬字,卻沒想到這時那帥哥又叽裏呱啦說了一大堆,季晨曦愣是一個單詞沒聽出來,茫然地扯了扯靳惟的袖子:“他……他說了啥?是英語不?”

“他說你廢話真多。”靳惟撇了撇嘴,回了她一句。

“亂講!怎麽可能呢?”季晨曦嘟哝着,“不行,你說實話。”

靳惟不僅沒理她,并且又對那帥哥叽裏咕嚕說了一通鳥語,引得那個帥哥笑眯眯地向他倆道謝。季晨曦自然是不明所以,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樣子。那帥哥見溝通不良,便告辭離去。

季晨曦只得悵然地目送帥哥離去。

晚上回到酒店,季晨曦用叉子卷着最負盛名的意大利面,味同嚼蠟,繼續追問道:“你剛剛到底跟他說什麽啦?他之前又跟我說的什麽?你告訴我嘛!”

靳惟吃東西的模樣倒是很優雅,很是惬意的樣子此刻顯得有點惹人嫌。他慢條斯理地吃完盤裏的食物,放下餐具又慢吞吞地擦了擦嘴,才悠悠開口道:“也沒什麽啊,他說他身上的紋身是看着圖案很好看随便挑的,然後我就回答他說你在誇他手臂上的紋身很好看,寓意很好,很适合他。”

“……”季晨曦無語了一會兒,才說了一句,“你真是太無恥了!”

“……”

40蜜月

後來的幾天靳惟又帶着季晨曦去了久負盛名的威尼斯,随後又順便去了奧地利,法國,希臘。

威尼斯是著名的橋城和水城。可是此刻的威尼斯因為海平面上升基本上已經不能住人,季晨曦自小就在南方小鎮長大,見慣了船行于水,也見慣了各式各樣的橋。再加上靳惟是一個最沒趣味的導游,也就沒了之前的那種興奮。

威尼斯這城市并不大,一直是季晨曦走前面靳惟護在身後,靳惟從不願廢話唠叨地在她身邊介紹這個介紹那個,而季晨曦對歐洲文化又不甚了解,于是此次旅游就是一個懂行的悶葫蘆帶着一個啥都不懂的門外漢在瞎晃悠。

季晨曦這時坐在船上正東張西望,靳惟忽然拉住她。她下意識地回頭,靳惟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脖子,溫熱的唇便蓋了下來。她有些詫異地瞪大眼睛:靳惟從不在外面跟她做這種十分親密的事情,這次倒是頭一遭。

難道靳惟也被這開放火辣的外國文化腐蝕了?呃……其實适當地腐蝕腐蝕好像也不錯。季晨曦閉上眼睛摟住他,心裏這麽想。

可惜靳惟貌似并未被腐蝕到位,他親完就變成一個無事人,完全沒有剛剛當街耍流氓的氣勢。季晨曦摸了摸唇拉住他好奇道:“你怎麽啦?”

“什麽怎麽了?”靳惟無辜道。

“你剛剛忽然親我了呀。”季晨曦提醒道,她瞥到這邊有很多小情侶在接吻,甚至還有老情侶……她了然地點了點頭,“原來你也有盲從心理啊!”

靳惟無語,指了指頭上剛剛駛過的那座橋:“你知道那個是什麽橋嗎?”

季晨曦自然是理所當然地搖了搖頭,看向那座漸行漸遠的橋。那拱橋像是房屋,上面都是穹隆覆蓋,被全封閉。只有向河的這一邊有兩個小窗。

“那是嘆息橋,因為死囚被押赴刑場時經過這裏,常常會發生嘆息而得名。”靳惟微微有些悵然。

“哦,”季晨曦點頭,“那陰氣還蠻重的,但是我們中國也不是也有‘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裏嘆零丁’麽?”

靳惟被她這句陰氣重噎了一下,皺了皺眉頭繼續講:“但是之前有一個男人被判了刑,走過這座橋的時候停下來看了一眼,卻從窗戶中看到一條貢多拉正……”

“等一下,你先告訴我貢多拉是什麽?”季晨曦打斷他,像是個愛學習的好奇寶寶。

靳惟看了她一眼,忽然失卻了講這個故事的情緒。有些啞然失笑,那些他曾經覺得感同身受的故事,對于現在的自己也許根本就不該存在了吧?

“就是船的意思。”靳惟回答道。

“船就船嘛,還說什麽‘貢多拉’這種專業名詞,顯得我多沒文化。”解決了問題的季晨曦又笑眯眯地托腮等着聽他的故事,“然後呢,那個男的在船上看到了什麽?”

靳惟聳聳肩,無所謂道:“其實也沒什麽,就像你說的,剛剛那個橋陰氣太重,所以到這裏的時候男人應該親一下女人,度一口陽氣給她,才能保平安。這是路過這裏的慣例。”

“度一口陽氣保平安?不會這麽扯吧……”季晨曦遲疑道。“外國也有陰氣陽氣這種說法?”

