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私信
“蠢死了,被人說成那樣都不知道反擊。”盛弘深沒有看她,嘴皮一掀直接嘲諷,說着話掃她一眼,很是嫌棄的樣子。
“也沒什麽——”反正她早晚都要走的,沒必要在意那些人怎麽說她,绮玉這麽想,看着眼前的筆記本,心裏一直堵着的那口氣卻不由得散了。
跟着她又有點發愁。
本來想着不和盛弘深有更多的聯系,免得加重因果,可沒想到她就算不說,他也出手了。之前的那些顧慮都白做了。
到這個地步,绮玉才明白這報恩,有多難。
生靈存在于天地間,只要有聯系,就會産生交際,然後因為點點滴滴的小事結成因果。
因果交纏,無窮盡也。
算了不想了,绮玉很快抛下那些憂慮,眼前的快活才是最要緊的。
妖生總不能自己為難自己。
“謝謝你盛先生。”绮玉轉而高興的對盛弘深說。
盛弘深面上不動聲色,好似毫不在意的繼續修剪着他的花。
喀嚓、喀嚓、
玫瑰帶刺的枝幹一節節落在地上,等他回神的時候,才發現手中只剩下了一個玫瑰花朵。
本以為幫了绮玉會讓她開心,結果她卻好像在擔心着什麽。
因為什麽?
“律師一會兒就到,他會跟你說該怎麽做,你到時候照做就行。”把這些細節壓在心底,盛弘深又說。
他扔下玫瑰,又挑了一只。
“律師?”這個行業是做什麽的,绮玉是知道的,不由驚訝,“找律師做什麽?”
“當然是跟那家店算賬。”盛弘深說的理所當然,跟着反問绮玉,“怎麽,你不想?”
他注視着绮玉,等待着她的回答。
绮玉毫不猶豫,“當然想啊。”
要知道這段時間那家店可沒少蹦跶,不停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雖然她看不懂裏面的深意,可別人的反應她都注意着呢。那些人看了,說她說的更兇了。
她行得正坐得端,為什麽要受這個氣。這賬,必須算。
見此,盛弘深眼中頓時浮現淺淺的笑意,說話也帶了點出來,道,“這才對。”
沒一會兒,律師到了。
在對方的指點下,绮玉一步步照做。
先把視頻發到網上,然後挂出聲明,最後挂出律師函。
然後全網炸了,因為視頻內容,也因為律師函上的律師信息。
‘卧槽卧槽,看這個花瓶,我之前看到過,六位數。’
‘這個小擺件不是某個品牌定制,當初愛而不得,同六位數。’
‘看見那個鐘表了沒,古董,七位數!’
‘這算什麽!快進都八分鐘,從落地窗外可以看到一輛車,似乎是某全球限量款,有錢都買不到的那種!’
而另一撥人驚訝的是——
‘律師竟然是蔣晨。’
‘xx家完了。’
‘看小姐姐的證據錘的很死,又找了蔣律,這場官司贏面很大,就想知道xx家現在準備怎麽做。’
……
绮玉這件抄襲的事本來就是最近的熱門,她剛一發出視頻,就有不少人聞聲而來,很快就刷出了一大片評論。
‘那個,就我想知道,小姐姐家裏為什麽會安這麽多的攝像頭嗎?’
‘洗地的?’
‘不不不我也想知道啊姐妹!莫非是某江劇情,為了能随時随地看到自己的愛人,所以病嬌霸總……嘿嘿嘿,大家懂得。’
‘卧槽,有可能啊姐妹!’
