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不适

春夜夢魂颠倒, 不知誰入了誰的夢。

伶娘醒來時,屋外漆黑一片,唐絮之不在枕邊。

她手持油燈去往耳房, 詢問起守夜的侍女:“爺呢?”

侍女指了指東廂房,“爺去那邊了。”

伶娘覺得奇怪, 吹滅了油燈, 悄悄走到東廂窗前,見裏面燃着微弱燭光, 一抹身影趴在書案上熟睡。

伶娘撚手撚腳走進屋,想給他披件褂子, 卻發現他身下壓着一幅美人圖, 圖上畫着寧瑤回眸的模樣......

驚訝襲上心頭, 她捂嘴退後幾步,萬萬沒想到唐絮之會在夜裏描繪寧瑤,而他腰帶松垮, 一只手垂在大腿上, 像是纾解過的樣子......

徐醫正的案子久無頭緒, 嘉和帝那邊施了壓, 限刑部十日內查出真相。自從接了皇帝口谕, 刑部官員通宵達旦搜索線索, 半分不敢耽擱。

唐絮之卻覺得這案子牽涉的背後勢力琢磨不透, 一味查下去對自己百害無一利。既是如此,他不如盡早脫身。

離開太醫院後,他直奔禦書房,稱徐醫正的案子太過複雜,申請大理寺介入。

聽完他對案子的分析,嘉和帝沉了眸子, 有些不悅。不過唐絮之在查案上一直能力卓絕,從未失算過,既然他都覺得棘手,或許真的難辦。

“允了。”

唐絮之心中一喜,“那微臣這就去與大理寺卿商議。”

嘉和帝擺擺手,“這案子你暫且別管了,你替朕去給太子送道密旨,讓他原地待命,不可動歪心思。”

這話便耐人尋味了,唐絮之品出了一些含義。皇帝怕太子不聽指令,擅自行動,造成不可控的局面。往深了想,不就是皇帝在太子那裏威嚴不夠,管不住太子麽。

管不住的情況下,還不設法廢黜太子,又說明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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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絮之心中有了答案,無非是礙于太子背後的遼東大軍,加之其餘皇子酒囊飯袋。

“微臣遵旨。”

回到刑部已是晌午,唐絮之去了一趟天牢,照例給寧伯益送飯。牢房的飯菜難以下咽,唐絮之帶去的卻色香味俱全,可寧伯益碰都不碰一下,挖苦道:“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老夫不稀罕!”

讓獄卒打開牢門,唐絮之蹲在矮桌前,将一盤盤飯菜端上桌,“趁着我在京城,能給你帶些熱飯熱菜,就趕緊吃。”

寧伯益聽出端倪,橫眉問道:“怎麽,被調去地方了?”

唐絮之盤膝坐在草墊上,為兩人斟酒,“皇上封我為欽差,做太子那邊的監軍,很快就會啓程。”

一聽這話,寧伯益當場罵道:“你個不要臉的,少去挑撥皇上和太子的關系!要謹記為人臣的本分,別做大逆不道之事!”

唐絮之執起酒盞,昳麗的面龐泛起笑意,“随你怎麽說,我只堅持我自己的。”

說罷,他仰頭一飲而盡,擡手示意了下,“沒毒。”

——

皇城以北。

看着軍醫為傷員換了藥,寧瑤躍躍欲試,也想出一份力,但她怕自己笨手笨腳幫倒忙,于是跑到太子面前,“我想學醫。”

趙修槿正在收拾回京的包袱,聽她之言,點了點頭,“我叫人教你。”

寧瑤拽住他的衣袖,“殿下親自教我。”

“那要等我接你回宮後了。”趙修槿揉揉她的後頸,“一會兒我就要出發了。”

寧瑤舍不得他,卻也不想添亂,一着急語氣有些溫吞,“可是皇上不讓你回宮,你貿然回去,會不會挨罰?”

