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魏弋哲在被甩出去的時候進行了受身,奈何這房間的空間實在有限,最後他還是不可避免地撞到了牆上。不過并不嚴重,所以在那男人揮砍過來的那一刻,他迅速閃過,一個麻利的側翻,順利繞到了那男人的右後方。
不得不說,這男人塊頭大,同樣力氣也很大,手上那巨大的斧頭更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簡直将他的身體優勢發揮到極限。要說他唯一有什麽不足之處,大概只有反應速度比不上魏弋哲,但也僅僅只是慢了一點點罷了。
見魏弋哲逃掉了,那男人臉上的蔑視更甚,反手将斧頭朝魏弋哲閃身的方向砍去。
血光劃過,血絲飛出。
那男人猙獰地笑了下,卻并未得意忘形。擡眸,暗紅色的刀鋒上面有更加鮮豔的紅色流淌下來,他伸出舌頭,在上面舔了下。本就紅色的舌頭更加猩紅,配合他舔着唇角的動作,看着只讓人汗毛倒豎。
魏弋哲擰眉哼了下,低頭瞥了眼手臂上的傷口,并不深,所以他只是扯下袖子系緊傷口就草草了事了。
“動作倒是挺利索的,不過還差了點。”那男人活動了下腿腳,這樣的動作令魏弋哲本能的感受到威脅。果然下一刻,就見那男人向他猛沖過來,手上的斧頭暫時化成絮狀般的液體回收到裂開的傷口中,緊接着他跳了起來,單腳橫掃過來。
魏弋哲沒有躲閃,擡手硬扛下了他的掃腿,快速上前一步,雙手扣住他的腰際,肩部用力一撞。那男人明顯腳步不穩地倒退了兩步,身體微微向後傾倒,就是借着這小小的傾斜度,魏弋哲猛地鎖住他擡起的手臂,手肘向下用力一撞,生生将那大塊頭壓撞到了地上。
“砰——”一聲巨響,仿佛地面都搖晃了兩下。
那男人卻只是悶哼了聲,臉上挂着狂妄的笑,似乎對這種程度的撞擊完全無動于衷。
看着男人的反應,魏弋哲擰了下眉,才想給予那男人腹部一擊,然而野獸般的直覺卻在這時候叫嚣着危險逼近。他本能地退離,但還是遲了一步,原本就帶傷的手臂被尖銳如鐮刀般的鋒刃刺穿,他只感到一陣撕裂的穿刺之痛,之後便是火燒火燎般的痛楚,就好像那條手臂正接受着火焰的炙烤。
魏弋哲死咬着牙,愣是沒讓痛呼出聲,低頭,無法止住的血嘩啦啦從傷口流瀉下來,一如紅色的瀑布般刺目。
該死的。心裏咒罵着,魏弋哲向後退了幾步,直到退至床邊才停下腳步。緊捏着傷口的手被染得鮮紅一片,他卻像麻木似的,用力甩了甩,頃刻間,如雨落下,将周遭一片灑得滿地是血。
将早已血跡斑駁的袖子扯下,重新系緊整條手臂,好歹減緩了血液的流出。
期間,對面那男人竟然也沒動作,任由魏弋哲簡單地包紮傷口卻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這種被徹底瞧不起的感覺令魏弋哲有些憤恨,但同時他不得不承認,此刻的他要對付這個大塊頭難度太大了。可即便如此,魏弋哲卻仍舊不願低頭,或是做出投降示弱這般的舉動。只要還有一絲希望,哪怕拼上命也絕不丢棄尊嚴,這便是支持着他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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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看到了魏弋哲眼中的不屈服,那男人張狂地笑了下,道:“沒有要放棄的意思嗎?好,這才是男人。”他的話中帶着欣賞,但臉上卻是完全沒将對手放在眼裏的蔑視。
在話音落下的同時,那男人再度沖了上來,有着劃痕的手臂裹上斧頭,鋒利的刀刃劈下,位于魏弋哲身後的床便被劈成了兩半。
伴随“轟隆”的嘈雜聲響起,本來橫靠在牆邊的床倒塌,瞬間變成了一堆廢棄物。
魏弋哲覺得頭有些暈,大概是失血過多引起了輕微的貧血,盡管他還能避開那人的攻擊,但時間拖得越長對他越不利。
又一次,魏弋哲險險躲過橫劈過來的斧頭,雖說避開了,但腰部還是被帶出了少許血絲。
“已經沒力氣逃了嗎?”那男人大笑着,揮舞着手中的巨斧,幾乎将魏弋哲整個房間都毀得七七八八,順帶連與隔壁房間阻隔的牆壁都破壞了。
原本住在隔壁房間的人吓壞了,連滾帶爬地奪門而出。不過此刻正纏鬥着的兩人顯然都沒功夫去理會逃走的人,魏弋哲是沒有餘力,而那男人則是不屑去理會。
又是一斧頭,魏弋哲勉強避開後,就聽被毀的牆壁那頭傳來顯得冷情的聲音。
