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才會相思,便害相思(委屈) (1)

一個半月後,詠心正式嫁入歐家。

而忙完婚禮後的歐柏源除了讓她乖乖地呆在家裏之外,并沒有多少時間陪她,就連結婚蜜月就省掉了,說等他忙完這一段時間再帶她出去。

工作繁忙的他,每天都是很晚才會回來,卻不忘記每天都會打個電話給她問她有沒有好好吃東西,這樣的歐柏源開始詠心有些不習慣,可是,漸漸地,要是什麽時候他出國了或者在那個時間段沒有打電話回來給她,詠心反而有些不習慣起來。

白天呆在家的她有時候無聊了,就跟着家裏的廚師學做菜,一段時間過來,她倒是學會了不少的菜式。

歐家一家老老小小基本上都住國外,家裏通常都是只有詠心一個人在,而歐母白天也是經常不在家,詠心倒是覺得自在不少,雖然官天麗沒有為難她,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詠心就是覺得怕她。

而因為詠心的安靜與少言,官天麗與不知道該怎麽樣與她拉近關系,反正兒子喜歡就好,她也懶得管那麽多。

這天,在送歐柏源去上班後,詠心接到療養院的電話,說蝶姨會在下午坐專機從美國回來。

蝶姨的手術做得還算成功,但是還有活多久,連做手術的醫學權威也不敢保證,只說一年左右,如果再惡化那就是回天乏術了。

這段時間,因為事情太多,而歐柏源也不讓她再管這件事,所以療養院那邊的人都是直接跟歐柏源聯系,然後他覺得有必要告訴她的,才會說一點。

今天蝶姨回來的事情,他應該早就知道了吧?詠心在出門前還是撥了個電話給歐柏源,怕他回來會怪她沒有告訴他一聲就出門,但是他的手機竟然是一直處于無人接聽狀态。詠心以為他在忙,沒有多想,讓家裏的司機送她到療養院去。

手術過後的蝶姨看起來整個人又瘦了一圈,躺在白色病床上的她,蒼老、瘦弱、目光呆滞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甚至頭上都有了根根的白發。

詠心把帶來的花插好後,坐到床沿上,伸出細嫩的手掌握住那蒼老無力的手,就是這雙手,曾經牽着她走過了三年最無助的歲月。

要是以後,再也見不到這雙手,見不到這張滿是皺紋的臉,她的生命中還有什麽可以期待與不可代替的嗎?

心疼與傷感的淚一顆又一顆滴落在那毫無知覺的手背上。直到那水液越積越多,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的女人終于動了動手指,呆呆的目光似乎有一絲絲的清明,有些幹澀的嘴唇輕輕地吐出:“心……心。”

“蝶姨,我是心心。是心心來看你了。”這是在精神崩潰許多年後,陳虹蝶第一次開口叫詠心的小名,以前不管她來多少次,跟她說過多少次,她是心心,可是,蝶姨始終沒有再開口說話。所以,在聽到她喊着心心時,詠心心中又是高興又是難過,雖然現在那句話有些口齒不清,但至少還可以聽到啊。

因為蝶姨身體虛弱,詠心在病房呆了一會後,她又睡了過去。在跟杜醫生了解了術後的情況下,詠心就離開了療養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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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時間還早,還沒有到歐柏源下班的時間,詠心想到好久沒有跟大哥吃飯了,不如就趁今天好了。

她讓司機走了以後,打電話給大哥安卓。安卓接到電話後,就要過來接她,讓她在療養院門口等一會,詠心拗不過大哥,只能乖乖地在門口等。

挂完安卓的電話後,詠心又撥了電話給歐柏源想跟他說她會晚點回去,沒想到他的手機還是沒有人接,他今天不但沒有撥電話給她,還一直不接她的電話,應該是很忙吧?詠心心裏面疑惑,也不敢打到他公司去問,就怕打擾到他。

有些無奈地挂上電話放進包裏,詠心打算走一小段路到前面路口等大哥,就當作是散步好了。

這條路很安靜,路的兩旁都住有高大而茂密的景觀樹,路面不要說行人,連車子都比較少,當然也是因為這裏的一大片地都是療養院,為了讓裏面的病人安心靜養,相關部門出臺了政策,規定在一些特定的時間段內機動車不可經過此路段,所以這裏真的安靜。詠心邊走邊數着身邊的大樹,直到後面傳來一個男聲叫着她的名字:“詠心……”

