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當然不會怎樣。

原無這輩子只想當一條鹹魚，完全不想攬事上身，最多就點醒幾句。夏油傑又不是他的誰，憑什麽要他去操心這些事？

最重要的是，原無現在雙眼暫時失明，很多能力都無法使用。

“無醬，你的眼睛和我的不一樣呢，可以和五條哥哥說說嗎？”五條悟不管旁邊中原中也的怒火，徑直坐到原無旁邊。

“我們不熟，不要這樣叫我。”原無偏過頭躲開五條悟的靠近。

“欸？”五條悟疑惑，他轉頭對夏油傑說，“我長得像個壞人嗎？為什麽無醬不願意靠近我？”

“可惡，你這混蛋不要明知故問啊！”中原中也忍無可忍，一巴掌拍過去，“麻溜地滾遠點！”

“……”夏油傑不想說話，他和低級咒靈坐在一旁看這兩個大齡兒童在胡鬧。

“不要扯遠話題了。”原無無奈扶額道。

【總感覺五條悟和太宰治一樣，能輕而易舉地惹怒中也。】

“對，原無你必須向我保證過幾天就會好。”中原中也握緊原無的手，原無能感受到他的緊張，反握回去，因為爪子太小反而握不緊。

這就尴尬了，但是中原中也沒有注意到。

“我沒事的。等我好了就回去搬東西，中也早就想離開了吧。”原無放松爪子，任由中原中也抓着，雖然力度有些大，但這個時候還是給中也一個能夠安心的寄托好很多。

“非常感謝你們，五條悟和——”原無端正坐姿，小大人模樣板着面無表情的臉說話，他的眼睛是純黑的，因為看不清事物，努力睜大看着他們。

“夏油傑，我是夏油傑。”夏油傑聽到原無的停頓，自我介紹道。

“非常感謝你們，夏油哥哥。”原無接着說，“這次祓除中也身上的咒靈幫大忙了，我想了很多辦法都沒能解決，你們一來就解決了，萬分感謝。”

他鄭重地鞠躬，柔順的黑色長發順着動作滑落下來。

五條悟也沒有抱怨為什麽不叫自己哥哥了，和夏油傑沉默地受了這一禮。

中原中也早就愣住了，心裏仿佛被蜜糖滋潤過一樣，從心靈深處一直甜到嘴邊，想開口說話又什麽都說不出來。

“我沒有什麽可以為你們做的，五條悟我可能幫不了，但是夏油哥哥，我覺得你會很需要這個，因為你會在27歲那年死亡。”

原無的金瞳有一個附加的雞肋技能，偶爾能看到一個人的壽命。早在第一眼見到夏油傑時便知道他英年早逝。

“！”夏油傑震驚地看了原無一眼。

坐在旁邊的五條悟則無法繼續吊兒郎當了，“你說的可是真的？”

“是的，我有時候可以看到一個人的壽命。”面對兩人的質疑，原無絲毫不懼，他的身邊還有中原中也呢，中也絕對會保護好他的。

“不過很抱歉我現在看不了。五條悟的能力是眼睛吧？”原無“看”向五條悟那雙墨鏡遮掩下的帶有白霧的蒼藍色眼睛，“我要在這裏說聲對不起。”

“今天情況緊急，當時我不認識你，未經你的同意查看你的過去。請放心，我沒有窺視你的未來。現在眼睛看不到東西也是我自找的，這是我的問題，請你不要心懷愧疚。”

這個小孩真的很通透，活得一定很累吧。

“……你的眼睛看不清東西就是因為我的六眼反噬，對吧？”五條悟複雜地凝視原無，這個只有六歲的孩子，能夠随意查閱一個人的過去未來，這種能力有多可怕？

最恐怖的是，施展金瞳的時候不需要支付什麽代價。雖然只能看一個人的未來，但看的人多的話豈不是能推斷出未來的走向，有心人利用會引起多大麻煩？完全無法想象。

“你，就不怕我和傑說出去？”五條悟有些艱難道，這種秘密怎麽可以和外人說啊，他瞪了一眼“不負責任”的中原中也，心想原無還小不懂事，你中原中也這麽大了也不知道利害關系嗎？

無辜被瞪了的中原中也：……

【可惡，總感覺這個白毛在鄙視自己。】“不怕，在我進入客廳之前就已經布置了結界，一旦你們走出這裏，今天所知道的一切都無法和他人談起。”