趙修槿漠然,從前挨罰的次數還少嗎?長到八歲前,但凡一點不順着父皇的意思,不是被罰跪就是挨戒尺,早已麻木了。

系好包袱的結,趙修槿伸手擁住她,安慰道:“放心吧,父皇雖暴戾,但沒昏庸到聽不進良言,我會把握分寸,不給他懲罰我的機會。我把宋宇留下給你當侍衛,有事跟他商量。”

“唔,”寧瑤窩在他臂彎悶悶地應了一聲,“那你早點接我回去。”

“好。”

曙光冉起時,又到了分別的時候,寧瑤挽着趙修槿的手,送出了十裏。她拍了拍飙風的馬臉,小聲道:“老夥計,請你保護好我的殿下。”

飙風“噗”一聲,也不知聽懂沒有。

趙修槿跨上馬,扭頭看向淚眼汪汪的寧瑤,淡淡一笑,帶着幾名心腹和張秉得離去。

寧瑤腳步不聽使喚地向前邁了幾步,心中滿滿不舍。她意識有些混沌,自從逃離東宮來此的路上就反反複複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卻也沒有其他異常,便沒有當回事,今兒送太子離開,想是心情煩悶,又開始颞颥發酸了。

不遠處的宋宇叼着狼尾草,吊兒郎當道:“人都走遠了,咱們回去吧,娘娘。”

寧瑤瞥他一眼,比劃一下拉弓的動作,“你箭術如何?”

宋宇稍揚起頭,勾着眼尾道:“那是相當了得,怎麽,娘娘想學射箭?”

“嗯,閑來無事,你教教我吧。”

自打遇見山匪,她也想學些自保的招式,不給同伴拖後腿。

——

日子一天一天過,寧瑤每日跟着宋宇學習射箭,偶然還會切磋一下身手。

不過寧瑤細胳膊細腿,又沒有練武的底子,簡單幾個防身的招式都要學好一陣子,氣得宋宇想罵又罵不出口,他還沒帶過這麽嬌氣的兵呢!

寧瑤練累了,坐在樹邊的磐石上歇息,小臉蕩開一層粉潤。

宋宇看着靶子上歪七扭八的箭支,掐腰道:“娘娘沒有天賦,還是別練了吧。”

他還真直接。

寧瑤揉着發酸的腕子,犟嘴道:“閑着也是閑着,你再教教我呗。”

操練将士上,宋宇是出了名的嚴苛,實在受不了寧瑤這種半吊子,“要不教你吹箭吧,那個不需要力氣,也更适合短距離襲擊。”

“好呀。”

宋宇卷起衣袖,抹了一下被氣出來的汗,“我回去拿,娘娘在這兒等着,附近都是咱們的人,不必擔心。”

寧瑤點點頭,撐開袖珍小弓繼續練習。

宋宇那邊剛回到帳篷,就被禦林軍的将領喊住:“朝廷來監軍了,正在帥帳前,宋将軍也過去一趟吧。”

誰會想到救援隊伍還要配置監軍,宋宇磨磨牙,甩了一下袖子。

想着寧瑤那邊不急,宋宇先與将領一塊過去帥帳那邊了。等見到唐絮之時,厲眉一擡,調笑着問道:“呦,兄弟們是來救援的,也需要監軍啊?”

唐絮之手裏拿着聖旨,彎了彎唇,“宋将軍這話說的,行軍配監軍不是很正常麽,再者,你們的救援人數多達二千,快趕上半個衛了。”

宋宇聳聳肩,“行吧,不過太子殿下外出尋找莊大小姐了,不在這裏,唐大人請便。”

除了想要造反的,無人敢對監軍冷淡,宋宇的态度屬實不友好,唐絮之握了握手中馬鞭,處世不驚道:“殿下那邊可需要人手?”