‘你們注意到沒有,剪這個視頻的人,從始至終都沒有露出小姐姐的臉!!!這意味着什麽你們懂得。咦~好香。’
這一層樓頓時歪了。
绮玉掃了一眼,有點好奇所謂的某江和所謂懂得指的是什麽,不過也沒太在意,轉而擡頭看向蔣晨,說,“那家店聯系我了。”
她的私信裏正躺着那家店的私信。
“您不用理會,剩下的交給我就好。”蔣晨是個面貌圓潤,沒有絲毫棱角的男人,這會兒一笑,甚至還有些憨厚。
一點兒都看不出網上那些人所形容的讓人聞風喪膽。
绮玉心裏想着,多看了一眼。
這件事的後續就全都交給了蔣晨,绮玉沒再多管。
是夜,天上落了陣細雨。
淮省地處偏南,氣候溫暖,就算是冬天也鮮少下雪。
別墅早在前段時間降溫的時候,管家就開了地暖,溫度适宜,絲毫感受不到寒冷
‘先生,抱歉,沒有查到。’
手機放在桌面上,對面的人低聲說道,聲音諾諾,有些畏縮。
“你之前不是說找到了線索?”盛弘深摩挲着控制盤的修長手指一頓,忽然問道。
“啊?”對方明顯愣住,然後迷惑的說,“我有說過這個嗎?”跟着他反應過來,一疊聲的說,“抱歉先生我不是質疑您,只是我的确沒跟你說過這句話啊。我這段時間一直按照您給的方向追查,但是一無所獲,這明顯只是個巧合而已。”
至此,盛弘深确定了對面人的狀态不對。
他讓對方查的是到底是誰一夜之間就壓下了绮玉被黑的消息,這麽明顯而強勢的舉動,那些路人都看出了不對,可落到這個下屬嘴裏,卻被他自然而然的說成了是個巧合。
這個下屬精通網絡技術,是他常用的人,對方并不傻,相反,還很聰明。
而現在,這個聰明人說出了這句糊塗話。
是催眠嗎?
盛弘深下意識想到。
無聲無息的,一個人影出現在別墅樓頂。
他低頭看向下面,那是盛弘深所在的書房。
“真是麻煩,這個人竟然把消息說給別人了。”他嘟囔一句,就準備下去。
就在這時,一股無形的威壓籠罩住他,讓他整個人僵住,一動都不能再動。
他瞳孔震顫,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恐懼。
是誰?這裏怎麽會有大妖?!
“你是誰?”穿着粉色長裙的绮玉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面前,輕聲問他。
那個人試探着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竟然能動了,不由驚喜。
願意讓他說話,說明這位大人無意現在殺人,這是好事!
“大人恕罪,我是三次元研究所的人,奉所長白釋大人的命令,前來清除一個人的記憶。”他忙不疊的搬出了白釋,小心翼翼的用眼神觑着绮玉,生怕她一個不高興就大開殺戒。
如今的人類社會殺人需要判刑,可殺妖——
除非有後臺,不然誰會管。不巧,他就是一個妖。
“白釋的手下?”绮玉聽了,放開了壓住這個小貓妖的威壓,轉而取出手機,撥通了白釋的電話。
這個時候不得不感嘆一句,人類的電話網絡等,是真的好用。
“我這兒有個小貓妖,說是聽你的吩咐清除記憶,你知道嗎?”她開口直接問。
“貓妖,是秦三吧。”白釋說。
旁邊的小妖在白釋開口時就松了口氣,見狀忙連連點頭。
“是是是,大人,就是我。”他立即自證,一點兒都不敢耽擱。
“沒錯,我之前不是為了壓你的消息嘛,沒想到盛弘深有個手下竟然查到了我這裏,我只好讓人去把那個人的記憶抹了。他跑到你那兒去——應該是那個人漏了口味給盛弘深。”白釋很快想明白前因後果。
“是的大人,應該是在我們察覺之前,那個人就跟別人說了。”秦三忙附和。
“以盛弘深的聰明,肯定猜到了端倪,绮玉,把他的記憶抹了吧。”白釋建議說。
绮玉心中苦笑,哪裏是她不想抹,而是以盛弘深識海中的戾氣,還有藏得很深到她現在都沒找到的神魂,就算是想抹,也抹不掉啊,最重要的是——
“你也說了他聰明,忽然丢掉一段時間的記憶,你說他能不能感覺到?”她直接問。
“額,這個…”白釋有些讪讪。
“算了,知道就知道吧。”绮玉搖頭,“我們以後小心些,讓他別再發現別的問題就好了。就算他聰明,只憑着這一點,也是不夠的。”
“也好,你放心,我會小心的。”白釋立即保證。
老友一心成仙,前來報恩了斷因果,他自然不會拖她的後腿。
挂斷電話,绮玉給小妖警告了小妖,不讓他亂說,吓得小妖忙自己發了誓,等到人離開,绮玉回神,才發現盛弘深已經回了卧室,正在洗漱。
她的神識頓了一下,然後收回,認真的想,盛弘深的身材還不錯。
還有肌肉呢。
糟糕——
剛才沒注意,盛弘深回去多久了?绮玉心中一轉,身影出現在二樓的卧室,随手取了件東西出來,慢慢上樓。
推開門時,盛弘深已經洗漱完,正在看書。
“不睡覺,幹什麽去了?”他頭也不擡的問了一句。
“有一件東西找不到,就去二樓卧室看了看。”绮玉若無其事的進去,揚了揚手裏所謂的東西,然後放在床頭櫃上,自己去洗漱。
背後,盛弘深看了她一眼,又去掃了眼她放在床頭櫃上的東西,臉上笑意越發的濃了。
自家管家有多細心,他是知道的,既然绮玉搬來了三樓,那她在二樓的卧室就絕對不可能還會有遺漏!