順着聲音的方向回頭,詠心在看到那個人的後,有些不敢相信地後退了幾步,竟然是趙景崗。雖然她已經有十幾年沒有見過他了,但是記憶中的臉卻沒有什麽改變,只是一眼,詠心只是一眼就認出是他了。

蝶姨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也是他把父親死後僅剩的一點錢,全部拿去賭輸的敗家子,賭到血本無歸、傾家蕩産外,還欠下一屁股高利貸,到處被人追殺,蝶姨那時候身體早就不好了,在看到那些放高利貸的人拿着刀追殺到家裏來,才會被吓得精神失常了。

而趙景崗竟然把生病的蝶姨丢到了療養院後就這樣走掉了。當年,趙景崗非常聰明地把安父的聯系方式留給了療養院,在半年的費用用完之後,療養院的人打電話給安父,安父又告訴了詠心。

詠心永遠記得她接到安父的電話後,來到療養院看到蝶姨時的樣子。

因為驚吓過度,精神受到刺激,已經神智不清,連人都認不清了的蝶姨,可仍會那雙幹枯的手拉着她,絮絮叨叨地說:“不能,不能讓阿崗死……不要讓阿崗死……”

蝶姨還惦記着唯一的兒子不能死,她那個濫賭到負債累累的兒子,早已把所有的責任都抛開、自己卻逃之夭夭不知到哪裏去了。

她心疼蝶姨,從那時候起就開始照顧蝶姨,這些年來,趙景崗根本就沒有來看過蝶姨一眼。也許是他心目中,早已沒有了這個生他養他的母親了吧?還是一個只會拖他後腳的母親呢!

可是,今天他怎麽還有臉出現在這裏,出現在自己面前?難道是良心發現了嗎?詠心不想理會他,但不是不管怎麽樣,她曾經在趙家住了三年,雖然趙景崗那時候已經是跑到外面混了,不經常見,她也總不能人家招呼也不回應一聲吧?

“景崗哥,你來看蝶姨嗎?那你進去吧,我先回去了。”詠心露出小小的笑後,用頭頂對着趙景崗說了這番話後轉身就走,她還是決定到前方路口等大哥過來好了。

她一點也不想面對趙景崗。

詠心提着手上的包,轉身就走,沒想到手臂卻被人拉住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拉住了她。

詠心用力想甩開他的手,卻怎麽也甩不開,只能有些生氣地怒道:“放開!”只是,那嬌嬌嫩嫩的嗓音聽起來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詠心……”趙景崗一臉的萎靡不振,病态的蒼白暗示着他的健康出了很大的問題,他看着以前印象中還紮着辮子的小女生如今長成了嬌豔如花的小女人,她看起來很不錯嘛!在趙家沒有能力養她後,就被接回了有錢的安家,如今身分更是了得,堂堂歐氏金控的總裁夫人呢!

長得這般嬌媚,怪不得連歐柏源都迫不及待地娶回家藏起來。

看來,當初他押對寶了,把母親丢給安詠心是再合适不過了!那筆昂貴的醫療費又不用付,又有人照顧得好好的。如今他走投無路了還可以找她先借點錢來用,那是再好不過了。

前幾天,他被人家追債追得急了,說三天之內要還錢,可是,他已經窮得連住的房子都沒有了,哪來的錢還?

他頹廢地坐在天橋底下,看着來來往往的車、人,就在他以為這次真的會被別人砍死時,一陣風把不遠處地上的一張舊報紙吹到了他面前。

他伸出腳正要踢走,卻在下腳的那一刻停了下來,因為報紙上整整一版刊登的都是歐家繼承人歐柏源的婚禮。

高大英挺的新郎當然是他經常在電視、報紙、網絡上看到的那個精明的銀行家,可是新娘被頭紗罩住看不清臉蛋。

但是那幾個粗黑加大的字體卻讓他熟悉無比,‘安詠心’,不就是小時候借住在他們家的那個孤女嗎?

