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聽說今天沈總到江城

“你以為你能好到哪裏去?親手喂飽了這只白眼狼, 現在晚節不保。”瞿銘完全不掩飾對沈夫人的奚落。

她向來端莊冷傲,就算只是細枝末節,也不允許有一絲的不妥。

現如今聲名狼藉, 瞿銘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

思及此,他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剛才在床上與她糾纏的滋味,還別說,算是另有一番體驗。

像是看出了瞿銘眼裏赤|裸裸的欲望,沈夫人又是一陣反胃惡心, 再也維持不住貴婦的姿态, 低吼道:“瞿銘!”

瞿銘看着她保養得精致的容顏,雖然比不上年輕小姑娘,但比他家裏那位還是有風韻多了, 于是軟了态度:“沈郁衍都已經設計到你頭上了, 是完全不顧母子情分了, 或許你跟了我, 我還能保你下輩子無憂,做一次也是做,做十次也是做,你想開點。”

沈夫人根本控制不住情緒,甩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瞿銘頂了頂後槽牙,反手就還了她一個, “裝什麽貞潔烈婦, 還以為自己十八歲?給臉不要臉,老子想□□還容得了你反抗?”

說罷,一道“咔嚓”的聲音在逼仄的車內響起。

瞿銘解了皮帶扣,殘留的藥物又讓他興致大起。

自從沈郁衍回到樟城後, 他就沒舒心過一天,沈郁衍報複的手段并非一招致命,而是一點點地蠶食你的神經,每天讓你活得像驚弓之鳥,一點動靜就要抱頭亂竄。

活了大半輩子,他就沒這麽狼狽窩囊過,就在今天,他外面那個養了大半年的小情人約見他,說想他了,語音裏那聲音嗲得他根本壓抑不住男人那方面的邪火,又憋屈了這麽久,就想借這個機會發洩一下,為了助興還吃了些藥。

誰知道最後和他翻雲覆雨的人就變成了沈夫人?

變了就變了,他也沒那麽在乎,能讓他爽就行了。

車子停下時,瞿銘也宣告了另一輪的結束,沈夫人整個人木讷得宛如失了靈魂,破敗狼藉。

幾天的時間,就讓這樁醜聞甚嚣塵上。

沈夫人的情緒崩潰得不行,她受人敬仰了大半輩子,高高在上,俾睨衆生,現在卻淪落到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四處傳播着那不堪入目的視頻,她根本無法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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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她終于見到了沈郁衍,頓時羞怒橫生,上前緊攥住他的衣服,咬牙切齒道:“沈郁衍!你這麽絕?”

沈郁衍微微垂眉,只見寒霜覆着那雙黑眸,極淡地開口:“母親,我向你學的。”

沈夫人的雙手顫得厲害,“你都知道?”

沈郁衍将自己的衣服從她的掌心拿出來,語調沒什麽情緒:“知道你不止一次想設計我跟瞿芫楠上床?”

“可我沒成功過。”沈夫人嘶聲低吼。

“那可能是母親你太蠢。”

沈夫人頹敗地軟在沙發上,自嘲地低喃:“你在報複我。可是你別忘了,沒有我,你也成不了現在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沈郁衍。”

沈郁衍眸色猛地變得銳利,溢出來的聲音寒徹刺骨:“我寧願只是裴堯逸。”

沈夫人輕擡眼眸,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真是低估了紀阮阮對你的蠱惑力,無論是裴堯逸還是沈郁衍,都甘心做她的裙下之臣。你不是想找那位心理醫生的下落嗎?我知道他在哪裏。”

沈郁衍并沒有因為沈夫人的話有所動容,“我自己也能查到。”

“但我想現在告訴你。”

沈郁衍輕描淡寫地瞥向沈夫人,她臉上的惡意毫無掩飾,一字一頓地開口:“他瘋了。”

沈郁衍的瞳孔驀地緊縮,指腹下意識地輕磨。

沈夫人:“他現在就在寧康醫院裏,你查了這麽久,沒想到要找的人就在樟城吧。”

沈郁衍确實沒想到,那位主治醫生藏得那麽深,他以為這位心理醫生也會如此。

沈夫人見沈郁衍極力掩飾波動的情緒,笑得更明目張膽起來:“你想找回裴堯逸的記憶,幾乎是沒可能的。當初給你做完催眠後,他就說了你的大腦跟西瓜一樣脆弱,動不得,要是想強行打破裏面的平衡,你也可以進寧康了。沈郁衍,你做不成裴堯逸了。”

沈郁衍整個人透着不正常的沉靜平淡,幽深的眸底晦暗一片。

沈夫人:“你嫉妒裴堯逸吧?他才是紀阮阮最純粹的戀人,而你卻是沾了與他一模一樣面容的光。”

沈郁衍微微地擡起眼睑,薄唇終于輕啓,“我今天剛拿到了瞿銘的體檢報告,原來他有艾|滋。”

沈夫人臉上的嚣張瞬間瓦解,不敢置信地盯着沈郁衍:“你在騙我!”

