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绮玉攥着他推拒的手腕按下,……

驟然而至的親昵又狠又重,盛弘深手掌用力,把人按進懷中,恨不得揉進自己的骨血。

他顧不上想那麽多,想這麽做,就做了。

唇瓣輾轉,绮玉覺得自己的呼吸似乎都要被對方吞下,她下意識擰起眉,本想躲開,可一直惦記的事阻止了她。

盛弘深沒拒絕,那就是可以的吧?

她心裏想着,神識探出,順着盛弘深的眉心,小心翼翼的探了進去。

驟然而至的是大團大團翻滾着的灰暗氣息。

醉酒的人本來沒有什麽力氣,軟軟的靠在盛弘深身上,可在這一瞬間,绮玉的身體僵了一下。

戾氣!

好多戾氣!

绮玉被驚得酒醒了一半,眼睛不由得睜大,探進盛弘深識海中的神識都下意識頓住,跟着消散了。

正在這時,盛弘深的動作也停下,和绮玉一樣,睜大了雙眼。

兩人四目相對,氣氛一時間凝滞。

“你醒了。”盛弘深淡淡的說,目光在四周游移過後,有些奇異的盯着绮玉,閃爍間,他按着绮玉的腰,又吻了上去。

就在剛才,他疼痛了這些年的頭疼似乎一清。

之所以用似乎,是因為那感覺來的太快,去的也太過突兀,他還沒有仔細感受,就又恢複了從前。

可他剛剛并沒有做什麽,不——

他剛剛的确做了一件事情,那便是親吻了绮玉。

為了那點微不可察的可能,他決定再試試。

绮玉還在為剛才那世所罕見的戾氣震驚,沒有反應,就又被盛弘深拉進了纏綿之中。

人的身上,怎麽會有這麽多戾氣?

戾氣,世間暴戾之氣,最為暴躁殘忍。

常人只沾一點,便能為之瘋狂,哪怕是妖,碰了戾氣若不及時清理,也會改換心智,讓人入魔。

而盛弘深的識海裏,竟然有那麽多。依着那種分量,完全能讓和她同等的大妖心智混亂。

正常而言,有着這麽多戾氣的盛弘深,早就該被戾氣折磨的痛不欲生,自我了斷的,可他竟然還好好的?

相處兩個多月,他除了脾氣不好,別的根本看不出他一直在遭受着什麽樣的痛苦。

這是何等厲害的心智,何等厲害的忍耐力。

如此種種,讓绮玉一個妖族都自嘆不如。

種種思緒一晃而過,绮玉跟着想起了自己最要緊的目的。

戾氣可以先放一放,她這次最主要的是想查清楚盛弘深為什麽不能走。

戾氣雖然厲害,可盛弘深既然能保持冷靜,那便不會影響到他的腿才是。

必然還有別的原因。

這樣思量着,绮玉又把神識探進了他的識海。

大堆戾氣在渺無邊際的識海裏翻滾,根本看不到魂魄所在之處,她無奈,只好小心翼翼的繞過那些虎視眈眈的戾氣,慢慢尋找着。

可戾氣太多,她又不敢放開神識大肆尋找,只能這樣慢慢的來,無異于大海撈針。

可這種情況下,也只能如此了。

绮玉閉上了眼,也就不知,眼前的盛弘深忽然睜開了雙眼。

他定定的看着绮玉,又慢慢合上眼睛,眉眼放松,慢慢露出一個近似享受沉溺的表情。

他沒感覺錯,的确在和绮玉親吻過後,他的頭疼就沒了。

真的沒了。

從有記憶起,他疼了二十多年,從來都不知道不疼是種什麽感覺,現在才知道,原來竟然是如此的,讓人如釋重負,飄然若仙。

沒有那種幾乎要把他逼到瘋狂的疼痛,頭一次感覺到了放松,盛弘深渾身松散下來,閉着眼幾乎要原地睡去。

只是幾乎而已,他強大的意志力讓他制止了這種沖動,開始探究原因。

為什麽?

