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青銅大門
命運真是一個無情的混蛋,當拼盡全力後你才發現,努力換來的不是希望,而是更加徹底的絕望。
一個時辰不到蘇逸秋帶回來的鍋碗瓢盆全部報銷,就連陳向明那口鐵鍋以及衆人手裏能當勺子用的容器都全部被燒成了鐵水。
而池內岩漿下降了連三分之一都不到。
蘇劍辰累的癱倒在護沿上,望着下方赤紅的滾燙岩漿真恨不得一腦袋紮下去。
衆人如喪考妣的看着蘇劍風,确切的說是看着他懷中的鸑鷟鳥,希望這位唯一能在岩漿內打滾的小祖宗可以創造奇跡将他們帶出去。
看着依然萎靡尚未恢複的鸑鷟鳥衆人雖然于心不忍,可實在是沒別的招了。
突然,蘇逸寒靈光一閃,看向蘇劍辰問道:“你手裏還有爆破雷球嗎?”
蘇劍辰被問的一愣,雖然不明所以還是點頭答道:“有!”
蘇逸寒喜道:“那就炸了這岩漿池,既然這裏是出口,下面還不知道有什麽,先前我怕連帶出口一起炸了才沒提,不過現在看來我們別無選擇了!”
這可是目前唯一的出口,這麽多人能不能活着出去全看這個了,蘇逸寒自然不敢冒險。
可現在除了行險一搏衆人确實黔驢技窮了。
衆人相繼退出石室,蘇劍辰站在門外看了半天,終于把心一橫取出爆破雷球扔進岩漿之中。
随着“轟”的一聲巨響,池內岩漿連同浴池護沿一起被炸上天,然後如天女散花般朝四周飛了過去。
有好幾塊桶口大的火球石塊飛出石室砸在了對面的牆上,幸好蘇劍辰動作快及時躲在了牆壁之後,否則非遭了池魚之殃不可。
爆炸過後衆人再次踏進石室,屋內已經一片狼藉,浴池的護沿更是破損不堪。
衆人朝池內望去,驚奇的發現池底多了一個漩渦,池內岩漿不斷的向着漩渦狂卷而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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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呼吸之後岩漿消失,池底露出一個磨盤大小的洞口。
池底果然暗藏玄機,衆人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喜色,然而卻沒一個人跳下去。
大夥都不傻,岩漿剛流走,這會底下比烙鐵還燙,下去找死嗎?
這一等又是近兩個時辰,蘇劍辰心煩氣躁不願再等,第一個跳了下去。
剛一落地便“哇”的一聲慘叫一聲,地面燙的根本就站不住腳。
蘇劍辰急忙運轉真氣護住腳底,這才好受了些。
然後向洞口望去,洞口太小窺不清全貌,只能在岩漿的照耀下看清眼前地面,好在地面不是很平整,岩漿如同雨後積水一樣東一窪西一簇的,沒向地毯一樣平鋪在地面上。
蘇劍辰瞅準一塊幹淨的地面直接跳了下去。
被五色鹿捂得這麽嚴實的密室蘇劍辰還以為其內有多華貴呢,一看之下卻是大失所望。
密室很大,長寬各超過十丈,高也足有三丈,三面牆壁好像是被人用鋤頭鐵鍬之類的農具草草開辟出來的,上面還凸出着許多泥土石塊,就連地面也僅僅撲了一層随處可見的普通石板,簡直連鄉下農夫住的窯洞都不如。
可當蘇劍辰轉過身時卻震住了。
背後那面牆壁通體用長寬一米的黑曜石鋪就,黑曜石不但堅固,還有極強的真氣吸收能力,是建造城牆堡壘最适用的石塊,價格比同等重的黃金都貴。
更震撼的是牆壁中央鑲嵌着一座近兩丈寬兩丈多高的青銅大門,兩扇門上分別雕刻着一條巨大的青色神龍,神龍之大幾乎占據了整扇門面,龍首占據大門中央,口中鑲嵌着一枚直徑尺許的銅黃色圓環。
銅門上方則開辟出了一道與牆壁連在一起的牌匾,上面龍飛鳳舞的寫着三個不認識的大字。
莫非又是仙族?