沈郁衍只是輕扯了下嘴角,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你是因為我刺激你故意這麽說的對不對?”

沈郁衍緩緩地站起身,臉色已恢複到雲淡風輕,“本來想做個孝順兒子,瞞你一陣子的。”

“啊啊啊啊!沈郁衍!你不得好死!”

寧康醫院坐落在樟城一片荒野的山區,空曠的地理位置讓裏面的哀吼聲顯得悠遠卻滲人。

饒是特助這等見慣了場面的精英人士,聽見那些似瘋似癫的聲響也是後頸發涼。

沈郁衍看着草坪上那位不斷自稱“我可是最權威的催眠大師”的精神病患者,忍不住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極淡地問道:“他怎麽回事?”

院長帶着沈郁衍回了會客室,“抱歉沈總,關于病人的情況我院不方便洩露,我已經通知了他的學生前來,一會兒就到。”

半個小時後,會客室響起了敲門聲。

沈郁衍對出現的女人本能地産生了排斥,本就寡淡的臉龐更顯冷峻。

林醫生見到他這副模樣,微微有些發怵。

平複了片刻,她才走到院長旁邊的位置。

院長很快就離開了會客室。

沈郁衍沒什麽波瀾地發問:“你是他的學生?關于他的事你知道多少?”

“沈總是想知道你被催眠的事吧?”

沈郁衍神色微動,“你知道?”

“我作為助手參與了全部過程,你若是想拿回之前的記憶,幾乎是不可能的。當初那場催眠不是一蹴而就的,是反複對你的大腦發出指令,強迫性地删除了原有的記憶,又注入了事先幫你設定的經歷,過程極其艱難,要不是老師一生都在研究,沒人能做得到,而且你的大腦也經不起再次催眠了。”

“老師對這方面的研究近乎偏執,在你身上成功後,好像沒了目标般,就變成了如今這樣。”

沈郁衍:“我是白老鼠嗎?”

林醫生的身軀猛地僵住,“對不起。”

“對不起?”沈郁衍的唇邊漾開涼薄的笑。

這幾個人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也間接改變了紀阮阮的人生。

一句對不起就完了?

林醫生自然也聽說了瞿銘跟沈夫人的下場,對眼前的男人有着一種本能的害怕,“沈總,人的大腦很複雜,就算之前的記憶沒了,将來也不一定記不起來。”

沈郁衍的臉上覆着寒霜,“林醫生,你說得還真輕松簡單。”

林醫生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寒顫,就在這時她的微信響了下,看見是紀阮阮的語音,她抱着僥幸的心理,按了語音播放鍵,“林醫生,這周末我們全家要去旅行,跟你的會面先取消。”

沈郁衍聽見紀阮阮的聲音,深沉的雙眸掃向林醫生。

她知道他看出了自己在投機取巧,但臉色也的确得到了緩和,林醫生解釋道:“紀大小姐是我病人,紀二小姐一直陪着她來咨詢。沈總,作為心理醫生我多少能看出紀二小姐的心态,她很喜歡你。”

沈郁衍骨節分明的手細細地摩挲着自己的袖扣,聲音極淡:“用得着你說。”

特助發現沈郁衍從寧康醫院出來後,心情指數直線攀升。

知道他不能再做催眠,特助其實有暗戳戳地爽了下,就怕自己的頂頭上司戀愛腦想不開,不作下渾身不舒暢。

現在看他還怎麽折騰?

特助小心翼翼地說道:“老板,距離一個月的期限快到了,我們是不是要回江城了?”

“安排私人飛機。”

樟城的冬夜,下起了磅礴大雨,讓這本就嚴寒的夜晚越發凜冽徹骨。

司機一個急剎,顧舒陽的身軀驀地往前傾去。

他微掀眼睑,透過擋風玻璃看見了狼狽不堪的瞿芫楠,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司機為難道:“顧先生。”

“拿把傘給她,就說找我沒用。”

司機拿着傘下車,跟瞿芫楠交涉了片刻,她依然執拗地盯着車內的顧舒陽。

顧舒陽靜坐了片刻,最終還是推開了車門。

偌大的雨勢澆灌在瞿芫楠的身上,使得她睜眼都極其困難,顧舒陽将司機的傘遞過去,冷淡地出聲:“你這招苦肉計對我沒用,想淋雨随便你。”

看着顧舒陽遞過來的傘,瞿芫楠緩緩地伸出了手,“舒陽,看在我們倆一起長大的份上,看在你曾經說過會護我一輩子的份上,幫幫我好嗎?”

顧舒陽的表情很淡,“我在江城的時候就警告過你,別做什麽小動作,阿衍這次很認真。”

瞿芫楠很不能理解,“一個紀阮阮而已,他至于嗎?我對她造成什麽實際性的傷害了嗎?”