真是本事不小,竟然勾搭上了歐柏源,一朝嫁入豪門,身價自是不同凡響的啊。那借點錢給他這個也算是讓她叫了幾年的哥哥也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可是,他當然不可能直接到歐家去找安詠心,所以,先來了一趟療養院,沒想到療養院的人竟然說他母親病得快死了,現在到國外做手術去了。

他再泯滅良心,可是聽到自己的母親将不久于人世的消息還是讓他內疚了。這幾天,他一直在等母親回來的日子,母親回來的話,安詠心也一定會看望的。

果然沒有錯,因為不确定母親回國的時間點,所以他可是難得的一大早起來就來到療養院外面守着了。

他等了一個不耐煩的上午,抽了滿地的煙頭終于看到療養院的車子回來了。透過爬滿着綠蘿的外牆圍欄,他看到了他的母親從車上扶下來,然後坐上早已準備好的輪椅被看護推了進去。

至始至終,都沒有擡過眼,也不知道她的兒子來看過她了。而他,沒有勇氣進去看她。算了,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進去也沒有用。

盡管內心深處會感到愧疚不安,可是貪婪的對金錢的欲望占了上鋒,小小的歉意很快消失了。

所以,他只想等安詠心過來。

他的預期一點也不錯,他看到了那個纖細的身影從豪華的房車下來,然後進去看他的母親。

那輛房車一直在門口等着她,他還擔心沒有機會跟她說話,誰知道她出來後竟然讓車子跟人都走了。

然後就打了兩個電話,所以他上前拉住她。

“你要幹什麽?”詠心有些沒好氣地問。“我還有事情要做。”

詠心實在是對他親切不起來,如果不是他,如果沒有那些天文數字般的債務,趙家怎麽會淪到今天這樣?蝶姨怎麽會一直到現在都清醒不了?

“詠心,我知道你怪我,但我也不想……”趙景崗唉聲嘆氣地說:“可是我……真得走投無路了……你幫我一次好不好?”他知道詠心一向心軟,所以決定用懷柔政策。實在不行的話……

“你想讓我怎麽幫你?”詠心實在是不想再跟他糾纏,其實不用問也知道他為什麽而來找她的。

“詠心,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幫我的。我現在欠了別人一些錢,所以……”一聽到詠心這樣說,趙景崗知道今天一定有救了。所以,他也放開了詠心的手。

“欠錢?!”詠心驚詫地瞪着他。他欠錢就來找她?

“是的……我……我又欠了一些錢……”趙景崗面對一個小自己近十歲的女孩竟然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也沒有,不過,在拿到錢之前他不會直接跟她鬧翻。

他欠錢關她什麽事?心底怒不可遏,他到底是不是人?因為他,害得蝶姨神志不清,就連她住院他也從來沒有來看過,害得她沒有辦法,為了這個手術費,甚至想過要把唯一的房子賣了,至于她還想去做陪酒小姐,差點被那些如狼似虎的男人給……

“你竟然還去賭!還不悔改,你……”脾氣一向溫馴的詠心也被氣得全身發抖,怎麽會這樣的人?

“詠心、詠心……”趙景崗涕淚交加:“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我也想好好做人,你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我一定改過自新、重頭開始,如果不還錢,那些人會把我丢到海裏喂鯊魚的……”

詠心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腦海裏浮現出剛才在療養院看蝶姨時的場景,想到蝶姨曾經拉着她的手:“阿崗不能死……不能死……”

眼前這個人是蝶姨唯一的兒子,雖然她恨透了他,可是她難道真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去死嗎?如果那樣,哪怕蝶姨上了天堂也不會閉眼的。

閉閉眼睛,良久,她緩緩的打随身的包包,抽出一張卡,遞給趙景崗,“這是我身上所有的錢,十萬塊。密碼是……”

這是她工作半年以來所有的工資收入及平時大哥給她的一些零花,她全部都存了下來。她能做到的也只是這樣了,沒有辦法!