“你們這是在拆房子嗎?”邱墨半倚在門口,看着被破壞的牆壁那頭所站着的兩人。
十分鐘前,他還在和司悟散步,卻因為正好遇到費梵而被他慫恿着到了B棟八樓,沒想到一來就遇到這樣的事情。
因為他的突然打擾,站在斷牆邊上的兩人幾乎同時看向他。
魏弋哲在聽到聲音的時候便知道是邱墨了,只是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而反觀那個男人,在看到邱墨的剎那,眼中就劃過一絲驚豔,随後竟然收回了能力,而原先劃開的傷口在血液全部回歸到體內後也自然愈合了。
他無視站在一旁的魏弋哲,直接沖着邱墨走了過去。
魏弋哲本想阻止,但頭暈的實在厲害,靠在斷牆上大口喘氣,才勉強保持住意識。
那男人一直走到邱墨面前半米不到的位置才停下腳步,就近看着邱墨那張臉,他眼中的興味更甚,有種看到中意的收藏品,然後迫切地想要納為己有的沖動。
或許是那男人的眼神太過露骨,也太過具有侵略性,邱墨自身倒沒什麽感覺,但站在邊上的司悟卻瑟縮了肩膀,本能地往他身後躲閃。藏在身後的身體太過緊繃,仿佛在隐忍着什麽似的,邱墨微擰了下眉,反手拍了拍司悟的臂膀,似是安撫着他顯得緊張的情緒。
“你就是新進來的醫生?”那男人的視線只在司悟身上停留了一秒,便又迅速回到了邱墨身上。
“新進來?”邱墨砸吧了下嘴,想了下對方可能已經被關了好幾年了,對這種人來說,自己的确也算是新來的。接着無所謂地點點頭,回道:“差不多吧。”
“你很漂亮,做我的人怎麽樣?”那男人扯着笑,單手抵着牆壁,探身靠近邱墨。
邱墨無動于衷,依舊維持着原來的姿勢,面無表情地回道:“我對比我高的肌肉男沒興趣。”
那男人也不惱,繼續說道:“那不介意我用強的吧。”
邱墨擡了眉,忽得離開靠着的門框,站直了身子,邊說道:“你可以試試看……”
話音剛落,那男人當真伸手向邱墨,并抓住了他的手腕。不過轉眼,邱墨卻反手扣住了那男人的手腕,手腕使力,竟然将一時無防備的對方壓制在地。
那男人跪坐在地上,臉上帶着少許驚訝,似還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而趁着這個空隙,邱墨随即從口袋裏拿出樣東西,食指輕挑拔出蓋子,而後準确無誤地紮進那男人的頸靜脈。
那男人只覺得脖子處有細微的刺痛傳來,就跟被蚊子咬了差不多,甚至帶着些微瘙癢。他霎時猙獰了表情,用力掙紮了下,輕松便掙斷了插在脖子上的針頭。
對此邱墨也沒在意,随手丢了手中相較一般針筒更為細長的血氣針,看向面前的男人。
那人也是順手拔掉脖子上只剩一半的針頭,一邊撫摸着脖子,一邊卻問了個和目前的情形毫不相稱的問題:“你叫什麽?”
邱墨沒理他,而明明該是生氣的,那男人卻一反常态地笑了。
“我喜歡,這樣才有趣嘛,才值得我花心思去挑戰。”
“那真是可惜,我對你可沒‘性’趣。”
“沒事,我會提起你的……”說到一半,那男人忽得搖晃了下,緊接着像是意識到了什麽,開始不聽話的嘴巴蠕動了幾下,卻始終沒能将腦中所猜到的事說出來。
他勉強上前一步,但最終人還是在兩秒之後重重倒在了地上。
靜谧的房間響起一聲悶響,随之而至的,司悟也收回了本來還打算攻擊的蠍尾。
而聽到房間裏的巨響,一直躲在門外的費梵終于探頭進來,看到倒在地上的大塊頭,他倒也不驚訝,只是看向邱墨問道:“醫生,你竟然連這種東西都備着?裏面是什麽?”
“苯巴比妥,只不過劑量稍微大了點。”邱墨也跟着看向地上的大塊頭,心裏卻覺得沒帶其他的注射劑太可惜了,就連這支也是之前準備給那些傷員使用的,沒想到竟然會用在這家夥身上。
不過比起這個,邱墨倒是更在意另一件事情。他擡眸略有所思地瞟了眼站在門口并未進來的費梵,這個人不僅慫恿他過來這裏,就連看到司悟使用能力也沒有絲毫驚訝。
當然,邱墨絕不會認為費梵是找他來阻止這兩人打架,倒像是以他為餌,讓司悟不得不跟他過來。而司悟能使用能力,在他遇到危險的時候,司悟一定會發動能力和別人打起來,從而也阻止了這場打架,這便是他打得如意算盤。
只是邱墨不确定,費梵究竟知道多少事情,總覺得他好像無所不知一樣。就連方才他也像是掐準了時間探進頭來看,問得問題也像是親眼看到他将針紮進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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