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雪花會落在她的花蕊中,落……
正高興中,門被敲響,寧元慶帶着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進來。
“盛總,這就是雲大師,雲照成。”他笑呵呵的互相做了個介紹。
“你好。”盛弘深淡淡掃了眼對方,年紀看着不大,雙眸有神,面帶微笑,看着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
“你好。”雲照成笑着說,“原來是盛總,您的名聲,我是聽說過的,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你。”
“哦?聽說過?請坐。”盛弘深淡淡反問,聽着并不怎麽好奇,邊示意坐下。
“聽一位朋友說過,他原來去過一次盛家。”雲照成沒有直說,婉轉道。
“明白了。”盛弘深說,盛家原來找人給他看過命理,還有在祖母——
說起來,似乎就是在祖母找了人給他看過後不久,就給他定下了齊玉這門婚事。
盛弘深驟然想起,把這件事放在了心裏。
看見兩個人聊了起來,寧元慶就笑了笑,說,“那你們先聊,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詢問命理是私事,他要一直在這兒,就不合适了。
盛弘深看了眼助理,讓他去送,自己則看向雲照成,目含打量。
“我之前問過很多人,他們都說不出事情的原因,倒是有人給我推薦了你。”他慢慢說出找上雲照成的原因,神情淡淡,顯然也沒有報太大的希望,“希望雲先生能給我一個不錯的答案。”
雲照成笑了笑,說,“盛先生請講。”
盛弘深慢慢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莫名的頭痛,最近的減輕,他想知道原因。
只不過在其中,他省去了有關绮玉的事情。
“頭痛?”雲照成顯然有些驚訝,他看着盛弘深,表情平靜,絲毫都發現不了他一直被頭痛所困擾。
如果是真的,那這種意志力……
真是太可怕了。
“盛先生方便讓我看看嗎?”他伸出手,作勢想要把脈。
“可以。”盛弘深露出手腕。
雲照成仔細探了半天,面露驚訝,“盛先生你的身體很好,”甚至可以說是十分好。
“您的腿真的不能動嗎?會不會是您感覺錯了?”他忍不住追問。
盛弘深笑容一淡,定定的看了眼雲照成,說,“我不蠢。”
所以是真的不能動,還是感覺錯了,他可以分辨。
雲照成讪笑了一下,不解道,“那就奇怪了。”
盛弘深有些不耐。
他手指摩挲着控制盤,想要送客。
雲照成思量了一會兒,說,“既然您身體沒事,那受影響的,應該就是魂魄識海。我可以一試,可識海是隐秘重要之地,需要全心信任才行,不知道盛先生可願意?”
“魂魄,識海?”盛弘深若有所思,想起了绮玉靠近他時的感覺。
就好像一直在腦袋中胡亂紮的針驟然停下,然後之前被紮的針眼緩緩被撫慰,十分的舒服。
是她嗎?
那她是有意,還是無意?
“查看識海,會對我有什麽影響?”他看着雲照成問。
“若是修為高深之人,能通過識海查看到您的記憶,但是我修為不夠,頂多能看看您的魂魄大致情況,盛先生可以放心。”若是不放心,他也不強求,雲照成無所謂的說。
盛弘深想了想,同意了。
他自問坐穩如今的位置,靠的不是腦海中的記憶,便是被看了,也無所謂。
相比這個,他更想知道自己身上都發生了什麽。
經過同意,雲照成伸手抵住盛弘深的額心,一縷靈氣慢慢探了進去。
嘭——
一股氣流驟然從雲照成身上震蕩開來,吹得窗簾無風自動,與此同時雲照成一聲痛呼,倒退幾步捂住了腦袋。
“戾氣?!”他失聲道,忙不疊的從胸前取出一枚呈八卦形的白玉一樣的東西,看着上面那一條細小的裂縫,不由心疼的抽了口涼氣。
他剛剛試圖進入盛弘深的識海,可靈力剛剛挨到盛弘深的額心,就被一股戾氣攻擊了。
“怎麽了?”绮玉打開門出來,掃了眼雲照成手上的東西,看向盛弘深。
在雲照成進來後,兩人的對話她一直關注着,本來也想看看雲照成能不能提出更好的解決辦法,可——
辦法沒有,雲照成還壞了一件法器。
她就說,依着雲照成的修為,根本沒有能力神識離體,原來倚靠的是這個八卦玉骨。
沒錯,那是一塊骨頭,而且她沒看錯的話,還是白澤的遺骨。
所以說,白釋知不知道這塊骨頭的存在呢?