所以,她剛剛做什麽去了?
仔細想想,這還是這幾個月來,绮玉第一次騙他呢!有意思!
心裏想着,他手上的動作不自覺的加重,等發現的時候,手裏的書已經被他捏碎了一角。
他臉色驟然陰沉,把書扔到一邊,找出了電腦,幾次點擊過後,翻出了家裏的監控。
然後就發現,在某個時間段裏,監控忽然變成了雪花,等恢複正常後,绮玉就沒在屋裏了。
他前前後後看了好幾個監控,發現都是如此。
伸手使勁按下屏幕,盛弘深只覺得心裏火氣翻滾,燒的他很不舒服。
绮玉竟然會騙他!
她想不到啊,她還有這手篡改監控的本事呢!
“在想什麽?”绮玉一出來,就見盛弘深臉色發黑,她有些無奈的問。
怎麽一天天的這麽大火氣呢。
盛弘深擡眼沉沉的看她,再次問,“你剛才去哪兒了?”
绮玉眼睛沒忍住眨了一下,心中一轉,确定自己剛才的确是用靈力屏蔽了攝像頭,才誠懇的回答,“去二樓了啊,”她笑盈盈的,“不是說了,去拿這個了。”
她這幅樣子,可以說是無辜極了。
盛弘深冷笑了一下,以往心思深沉的人忽然直接了起來,開口說出了管家的習慣,绮玉又眨了眨眼,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是在這兒露了馬腳。
“大概是我藏得結實,管家沒找到吧。”绮玉說着話,心念一動換了盒子裏的東西,然後打開。
裏面是一塊水頭極好,瑩潤透徹,裏面含着點點金色星子一樣東西的黑色翡翠。
“這個是我偶然得到的,我很喜歡,之前就特意在衣櫃頂上藏了藏。”她很是認真的說着瞎話。
順勢用靈力又影響了一下監控,直接弄壞。
盛弘深看着她,不确定這話的真假,這個時候,保衛室的人打電話過來,說莊園的監控系統出了問題,都壞掉了。
他頓了一下,心裏暗暗覺得這事太巧了,便讓人去查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經過這個消息,盛弘深怒氣翻滾的心情也稍微恢複了冷靜,他直直的看着绮玉,沒再逼問,只淡淡的說睡吧。
剛剛卧室內緊繃的氣氛頓時一松。
終于被放過,绮玉心中松了口氣,跟着上床睡覺。
例行的晚安吻後,绮玉放任自己的意識漸漸昏沉。
“你的那塊金絲翡翠是哪裏來的?”盛弘深忽然問,又說,“齊家可沒那個本事能買到。”
绮玉眼睫微顫,沒有回答,只當做自己沒聽見,繼續睡去。
盛弘深也沒再追問。
金絲翡翠何等罕見,而且還是質地那麽好的黑翡——
等着吧,他早晚能查到的。
第二天,不等律師信送到,那家店就直接開口認錯,說是她們沒弄清楚事情真相,被設計師蒙騙了。
跟着就被人扒出,所謂的設計師是個剛入行的小新人,明顯是背了黑鍋,因此,知道這件事的人對這間店的印象頓時更差了。
不過,對于绮玉來說,在那家店認錯後,這件事就算完了,她心裏堵着的氣順了,後續的風風雨雨也和她無關了,
比起這個,她更在意這兩天情緒有點不對勁的盛弘深。
“你太吵了。”對面正在看書的盛弘深頭也不擡的說。
绮玉看着聲音被她關的只剩下一格的小視頻沉默了。
又來了,又來了,這兩天的盛弘深就是這樣,總是再找茬。
她站起身,默默的離盛弘深遠些。
“你擋着光了。”盛弘深又說。
???