“傳說嘛,都挺扯的。”靳惟根本沒有瞎掰的自覺性,一副事實本來就是這樣我也不太能理解的樣子。

季晨曦只得相信。

聖馬可廣場也是威尼斯的著名景點,這廣場上大片的白鴿飛翔和休憩,吃着游人們喂給它們的面包屑。天空晴碧如洗,藍得十分之純粹。演奏樂隊在這廣場上大展才華,偶爾有幾個小醜或者街頭的行為藝術家走過,讓人覺得新鮮有趣。這廣場就像是一個天然的大舞臺,仿佛永遠都這般熱鬧與精彩。

季晨曦這時候有些累了,坐在石凳上休息,屁股下墊着的是靳惟熨燙得毫無褶皺的外套。她将頭枕在靳惟的肩上,手臂挽着他,像是這廣場上所有的小情侶一般。

季晨曦看着圍繞着這廣場的精品店,店面雖然不大,但櫥窗設計精巧絕倫,随處可見店家心意,給人以視覺上的享受:“老公啊,你出差常來這邊玩嗎?”

“不常來。”靳惟手上的面包屑招來了一群肥胖的白鴿來争食。

“為什麽呀?這邊這麽新奇。”季晨曦不能理解,既然有這麽多的機會,幹嘛不多出來玩玩呢。

“無聊,沒興趣。”世上又有幾個那樣的好風景,在你獨自一人時還有雅興前來欣賞?

“你個沒生活情趣的……”季晨曦嘴上嘟哝道,“對了,我們以前結婚的時候有沒有度過蜜月什麽的啊?”

“蜜月?算是有吧。”靳惟提到這個都覺得十分苦澀,當年他們結婚過後,靳惟問她想去哪裏,她随口說了個法國,靳惟就當成了事兒去辦了。最後季晨曦為了在蜜月的時候不跟他親近,發了一路的脾氣。他又不擅長哄人,便只能任由她鬧情緒過完了整整兩周的蜜月。當時的他還在為不能照顧好她的情緒而苦惱,後來的他才明白:對于一個執意要跟他鬧脾氣的人,他根本不必哄。

“什麽叫做‘算是有’?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吶?我們蜜月的時候是去哪裏玩的啊?”季晨曦對他們的從前倒是十分感興趣,伸手撚了一些面包屑撒下去,灑脫得很。

“你為什麽會完全不記得以前的事情?當時發生了什麽事情?”季晨曦對過往的興趣倒是引起了靳惟對她所謂“失憶”一事的關注。

“如果我告訴你,我其實就是二十歲的自己直接穿越過來找你的你信不?”季晨曦眉眼彎彎,一副神婆的模樣。

“哦,是這樣。”靳惟反應平平,明顯是不信。

“所以這是命運讓我們在一起啊!”季晨曦休息夠了忽然又激動起來,她從座位上站起來,正視着靳惟,故作深情狀,“一切都是命運,一切都是煙雲,一切都是沒有結局的開始,一切都是稍縱即逝的追尋。一切歡樂都沒有微笑,一切苦難都沒有淚痕,一切愛情都在心中,一切往事都在夢中,一切希望都帶着注釋,一切信仰都帶着呻=吟……”

一切希望都帶着注釋,是啊,如果不是當初的自己執意要等,也等不來這樣一個全新的她。

至于她之前跟其他人的糾糾葛葛,就跟她一起忘掉吧。不是一切損失都無法補償,他願意接受她之前的一切錯誤。不是一切深淵都是滅亡,幸而他所處的不是無底洞。不是一切心靈,都可以踩在腳下,爛在泥裏,幸而他能跟她一起,發出芽來,重獲新生。

希臘完全是季晨曦死皮賴臉要去的,因為她內心覺得自己沒度過蜜月,既然有這個機會幹嘛不把本給撈回來?于是本着不去白不去的信念,季晨曦就跟着靳惟踏上了希臘的征程。

相比于希臘那衆多的神廟、考古博物館和神話故事,季晨曦更愛傳說中的愛琴海。看夠了殘垣斷壁的她來到米斯諾克島就像是到了天堂。大片的白色沙灘映襯着碧海藍天,安寧的小鎮并不十分繁華,生活節奏緩慢得讓人舒服得要閉着眼睛搖擺起來。海邊巨石矗立,沙灘細白,天堂海灘果然是名不虛傳。

米島上随處可見的流浪貓倒是不怕生人,從他倆腳邊踮着貓步淡定走過。為了滿足自己浪漫情懷,季晨曦特意買了一件亮橘色的長裙,說是享受海風吹過時那被風灌滿裙子的女神感覺。靳惟在一旁很沒風度地回她道:“也只有在遮住腿的情況下當當女神了。”

季晨曦聽了很不服氣,又想不出什麽詞反駁,便故意給他挑了顏色輕佻的襯衫和白色短褲,靳惟穿出來的時候竟然能撐得住。她一向以為靳惟是穿那種深色系突顯氣質的精英派,沒想到穿了這襯衫短褲出來倒是陽光了不少,整個人氣質都不同了,倒是沒什麽違和感。店裏面的售貨員都露出驚喜的表情叽叽喳喳地跟他說些什麽,無外乎是在說服他買下來之類的。靳惟本人倒是不太喜歡這樣的改變,皺着眉頭不講話。季晨曦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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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