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銅鏡在哪呢
酒滟坐在床上擦頭發,他倒是顯得十分随遇而安,慢悠悠的絞着頭發,也不覺得剛剛傷害了一個清純少男的心是一個多麽罪惡的事情。
但是很快,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随之傳來的是韓成玉有些低沉的聲音。
“我給你送藥來了,開一下門。”
酒滟這才想起來,他額角那一塊還腫着,脫了一點皮而已,沒什麽大事,沒想到他還記得,在他攤牌之後,那些頗為難聽的話也說了。
他身上的白色中衣都是小草準備的,這裏原來是韓成玉的房間,衣服也都是他的,他說不上嫌棄,但是并不想穿。
打開門之後,見他還是之前那身黑色錦袍,黑發套在一個白玉冠之中,整個人顯得英姿挺拔,一身俊雅正氣,他似乎并不在意之間酒滟說的話,只是帶着簡單的關心。
而酒滟此刻披散着濕發,簡單的中衣,白淨漂亮的小臉,他半倚着門,眉眼微擡略帶一絲笑意:“屋裏沒有銅鏡,你幫我?”
韓成玉對上那雙含笑的眼睛,做的心理建設全崩了,又不自覺的臉紅了,他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我……我屋裏好像有鏡子的……”
“是嗎?我沒找到,你進來看看?”酒滟微微側開身子,讓韓成玉進來。
韓成玉一走進來,便看見桌臺上的銅鏡,明晃晃地擺在了最顯眼的地方,他還未說話,銅鏡被一只白淨又纖長的手按倒了。
酒滟無辜攤手,疑惑問道:“鏡子在哪?”
韓成玉呼吸一窒,如果不是他親眼所見,他可能真的被他無辜樣子騙到,但是他還沒有那麽煞風景,提醒他剛剛他弄倒的東西就是鏡子。
“可能是被收起來了吧。”韓成玉紅着耳朵說瞎話。
酒滟勾了勾唇,尋着一個位置坐下,韓成玉也找了一個凳子坐在他旁邊,面對着面,膝蓋差一點距離就要碰到了。
韓成玉拿出藥瓶,擡手給他擦藥,便感覺到他的眼神在一直盯着他看,他無措的咽了咽口水,不由開口想要轉移他的視線:“你好像突然又不生氣了。”
酒滟臉沒動,感覺到略帶一絲涼爽的藥擦在傷口上,感覺整個太陽穴都被刺激了,整個人精神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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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沒生氣啊,剛剛只是将軍似乎有些不清醒,提醒你一下而已。”酒滟眨了眨濃密的黑睫,語氣散漫輕輕,韓成玉的呼吸炙熱,這樣的距離好像有點近了。
“……”韓成玉面色不改,依舊專注着手上的事:“那你之前并沒有讓我解除婚約,那我可不可以認為,你并不排斥我的示好,只是我剛剛太急了,所以才會被拒絕?”
酒滟臉上波動了一絲漣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說道:“是,你可以這麽認為。”
“誰能拒絕這麽英俊的小将軍呢?”他又慢悠悠的加了一句,明顯感覺小将軍手抖了一下。
“好了,小将軍,這傷你還不來送藥,它都要自己好了,不用塗這麽久。”他語氣調笑。
韓成玉收回手,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在酒滟玩味的眼神中說了出來:“你別叫我将軍吧,太生疏了,叫我名字就好。”
“這樣不好吧?”酒滟露出不合适的表情,現在他被這藥涼爽得毫無睡意,不介意跟韓成玉促進一點感情呢。
“可以的。”韓成玉肯定點頭,察覺到兩人膝蓋不小心撞到了,連忙移開,唯恐酒滟誤會他有什麽不好的想法。
“成玉……像這樣嗎?”酒滟揚眉,語調沙啞,兩人距離是正常的社交距離。
“……嗯。”這宛如蚊蠅一般的聲音,從韓成玉鼻尖哼出來。
“那你叫我什麽?酒滟也太生疏了。”他說。
“……”這可難倒他了,他只知道酒滟這一個名字,他又不會那些其他花裏胡哨的東西,但是對上酒滟期待的眼睛,他又不想讓他失望。
“要不……叫夫君?”他試探的說道,他想的是之前酒滟跟他說是不當娘子的,那他來當好了,娘子叫自家郎君,可不就是夫君嗎?
“啊?哈哈哈,你要叫我夫君啊?”酒滟着實沒想到是這樣,他還以為會是什麽酒兒,寶貝這樣不算正經的親昵稱呼,沒想到他要叫他夫君。
韓成玉的眼神無辜,似再問他有什麽問題嗎?
“這稱呼沒問題,但是我倆還未成親,這稱呼得留着,成親那晚,洞房花燭夜的時候叫,才更好。”酒滟勾了勾唇,繼續說道:“再想個別的。”
韓成玉為難地皺眉,他不是什麽舌燦蓮花會哄人開心的,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麽稱呼,根本想不到,那些軍隊裏的葷段子都不适合他。
“不知道了,不如你說一個你喜歡的。”他認輸一般說道。
酒滟見他這般就屈服了,有些無趣的搖了搖頭:“那便還是名字吧,你什麽時候想到了,再換吧。時候不早了,将軍早點休息。”
他也沒改稱呼,韓成玉微微擰了擰眉,随後問道:“明日……我可以跟着你嗎?”
