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包廂裏空間不大,燈光昏……
包廂裏空間不大,燈光昏黃,随處可見火紅的玫瑰。屋子放着一張精致的四人桌,熱心的服務生點燃了香氛蠟燭,那火光不時跳躍映在粉色的牆壁上。
靠近葉寧卿的這朵玫瑰大概有三十七八片花瓣,她數了三遍每次都不一樣。
擡頭看過去,對面兩個坐得挺直的男人在燭光的襯托中顯得格外高大,三個人的包廂一點聲音沒有,尴尬地葉寧卿想奪門而逃。
好在服務生很快端了一盤菜, 第一道菜是一條被擺成s狀的魚,旁邊立着只疑似胡蘿蔔雕刻而成的鳥。
“這道菜是我們店裏的特色菜,名字叫龍鳳呈祥,寓意百年好合,祝福兩位……”
服務員熱情洋溢地講解到這,看着桌上神情各異的三張臉,終于意識到不妥,讪讪地住了嘴,擺好盤轉身就走。
“祝各位用餐愉快。”
蘇堯清了下嗓子打破尴尬的平靜,無視坐在旁邊的祁淵,拿公筷夾給葉寧卿一塊魚:“寧卿你嘗嘗,他家的菜很不錯。”
葉寧卿謝過後低頭品嘗,偷偷瞥了一眼對面面無表情的祁淵,有些摸不清他現在的心情。她只是在生氣的時候随口吐槽了兩句,沒想到蘇堯竟然記得那麽清楚,偏偏祁淵聽了個一清二楚。
祁淵進來後一言不發,讓她心裏有些發慌。她夾了一塊魚肚皮上的軟肉,殷勤地遞到祁淵的碗裏。
“祁叔叔,你也嘗嘗,這塊肉沒有刺。”
少女柔淨的臉上揚起明媚的笑容,祁淵的視線掃過去,淡淡地點了下頭。
“吃吧,不是餓了。”
見葉寧卿乖乖低頭吃飯,蘇堯又開口說:“上次不是說要跟我學射箭嗎?暑假你盡管找我。”
提起這事,葉寧卿擡起頭來眼前一亮,她對射箭還是很有興趣的。誰知她剛要接話,對面的祁淵就開口了。
“牙牙馬上大四,暑假需要實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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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葉寧卿點頭。
“實習嗎?要不要來我公司?想做什麽都可以安排。”蘇堯笑眯眯地問。
葉寧卿不自覺地咬起筷子來:“我還沒想好要做什麽呢。”
她雖然是服裝專業,但是并沒有打算靠做服裝設計生活。葉家那一攤子事,她還想插手試試呢。
“祁家這麽多公司,還不夠你挑的?”
祁淵放下筷子,看向葉寧卿。
他清峻的面容在昏暗的燈光下變得柔和,垂下的細長睫毛在肌膚上投下光影。
葉寧卿叼着筷子呆呆看着他,被他的美貌擊中半晌沒有說話。
幾秒後她意識到,他這意思是祁氏随便挑?
雖然她不太了解祁氏,但也知道祁氏招聘是很難的,董曉旭那麽優秀都差點沒被錄用。以她的學歷,祁淵這個後門開的也太大了。
“怎麽,不願意?”他尾音上挑,語調裏含着一絲淡淡的危險。
“願意願意!”葉寧卿狂點頭。去祁氏實習當然好啦!最好能進祁氏地産,了解一點行業內幕,免得以後去至榮地産兩眼一抹黑。
“祁叔叔你真好。”她笑嘻嘻地恭維了下他,又夾了一塊肉遞過去。
她還以為說壞話被聽到自己會被修理呢,沒想到還有意外驚喜。
“只要別再挂科。”祁淵似笑非笑看她一眼。
葉寧卿摸了下鼻子,輕輕哼了聲。
“不會不會。”
蘇堯被晾在旁邊,手下尴尬地轉着茶杯。
原本安排的燭光晚餐變成三人行也就算了,這個祁叔叔存在感也太強了。
他又開始找話題聊起來:“我看到寧卿你的采訪了,沒想到你還入股了娛樂公司?”
葉寧卿一愣,下午剛采訪完就播出去了?轉而想起她說的“喜歡老男人”,她餘光瞥了一眼對面的老男人,打着哈哈敷衍道:“我替朋友出席的,都是那些記者亂說。”
然後開始轉移話題問:“對了蘇堯哥,你平時都在哪玩射箭?”
祁淵擡頭看了她一眼,随即拿起手機起身。
“我出去接個電話。”
葉寧卿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松了一口氣,雖然早就光明正大地跟他表露過,但是當着外人的面真的有些尴尬。
“寧卿你借住在祁家也很辛苦吧?為什麽不回家呢?”蘇堯顯然發現了她的緊張情緒,看似随意地問着。
“我家裏沒人自己住有點無聊。”葉寧卿說。
“他,一直這樣嚴肅?”蘇堯示意了下門外的祁淵。
葉寧卿贊同地點點頭,可不是嗎,整天像個小老頭。
原本以為那個話題已經過去,誰知蘇堯忽然抛出一個驚雷。
“你說的老男人,不會就是他吧?”
“咳咳咳。”她正端着茶杯喝水,聞言被嗆了一下,劇烈地咳嗽起來。
“不是,采訪就是亂說的。”
蘇堯笑了下沒有繼續追問這事,反而提起來那晚的拍賣會。
“拍賣會最近的事,你清楚嗎?”