至于包裏的另外一張卡,是跟歐柏源在一起後,他給她辦的,裏面有多少錢她從來沒有查過,也從來沒有刷過,但不可能給趙景崗。

“你說什麽?十萬塊?”趙景崗快速地把卡奪到手裏,然後一臉不可置信的問道。堂堂歐家大少奶奶竟然說她的卡裏只有十萬塊?都不夠她逛街買兩套衣服吧?說出來誰信啊!而且就這區區的十萬塊根本不可能還得了他的債務。

“如果你不要的話,那就算了。”詠心咬着唇,伸手想把卡拿回來。這個世上竟然會有這麽無恥的人,她把自己的錢都拿給他了,他竟然還敢嫌少?詠心只恨自己一直以來的軟弱不敢罵人。

“詠心,怎麽說你也是歐家的大少奶奶,一出手才十萬塊不會覺得太丢人了嗎?”趙景崗當然不會讓詠心把卡拿回去,再少也是錢啊!只是,本來一直隐藏着的心性在目的沒有達成之後漸漸地露了出來。

“景崗哥,歐家是歐家,我是我。我能做到的只有這樣了。再見!”詠心實在是不想再面對趙景崗這副嘴臉了。實在是太過分了!

詠心轉身要走,沒想到趙景崗還是沒有放過她。

“安詠心,你這個沒有良心的女人!”趙景崗終于露出了真面目,他狠狠地攔住詠心的去路,一手高舉着手裏的卡,一手揪住她的手臂面露兇光地瞪着她狠狠地發話:“當年你走投無路的時候是誰收養了你?現在好了,飛上枝頭做鳳凰了就忘記了是吧?當初如果不是為了多養一個人,我媽的身體也不會因為長期的過勞而變成這樣!我現在不過是想找你借點錢罷了,你給老子擺什麽臉色啊?啊!”

“錢我已經給你了,你想怎麽樣?”詠心氣不過地邊大吼邊掙紮用手上的包包胡亂地甩着,可惜失去理智的趙景崗并沒有放手,反而一把扯過詠心手上的包包,然後一把詠心推倒在地上。

“呀……”摔倒在地的詠心痛呼出聲,潔白的膝蓋上已經擦破了一層皮,痛得詠心眼淚直飙。

想大聲喊救命,卻發現剛才自己已經走出了療養院門口一小段路,那裏的安保人員估計沒有留意這個角落。

“老子就不信邪了。沒錢?騙鬼去吧!”趙景崗拉開詠心包包的拉鏈,一邊到處亂翻,還把她包裏的一些小東西直接就扔到了地上,連手機也不能幸免。

“你幹嘛亂翻我的包?那是我的東西,你快住手,住手啊!”詠心忍着痛站了起來,吃力地跟趙景崗争着,想拿回自己的包。

“如果你自己拿出來的話,我何必搶呢?”趙景崗左躲右閃地繼續翻詠心的包包,小小的包裏面東西很快被扔到了地上,可是沒有找到他想要的,他幹脆把整個包翻了過來,看到那個上着拉鏈的夾層,他再度地拉開……

詠心知道自己搶不過趙景崗,難過地蹲到地上邊撿起她已經分成兩半的手機邊流淚,她要打電話報警,真的是太過分了!趙景崗太過分了!

可是,她顫抖的手怎麽也組裝不起已經分開的手機,她好後悔,沒有好好乖乖地聽大哥的話在門口等就好?

她怎麽會知道趙景崗會出現在這裏?都說千金難買早知道啊!竟是讓人這樣的悔腸恨肚。

“安詠心,你藏得可真好啊!”趙景崗從詠心包包夾層裏翻出了她的另一個小錢包,裏面裝着少量的大額鈔票及歐柏源辦給她的副卡。

一看就知道是沒有上限的金卡,趙景崗笑得得意至極,他扔掉詠心的包蹲到詠心面前,“說,這張卡的密碼是多少?”

“這個你不能拿!”詠心驚訝地大叫起來,她怎麽可以讓他拿歐柏源給的卡去提現呢?因為蝶姨的事情而嫁給他,已經夠她難堪了,現在再加上一個蝶姨的兒子,歐柏源會怎麽看她呢?如果歐家的人知道了又怎麽看她?

“我不能嗎?安詠心,如果你不告訴我密碼,我會有辦法讓你說的!”趙景崗笑得得意,如果她不說,他幹脆就把她給綁架了,反正他現在沒錢還也是死路一條,不如就再賭一把吧!