绮玉看了眼自己身後落地窗外黯淡的星光?
“你怎麽了?”她選擇直接問,畢竟她似乎永遠也猜不明白盛弘深的心思,“誰惹你生氣了?”
這話一出,對面的盛弘深擡起頭,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緩緩笑了一下,跟着就控制着輪椅離去。
她這是話沒說對?不然盛弘深怎麽笑的咬牙切齒的?
绮玉更加迷惑,只得求助一旁的管家先生,“盛先生怎麽了?”
“夫人,給與幫助的人總是想要得到謝意的,您覺得呢?”管家微微彎腰,輕聲說道。
绮玉眨了下眼睛,懂了。
前兩天盛弘深幫了她,她十分認真的道了謝。不過聽管家的意思,盛弘深似乎對她口頭上的道謝不滿意。
“那,我應該怎麽做?”她無奈的問。
管家笑了笑,說,“這我就不知道了。”
好吧,看來得自己想。
然後绮玉就認真的想了想,思來想去,她最拿手的,似乎就是一手針線活,最後決定給盛弘深做一件衣服。
就襯衣吧。
選了舒服柔軟的黑色面料,绮玉裁剪過後,開始慢慢縫制。
已經辭職的她最近時間大把的是,悠悠閑閑,一天時間就做好了這件衣服。
一件純黑的的襯衫,她打量了幾眼,總覺得有些太素了。
認真琢磨了一會兒,她挑出深深淺淺的紅色繡線,準備在左胸口袋那裏繡一支玫瑰。
盛弘深似乎很喜歡這種花,卧室裏天天都擺着他親手修剪好的插花。
正要動手,她動作一頓,打開了直播。
這會兒正是上午,入冬以來一直陰沉的天氣今日難得的有了太陽,陽光溫暖柔和,透過窗戶撒進陽臺。
她把手機對準桌子,可以看見擺滿的繡線,還有一角黑色衣服。
绮玉沒有廢話,直接就說,“準備繡一朵玫瑰,大家可以看看。”
然後挑出繡線,穿針引線後也不畫稿,直接就上手。
開播一分鐘,她的直播間就進了一千多人,然後幾乎以每秒時間飛速上漲。
‘玫瑰?小姐姐很喜歡玫瑰嗎?之前就繡了很多。’有熟悉的人說。
‘雖然見過很多次小姐姐不畫稿徒手繡,但還是忍不住驚嘆,這也太厲害了吧。’
‘黑色襯衫?看這個大小似乎是男士的,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想。’
一群人熱熱鬧鬧的說了起來,全都有志一同的絕口不提之前绮玉抄襲一事的風波。
“我不畫稿是因為繡藝已經熟練,如何走線,如何布局,都放在心裏,大家沒有足夠的經驗的時候,不要學我。”绮玉掃了一眼,輕聲說。
她的話不多,只是如果偶爾掃到屏幕上出現跟繡藝有關的話題,才會回答一句。
悠悠閑閑的,就是一個多小時。
有人嫌無聊,退了出去,然後又有新人進來。
因為之前抄襲一事,還有绮玉視頻中暴露出來的家底以及請動知名律師蔣晨這件事,她最近的熱度居高不下,俨然已經成了網絡紅人。
無數人都在猜測她的身份背景,在好奇心的趨勢下,她的這個直播間,雖然主人很少說話,可還是有很多人趨之若鹜,想要進來看上兩眼。
這朵玫瑰并不困難,绮玉很快就繡好了。
她攤開仔細看了看,自覺十分滿意,可以送給盛弘深了。
然後就準備關閉直播。
‘小姐姐求不要關,想看你繡別的。’有人說。
‘是啊,從一開始到現在,只看見小姐姐繡過龍,桃花還有玫瑰,還沒見你繡過別的呢。’
‘許願小兔子。’
‘我想要朱雀。’
‘想看小姐姐繡菩薩,就最近大火的菩薩變裝那個。’
手上動作一頓,正好今天閑來無事,绮玉也不介意再弄個別的。
不過繡大件,就需要畫稿了。
她雖然能記住,可到底不如有稿子方便。
她站起身準備起來,布料,筆。
鋪好,對準鏡頭,她一點一點的描繪。
随着筆尖輾轉,她筆下很快畫出了一個美人的具體輪廓。
‘是古風美人!’