為了不暴露趙修槿的行蹤,宋宇故意混淆視聽,挖苦道:“就算我們需要增援,可唐大人一介書生,能幫上什麽忙啊?算了吧,我們會見機行事的,唐大人只管在這兒吃好喝好,別受屈了回去告狀就行。”

唐絮之淡笑,狹長的眼底帶了一股狠勁兒。若說初入朝堂的他,還是個喜怒形于色的雀鳥,如今的他就是笑裏藏刀的獵隼,輕易不叫人瞧出自己的弱點。

“宋将軍說的是,不過見不到太子,本官總要見一下太子妃娘娘。臨出發前,皇上還特意交代本官代他好好褒獎一下娘娘的飒爽英姿。”

宋宇不知太子妃是寧瑤假扮的,沒有起疑,指了指北邊,“娘娘在那邊,我帶你過去。”

唐絮之颔首,随宋宇去往樹林子方向。

此時,寧瑤正張弓搭箭,暗暗鼓勵自己一定可以射中靶子。倏然,她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驀地轉身,箭指走來的男子。

四目相對,寧瑤美目一瞠,萬沒想到唐絮之會來!

察覺到女子眼底一閃而逝的錯愕,唐絮之攏了攏衣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不是傻了麽,怎麽還會射箭?小瑤兒真是屢屢讓他驚喜呢。

陪着一同前來的将領趕忙扣住寧瑤的弓箭:“娘娘不可。”

被沒收了弓箭,寧瑤愣愣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面對突襲的唐絮之,現在裝瘋賣傻似乎晚了些。

出乎意料,唐絮之忽然躬身作揖,全然不提癡傻一事,“微臣,刑部員外郎唐絮之,拜見太子妃娘娘。”

寧瑤瞪他一眼,抹了一下額頭,對一旁的宋宇道:“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宋宇愣了下,側開身子,“卑職送娘娘回去。”

沒有給禦封監軍臺階下,寧瑤腳步生風地走向帳篷,心裏想着對應之策。

“娘娘稍等。”唐絮之直起腰攔住她,擡手示意手中聖旨,“這是皇上下達給太子和太子妃的密旨,其餘将軍還請回避。”

既是密旨,無人敢不從,也未生疑,齊齊離去。

林子裏只剩下他二人,寧瑤淡淡道:“腿腳不便,就不跪着接旨了!”

“哦?”唐絮之忽然靠近一步,颀長的身軀瞬間壓迫了寧瑤,“阿瑤傷了哪裏?”

寧瑤後退兩步,眼中盡是戒備,“唐大人自重!”

要不是看在他手中拿着聖旨,她才懶得跟他周旋。

不耐煩盡數寫在臉上,唐絮之心裏悶悶的,眼底卻愈發帶笑,“裝傻這事兒,皇上知道嗎?”

寧瑤辯解道:“我的确服了有問題的藥膳,身體出現不适,只不過停服後,又恢複了!怎麽,唐大人這麽關心此事,是在幸災樂禍,還是與案子有關?”

被反将一軍,唐絮之笑着解釋道:“我只是在關心阿瑤,畢竟咱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原有的情分還是很濃的。”

從前并未發現他這麽厚顏無恥,寧瑤輕哼一聲,“你到底宣不宣旨?不宣的話,我走了。”

怎麽感覺他這趟過來奇奇怪怪的,周身還帶着一股侵襲的氣息,是即将進入內閣更有底氣了嗎?

唐絮之将聖旨塞給她,解釋道:“既是密旨,我自然不能宣讀,阿瑤自己看吧。”

說着,他轉身離開,嘴角慢慢揚起一抹譏诮。

寧瑤從來不是太子妃啊,清越身邊的那個才是。若非顧及她的安危,這事兒他才不會瞞着皇帝。

小白眼狼,不識好人心。

等他走遠,寧瑤打開聖旨,可這看着不像旨意,更像是一封尋常的家書。無非就是叮囑太子不準擅作主張,要原地待命等待召回。

可太子,怎會聽從嘉和帝的指令呢。

寧瑤默嘆,收好聖旨。

夜裏,寧瑤夢見趙修槿和清越起了争執,大打出手,姐姐寧樂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寧瑤呢喃着,想把姐姐拽出來,可力不從心。

“姐...姐...”

她驚醒過來,起身抿了一口水,感覺四肢乏力,還有些低燒。最近一段時日總是這樣,醫女診不出個所以然,也就沒當回事。

京城,戶部尚書府邸。

散值時分,晚霞漫天,池晚剛進府門,就被管家暗示了下。

池晚斂起狐貍眸,優哉游哉地走進書房,見太子殿下正坐在書案前飲茶。

“稀客稀客。”池晚反手帶上門,笑着走上前,“殿下一切安好?”