“你要幹什麽?你敢亂來的話,我會報警的!”詠心手上沒有弄好的手機再度掉到了地上。

“報警?你現在連叫都叫不出來!”趙景崗一步步地緊低,在他的手要再度抓上來時,詠心終于失口喊出:“救命……”

然後本來閉着眼的她聽到了車子停靠路邊的聲音,再然後就是趙景崗殺豬一樣的嚎叫聲。她知道她得救了。

詠心膽小得不敢開眼看,她從來沒碰到過這種事情,也不是真的想要報警來抓趙景崗,她也不想蝶姨唯一的兒子這輩子就這樣完了。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我還給她還不行嗎?”趙景崗不停地在地下嚎叫着!媽的,這個男人手腳下得真重,他真是流年不利啊,本為以為今天可以賺到一大筆的,結果卻被這個驅車經過的男人打得無還手之力!

現在的人會做好事的很少了啊,為什麽他就是這麽倒黴的碰到了?

“把她的東西都放下來。”安卓咬牙切齒道。他到現在還不敢相信就是一分鐘以前,他開着車剛從路口轉過來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了自己妹妹跟一個男人糾纏在一起,那副場面擺明了就是搶劫。

他顧不上這條路上在這個時間段不允許通車的規定,直接把油門踩到底狂飙過來,抓起這個男人就是一頓好打。

本來他以為有膽在白天搶劫的人會有點身手,沒想到這窩囊廢竟這麽的不經打。

“大哥……”聽到那熟悉的聲音,詠心委屈的淚又流了下來。原來是大哥來了!

“詠心,沒事。大哥打電話報警。”安卓一把奪過趙景崗手裏的那張金卡,一手拿出手機就要打。

“詠心,詠心,讓他不要打電話報警,求你了,我求你了,我錯了,真的錯了!”趙景崗看到安卓要打電話報警,又聽到詠心剛才叫大哥,才知道來的人是安家的人。他幾步爬到詠心的面前一邊流淚一邊求着。

“詠心,你認識他?”安卓本來想要撥電話的手停了下來,不解地望着妹妹一臉委屈的樣子。

“大哥……我……我們……”知道趙景崗習性的詠心咬着唇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大哥。

“詠心,詠心,我以後不敢再來打擾你了,我走了,走了……”看到詠心跟安卓在對望着,一向對逃命最在行的趙景崗馬上站了起來,邊注意着兩人的動作,邊慢慢往後退出一點距離,然後他就可以跑了。

“想走?沒這麽容易!”眼尖的安卓長手一伸,眼看就要抓住他的衣領,詠心站了起來,拉住安卓的手:“大哥,算了。你先帶我走好不好?”

看到趙景崗可憐的樣子,詠心又想起了蝶姨。反正她沒有損失什麽東西,就讓他走吧!反正他欠那麽多錢,別人也不會放過他的。頂多以後她出門小心一點,不會亂跑,那他就沒有機會像今天一樣抓到她了。

“算了?”安卓可不想就這樣放過這個男人。

“大哥,我的膝蓋受傷了,你先帶我回去好不好?”詠心只能拿這個當借口,而趙景崗馬上趁這個機會跑了。

“我帶你去醫院。”安卓一聽到詠心說膝蓋受傷,也就順着她的意不理會趙景崗,他蹲下來仔細地看着詠心有點擦破的膝蓋,皺紋道:“很疼嗎?”

“嗯!”安卓關懷的口氣讓詠心的委屈再度上升。

“沒事,我們馬上去醫院。”安卓很少見到詠心在他的面前流淚,現在冒着淚,聲音哽咽的詠心那模樣竟讓他的心有些揪疼着。

“大哥,對不起。”收拾好散落一地的東西後,詠心讓安卓扶着她上了車,在他發動車子往醫院方向過去之後才低聲道。

“人沒事就行了。”安卓知道詠心說的對不起是指剛才讓趙景崗走的事情。詠心的生活圈子一向不大,認識的人也就那幾個。而這個男人看起來跟詠心應該是舊識了,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應該跟療養院裏的女人有關,要不然詠心不可能讓他就這樣走了。

“他是蝶姨唯一的兒子。”看到大哥沒有怪自己,詠心更加內疚起來。“大哥,對不起。”

“嗯。沒關系,不用跟大哥說對不起,只是,以後要出門的話一定要小心,知道嗎?”

“嗯!”詠心只有乖乖點頭的份。“大哥,你怎麽過來這麽快?”從安氏到這邊再快也要半個小時的時間吧?

“我正好在外面。”如果不是他再好在外面跟客戶談完事情就過來的話,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要不要打個電話給歐柏源?”