‘只是看着就好漂亮,這是誰啊?’
‘這是一個仙女。’绮玉笑着說,沒有來歷,只是她随手描繪的。
畫好五官,然後就是衣衫,紋樣,首飾。
正畫着玉佩時,門被敲響。
“進。”她揚聲說。
門外傭人進來,說,“夫人,該用午餐了。”
‘夫人!!’
‘夫人!!!’
‘竟然是夫人!!!’
屏幕上震撼一大片,绮玉沒有在意,應了句好後,轉而說,“我先去用午餐,一會兒再開直播,就——”她看了眼時間,‘三點吧。’
說着話,不等一群人反應過來,她就關閉了直播。
一群正要問出口的人看着黑屏,只覺得胸口堵得難受,遂轉戰貼吧論壇,和別人分享這件事。
【驚!那個刺繡超級美的小姐姐竟被人叫夫人】
【抄襲事件女主角到底是何來歷】
【壕無人性請動蔣律的小姐姐已婚,她的丈夫是誰?】
轉眼間就刷新出一大堆帖子,然後樓層節節壘高,一群人在瓜田裏竄來竄去,吃的不亦樂乎。
吃完飯後,绮玉匆匆上樓,取了襯衫拿給盛弘深。
“謝禮。”她捧着黑色襯衫遞給盛弘深,本來是彎着腰,她覺得有些不舒服,就蹲了下去。
頓時,視角從俯視,變成了仰視。
盛弘深眉梢一揚,接了過來。
他昨天就見绮玉在做衣服,可沒想到,竟然是給他做的。
胸口上的玫瑰刺繡紅花綠葉,栩栩如生,精美絕倫,盛弘深手指拂過,仿佛能感受到花瓣的細滑,他看着绮玉問道,“怎麽想起給我做衣服了?”
可別說什麽謝禮,她前幾天怎麽沒想起來。
旁邊管家的心一提,忙看向绮玉使眼色。
可是已經晚了。
“管家提醒我的。”绮玉老老實實的說。
盛弘深的臉色頓時沉了一下,擡頭看了眼管家,然後把襯衫抛到绮玉懷裏,“不要,難看。”
說完,他轉身就走。
???
绮玉捏着衣服,愣了一下。
怎麽好像更生氣了?
旁邊的管家臉色發苦,绮玉隐約有點明白,可更多的還是不解。她邁步追上盛弘深,把衣服扔進他懷裏,“給你了,不喜歡就扔了吧。”
說完,她轉身就走,輕快自在,心情一點兒都沒有被盛弘深影響。
盛弘深停下輪椅,轉頭看着绮玉的背影,一開口想說什麽,可看着那人毫不在意的背影,頓時又不想說了。
“啧。”沉默一會兒,他忽然笑了一下。
“管家,你說齊玉到底在想什麽?”盛弘深難得有些疑惑的問。
绮玉在他身邊三個月,從來沒有提過任何要求,也沒有過問過他的任何事。
她明明就處在這個盛家,可卻仿佛游離在外。她對所有人都淡淡的,三個月都沒有和任何一個人熟悉起來。
可若說她不在意,之前的告別吻,晚安吻,以及每天的一個擁抱,她似乎一直都在想辦法和他拉近關系。
可若說在意,盛弘深怎麽刁難她,冷嘲熱諷她,她似乎從來都不以為意。或許有人覺得那是因為愛,但是盛弘深清楚的知道,那是因為绮玉一點兒都不在意,因為不在意,所以不會生氣,不會憤怒。
他甚至有的時候覺得,绮玉看着他的時候,就像在看一個不懂事總是鬧脾氣的孩子。
管家看着這樣的盛弘深,無奈之餘,又有些好笑。
多像一個情窦初開的毛頭小子。
“不許這樣看我!”盛弘深臉上笑容一淡,不高興的說。
管家這個樣子,就跟绮玉看他生氣時的樣子差不多,看一次就讓他糟心一次。管家還情有可原,六十多的人,差不多是看着他長大的,绮玉她又是憑什麽!