白澤這種神獸,天生地養,同一時間只會有一只存在于天地間,死了才能有下一只出現。
也就是說,白釋活了幾千年,都沒見過同類。
盛弘深看着雲照成,有些驚疑。
他能看出雲照成不是裝的,可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雲照成看到绮玉出來,先是一愣,然後看了眼盛弘深,跟着就是恍然。
一番爛七八糟後,終于都冷靜下來在沙發上坐好。
“抱歉,盛先生,我能力不夠,怕是解決不了您的事情。”雲照成總是忍不住去看绮玉,然後又看向盛弘深,無奈致歉,臉上卻帶着笑意。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盛弘深問他。
雲照成就把他識海中有戾氣的事情說了,然後又詳細解釋了一番戾氣的事情。
“不過,我倒是弄明白了您為什麽會忽然轉好。”他驟然說,看向绮玉。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身邊這位、小姐體質特殊,可以遏制您身上的戾氣暴動。”他頓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小姐這個稱呼。
兩個人雖然同住一室,可看着并不親近,最重要的是,绮玉看着還是未經人事的樣子。
“這是我妻子,姓齊。”聞言,盛弘深面色一頓,然後介紹道。
雲照成不由驚愕,随機明白了之前寧岚的顧慮。
沒想到她竟然是盛弘深的妻子,可她們怎麽……
他沒再細想,跟着盛弘深又說話了,“你說她體質特殊?”
她看向绮玉,心中揣測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所以才會來到自己身邊的?
绮玉也看向雲照成,想知道他看出了什麽。
盛弘深看着她滿臉好奇,懷疑就減少了些,要是知道,應該不會還這幅樣子。
雲照成笑道,“夫人她根骨絕佳,而且體質純淨,應該是傳說中的某種靈體,可以淨化一切污穢之氣,有她跟在您身邊,這戾氣也就不足為慮了。”
原來如此,不過她靈力一向收斂的好,雲照成能看出來,應該是那塊白澤骨的原因。
倒是挺好用的,她不由看了一眼。
“真的假的?”她使勁回想了一下自己看過的那些電視視頻,終于裝出了一副似信非信的樣子。
盛弘深看了眼她清澈見底的眼睛,一時間竟然也不能分辨出真假。
不得不說,一個平時不說謊的人,偶爾說起來,真的很難被人看破。
绮玉笑的毫無破綻。
敏銳的發現兩個人中的氣氛不對,雲照成左右看看,遲疑開口,“夫人,可願意跟我學習玄學命理之術?你的根骨極好,不學實在是太可惜了。”
“不用了。”绮玉一如既往的拒絕,沒有絲毫遲疑。
“好吧。”雲照成看着她一點兒都不心動的臉,只好放棄,轉而看向盛弘深,“實在慚愧,盛先生的事情我幫不上忙,不過您若想好的快些,可以和夫人多多親近。”
說着話,他點到為止,可意思,卻是明白的。
盛弘深沒有說話,只點了點頭,神色不動。
“勞煩雲先生了。”
绮玉倒是看了他一眼,笑盈盈的,看他沒反應,又伸手戳了他一下,笑道,“聽到沒有。”
所以她以後親他的時候,就不要抗拒了嘛。
盛弘深擡眼看了她一眼。
绮玉被看的不痛不癢,又戳了他兩下。
“別鬧。”盛弘深低喝,伸手去握她的手,他也有些無奈,別人被他這麽看,早就躲開了,可绮玉從來都不為所動。
“盛先生客氣了。”雲照成在對面被這把狗糧噎了一下,開始告辭。
盛弘深沒有挽留,送了他兩步。
到了門口,绮玉忽然說道,“我有事想和這位雲先生聊聊,我送他下去。”
雲照成一喜,心裏不由想着绮玉是不是改了主意。
盛弘深看了她一眼,餘光掃過雲照成那張格外英俊的臉。
手指在控制盤上摩挲,他笑容微淡,點了點頭,直接轉身回去了。
“又發脾氣。”绮玉嘟囔了一句,帶着雲照成下樓。
屋裏盛弘深聽到她這句話,不由深吸了一口氣。
他早晚會被绮玉給氣死。
電梯裏,雲照成看着绮玉微笑,“夫人想問我什麽?”
绮玉轉頭看他,微微輕笑,“沒什麽,只是想讓雲先生發個誓,關于盛弘深的任何事,都不會說出去而已。”
“夫人想多了,關于客人的隐私,我不會——”雲照成以為她是擔心盛弘深,就輕松一笑說。
“我說了,發誓、”绮玉直接打斷,微笑看着雲照成。
明明是一如之前的溫和樣子,卻因為這份平靜無比的注視,而顯得分外強勢。
雲照成終于察覺出了不對,他直直看着绮玉,皺起了眉,說,“你是什麽人?”