“芫楠,你還不明白嗎?紀阮阮就是他的逆鱗,碰不得。你覺得沒造成什麽實際性的傷害,但他并不這麽認為。”

是她低估了紀阮阮對沈郁衍的影響力,本來以為沈郁衍為了保住這個身份的秘密,就算知道了她對付紀家,也會睜只眼閉只眼,結果他根本不在乎,反倒對瞿家趕盡殺絕,讓沈夫人也顏面掃地。

顧舒陽:“瞿銘跟沈夫人讓他做不成裴堯逸,而你又讓他做不成純粹的沈郁衍,一次讓他跟紀阮阮死別,一次讓他跟紀阮阮生離,你奢望着他輕易放過你們?別想了。”

瞿芫楠低吼:“紀阮阮還安然無恙地在江城。”

“那你更該慶幸她如今安然無恙,否則遭到的報複不會僅此而已。”

“他要将我驅逐出樟城,這裏有我的一切,我接受不了。舒陽,你不是喜歡我的嗎?我們結婚好嗎?你幫我跟他求求情。”

瞿芫楠某些方面跟沈夫人很像,将尊嚴看得比任何東西都重要,如今卑微地求着他,顧舒陽的心底卻掀不起絲毫波瀾,“你求錯人了,阿衍之前離開江城時叮囑過我讓我看着環宇,其目的自然是讓我保證紀阮阮毫發無傷,但是結果你看見了,被你攪地一團糟,他也遷怒了我,這次回樟城,他什麽事都沒跟我商量。”

瞿芫楠震驚地看着他,“怎麽會?”

顧舒陽:“我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吧。”

“舒陽,你幫幫我。”

顧舒陽冷漠地背過身,上了車後,極淡地吩咐:“倒車從旁邊開過去。”

後視鏡裏映着瞿芫楠狼狽地撲倒在泥濘的雨水中,半天也沒能爬起來。

紀家這次旅行的目的地是某海島,紀又菡提議的,而且她還準備了幾套風格超級sex的泳衣。

紀阮阮看得一愣一愣的,要知道紀又菡拘謹到什麽程度嗎?

她只在私人泳池游泳,穿的還是那種兒童似的連體泳衣,短袖短褲,只露出半截手臂跟小腿。

紀阮阮:“姐,你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紀又菡輕描淡寫地回道:“我的身材還是該秀出來的,你覺得呢?”

那不經意的一眼,沉靜中又仿佛帶了萬種風情,迷得人七暈八素的,紀阮阮咽了咽口水,艱難地講道:“姐,你好蠱哦,我要彎了。”

紀又菡莞爾一笑,雖然她還是文靜優雅的姿态,但紀阮阮就覺得她整個人變了,無聲無息便可勾魂攝魄。

出發當天,正好是紀阮阮給沈郁衍的一月之期。

狗男人既然沒表示,那麽拉黑一條龍送給他。

紀阮阮還往行李箱裏多裝了幾套性感泳衣,說不定能碰上什麽乖巧聽話的小狼狗,能逗她開心。

一家人有說有笑地到了機場,就碰上了同在機場的徐霁南。

徐霁南跟紀父紀母打了招呼,視線落在紀又菡的身上,低沉地問道:“要去哪兒旅行?”

紀又菡對他依然是刻意保持距離的态度:“一個海島。”

紀阮阮噗嗤笑出聲,被紀又菡睨了一眼後,又乖巧地捂住了嘴巴。

徐霁南:“好。旅程愉快。”

“謝謝。”

結果十分鐘後,兩方人又在頭等艙裏遇見了,紀又菡還能不明白自己被耍了?

她看着對面氣定神閑的男人,不禁有些羞惱。

徐霁南:“前陣子工作忙,所以給自己放了個假。”

紀又菡根本不拿睜眼看他,側過身軀跟紀阮阮低聲地聊起來。

徐霁南已許久沒見那個透着幼稚的紀又菡,唇角忍不住勾起若有似無的笑意。

像是能覺察到他落在自己身上不加掩飾的視線,紀又菡用白皙的手指将發絲勾到耳後,慢條斯理的動作明明很優雅,可落在徐霁南的眼裏,仿佛纏着勾,讓他的心不由自主地紊亂了幾分。

近十分鐘過去,紀又菡重新擺正姿勢,徐霁南才微斂表情。

看了全程的紀阮阮感覺自己頭上極亮,只好端起水杯掩飾自己快憋不住的表情。

徐霁南輕瞥了她一眼,不疾不徐道:“聽說今天沈總到江城。”

紀阮阮的眸光瞬亮,很快又染上了愠色:“你幹嘛不早說?”

“你怎麽沒跟我說你們今天全家去旅行?”

紀阮阮:“……”

她是答應了他,偶爾給他通風報信,那也是偶爾而已。

“男人的心眼跟針孔似的,要不得,姐,你說對吧?”紀阮阮轉向紀又菡,笑得十分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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