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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弋哲的話一落下,邱墨就愣住了,手上的動作也随之停了下來。
或許是這些日子過得比較輕松,竟然讓他放松警惕到将自己以前的事拿出來說,這要是讓其他人聽見了,指不定就胡思亂想腦補出什麽奇怪的情節來。
邱墨收回手的同時偏頭瞧了眼魏弋哲,心想還好說話的對象是這個人,而這人最大的優點莫過于神經粗大,且不喜歡八卦。
他暗暗呼出口氣,正打算回答魏弋哲的那個問題,一直保持安靜待在一旁的米奇忽得插嘴說道:“主人,外面有人進來了。”
這個時候會來這裏的人,除了實驗體,應該就只有昨日那位助手了。而前者的話,比起醫務室,這個點他們大概會更喜歡食堂多一點,所以不會有人沒事找茬的過來串門子,便只剩下那位助手了。
心裏有了答案,邱墨随即站了起來,回頭對魏弋哲說道:“那先不說了,我出去了,傍晚回來。”
一見邱墨要走,魏弋哲立時不淡定了,猛地翻坐起身:“等等,你還沒說清楚呢?”
邱墨緩下腳步,最後站在床對頭,莞爾道:“哦,那些的話啊,騙你玩的,你不會真信了吧?”
魏弋哲起先愣了下,而直到邱墨拿起擱置在置物櫃上的電腦和另一張紙離開,他才恍然回過神來。回想方才他說得那一席話,魏弋哲只覺得再沒有什麽話比這句話更讓他蛋疼了,因為……他特麽真信了他剛說的那些話。
魏弋哲有些生氣,卻并沒因此喪失理智。仔細想想,邱墨在說那些話的時候的表情實在不像是騙他玩的,即便他全程都沒露出痛苦或是傷感的神情,但他那淺淺的笑容中卻參雜着些許落寞。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份落寞,魏弋哲決定屏蔽他說的“騙他玩的”這句話,而至于那些回憶是真是假……既然是回憶,那就是過去的事情,不用那麽在意也沒什麽關系。
于是魏弋哲也不再糾結邱墨所說的話,向後一倒就躺了回去。昨晚被綁着導致他根本沒怎麽睡,正好趁現在補回來。然而就在他側躺着準備閉上眼睛的時候,低垂的視野中卻映入了薄薄的一小疊紙張。
白色的紙張平躺在淺棕色的地板上顯得格外顯眼,魏弋哲僅僅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是邱墨昨天帶進房裏的,應該是工作需要的東西。現在邱墨走了,這疊紙卻安安靜靜地躺在這裏,顯然是邱墨不小心落在這裏了。
沒想到那個醫生也會有這麽粗心的一面,魏弋哲笑了下,從床上爬起來,下床撿起了那疊紙張。簡單地掃了眼,入眼便是密密麻麻的名字和簡單的個人信息,而在一些人的名字上還被打了個勾。
其實也不是特別想看,但魏弋哲還是凝眸看向那些打了勾的名字,一個個名字往下滑去,卻在視線掃過某個名字時驀地停住了。
王權。看到這個名字的剎那,魏弋哲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下,那反應簡直跟看到了最恐怖的畫面一樣,他繃着張臉,嘴唇也幾乎抿成一條線,眼睛在長時間未有閉合的情況下而有些漲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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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魏弋哲看起來恐怖極了,所以當邱墨因為少了份名單而折回來,進門就看到一副似要吃人模樣的魏弋哲時也着實吓了一跳。
“阿哲?”邱墨才喊了個名字,魏弋哲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猛然擡起頭來。他的雙眼紅紅的,也不知有沒有看清楚眼前的人就豁地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領,手上一用力,只聽“砰”一聲就将面前的人壓制到了牆壁上。
邱墨還沒反應過來,後背就傳來火辣辣的痛,不過比起這些痛楚,他更在意魏弋哲的奇怪反應。
“怎麽了?”邱墨問他。然而近在咫尺的人根本沒打算回答他的問題,手臂一橫,死死地抵在他的咽喉處,壓得他幾乎透不過氣來。
邱墨擰着眉,剛想再說什麽,沉默已久的魏弋哲卻終于開口了:“這家夥在哪裏?”
一開口就是如此莫名其妙的話,邱墨本就擰着的眉蹙得更緊了。他擡手,想要拉開魏弋哲的手,可惜也不知怎麽的,魏弋哲力氣出奇得大,手臂死死的橫在他的脖子處竟然絲毫撼動不了。
終于,邱墨放棄跟一個處于瘋狂邊緣的人比力氣,誰讓他一不小心就處在劣勢了呢?
暗嘆了口氣,他出聲問他:“什麽人?”
魏弋哲卻像是沒聽見他的問話,一個人陷入了沉思。而顧自思考的結果是他一下子反應過來這名單的來源,以及名單上的人都在哪裏。
“是在外環吧。”魏弋哲如同自言自語般地落下這話,松手就往外走去。
邱墨也是立刻察覺到了他的意圖,沒等他緩上一口氣,便擡手一把扯住他,說道:“你瘋了?”