對于那個素未謀面一無所知的仙族,蘇劍辰心中充滿了好奇!
“別傻站着了,開門吧!”就這一會兒的功夫,蘇逸寒等人也下來了,看見青銅大門後幾人臉上同樣出現了短暫的失神,回過神來後蘇逸寒拍了蘇劍辰一把說道!
青銅大門又厚又重,衆人聯手将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這才推開了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然後趁人不注意,蘇劍辰極不厚道的将蘇逸秋一把推了進去。
這扇大門出現的如此蹊跷,鬼知道門後有什麽危險,這種情況下總得需要一個人探路不是。
蘇劍辰很珍惜自己這條莫名重生的小命,自然不願意冒這個風險了,死道友不死貧道嘛!
蘇逸秋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尖叫便被推了進去,門外的蘇逸寒氣的雙眼充血,咆哮道:“蘇劍辰,你幹什麽?”
蘇劍辰理虧沒搭理,蘇媚第一時間插進兩人中間當起了和事佬,好不容易才将蘇逸寒的怒火平複下去。
可等了半天不見裏面傳出絲毫動靜,就連蘇逸秋也好像人間蒸發一般沒了聲息。
衆人急了,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卻沒一個人願當出頭鳥第一個沖進去。
等到最後,蘇逸寒擔憂蘇逸秋的安危無奈的走了進去,其他人這才畏畏縮縮心緒難寧的跟上,無一例外都做好了情勢不對腳底抹油的準備。
剛一進入門內蘇劍辰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愣在原地,其他人也是一樣,就連最早進來的蘇逸秋也像失了魂一般,怔怔的望着眼前震撼的畫面!
……
莽荒山腳,自從試煉弟子進入山脈後,候場區內就只剩下各大家族的帶隊長老以及一些照料馬匹維護日常起居的下人,偌大的候場區突然變得冷清下來。
各家帶隊長老彼此也都相熟已久,聚在一起喝酒賭博,聊天切磋,兩天時間很輕松就打發過去了。
到了第三天早上,一衆長老收拾停當後便站在路口望着山脈入口,等待着自家子侄從山脈走出來。
這場景怎麽看都像一群孤守多年的妻子在等待出征歸來的丈夫,遠遠一看還真有幾分悲涼凄楚的意境。
只是這份意境瞬間就被這群為老不尊的家夥給破壞殆盡了。
蘇振遠與蘇萬山站在路口的最前沿,與身後那些小家族長老喜憂參半的表情不同,兩人望着山脈一臉淡定。
只聽蘇萬山說道:“老五,在我面前用不着強顏歡笑,等蘇劍辰那小子死訊傳來的時候你肯定是撐不下去的!”
蘇振遠也不生氣,輕描淡寫的回擊道:“我倒沒什麽,倒是你,老年喪子這種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要不你先回避回避?畢竟這麽多人看着呢!”
蘇萬山同樣沒怎麽生氣,毫不示弱的反擊了回去。
這老哥倆彼此看不順眼已經很久了,一見面惡言惡語人身攻擊專朝對方的短處招呼,經過這麽多年的實戰,兩人嘴上的功夫早已超越菜市場罵街的潑婦,吵了大半天不但沒覺得累,反而有越戰越勇的趨勢。
若不是山脈中走出了幾名弟子,估計這哥倆能從早上一直吵到傍晚還不帶急眼的。
第一批出來的是幾個小世家的子弟,雖然沒見到自家子侄的身影,蘇振遠與蘇萬山依然停止了争吵,精神一震專心等待起來。
第一批弟子現身後,從山林走出來的弟子越來越多。
這些弟子臉上的神情各不相同,有的滿臉欣喜顯然收獲頗豐,有的一臉愁眉滿身狼狽,更有的傷痕累累落魄狼狽。
但不管怎麽說總算是活着出來了,等在候場區的帶隊長輩們第一時間向自家子侄迎了上去,噓寒問暖一番後便将他們帶到一邊去做登記。此刻候場區的大院內擺了十幾張桌子,每張桌前都坐着一位穿着城主府護衛制服的男子。試煉歸來的弟子走到這些桌子面前将春獵所得上繳登記,忙完後才能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