“不,不用了。我晚點再打給他。”詠心想到今天他一整天都沒有接電話心中竟有些淡淡的失落。

“那我們先去醫院,等會再打電話給他吧。”

因為只是一點皮外傷,安卓帶着詠心到醫院做了簡單的消毒處理後,包上了紗布就好了。只是,因為有些驚吓的詠心,在等安卓去拿藥的空檔,一個人坐在取藥房外面的沙發上睡了過去。

安卓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詠心蜷着小小的身子在黑色的沙發上睡着的樣子。

他沒有打擾她,坐到了她身邊的沙發上,他靜靜的凝視她沉睡時可愛甜淨的臉蛋。又長又翹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一樣,俏挺的小鼻子,飽滿紅潤的唇瓣……

這是安卓第一次靠得如此近地看着詠心,他永遠記得當年那個小女孩剛到安家時,那雙驚慌失措的雙眼,那麽地惹人憐愛。

後來,爸爸告訴他,她是他的妹妹!

他知道媽媽跟妹妹詠荷不喜歡這個剛加入到家裏來的新妹妹,但是他就是舍不得看她那可憐兮兮的樣子,所以,照顧她已經成了他這些年來習慣做的事情。

時間過得太快了,當年那個抱着那只有些髒的小白兔玩偶偷偷躲在花園的角落裏哭泣的小女孩如今已經是為了人妻了。是的,為人妻了。

她已經不在是需要躲在他身後的小女人了!

他甚至以為他自己可以照顧她一輩子呢!

“詠心……”他像着魔般凝視在她因呼吸而微啓的櫻桃小口上,原本放在身側的手緩緩的移

近她……

也許是姿勢不舒服,她微微的側了一下臉,讓他的手落空了!

他迅速的抽回手,整個人像被電到似的,臉孔慘白。他罪不可赦!竟然對自己的妹妹産生了那種不該有的情緒,他竟然想親她的唇……

她是那麽地信任他,她是他的親妹妹,他要保護她、守護她才對,他不能對她有任何不軌的舉動!

安卓捧着自己的頭,又羞愧、又懊惱。

歐柏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如果他是近視眼而不戴眼鏡的話還可以找借口騙自己說那是眼花了,但是事實證明,他的視力沒有任何的問題。

他看到安卓想要摸他老婆的臉,那樣的神情那樣的舉動已經不是一個哥哥身上該有的,而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渴望。

真他媽的!安卓竟然做出這種禽獸的行為!如果他晚來一步是不是就看不到這一幕了?看來以後得讓他老婆離安卓遠一點,最好不要來往了。

“安卓。”幾大步走到安卓的身後,歐柏源對着把臉埋在雙手裏的安卓淡淡地出聲,然後蹲在詠心面前審視着她已經包紮完好的膝蓋,看起來應該不嚴重才對,那個讓她受傷的男人,他不會這麽地放過她的。

今天他實在是太忙了,所以一直沒有抽空撥個電話給她。他開了一整天的并購會議,會議結束後回到辦公室看到手機才發現她打了幾次電話給他。

他當然知道她最在乎的那個人今天從國外回來的,就是因為今天的這個會議太重要了,所以他才會讓療養院的人通知她過去。

誰知道,也就是這麽一次單獨讓她過去就出事了!

“柏源,你來了。詠心她沒事了,你帶她回家吧!”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安卓用力地抹了一下自己的臉,幸好歐柏源來了,要不然他真的會失态。

“到底怎麽回事?”歐柏源伸手把詠心粘在臉頰上的發絲輕輕地拂到耳後,動作很溫揉,讓安卓看了更加地慚愧。

“以後詠心要出門的話,最好找個人陪她一下吧。那個男人可能還會再來找她。”安卓簡單地把自己見到的事情說了一下。那個男人怎麽看怎麽都不像是好人。

“我會的。我先帶她回家。麻煩你送她來醫院了。”歐柏源不想讓自己老婆的睡姿在別的男人面前展露過多,哪怕這個人是她哥哥也不行,何況安卓的心思誰知道?