趙修槿撩他一眼,“孤看着你過得不錯。”

太子是來興師問罪的啊,池晚笑笑,坐在他對面,解釋起未攔截到清越一事,“臣派了大量的人跟蹤司禮監那幾個老家夥,卻還是跟丢了線索,臣認罰。”

趙修槿為他斟茶,“此事可先放一放,孤且問你,父皇和清越相處得如何?”

“表面父子吧,殿下也知,皇上能和誰親啊。”池晚靠在椅背上,閑閑地嘆了一聲,“可也別說,皇上最近很親近唐絮之啊,原本還讓我帶帶他,如今倒好,直接把我踢出去了,看來這首輔之位,花落他家了。對了,殿下可知,他被委任為監軍,去監視你們了。”

剛巧這時,戴着帷帽的張秉得走進來,小聲道:“殿下,老奴打聽到寧大姑娘被安置之所了,在城南的望月軒。”

趙修槿淡道:“想辦法将寧大姑娘請來這裏,再給清越送個口信,孤要見他。”

兩人心照不宣,完全忽視了家主池晚。

被晾在一旁的池晚苦笑,“...不是,臣給殿下尋個別的地兒吧,臣這清幽慣了,聞不得胭脂味。”

趙修槿挑眉看他,“這會兒不風流了?”

池晚攤攤手,“殿下又不是不知,臣這風流名聲有多虛頭巴腦,不就是為了擋桃花省麻煩麽。”

趙修槿沒理他,有條不紊地吩咐着心腹們辦事,最後看向池晚,“孤帶回的人不多,請寧大姑娘的事就交給你了,明日晌午前,孤要在這裏見到她。”

時至今日,寧樂依然是清越的軟肋,趙修槿并不想以人質逼清越就範,但寧樂是寧瑤的姐姐,将她安置在自己這邊一舉二得,何樂不為呢。

“給太子妃下毒一事,調查出結果了嗎?”

池晚嚴肅道:“從皇後那裏探來的消息,指使徐醫正往藥膳裏摻解郁藥的人是皇上,當時在場的人還有鄭全貴。”

皇後是池晚的姐姐,也算方便調查了。

趙修槿執盞的手一緊,差點捏碎茶盞,“即便解郁藥和藥膳摻在一起,也不會使銀針變色,裏面一定還有其他的藥材。”

“臣會從鄭全貴那裏着手調查。”

“不用查了,此事必與鄭全貴有關。試想解郁藥有問題,最受益的人是誰。”

池晚點點頭,“但凡事講究個證據,不查的話,如何服衆......”

趙修槿眸光漸漸變得犀利,“孤要他付出代價,他怎麽也躲不掉!當務之急,是将清越引來孤的身邊,其他事都可緩緩。”

“諾。”

翌日早朝後,池晚帶人秘密去往望月軒,四下觀察了會兒,尋到了看守的薄弱點。

池晚蹿跳而入,按着張秉得提供的圖紙,尋到了寧樂所在的屋舍,拍暈了看守的人,一腳踹開帶鎖的門,抱臂倚在門口,看着躺在塌上的虛弱女子,揚揚下巴,“寧大姑娘,跟池某走一趟?”

同妹妹一樣,寧樂對池晚的印象還停留在多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的狀元郎,除此之外,再無接觸,冷不丁見到他,沒弄懂他此來的目的。

“誰讓你來的?”

池晚看看周遭,哪有工夫跟她細細解釋,走上前拽住她的手臂,“走,路上說。”

寧樂甩開他,“我憑什麽跟你走?”

池晚掏出一個檀木撥浪鼓,塞在她手裏,“幸好事先有準備。這是太子讓我拿給你的,說是太子妃親手做給小外甥的出生禮。”

阿瑤......

看着手裏的袖珍撥浪鼓,寧樂眼眶一酸,“太子知道我和妹妹的身份了?”