為什麽會在和绮玉産生親吻後頭就不疼了?

是巧合?還是蓄意安排?绮玉來到他的身邊,就是因為這個目的嗎?如果是,那她又為什麽要這麽做?

還有剛剛那粉色的頭發……

種種疑問在他心中盤旋,過往的經歷讓他下意識往最壞的地方想。

可到最後,卻終都歸于一笑。

不論目的為何,得了好處的到底是他。

至于這些疑惑,他終會得到答案的。

長長的一吻罷,有那麽一瞬間,盛弘深幾乎不想分開。

頭不會再疼痛的感覺太過美妙,讓他也不由為之動搖。可最終,也只有那麽一瞬間而已。

兩人分開,盛弘深逐漸冷靜,感受到他識海中開始蠢蠢的戾氣,绮玉及時把神識抽了回來。

直覺告訴她,再不收回,她就該被攻擊了。

疼痛的感覺翻湧而來,盛弘深瞬間皺起了眉,可只有那麽一眨眼的功夫而已,眉間松開,他又恢複成了那副似笑非笑,難辨喜怒的模樣。

車子早已經停下,可盛弘深沒有說話,便也沒人敢來打擾。

有齊玉這樣一個美人在側,誰知道會發生什麽,懂事點的,自然知道保持安靜。

酒意尚未散盡,绮玉懶散倚在盛弘深懷中,擡眼看他,紅潤到豔麗的唇瓣無聲的昭示着剛才所發生的事。

她微微動了動,直起腰,跟着眼睫一眨,下意識伸手蓋住搭在自己腰間的那只手。

溫熱傳來,盛弘深才發現,自己的手還攬着绮玉的腰肢。

他下意識動了動,軟滑的觸感立即順着指尖傳來,不由一頓。

“盛先生?”見他還沒松開,绮玉不解的叫了一聲。

“齊玉。”盛弘深低眸看她,忽而笑開,伸手撫上她的臉頰。

“以後搬去三樓睡吧。”他說,發出邀請。

睜大眼睛,绮玉沒想到這次醉酒的效果竟然這樣好,若是能靠近一起睡,那不就有更多的機會探查他的識海了。

驚喜之後,她立即點頭應下。

“好啊。”