原來如此，五條悟此時才留意到客廳四周若隐若現的金色結界，類似[帳]那樣的存在嗎？有趣，真有趣！

“吶吶，無醬可以和五條哥哥仔細聊一聊你的力量體系嗎？我從來沒有見過耶~”五條悟軟着嗓音撒嬌道。

“多大個人了，還撒嬌，厚顏無恥，離原無遠點。”中原中也擡手擋住原無的視線，他對性格有些像太宰治的五條悟一點好感也沒有。

原無：中也似乎忘記我看不清五條悟的表情了。

“這個恕我無可奉告，很抱歉。”關于前世的秘密原無連中也都沒有告訴，就怕中也對他産生一些他絕不願意看到的猜忌。

“行叭。那我們聊聊中也身上的咒靈吧。”五條悟見無法從原無嘴裏套出話，便切換話題。

中原中也坐直了身體，手一直抓着原無的手。

“本來呢，我和傑準備去找找其他異能力者有沒有被咒靈糾纏的特例，畢竟橫濱的咒靈和東京的不太一樣。”

“原無，你知道有其他類似中原君的人嗎？”夏油傑看着若有所思的原無。

“異能力者和咒靈，唔，太宰治算吧？”原無問中原中也，“太宰治的心情很容易受到外界影響，一方面渴求死亡，另一方面又渴望有人拯救他……”

“應該是吧，太宰治那家夥挺不對勁的，和前、和以前比起來的話。”差點口誤說漏嘴，中原中也偷偷看一眼原無，見他沒有反應才呼一口氣。

“只有一個嗎？還有沒有其他的？”夏油傑繼續追問。

“你當異能力者是大白菜啊，怎麽可能随處可見？”中原中也反駁回去，原無雖然現在看起來很健康，但前些年身體特別脆弱，一陣風就能生場大病，憐子和他幾乎不允許他出門，認識的人就更少了。

“我想想。”原無記得他還從一個人身上看到陰影的存在，那個人是誰來着？

看不清東西總讓原無有一種不安的感覺，雖然被他很好地隐藏起來，但總覺得缺了什麽。這個時候就想起書了，憐子以前經常說知識就是力量。說來慚愧，他已經好幾天沒有看書了，等眼睛好了之後去書店找找有沒有新書吧。

書？

“我想起來了，書店高木老板前段時間找了一個新的店員。”原無突然道，“中也還記得嗎？我那天買了一本詩集給你。”

“啊，我記得，然後呢？”

“新店員原來是殺手，準備金盤洗手了，我當時發現他身上有陰影，然後就看了一下他的過去未來——”

“等等，殺手？！這事你怎麽不跟我說？”中原中也打斷他的話。

喂喂，中原君，你的關注點出錯了吧，難道不應該是随便窺視他人的人生嗎？

“沒事的，織田先生不是壞人。”原無捏捏中也的手，安慰道，“織田先生身上也有陰影，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找不到辦法解決中也身上的咒靈，所以看到織田先生也有陰影，就特意留意了一下。”

“了解了。這幾天原無你和中也留在酒店裏休息，我和悟出去找太宰治和織田先生。”夏油傑當場決定。

“我也可以去——”中原中也剛想說，就被五條悟打斷：“你肯定不放心無醬留在酒店吧，找人的事交給我們就好了，我可是最強的。”

“織田先生在高木書店工作，你可以去那裏找他。至于太宰治，他應該離開羊的地盤了吧，我不清楚。”原無搖搖頭。

“去酒吧之類的地方找他，那條青花魚喜歡去酒吧。”中原中也補充。原無詫異地看向中也，他和太宰治不是才認識幾天嗎？怎麽感覺像是認識很多年了。

但原無體貼地忽略過去，“拜托你們了。”

祓除中也身上咒靈的時候，咒靈留下一句“還會回來”究竟是什麽意思，是說咒靈沒有徹底消除嗎？還是說解決咒靈的關鍵在中也身上？

“好說好說，等你恢複了給傑看看就行。”五條悟擺手，他對夏油傑會在27歲死亡還有一絲存疑，但這個時候也不能逼着原無使用能力。

“當然可以。”

幾人談妥事情，才發現已經到了晚上九點。

原無困倦地打了好幾個哈欠，純黑的眼睛裏眨出淚花。他本來就是兒童身體，熬不了夜，長時間繃緊神經對他負擔很大。，中原中也見狀，停止了讨論：“今天先聊到這裏，我帶原無回房休息，你們也早點睡。”

五條悟看了一眼客廳上的挂鐘，才九點，念在原無是個孩子的份上就原諒他了，“無醬要早點恢複，到時候五條哥哥帶你去東京玩哦~”

“不、不用，我和中也約定好了去北海道。”困到迷糊的原無結結巴巴道，他乖乖地窩在中原中也懷裏，“中也，和我一起睡。”

中原中也柔和了眼神，放緩聲音，“好，待會就睡。”

“嗯。”小小的鼻音從胸前傳來，原無慢慢閉上眼睛睡着了。

夏油傑見兩人進房，對坐在旁邊的五條悟道，“時間還早，我們去書店看看關門了沒，要是沒有關門，先去找織田先生了解情況。”

“是是是。”五條悟懶懶道，“我也想睡覺。”

“少來，你又不小了。趕緊幹活。”說完，夏油傑便拉着五條悟出門了，走之前還小聲地關好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