“她是我妹妹,怎麽會麻煩?”安卓看着歐柏源站起來,半彎着腰抱起熟睡中的詠心,心中那股失落來得更重了。

“安卓,你最好也記清楚,詠心是你的妹妹!”這次,歐柏源不客氣地當面指出來。

詠心雖然睡了過去,但是被人這樣騰空抱起來還是睡了,還沒有開眼那熟悉的氣息就已經竄入鼻尖,她張開惺忪的睡眸:“你來了……”

“嗯!”歐柏源只是輕輕地回應了一個單音節,然後再度望向有些尴尬的安卓。

“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放心吧,沒事的話我先走了,這是詠心的藥。”安卓的心情在一瞬間的驚訝過後,很快地恢複了平靜,沒想到他剛才的舉動讓歐柏源看到了。歐柏源的警告他當然會銘記在心。

“大哥,謝謝你。我們改天再吃飯好了。”詠心想下來,歐柏源卻把她抱得更緊,她只能羞紅着臉跟大哥說話。

“再說吧,我最近有些忙。好好照顧自己。”安卓有着痕跡地把手中的藥放到詠心手裏,然後對歐柏源有些歉意地一笑,轉身走了。

生平第一次,才會相思,便害相思!只是,這相思不該!更不能!

“大哥怎麽了?”詠心第一次在安卓身上看到他這樣的表情,好像有些無奈,有些疲倦,大哥工作很累嗎?

“以後,沒事少跟安卓出去。”歐柏源冷着臉。

“他是……大哥。”詠心最怕的就是歐柏源冷着一張臉的樣子,那會讓她緊張萬分。他不明白,他為什麽不讓她跟見面呢?

“大哥也不行。”歐柏源不再說話,抱着人直接回車上。

“還有,以後你要去看那個女人的話記得要跟我說,我陪你去。不要讓今天的事情再發生,我很忙,不要讓我分心。”明明是關心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聽在詠心的耳朵裏卻又是另一番意思了!

“我知道了。”詠心小聲地回應。是的啊,她怎麽可以給歐柏源帶來麻煩呢!她最怕的就是因為自己是個麻煩而讓人讨厭了。

……

夢幻巴黎。晚上十點的時間,正是夜生活剛剛要開始的時候。

頂樓VIP廂房裏,卻沒有外面的熱鬧非凡。

華麗裝潢的室內,長形的沙發上坐着一個男人。哪怕他坐在那裏,也可以看得出來一定是高個子的男人,不會低于一百八十五公分,骨架瘦長有力,不壯碩也不瘦削,是個标準的衣架子,肩寬窄腰,穿什麽都有味道。

不長不短的頭發修剪得很整齊,白暫卻看不出文弱的肌膚,臉上一雙黑如石墨的眼眸被一副看不出品牌的眼神擋住了那一份不想讓人看得穿的銳利,挺直鼻梁下的薄唇,總有一種似笑非笑的感覺。

好像是剛剛下班來到這裏一般,一身合宜的黑色三件式西裝,優雅而貴氣。就單單坐在那裏不說話溫文爾雅的樣子,也會讓女人垂涎三尺。

包廂的門被推開了,歐柏源看一眼已經比他早到的唐奕,有些驚訝地看着他竟然連酒也不倒就這樣坐在那裏。

“怎麽了?我提前預定的酒不适合唐大律師嗎?”歐柏源一坐下來就習慣脫掉外套,他其實很不喜歡這種束縛感,但是沒有辦法,在人前,他永遠不會有失禮儀。

“找我有事?”唐奕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如果不認識他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這樣溫和的聲調是屬于這個才三十歲就已經蠻聲國際律師界的大律師。

“是有一點事情。”歐柏源倒了兩杯酒,遞過一杯給了唐奕。

“難得你也有找我幫你的時候。”唐奕接過來,淺嘗了一口又放下了。酒這種會讓精神麻痹的東西他一向能不沾就不沾的。

“我也不是萬能的。”歐柏源笑了笑。

“什麽事。”唐奕也是幹脆的人。

昨天詠心發生那件事情後,晚上回到家,歐柏源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脈要把敢欺負他女人的人找出來。

誰知道他以為已經睡着的女人竟然跑到書房,抱住他的腰哽咽着說不要找趙景崗的麻煩,甚至還求他不要讓人打死趙景崗。

看她哭得可憐樣,又是第一次這樣求他,他只好放下手中的電話把她騙回房好好地折騰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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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校園修仙狂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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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丁毅。
外號:丁搶搶。
愛好:專治各種不服。
“我是東寧丁毅,我喜歡以德服人,你千萬不要逼我,因為我狂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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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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