绮玉答應過後,盛弘深一聲囑咐,管家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

這段時間來,他對于绮玉很有好感,雖然還沒弄清楚她身份上的疑慮,可眼看着盛弘深對她的不同,管家先生還是十分樂意有這樣一位夫人的。

而現在盛弘深似乎有鐵樹開花的跡象,他更是樂見其成。轉身後就忙不疊的安排起來,生怕遲了盛弘深會後悔。

傭人們全都動員起來,東西一樣一樣收拾整齊,很快就都送到了盛弘深的卧室。

绮玉進屋,看着周圍的黑灰色調,略有些不喜。

比起這個,她更偏愛生機勃勃等熱烈鮮豔的顏色。

不知道能不能讓盛弘深改主意換個風格,她找出自己做了一半的衣服,暗自琢磨。

房門半開,黑白灰色調的屋子裏,明顯可見添了許多粉色的物件。

抱枕,枕頭,被子等等,零零散散的分散在各處。

見此,剛剛從書房出來的盛弘深不由頓了一下,然後才緩緩操控着輪椅進去。

他這些年來,房子裝修一直選的都是黑白灰等黯淡的顏色。想不到,竟然有朝一日能在自己的卧室裏看到粉色。

這種感覺,略有些奇妙。

厭惡?談不上。驚奇,不至于。大概是一種淺淺的別扭吧。

這樣想着,盛弘深目光一轉,就看到了正坐在落地窗前縫制衣服的绮玉。

還是粉色的。

他掃過衣服,心裏想着,忽略了剛剛心中一閃而逝溫軟。

“盛先生。”掃了他一眼,绮玉随意的打了個招呼,低下頭繼續飛針走線。

這件衣服快做好了,如今正在細節收尾。

然後,就該給上面刺上合适的刺繡了。

這一聲招呼太過敷衍,盛弘深勾了一下嘴角,随意嗯了一聲,轉身去洗漱。

梳洗臺上,除了他那套黑色的洗漱用品後,又擺上不少白色粉色的小東西。

看不順眼的盛弘深選擇眼不見為淨,迅速洗漱完,準備睡覺。

然而——

绮玉還在縫衣服。

一分鐘,十分鐘,半個小時。

閉眼無眠的盛弘深豁然睜開眼睛,看向神采奕奕的绮玉,聲音低沉,明顯有些不悅,“睡覺。”

身邊有人的存在感太強,他根本睡不着。

今晚大概是不用睡了,盛弘深心想。

“我吵到你了?”绮玉回憶了一下,覺得她的動作很輕。

“不然呢?”雖然不是,但是盛弘深不介意甩鍋。

“好的,抱歉。”绮玉禮貌的致歉,起身洗漱完,睡到盛弘深留下的右半邊地方。

粉色的被子鋪開,她鑽進被窩,閉上眼睛。

忽然想起什麽,绮玉又睜開雙眼,支起上身,探到盛弘深面前。

盛弘深看着她,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你又想做——”未出口的話被額間驟至的溫軟氣息打斷,他眼神一定,靜靜的看着上方的绮玉。

“盛先生,晚安。”她笑盈盈的說,低頭在他額上落下一個親吻。“晚安吻,祝你有個好夢。”

他自然會有個好夢,绮玉身為桃樹妖,生來就有淨化一切負面能量的能力,戾氣自然也是。

雖然不知道盛弘深身上為何會有這麽多的戾氣,可和她的接觸,可以短暫緩解他體內戾氣的躁動,讓他舒服些。

回身躺下,绮玉閉上眼睛後,很快陷入了沉睡。

感受着耳邊平穩下來的绮玉,自覺怕是要今夜無眠的盛弘深開始後知後覺的盤算讓绮玉住過來的利弊。

只是讓他頭不痛這一點似乎沒必要住在一起——

可他更想探知一下這一點的緣由。

可是住在一起他似乎睡不好,因為頭痛一年到頭很少能睡好覺的盛弘深在這一點上,十分計較。

這樣思來想去,不知不覺的,他也睡過去了。

今夜月色很好,溫柔的透過落地窗落在黑色大床上。

兩個人呼吸清淺,交織出了一室溫柔。

這是一個大晴天。

萬木吐翠,林海茫茫,一樹桃花生在崖邊,微風拂過,合着桃花香帶走了片片粉紅的花瓣。

他正坐在崖邊的一塊大石上,看着眼前宛如波浪起伏的林海。

“在想什麽?”有人柔聲問他,一雙溫暖的手把他抱起來,平靜的說,“你身體不好,吹多了風會得風寒的。”

他轉頭看過去,溫柔的女子笑容淺淺,抱着他走過幾步後進了一個樹屋。

“謝謝。”他一張小臉面無表情,淡漠道謝。

女子看了不由一笑,“你說的那些來找你的人,已經進了山,大概明天就能到這片區域,到時候我就把你放在山下的水潭邊好不好?”

“好。”他心中一動,比起驚喜,更多的則是一種厭倦,以及激動。

那些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他隐約聽到自己在心中說。

“那好,今天準備吃點什麽?”女子問。

他很快做出回答,然後女子給他拿了過來,剩下的時間,他就坐在木屋的窗邊,看着外面的林海,想要把這片地方牢牢記住。

巨大的桃樹,随風飄飛的桃花花瓣,連綿不絕的綠色林海,還有在山林中肆意玩耍的小動物。

這個夢無疑是極美的。

早上六點,盛弘深準時睜開眼睛。

雙眼銳利,常年下來的習慣讓他在瞬間就保持了意識的清醒。

夢境的內容還在腦海中翻滾,他立即就想記住夢中女子的長相,可回憶時才發現,不管他怎麽想,那個女子都仿佛身處迷霧。

別說是長相,他連對方的穿衣,還有說話的聲音,都想不起來。

仿佛有一種不知名的存在,把這樣一個人徹徹底底的從自己的記憶中抹去,不留絲毫的痕跡。

她是誰?