“電梯快到了,”绮玉看了眼一直在跳的數字,說,“發誓吧。”
她身上威壓溢出,籠罩住雲照成。
雲照成皺眉蓄力,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
這樣的能力——
“我這就發誓!”他立即識時務為俊傑,按照绮玉的要求發了誓。
“很好,”绮玉笑着贊賞,“他身上的戾氣若是被邪修知道了,難免會打歪主意。”
她這樣一句話就算是解釋了,話音落下,電梯門打開,她邁步出去。
雲照成立即跟上,沒忍住側頭看向绮玉。
她走路很輕快,總是勾着嘴角,安靜,溫柔,看着脾氣很好。
這樣的一個人,誰能想到她竟然是一個壓制的他毫無還手之力的高手呢。
話說回來,這樣的人,為什麽會出現在盛弘深身邊呢?
他以前還覺得自己有金手指,哪怕沒師傅教導,也能靠着白澤骨裏面的完整傳承吊打一衆前輩,是地地道道的天道之子,可現在和這個被大佬垂青嫁給了他的盛弘深比,那是根本不夠看。
不愧是命運貴極之人,真是讓他羨慕啊。
話說回來,之前還想着讓這樣的大佬拜他為師,他也是厲害啊。
“前輩,這是我的電話,如果您有事,随時找我,我一定到。”心裏琢磨着,雲照成沒放棄這個現成的大腿,立即湊過去。
绮玉接了過來,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說,“你身上那白澤骨裏的傳承學的怎麽樣了?”
雲照成聽了,下意識有些緊張,倏忽間看着绮玉漫不經心的臉才反應過來,這是大佬,并不在意他的東西,這才說,“學的差不多了。”
“我認識一只白澤,你要是願意把這個東西給他,他會給你很大的好處,你好好想想。”绮玉說。
“白澤?”雲照成驚了,他看着绮玉,好一會兒才緩過神,“真的有白澤?”
绮玉給了他一個你明知故問的眼神。
感覺這個大佬在面對他的時候,似乎沒有面對盛弘深時的溫柔,雲照成無奈苦笑,立即說,“容我想想。”
他也動心,可這白澤骨,說起來到底是師門傳承的法器,他如果拿了去換東西,總覺得不太好。
绮玉看了他一眼,感覺到了他的動心,想了想說,“他是三次元研究所的所長,你應該聽說過的。”
三次元——
雲照成立即想到了那個傳說中的組織,心動的頓時更厲害了。
“我還是要想想。”他到底維持住了底線。
“也行,反正你們凡人壽命短,他等得起。”绮玉也沒在意,笑着說。
雲照成愣了愣,驚于這句話裏的信息。
怎麽,這個大佬不是凡人嗎?
是妖嗎?
至于壽命短這句話,還真的是,妖族壽命動辄幾千,尤其是白澤這種神獸,說不定他得後輩哪代不成器,就把東西給出去了。
這麽一想,似乎他給了,也行啊……
不行不行,這可是師門傳承的法器,他再猶豫一下。
說話間,兩人到了大廈外面。
雪還在下,大了許多,绮玉伸出手,一片漂亮寫雪花落在掌心,正融化中,更多的雪落下,在她掌心覆了一層雪白。
被冰涼的雪砸在臉上,雲照成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跟着下來了。
他本來是要找寧老頭的。
“別跟着我了。”绮玉想要玩雪,落下一句後,就朝着雪地裏走去。
雲照成應了聲時,目送绮玉走遠了才轉身回去。
樓上,盛弘深把電腦鍵盤敲得噼啪作響,看了眼時間。
十分鐘了。
齊玉還沒有回來,說什麽話要這麽長的時間?
等到半個小時過去,他一推筆記本,看向旁邊的助理,說,“去,看看她在做什麽,怎麽還沒回來?”
助理立即恍然,這個她指的是齊玉,應了一聲後立即出去詢問。
绮玉走在雪地裏,飄飄灑灑的雪花紛紛揚揚的落在她的頭發上,肩膀上,還有她的睫毛上。
她眨了眨,眨下了那片調皮的雪,忍不住笑了。
可惜,在這裏沒辦法變回本體。
這雪下的極好,绮玉很想舒展枝葉,沐浴一場雪,她的枝葉會在雪中輕輕顫抖,枝頭會被雪壓彎,最後不堪重負的雪滑下去,砸在她的腳下。
她若心情好了,還會在雪中開出一支粉色的桃花。
雪花會落在她的花蕊中,落在她的花瓣上。
“齊玉!”有人叫她。
是盛弘深,绮玉立即反應過來,轉身看去,就見伸手盛弘深在黑傘下擡頭看她,笑容格外燦爛。
“你是不想活了在找死嗎?”他說,擡手砸過來一把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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