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祁淵：只是老父親心理……

“對對，是二十五號，還有一個三十七！”葉寧卿恍然記起來。

葉青山有兩個保險櫃，她順利地套出二十五號這個櫃子，打算直接打開偷看。

至于密碼，葉青山的四位密碼通常只有兩組，除了2734就是7835.

經理帶着她走近保險櫃，她先看了一眼25號櫃子。這是個扁平的櫃子，密碼輸入處被擦得幹幹淨淨看不出任何痕跡。

葉寧卿旁邊是微笑接待的經理，如果她密碼輸錯并不好收場。她深吸一口氣，決定賭一把。

“三十七號剛放進去幾天吧？折騰來折騰去也不知道在幹嘛。”葉寧卿抱怨着。

經理的表情沒什麽變化，敬業地幫她指了下三十七號的位置。

“三十七號在這邊，您先開這個嗎？”

她順着經理手指的方向走過去輸入密碼，電子鎖“叮——”地一聲，然後櫃門彈開來。

裏邊是個黑色的箱子，通常是銀行根據物品的大小免費提供的，以便于保護客人的隐私。

葉寧卿輕微踮腳拿出來，輕飄飄的像是什麽都沒有。她搖晃了下，确認裏邊是信封類的東西。

葉青山人在國外，如果真的像她猜測的那樣是近幾天才存進來的，那必然不是本人操作。

以他的習慣，對內對外兩個櫃子密碼一定不一樣。

來到二十五號櫃子前，她的心跳有些加快。

7——8——3——5

緩緩輸入密碼，櫃子哐地一下彈開，葉寧卿瞬間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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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號櫃子也是個扁平的箱子，聽聲音大概率是文件。

她在休息室先打開二十五號的箱子，裏邊是一疊文件，葉寧卿粗略翻了一下，是幾份協議。

協議裏，乙方以個人名義向甲方借款，并約定如果兩年後不能及時還款，乙方在至榮地産的股份歸甲方所有。

葉寧卿心裏一驚，頭皮一陣發麻。

爸爸拿股份抵押了巨額現金！

看簽訂時間，正是兩年前。再過兩個月這協議就要生效了，至榮地産25%的股份即将落入金融公司手中。

當然現金跟股份價值是不可能對等的，當年價值200億的股份只換取了30億的現金。

可是這麽多現金都去哪兒了？！葉青山一定是着急用錢才會想到這種辦法，難道跟她上次提的投資有關？

葉寧卿不敢确定，但是他顯然是沒辦法還錢。也許他原本的打算是借一筆錢急用，到期之前還上就可以，畢竟至榮的股份可不止值這麽多錢。

可誰能想到，現在至榮的股價一路下跌，這個禮華金融哪怕是拿到股份也賺不了多少。

更何況以至榮現在的狀況，25%的股份套現實在太難了。

這消息如果放出去，對至榮的股價又是一個致命打擊。

匆匆看完把文件放回去，葉寧卿面色如常地走出去。

上一份文件的沖擊力過大，她都忘記看第二份了。

董曉旭在外邊等她，看她臉色不太好有些擔憂地望過來。葉寧卿輕輕搖頭，示意她沒什麽事。

兩人告別了經理往外走去。

銀行二樓，行長辦公室的門打開，行長親自送了一個人出來。

“這點小事還勞煩祁老弟過來，實在過意不去。”行長眉開眼笑地招待着祁淵出門。

“應該的，錢行長客氣了。”祁淵幹淨利落的西裝一絲不茍，一派十足的精英範。

跟在他身邊的張凱文偷偷打了個哈欠，餘光瞄到樓下的兩人。

“咦。”

祁淵勸回了行長的熱情相送，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

葉寧卿正眉眼笑意盈盈地看向旁邊的男人，從體型來看這人多半是那個叫董曉旭的學生。

“可能就是朋友吧。”

張凱文打着哈哈，他感受到身邊BOSS臉色的變化，以為他不滿葉寧卿有婚約還跟男同學走這麽近。

祁淵深深看了樓下一眼，轉身走進電梯，張凱文和公司另一個總監趕緊跟了上去。

電梯裏，祁淵忽然看了楊總監一眼。

“楊總監的女兒是上高中嗎？”

楊總監被問得一愣，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祁總什麽時候跟人聊過家常。

“啊，對對，高三了。”他趕緊點頭。

“早戀嗎？”

楊總監更愣了，回憶了下不确定地說：“應該沒有吧？我三令五申不允許她早戀的！”

“現在的孩子都早熟，十個裏有八個早戀，那些臭小子一點都不穩重，他們才多大，懂什麽叫責任嗎？”

一打開話匣子，楊總監滔滔說個不停。

“楊總，您這是老父親心态，現在高中戀愛哪兒算早戀了。”張凱文神色有些微妙，他高中時就是楊總監嘴裏的這種臭小子。

祁淵聽到這話眉梢微挑。

老父親心态，這句話總結的不錯。

他看那個董曉旭不順眼，大概也是出于這個原因。

他看着長大的小姑娘，如今也亭亭玉立容貌過人，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毛頭小子就想把人拐走。