自己為什麽會不記得?

盛弘深再次疑惑。

自己,又為什麽會再次做這個夢?

耳畔的呼吸拉長,盛弘深停下思索,轉頭看去,正好對上绮玉睜開的雙眼。

手上微微一動,盛弘深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一直攥着绮玉的手。

“早上好。”不比盛弘深的清醒,剛睡醒的绮玉迷迷糊糊的,還下意識往被子裏鑽了一下,又半閉上雙眼,輕聲喃喃了一句。

大概是她的動作太過自然可愛,也或者是這氛圍太過溫柔惬意,當然,更可能是因為昨晚那個好夢。

盛弘深安靜看着她,忽然也輕輕一笑,微不可察的說,“早上好。”

這個聲音……

還是頭一次聽到盛弘深這樣輕柔的說話,绮玉下意識睜大眼睛看向他,帶着驚異。

她窩在被子裏,就露出一張睡得粉嫩的小臉,這樣看着,呆呆的,傻乎乎的。

怪好欺負的——

盛弘深伸手,在她腦袋上彈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的起身,靠着自己坐上輪椅,開始洗漱換衣。

莫名被彈了一下,绮玉也不在意,看了眼他離去的背影,又往被子裏縮了縮繼續睡。

等盛弘深換好常穿的黑襯衣西褲,從被粉色占了一角的衣帽間出來後,發現她還在賴床。

這種事情,盛弘深往日雖然知道,而且還每天早上都見管家去叫她起床,可從來沒有這樣直觀的感受過。

被子隆起一團,一動不動,裏面的人顯然睡得正香。

盛弘深操控着輪椅滑過去,沉聲提醒,“齊玉,該起床了。”

被子微微動了一下,然後恢複了安靜,裏面的人不動了。

“齊玉!”盛弘深語帶警告。

這次床上的人連動明不動一下了。

盛弘深笑了一下,不是惱怒,反而有些興味,上前抓住被角,一把把被子掀了起來。

周身一涼,绮玉下意識睜開了雙眼。

面前沒人,在身後,她立即轉了個身,對上盛弘深好整以暇的笑臉。

看了看被扔在一邊的被子,賴床了兩個多月頭一回被人這樣叫醒的绮玉坐了起來。

“你做什麽啊?”沒有睡好,她微微噘嘴,難得的有了點小情緒。

很好,除了扣零食,還有睡懶覺,盛弘深默默記上一筆,笑着說,“該起床了。”

秋日天漸漸變短,此時六點多,绮玉看了眼窗外,天邊也才露出點曦光。

她摸出枕頭下的手機看了一眼,不可置信的看向盛弘深,“這才六點半!”

六點半就把她叫起來,這像話嗎?

“我六點就起來了。”盛弘深如是說,操控着輪椅轉身朝外走,邊清清淡淡的威脅,“快起來,別讓我再掀一回。”

绮玉坐在床上,忽然有些後悔自己答應入住盛弘深卧室的事了。

就,很不快樂。

算了,還是弄清楚盛弘深病因這件事更重要,別的再放放吧。

大不了,等報完恩了回去再睡上個幾百年。

早餐桌上。

绮玉想起了自己昨晚的想法,便試探着問,“你的房間太暗了,可以換成白色嗎?”

