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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之前不賣房子是想着家裏三個姑娘萬一要招女婿得有個房子才行，現在你們三個都結婚了，也都在W市安家有住的地方了，自然不用把這房子留着了，我們老兩口住這麽大的房子也實在冷清，現在賣出去一半，樓上住人，樓下門面還可以做生意，還能把錢還了，怎麽想怎麽都覺得值呀！”蔣母在電話那端分析着利弊；過年仲夏回來的時候給了些錢順便提了仲杪自己攢錢的事，老兩口之前因為操心生病的事便沒想到這層，現在知道了自然要快點解決；幸好這兩年還是不斷有人打聽房子的事，這次正好賣了把錢還上……
她怎麽就忘了呢？仲杪小時候自尊心就強，那時候他家蓋這座房子的時候借了二姨家的錢，小孩子去走親戚，不知道怎麽就說沒還她們家錢上面去了，她因為覺得虧欠，那麽多平時吃不到的好吃的硬是咽着口水什麽都沒吃！回到家狂吃三碗米飯……從那，家裏人知道仲杪不能欠人東西！
“反正這些錢全部還給他，至于結婚前應該給的結婚彩禮什麽的你也別要了，他不是買了套小房子給你，就當彩禮好了，唉，反正你們夫妻倆自己商量吧！”
“你把錢都給我了，後面看病什麽的怎麽辦？”
“我現在半年去複查一次就行了，用不了太多錢，而且我們倆這年齡再幹二十年沒問題，錢也沒全給你，還剩幾萬呢，別操心我們了……”
“……”
“聽見沒？”
“知道了……”
“嗯嗯，那你好好休息吧！”
“……”仲杪忍不住又哭了場；
仲杪下午給綦為琤發了信息，下班兩人見一面！
綦為琤拿着手機不自覺的長舒了口氣，能見面就好，見面就能解釋了！就怕見不到她的面……但下班等在小區門口看到仲杪時綦為琤被她臉上平靜的表情吓的心裏不禁一慌……
“去附近的咖啡廳？”
“不用了，就在車子說吧！”
綦為琤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停下車子，沉默半響，“阿喵……我……”
仲杪不說話，打開手機，zfb轉了錢過去，“你看一下zfb吧，之前我媽看病的錢全部還給你了！”
綦為琤睜大眼睛聲音發顫，“阿喵……”
“看手機！”仲杪命令；
男人手有點抖的打開手機，點開軟件……餘額那裏不斷變換的數字像是把綦為琤徹底打入地獄般……喉嚨發緊，“怎麽……你哪裏來的這麽大筆錢？”
“不是我的，我媽他們把房子賣了一半……”
“那爸媽還有地方住嗎？這錢壓根不着急，那時是怕你們不要才說借的，不還都可以！”綦為琤急急道；“謝謝關心，只是賣了一半，過年回去的時候你也看到了，我們家房子太大了，正好賣一半給人做生意！”
“那也不用着急給我，還是你拿着吧，萬一爸媽後面看病什麽的都要用錢的！”
“不用，你收着吧！借錢還錢天經地義！”
“那留着給你當彩禮，結婚的時候不是什麽都沒給嗎？”綦為琤堅持；仲杪氣笑了，“誰結婚彩禮要五十萬的，別的我不知道，我們那兒沒這麽多！而且都要離婚了還要什麽彩禮？！”後一句話聲音很小；但是綦為琤聽了心直接涼了一半！
“阿喵，我不離婚，我不會離婚的！”
“……”
“我可以解釋的，你聽聽我解釋好不好？嗯？好不好，我可以解釋的！仲杪！”綦為琤眼眶微紅，喉頭發緊，手緊緊抓着方向盤！
“我那天問了你不說，現在，我沒興趣聽了！我厚點臉皮那套小公寓就算送給我了，其他的我都不要，這幾天有空一起去婚姻登記處預約下離婚……”
綦為琤不說話，眼眶愈來愈紅，牢牢盯着仲杪，平日他最流連的溫軟紅唇此刻卻蹦出一個又一個直插入他心扉的利劍；仲杪看他不說話，賭氣的要打開車門下去；
“開門！”
車門在她要打開門的瞬間鎖上了；
“開門，綦為琤！”
綦為琤用力抓住仲杪的手把人拉進懷裏緊緊抱住！仿佛呓語般，“阿喵，我錯了，我錯了，我不離婚，我們不離婚……”
嘴唇急切的上來堵住懷裏的溫軟紅唇，力氣大的仿佛要把仲杪拆骨入腹般，這哪是親吻，這是吃人！
“綦……唔……”
“……”
緊摟住她腰的一只手鑽進仲杪還算繁瑣的衣物，往上攀爬，仲杪用力的扭動身子，無奈力氣懸殊太大，作亂的手已經到達某個高度，熟練的解開後背的搭扣，仲杪被激的身子一顫，再不阻止這失心瘋般的人，這架勢真要在大馬路上表演一場×震了！
仲杪用力咬一口綦為琤的下唇，趁着他吃痛放松，使勁兒抽出的手“啪”的一聲扇在他臉上！