“夫人她灑脫自在,并不會在意那些小事,沒什麽的。”管家立即收了笑容,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并不是不在意,而是她不在意小事而已。
“自在?”盛弘深若有所思,然後漫不經心的笑了笑,“這個社會,真的有自在的人?”
無欲無求才能自在,可人生在世,誰沒有個所求。誰又能真正自在的起來?
绮玉回去,想了想,到底又找出布料,又做了件襯衣。
盛弘深幫了忙是真的,既然不滿意,那她在做一件就是了,不過她這次做的是白色的。
她還沒見過盛弘深穿白襯衣呢!
同樣的玫瑰花,她這次繡了粉色的。
于是,一群等着她開播的人就見她把花了大半的草稿收起來,又做起了衣服,還是那種徒手剪裁的神跡,都沒怎麽看,只見着她一手捏着布料,一手捏着剪刀,沒一會兒就裁好了。
三點開播,五點結束。兩個小時的時間,她已經把襯衣手工縫制好了。
第二天繼續,繡上了一朵粉色玫瑰。
直播間裏面的彈幕飛快,都在猜測衣服是給誰的,绮玉那個只知其人,不知其身份來歷姓名的丈夫占了首位。
绮玉再次把襯衣給了盛弘深。
“昨天那件你不喜歡,看看這個怎麽樣?”她笑着遞過去。
盛弘深微的一頓,不由心情複雜,有些惱,又有些開心。
他沒想到绮玉會再給他做一件,盛弘深還以為她這次會跟以前一樣,對他發脾氣的事情視若無睹。
所以,這是在哄他嗎?
之前發脾氣的時候沒想太多,這會兒真的被哄了,心中竟然感到有點羞惱。
回想一下,當時那種樣子,似乎的确很像因為禮物不滿意所以發脾氣的小孩子。
可他已經不小了,等過了年,就二十九歲了。
“粉色,難看。”盛弘深低頭,淡淡說了一句,似乎輕諷一般,可這次卻沒把衣服扔回去說他不要了。
“我還沒見過你穿白襯衣呢,不過我想你穿起來肯定比別的人好看,就做了一件。”绮玉笑眯眯的,一點兒都不在意盛弘深的态度,說,“你什麽時候穿了讓我看看啊?”
“做夢。”盛弘深呵笑了一聲,給了绮玉一個背影。
“可以商量的嘛。”绮玉說,“你穿肯定好看的。”
“想都別想。”
“這可不行,你管不了我怎麽想的。”
……
管家在後面笑呵呵的看着,只覺得現在這日子,真好啊。
旁邊傭人們也忍不住低聲笑談,最近主人的脾氣可好多了,不陰晴不定的亂發脾氣了,她們的日子也好多了。
算起來,莊園裏已經一個月沒有換人了。
大廚也一個月沒挨罵了,聽說最近正在研發新得甜味菜品呢。
時間不知不覺進了十二月,快過年了。
雖然近些年年味漸淡,但是新年對于華國人來說,還是具有不一樣的意義,所有人都暗含歡喜的等待這個節日的到來。
绮玉正在繡治她那副仙女飛天圖,這幅圖篇幅很大,八十厘米寬,一米二高,除了飛天的仙女之外,還有仙山玉水,雲海翻滾,瑞獸送祥,以及藏于雲海後的天宮。
只看底稿時不覺得,等她用各色繡線一一勾勒出時,就讓人恍然間好像看到了那片未知的仙境。
就在這天,一個在绮玉直播間裏守了近一個月,每天都在詢問刺繡有關事情的人,忽然砸了上百個熊貓,硬是把自己砸到了绮玉直播間裏的打賞榜一,然後私信绮玉,有事情想要請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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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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