“不可以。”盛弘深一口拒絕,看着她說,“黑色我覺得挺好的。”

“好吧。”本就是随口問問,绮玉也沒想着他一次就能同意,就直接放棄了。

早餐過後,绮玉就知己回了卧室,繼續做她的衣服。

坐在沙發上的盛弘深見此一頓,平靜的看完手上報紙最後一部分後,收起報紙,放好,轉身回三樓,直接去了書房。

午餐,盛弘深皮笑肉不笑。

晚餐,盛弘深皮笑肉不笑,還扣掉了她大廚給她做的好幾道她最愛吃的菜。

绮玉不明所以,不知道這人又在發什麽脾氣,不過只要不是辣的,她都能接受,就湊合着吃了一頓。

睡前,绮玉準備晚安吻。

被盛弘深提前伸手攔住了。

“不需要。”他掃了眼绮玉,笑的陰陽怪氣的說,“我是你想親就能親的嗎?”

???

“你心情不好嗎?”绮玉本來也沒在意他發脾氣,畢竟也算常事,不過現在看來,這脾氣有點大?便就認真的問他。

盛弘深的眼睛略睜大了一些,然後一笑,似乎更氣了。

“怎麽會,我心情好得很。”說完話,他把绮玉推開,冷冷淡淡的說,“睡覺。”

绮玉瞅了他一眼。

這幅樣子可太熟悉了,盛弘深一看就知道,绮玉壓根就沒準備聽他的,這是要硬來。

“你——”他準備阻攔,就發現腕上一緊。

绮玉攥着他推拒的手腕按下,湊過去給了他一個晚安吻,神識順勢探進去在識海一掃,然後趁着戾氣蠢蠢欲動前撤出來。

“绮玉!”被她這樣壓制住,無疑讓盛弘深十分惱火,他甚至沒維持住笑臉,冷着臉看她。

绮玉低頭看他,十分無奈。

這人到底為什麽生氣啊?

想了想,她低下頭,學着昨天晚上盛弘深親吻的方式,舌尖微卷。

想不到她忽然這麽做,盛弘深略愕然。

就感覺她動作生疏的卷起他的舌,輕輕糾纏。

那動作太輕,太柔,無形中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試探,他心中微動,便沒有動作,任她施為。

好一會兒,绮玉起身推開,低頭看着盛弘深,眼睛晶亮,問他,“不生氣了吧?”

趁着剛才那個機會,她又認真探了一下盛弘深的識海。

還是一無所獲,有點失望。

他的神魂到底藏在哪兒了?绮玉很是好奇。

所以是,為了哄他?

盛弘深沒想到竟然是為了這個理由,一時間有些愕然,又有些說不上來的複雜。

眼中笑意一縱即逝,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哼。”盛弘深哼了一聲代替回答,伸手推開眼睛眨啊眨的看着他的绮玉。

至于生不生氣,他也不知道。

他不說話,绮玉就默認他不生氣了,轉過身躺下後很快就睡着了。

小騙子,裝的很喜歡他的樣子,之前去上班還冠冕堂皇的說什麽離別吻,等到今天不上班在家,就沒有了。

呵——

騙人都不認真。

雖然昨夜很快就睡去,可盛弘深并不覺得今天也會有這種好運,然後,沒一會兒,他就再次跟着睡着了。

漫天的雷電,青紫色交織,雨一樣的灑落。

風聲,樹聲,動物們的尖叫聲交織在一起,這片寧靜的樹林變得躁動嘈雜起來。

轟隆——

雷聲響極了。

他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遙遙的看着。

“嗨,小崽子——”有人拍了他一下。

他轉頭看過去,正要說話,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皺起了眉。

“你就是她撿回來的小家夥,不怎麽樣嘛。”這是個男人,對方眼尾掃了他一下打量過後随口說道,目光則一直落在雷電中心。

“你在擔心?”他直接戳破對方爛的可以的僞裝。

“可以啊你。”男人拍了他一下,然後嘴唇開開合合,似乎說了些什麽,可他都聽不見了。

記憶深處,只有那一片雷海。

青色的,紫色的,紅色的。

雷??

盛弘深睜開眼睛,腦中還回想着那罕見的雷海。

發生了什麽,那是哪裏?為什麽會有那種雷?

因着這個疑惑,在起床過後,他難得的沒有先去洗漱,而是拿出手機,開始查詢雷海的相關資料,無果後,又安排了下屬去查。

這夢斷斷續續,他摸不清頭緒,卻總覺得那很重要。

他必須要想起來!