綦為琤這才像清醒過來了似的，愣愣的看着人；
“綦為琤你混蛋，你是個大騙子，你騙婚，你騙我……”仲杪眼淚奪眶而出，揮着雙拳胡亂的打着他……
綦為琤盯着她的臉一動不動的任她打罵……
不知過了多久，仲杪累的攤在座椅上，人還在抽噎；
綦為琤用抽紙細細的擦着她臉上的淚痕，“別哭了阿喵，我錯了，全部都是我的錯！好不好？”
“能不能聽我說幾句？”
“……你先說你到底有沒有騙婚？”
“有也沒有……”
“……”
“你那天看到的檢查結果确實是我的，從20歲父母去世那天開始，我身體便開始出現問題，一開始沒注意，到後來慢慢意識到了去醫院看，得出的結果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仲杪擦着眼淚從裏面好像聽到了一個華點，“這個毛病和你父母去世有什麽直接關系？”
綦為琤這會兒居然還有心情笑，“你不生氣的話我才說！”
“你覺得還有什麽事說出來能讓我比現在更生氣！”
“……我那時候談了個女朋友那天其實是……出去……呃……”
仲杪打斷，“不用說了，我懂了！”
“那天中間，接了電話就趕緊往醫院去……”
“……”
“從那以後我……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好像對女性都不太……一直到遇見你……”
“等等，這麽多年你居然一句話就到遇見了我？！你再跳躍誰愛聽你給誰說去……”仲杪皺眉，顯然不信；“……工作以後我是嘗試了又交了個女朋友，沒談半年就分手了！一直就這樣直到遇見你……”綦為琤加了句；“遇見我？”
“對，其實那天你看的報告不全，我這裏還有兩份去年上半年的報告！”說着拿給她！
仲杪看完更疑惑了，左手拿着的結果不正常，右手的正常，兩份截然不同的報告結果！
綦為琤解釋，“左邊這邊是正常情況下的結果，右邊是想着你……咳……出的結果！”
“……”
仲杪除了內心不平靜更多的是覺得魔幻，這結果完全出乎自己的預料，沉默半響，才定了定神，“所以，也就是說你接近我甚至跟我結婚都是因為我讓你有×沖動……？！”
仲杪眼睛盯着他，綦為琤點頭，都到這份兒上了沒有再隐瞞仲杪的必要了！
仲杪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如果和我結婚以後還是不行呢？”
“所以媽媽生病時我本來是想說先談談戀愛的，誰知道你說要結婚……”
仲杪不可思議的看着他真真氣笑了，“是，我的錯，我怎麽就想着和你結婚？！”
“不是，不是，我說錯話了，你不知道當時你提結婚我有多高興，那天下午我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像踩在雲裏！我很多年都沒有那麽高興過了……”不知為何最後一句莫名顯得極其心酸……
“我提結婚就結婚？你不會拒絕？直到我那天發現為止你有千千萬萬次機會和我坦白，不是嗎？”
“以我當時那種狀況，你提出結婚那不就像久旱逢甘霖似的，雖然自私但恕我沒辦法拒絕，也沒有哪怕一個可以拒絕你的理由！”
“那你就是騙婚，懂嗎？就是騙婚！當時如果你哪怕有考慮到一點點我你都會猶豫一下……”
“……”綦為琤張張口到底沒說什麽；
“你也別想着說你現在好好的，就不叫騙婚！你明知自己的問題卻不告知伴侶的情況下就屬于騙婚行為！你好不好和我願不願意是兩碼事，懂嗎？如果我們領證前你和我說了你的情況但我還是接受并結婚這才叫自願結婚！”
綦為琤啞口無言，在這件事上他沒有任何可以辯白的話語，但如果重來一次他依然會這麽做，因為誰都無法體會他這些年來所承受的這些，但面對仲杪他還是要說，“對不起……”
萦繞在自己心頭這幾天的種種不解，氣憤，在這會兒算是徹底解開了，仲杪不知道該說是幸還是不幸又或者過于魔幻，小說都寫不出來吧！與此同時她心底深處的某處不安也随之消失，是啊，像剛結婚時自己對他說的那樣，她沒有妄自菲薄但顯然也知道自己并沒有讓人一見鐘情的姿色，當時他的追求也莫名其妙，結婚以後她也經常在想他為什麽喜歡自己？卻原來确實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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