池晚拽住她往外走,“何止太子知道,很多人都知道了,快瞞不住了,所以大姑娘還是配合一下我們,別再作精了。”

這話并不客氣,但寧樂聽得舒服。她心裏愧疚,聽見責備的話反而安心。

可他們剛走出屋舍,就被鄭全貴的人包圍了。

聽着一聲聲尖銳的警告,池晚笑得直聳肩,“一群死太監,也想攔爺的路?給你們臉了!”

他忽然從背後掏出一個東西,搖手抖開。

太監們驚慌:“當心,有暗器!”

可池晚只是搖開了随身攜帶的折扇,并無玄機,看得寧樂嘴角抽搐,還以為他多能耐呢。

這時,屋頂和圍牆處閃現一排排的侍衛,手持陌刀,威嚴肅目。

池晚拉住寧樂往後門走去,笑着留下一句:“交給你們了,錦衣衛。”

錦衣衛和西廠一直勢不兩立,一方得勢,另一方必然被壓制。自從鄭全貴得了內廷大總管之職,西廠勢力逐漸擴大,早已蓋過錦衣衛,錦衣衛也淡出了當權者的視線。

太子回朝後,任宋宇為錦衣衛副指揮使,就是想重振這個衙門昔日的威風,鉗制住西廠,直指鄭全貴。

——

巳時過半,寧樂跪在趙修槿面前,懇切道:“臣女有罪,望殿□□恤家父、家母救女心切,莫去追究他們的責任,臣女願承擔全部後果,絕無怨言。”

趙修槿翻轉着池晚那把名貴的湘妃竹折扇,情緒不明地問道:“那你的妹妹呢?”

寧樂觳觫一下,磕紅了額頭,“家妹溫良單純,受臣女連累,還望殿下念她年紀小,網開一面!”

趙修槿對寧樂并無憐惜,反倒覺得她咎由自取,但事關寧瑤這層關系,沒辦法追究,“扶她起來。”

池晚上前一步,讓人将她先帶了下去,“臣立即進宮,去知會五皇子?”

與其他沒有封爵的皇子一樣,沒有禦賜的皇子府,清越認親後就一直住在宮裏。

趙修槿把折扇插在池晚的腰封上,哂笑道:“給他帶個話兒,就說孤想跟他敘敘兄弟情。”

每次太子這麽笑,準是在謀劃什麽,池晚摸摸鼻尖,走到屏風後換回绛紫官袍,乘車離府。

短暫的閑靜下來,趙修槿靠在躺椅上,品起香茗,眼前浮現出寧瑤俏麗的小臉。

十幾日不見,又想她了。

時至晌午,寧瑤服藥後,跟着宋宇練習吹箭,又将宋宇氣得跳腳。

“娘娘沒天賦,算了吧!”

寧瑤渾身沒什麽力氣,卻又不服氣,掐腰道:“你也不能夠第一次就掌握要以吧!”

“自然,但娘娘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對方擺明了失去耐心,不想教習,寧瑤豎起三根手指,“三日,再教我三日,反正你也沒事做。”

“娘娘為何執意學這個?”

“我不想當累贅。”

以前沒覺得什麽,如今嫁給趙修槿,卷入朝堂風波,還是要掌握一些防身之術,不能總等着旁人來救自己。

宋宇忍了忍,剛要按自己的方法再給她指導一遍,卻被走來的唐絮之打斷。

“新手習武,該給予鼓勵才是。”

宋宇嗤一聲,“唐大人拍馬屁拍錯地兒了,還是回宮去拍皇上的吧。”

“宋将軍注意言辭,當心被有心人聽去,腦袋搬家。”唐絮之握着一條細細的鞭子走過來,擋住宋宇,面向寧瑤,“力氣小的人,使鞭比射箭容易上手。”

寧瑤看都沒看一眼,轉身就走,半點情分不講。

唐絮之瞬間煩悶,又種無力感。好像無論他怎麽做,都換不來她的和顏。

寧瑤回到帳中,感覺自己又燒了起來,于是傳來醫女。

把脈後,醫女搖搖頭,又傳來太醫,還是診斷不出結果,只當普通風寒醫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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