趕着國慶節的最後一天,绮玉成功在裙子上繡好了花。

不多,只是一支桃花,再加上幾朵花,以及花瓣而已。

她把衣服挂起來,拍了個視頻,上傳到視頻號裏。

等到顯示成功上傳後,绮玉滿意的收起手機,結果一擡眼,就見盛弘深正坐在不遠處,安靜的看着她剛做好的衣裙。

“怎麽樣,不錯吧?”绮玉開開心心的問。

“還可以。”盛弘深平淡的說。

早已對他有些了解的绮玉自然知道,盛弘深口中所謂的還可以,其實就是很不錯,就也沒有在意,繼續高高興興的看着,然後拿下衣服準備去試試。

換下身上穿着的長裙,穿上經過她精心制作粉色衣裙,順手挽了個發髻,又從收藏裏找出一套釵環。

美美的照了一下鏡子,绮玉自覺,自己總算有了點曾經看過的仙女模樣。

衣袂飄飄,環佩叮咚。

那是她懵懂不知事時最深的印象,後來也成了她最大的愛好。

心情舒暢,绮玉腳步輕快的出了衣帽間。

盛弘深下意識掃過一眼,目光不由頓住。

一身古典裝扮的齊玉,美貌更甚。

可最讓人驚豔的,是她通身的氣質。

相比之下,這容貌竟讓人覺得有些普通了。

“好看嗎?”齊玉高高興興的問。

看了眼那支桃花,大概是因為前兩天那個夢的原因,他這些天總是忍不住格外的關注桃花,自然也發現了绮玉似乎十分喜歡桃花這一點。

的确有些巧合,可這兩者之間并沒有什麽關系,他也沒有多想。

“還可以。”盛弘深又祭出了這三個字。

“沒眼光。”绮玉這下可有點不高興了,瞪了他一眼,轉身下樓,去找別人問了。

順道,又讓管家幫忙拍了些照片。

回屋後,绮玉找出那些照片,截了些細節,合成了一個視頻,發到了網上。

之前發的成衣照片已經有了不少人評論,在看到這個之後,那些粉絲更是驚豔。

‘這也太好看了吧!’

‘小姐姐又是沒有露臉的一天,失望。’

‘好看好看,好看死了。’

“我只想知道我能擁有它嗎?”

一群人各發評論,绮玉挑了幾個回答,就把這事放下了。

開始應付盛弘深。

在绮玉正高興的時候,盛弘深開始要賬,提起了她之前答應他的那十張繡滿玫瑰的手帕。

這些天忙着做衣服,她還真沒繡完。

拿出繡好的三張,绮玉遞給盛弘深,說,“這裏有三張,你先看看,剩下的我加把勁,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接過手帕,盛弘深低頭掃了一眼。

绮玉的确做到了他的要求,雖然三張手帕都繡滿了玫瑰,可每一張上面的繡樣都不一樣。三張手帕,三個花樣。

明明是同樣的美麗,卻又有着不同的美麗。

“不。”藏下滿意,盛弘深淡定反駁,“這是作為你拖欠我日期的利息,你還欠我十張。”

???

還能這麽算的嗎?

绮玉迷惑了一瞬,不過對她來說再多三張也不算什麽,就不以為意的應下了。

假期結束,绮玉繼續開始了打工生涯。

因為盛弘深到位的叫起服務,往日總是踩點到公司的绮玉今天難得早到了一次。

電梯門緩緩合上,她已經做好坐下一趟的準備,可門卻緩緩打開,裏面一個面容俊美的男人含笑看她,示意她快點。

绮玉就緊走了兩步,進了電梯。

“多謝。”她周到的道謝。

“順手而為,沒什麽。”男人看着绮玉,目光中帶着毫不掩飾的驚豔,主動開口,“我叫汪錦盛,目前在樓上百盛任職經理,請問小姐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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