“放手。”魏弋哲還是沒打算理會邱墨,冷着臉回頭,沉着聲音說道,“邱墨,你給我放手。”
“讓我放手可以,你先給我冷靜一下。”邱墨絲毫也不妥協。
“我冷靜得很。”魏弋哲一字一頓,說得咬牙切齒。
這怎麽看都不像冷靜時該有的表情吧。邱墨的臉色也跟着沉了下來,下一秒,他看到了被魏弋哲捏在手裏的名單表,那薄薄的一疊紙此刻已經被他捏得不成形狀了。
邱墨猜測魏弋哲之所以變得奇怪,估計跟這名單表上的某個人脫不了幹系,不然他也不會問“這家夥在哪裏”了。
知道了他想去哪裏,邱墨抓着他的手更不敢有任何松懈:“你冷靜?那就給我回房,不要有任何接近外環的念頭。”
“他媽的關你什麽事。”魏弋哲怒瞪着邱墨,狂暴的神态是這段時間以來從未有過的。邱墨都被他瞪得怔了下,接着便聽他口不擇言地繼續吼道:“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這是我的事。最後警告你一次,放手!”
邱墨沒聽他的,反倒更為用力地拽緊他的手。被手指緊緊勒住的地方有些脹痛,魏弋哲反射性地扯了下,然而被拽緊的手腕竟連一絲一毫都沒法動彈。
這頓時讓魏弋哲更為狂躁,整個人有如一只發了狂的野獸般,失去理智地在那裏喊道:“邱墨你聽不懂人話啊,我讓你放手。”
邱墨蹙着眉頭,依舊沒有要松手的意思。
見他固執不肯放手,魏弋哲幾乎沒有深想,反身送上一記橫拳。他出拳速度快得驚人,用力又猛,邱墨下意識地就要退後,然而不想就此退縮的意念在這一刻催使他不放手、也不躲閃,他甚至連臉都沒偏一下,硬生生地挨下了魏弋哲這一拳。
臉上被打到,邱墨理所當然踉跄地退了兩步,但他并沒有因此松手。下一秒,他轉回頭,眼神淩厲地望着眼前稍顯怔愣的魏弋哲:“滿足了吧?現在可以回房間去了?”
魏弋哲出拳是為了揍邱墨,然而真當他打到邱墨了,他又顯得不可思議。不過他并沒因此作罷,執拗地盯着他,被緊拽的手使力掙脫邱墨的禁锢,就像在跟他進行力量的角逐戰一樣。
察覺到魏弋哲的意圖,邱墨暗嘆了聲:“看來用說的你是不會聽的……”
邱墨話音落下,猛地朝魏弋哲的腹部踢上一腳。魏弋哲本能地想用手格擋,然而邱墨沒給他機會,用力拽了下他的手臂,失去平衡的身體往左傾斜,敞開的腹部赫然撞上邱墨的踢腿。
腹部襲來的疼痛令魏弋哲的臉部表情有些扭曲,他嘔了下,還沒做出反應,手臂就被邱墨反制到了身後。魏弋哲臉色一白,下一秒就被他重重壓制到了牆上。
“砰——”一聲,聲音不小,可見撞擊所産生的疼痛也不會輕到哪裏去。
魏弋哲卻僅僅只是悶哼了聲,下一秒便開始強烈地掙紮起來,饒是手臂因反鎖着而産生劇烈的疼痛,他始終沒有呼痛,也沒有停下來。
邱墨顯然被他這樣的舉動吓到了,畢竟他的手臂被反鎖着,強行掙脫意味着必定會使肩關節或肘關節脫臼。盡管不是什麽嚴重的傷,但脫臼所産生的痛楚卻是實實在在的,而這個人竟然絲毫也不在意?
是吃定他不會痛下狠手,亦或是他已經顧不得這些疼痛了?
邱墨不清楚,但看着他越來越激烈地掙紮,他有些氣急的喊道:“魏弋哲,你真瘋了。”
魏弋哲回頭說道:“知道就給我松手。”
邱墨本來都打算松手了,卻在聽到他這句話後驀然增加了力氣,死死地壓着他不讓他再有所動彈。
“你就這麽想去外環送死嗎?”
衆所周知,外環與這裏唯一相同的路口有重兵把守,一旦有可疑人靠近,就會不分青紅皂白地一堆掃射,魏弋哲這麽氣沖沖地過去,簡直就是給那裏的人送靶子去的,除了被射死以外不會有第二種可能了。
邱墨當然不會想他去送死,不管是有什麽理由都一樣。
面對邱墨的問話,魏弋哲沒有回答,而是死死地抿着嘴,一聲不吭。
邱墨看着他片刻,直到一邊傳來的腳步聲驚擾了他,他才猛地扭頭循聲望去。走道的另一邊站着昨天那位助手,他大概站了有一會兒了,一時走神以致發出聲音引起他的注意。
一對上他的視線,那位助手顯得尴尬極了,慌忙擺手說道:“那個……抱歉,我只是來看一下情況,剛才發出的聲音有點響。”
邱墨瞥了他一眼,也沒搭理他,而是回頭将魏弋哲往房間推去。
“我不管你要幹什麽,今天、你就給我好好待在裏面。”邱墨說完就讓米奇将他綁了起來,而米奇也不負所望,雖然沒有将魏弋哲裹得像個粽子一樣,但也相去不遠了。
魏弋哲最後被丢到了床上,雙手被反綁的他根本動彈不了。邱墨又問了他兩句,不過他沒做理會,而是将頭埋進了枕頭。
看着他這副樣子,邱墨臉色也不怎麽好,卻是隐忍着沒爆發出來。從地上撿起那張被扭得不成樣子的名單,邱墨随即帶着這份名單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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