“跟着我做什麽?我要去南風館,你要去花錢嗎?”酒滟挑眉問道。
“這幾日皇上特許我先調整休息,我就想跟着你。你可以當我不存在,你想做什麽便做什麽,我不會限制你。”韓成玉說。
“奴家接客,也沒有無事嗎?”酒滟笑着反問,眼底都是戲谑的神情。
“……”韓成玉一下靜默了,最後有些喏喏的問道:“如果一定要接客的話,我可不可以出錢讓你來接待我?”
酒滟突然覺得這人可能有些傻,關注點不應該是覺得他生性放蕩,已經訂婚了還想着接客。怎麽變成了可不可以接他的客了?
這小卑微語氣,他似乎還覺得有些可愛呢,果然跟傻子待一起久了,他也變得不正常了。
“你想跟便跟吧。”
酒滟最後也沒給他答複,韓成玉覺得他這晚上都可能要睡不着了。
[我說小酒在釣韓将軍,大家都沒有意見吧?]
[河南拔智齒。]
[簡直可以說是赤.裸裸的調戲了。]
酒滟躺在陌生的床榻上,望着彈幕,帶着一抹淺淺的微笑:“可別冤枉我啊,我可是連他的手都沒碰呢,怎麽就調戲了,格局要打開,不要大驚小怪。”
彈幕刷屏了,“格局打開”、“大驚小怪”、“還沒拉手”……
[滋溜、滋溜,那主播之後帶着我們長長見識呗。]
[啊對對對,我們大驚小怪(狗頭)]
[咱就是說,一整個期待住了好吧。]
“行了行了,早點睡覺吧你們。”酒滟被子一蓋,雙眼一閉,就不再跟她們多少什麽了,直播又被關了。
日上三竿,酒滟還未醒,韓成玉穿戴整齊來到自己院子裏,便看見那小臉黝黑的小姑娘站在門口,似門神一般。
韓成玉主動湊過去,問道:“酒滟他平常也這個時辰都未醒嗎?”
“是的,主子睡覺不喜旁人叨擾,要不将軍等等再來吧。”小草斂了斂神情,不卑不亢的說道。
“哦,無事……你知道他喜歡吃什麽嗎?”韓成玉又低聲問道,試圖多了解一點酒滟。
小草凝眉看了他一眼,随後拒絕回答:“這些還是請将軍自己去問主子吧,奴婢不便多說。”
小草和他主子的思想異常同步,也覺得韓成玉這人是因為外表才對他一見鐘情,和那些來南風館尋歡作樂的男人沒有什麽區別。
韓成玉見她似乎不待見他,也就閉嘴了,跟着站了一會,便聽見外面傳來吵鬧的聲音,鬧哄哄的,正在不斷靠近。
韓成玉臉色一變,原本想要去攔人的,但是他們跑着進來的,跟一陣疾風一般,卷起風雪,根本來不及阻攔。
“将軍,聽說你要成婚了?”
“将軍,聽說你要和一個男人成婚了?”
“将軍,聽說你要和帝都最好看的男人成婚了?”
“将軍,您豔福不淺啊,之後咱這些哥們去南風館是不是可以不給錢了啊!哈哈哈。”
一聲聲清脆嘹亮的男聲響起,從院外湧進來好幾個身穿便服的男人,身材魁梧,臉上都布滿了調侃的笑容。
人未進,聲先響了,韓成玉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想要沖出去,将這些人小王八蛋子都轟出去,可是後面的門也打開了,只見酒滟披散着長發,他攏了攏大氅,笑容微淡看着他們。
那些個來看熱鬧的男人,是和韓成玉戰場一起厮殺的兄弟,自然沒有那麽多講究,直接闖了進來,沒曾想居然還有別人在這,還是他們剛剛調侃的人。
不知道誰起頭喊了一句:“嫂子好!”
随即其他人跟着喊了起來:“嫂子真好看。”
“嫂子來也不說一聲。”
他們很自來熟,他們只知道酒滟是韓成玉自己求來的賜婚,是他求來媳婦,他們便不會在意其他的。
臉上的熱情笑容讓酒滟心中淡淡的不悅消失了,他扯起一抹笑容,溫柔的語氣說出最冷漠的話:“叫嫂子也沒用,去了南風館不但不能不給錢,還要加錢。”
随即他們誇張的慘叫一聲,表情各異,韓成玉怕他們繼續作妖,推了推他們,将他們全部趕出來院子。
他們也是識相的,半推半就的走了,來的快去的也快。
“這個……他們就是來嗯……來看望一下我們,沒有別的意思。”韓成玉捏了捏手指,神情不自然地解釋道。
“嗯,挺有趣的。”酒滟揉了揉眼睛,不在意的說道。
“在這用膳嗎?”韓成玉問。
“不了,我回去吃。”酒滟的早膳很挑,不能太淡了,他不喜歡吃,但是也不能口味太重了,不然他會不舒服一整天。
韓成玉随即也餓着肚子,跟在酒滟後面,俨然一副跟定他的模樣。
而這時,兩人賜婚的消息,也在整個帝都不胫而走。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寫論文了,嗚嗚嗚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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