楊總監愣怔地看着他們一前一後走出電梯。

他怎麽就老父親心态了？早戀就是不行啊！

葉寧卿沒有注意到二樓的人，直接跟董曉旭離開了銀行。在附近找了一家安靜的咖啡館，她打開箱子發現裏邊果然是個信封。

信封一片空白，裏邊有一張紙。

拿出紙片一看，是一張全是英文的打印紙，葉寧卿看得一頭霧水。

“這什麽啊？”她遞給董曉旭。

董曉旭拿着打印紙看了一會兒，語氣中帶一點不确定。

“應該是一張銀行存單，存款一億美金，但不能确定是哪家銀行。”

“你看，有銀行名稱标記的地方都被裁掉了。”

董曉旭指着打印紙的邊緣跟她解釋。

她仔細一看果然是這樣，不由有些無語。

這是防着她呢？防閨女防成這樣也是少見，這還是她天天裝乖，要是他知道自己那些小動作，估計要吓得跟自己斷絕關系吧。

董曉旭雖然是學的金融，也沒辦法一眼認出其他國家的銀行存單，他提出可以找教授或者同行問一下，被葉寧卿拒絕了。

讓他來是她足夠信任他，再傳播一下搞到人盡皆知可不是什麽好事。

畢竟她也聽說過，金融圈可沒有秘密。

“我自己想辦法吧，這事可要保密。”她叮囑道。

董曉旭點頭答應，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手肘撐在桌子上，交叉着手指問：“對了，你之前說讓我去祁氏學習吧？最近祁氏好像在招實習生。”

“你想要什麽信息？”

臨近研究生畢業，祁氏總部的金融風控部門要招兩個人，上面對這個部門相當重視，祁氏人資部特意分出專門的路線來招聘。

這次招聘，京市各個金融院校都有所耳聞，雪花一樣的簡歷湧向招聘郵箱。

經過一輪精細的挑選，十份簡歷被送到人資經理那兒。

這個崗位之所以這樣受重視，是因為金融風控部的直接彙報對象就是祁淵。

風控部任何一個崗位的員工都随時有可能被安排任務直接跟祁淵對接，要是招到的人不靠譜，那人資部的臉真是挂不住了。

第一輪面試直接由人資經理和總監把關。

複試由金融風控部經理來負責，一番更深層次的金融領域探讨後，只有三個人順利進入了最終面試。

董曉旭也在其中。

最終面試由祁淵直接一對一面。

其他兩人緊張到手抖，這可是祁淵啊，不到三十歲就上任祁氏這個龐然大物的總裁，還連續幾年大刀闊斧地改革實現了超凡的業務增長。

董曉旭搓了下手，被誤以為也在緊張。

“兄弟，別緊張好好表現，我看好你。”同校的另一個面試者跟他搭話。

董曉旭笑着跟他點了下頭，心思飄了起來。

能不能通過面試無所謂，但是他今天絕對要好好表現。

那天葉寧卿無所謂地說：“我沒什麽想要的信息啊，讓你去長長見識一下而已。”

“哦，對了。你如果真的去，不如幫我盯一下祁淵身邊有沒有美女勾搭他呀。”

她笑嘻嘻地提起來。

秘書喊到董曉旭的名字，他回過神來推門走進去，之前那個誤闖包廂的男人正坐在辦公桌前。

祁淵正跟助理安排工作，聽到腳步聲不經意地瞥了一眼，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下。

他簽完字把文件扔給張凱文，頭都沒擡直接問：“祁氏憑什麽要你？”

這話有些不留情面，張凱文驚訝地擡頭看過去。這人是哪裏長得不和老板心意嗎？上來就這麽嚴厲。

董曉旭也有些愣，身體不自覺地緊繃起來。

“我是經濟大學優秀研究生……參加全國大賽得了冠軍……”他定了下心神說起自己的經歷。

祁淵似乎終于提起了一點興趣，拿起秘書放在黑胡桃書桌上的簡歷翻看了下。

他這履歷在祁氏也算得上優秀，不過也僅此而已。

“你對至榮地産現狀怎麽看？”祁淵忽然問。

董曉旭整理了下思緒，有條不紊地闡述着自己的看法，其中不自覺地帶出一點私貨。

祁淵看着他的眼神深邃起來，銳利的目光直直射向董曉旭，眼神中的探究毫不掩飾。

“就這樣？”

“至榮地産目前狀況不佳，急需一個強有力的領導者砍斷拖累重新布局，可能企業要面臨很大程度的縮水，但是根基還能保住，否則……”

“如何？”

董曉旭眉頭微皺，輕聲說：“葉家破産在即。”

祁淵眸中起了一絲興趣，手指摩挲着鋼筆問：“如果你現在手裏有5%至榮的股份，你會怎麽做？”

各種心思在董曉旭腦中劃過，他最終說：“現在賣掉。”

“哦？”祁淵挑眉看過去。

“我不能賭這個領導者會不會出現，所以現金重要。”

祁淵一根手指無聲地敲着桌子，淡然說：“你被錄取了。”

董曉旭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他以為……

“接下來是長輩的面試。”祁淵眼神不善地看着他。

“你喜歡寧卿？”

董曉旭被他忽然變化的氣場壓制，之前的鎮定被擊破，他喉結動了動組織着語言。

回想那天葉寧卿說的話，董曉旭開口道:“葉小姐可不喜歡我這種。”

“她說我這種人話太少，無趣。”

祁淵手指微動。

“而且年紀太大，她喜歡小鮮肉。”

祁淵收回手指摩挲了下。

“而且金融業太忙，沒時間陪她。”

比金融業還忙的祁淵垂下眼簾，神色不明地盯着董曉旭的簡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