“什麽事?”葉寧卿茫然,她還真的一點都不了解。
“沒什麽。”蘇堯仔細觀察了她的臉色,若有所思地搖搖頭。
葉寧卿正想追問,祁淵就推門進來。
他嚴肅地說:“家裏有事,我們先回去。”
他的臉色有些陰沉,葉寧卿心裏打鼓趕緊拿起包跟了上去,都忘了跟蘇堯道別。
“祁叔叔,出什麽事了?”葉寧卿邁着碎步跟在祁淵身後,探頭問。
祁淵頓了下腳步,等她跟上來。
“二哥在外邊有個私生子。”
“啊?”葉寧卿一驚。
雖然豪門有各種亂事,在祁家可是很少見的。因為祁家家風甚嚴,祁爺爺要求三個兒子不許亂搞。
“比安彥小三歲。”祁淵補充道。
才小三歲!這就更微妙了。二十年都沒被發現,足可見祁二叔對私生子的愛護。
那祁安彥的處境……
“這事還沒到明面上,你考慮下要不要馬上解除婚約。”祁淵垂眸瞥了她一眼。
“啊?跟我有什麽關系?”葉寧卿還沉浸在八卦的氛圍裏,懵懵地問。
“難道你要等私生子回祁家再解約?”
葉寧卿這才有些摸到他的思路,如果祁二叔要把私生子帶回祁家,那祁安彥的地位可是很受影響的。原本祁二叔分到的産業就不算大,能給祁安彥的只會更少。就算跟她解除婚約,他也很難找到家世很好的聯姻對象。說不定曹靜茹就幹脆讨好祁爺爺,不再提解除婚約。
這時候她主動提,那就有些忘恩負義、過于勢利的意思。
“可是,也許祁二叔沒想接私生子回家呢?”葉寧卿有些遲疑,如果解除婚約她就沒有理由再留在祁家。
“你以為我為什麽會提前知道?二哥已經開始動作了。”
祁淵似是嗤笑一聲,等她擡頭看他仍然表情淡然。
“那我應該什麽時候提?”她不自覺地揪住祁淵的衣角。
“今晚。”祁淵說。
祁家主樓,一片燈火通明,祁建輝坐在主位的沙發上,閉着眼倚靠在沙發背上,神情有些疲憊。
“牙牙你想好了?”
“祁爺爺,對不起,打擾您休息了。”葉寧卿坐在旁邊低垂着腦袋有些不好意思。
許是這麽多年安安穩穩,當初乍遇到家裏發生變故過于慌亂,她害怕被人嘲諷就賴着不解除婚約,現在想想有些幼稚,好在祁淵和祁爺爺順着她,讓她安心不少。
可現在擔心以後脫不了身又連夜提解約,折騰老人家半夜睡不安穩,實在有些任性。
“這有什麽,老二媳婦,你的意見呢?”祁建輝不在意地安撫她,轉而問曹靜茹。
曹靜茹原本半夜被喊過來還不耐煩得很,一聽說葉寧卿主動要解除婚約立馬眉開眼笑,聽老爺子問她的意見哪有半分不願意,連忙笑着點頭。
“牙牙雖然也好,但是安彥畢竟跟她沒有那種感情,雖然我不太舍得牙牙,不過還是要看他們年輕人的心思。”
她嘴裏說着不舍,心裏卻盤算着明天就回娘家問問哪家姑娘更合适。
曹靜茹的反應在場所有人都有所預料,葉寧卿看着她臉上壓抑不住的喜悅,心裏不免嘆了口氣。
祁爺爺畢竟年事已高,去年已經把家産分配好,哪怕不贊同祁二叔的做法,也很難再約束他。
“那就這樣吧。”祁建輝一錘定音,這莫名其妙的婚約終于在十多年後順利解除。
回別墅的路上,葉寧卿慢吞吞地跟在祁淵身後,低頭踩着他投在地面的影子。
“怎麽了?”
祁淵低沉的聲音從前邊傳來,葉寧卿腳下踢走一塊石子險險地從他的腳邊擦過。
她不擡頭看他,有些吞吞吐吐地說。
“沒了婚約,那我……”是不是要從祁家搬出去啊。
話到嘴邊,她又咽了回去。傻子才主動提呢!只要祁爺爺不趕她走,她就賴在祁淵的別墅裏!
祁淵要是讓她走,她就裝瘋賣傻打滾撒潑!
反正老男人還沒到手,堅決不走!
“沒什麽,我們快回去休息吧!”
她昂頭挺胸,走路帶風,快步從祁淵身邊走過。
身後,銀色的月光下祁淵的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葉寧卿從解除婚約就開始減少存在感,免得他們忽然想起有個外人賴在祁家住着。好在祁淵沒有提起,她就心安理得地窩在祁淵的別墅裏。
期末考試如約而至,她沒有心思再想其他事,全身心投入到複習考試上。上次挂科被祁淵記了幾個月,這次可不能再讓他抓到把柄,而且她如果挂科,估計祁淵真的會遵循承諾不讓她去祁氏實習。
好在努力沒有白費,考完試一周後的早上,她剛睜開眼就看到考試成績的通知。
“YES!”她握了握拳,興奮地喊了聲。
葉寧卿迫不及待地穿好衣服下樓去找祁淵,想跟他顯擺一番,順便落實她去祁氏實習的事,結果找了一圈沒看到他的人影。
奇怪,今天他應該休息啊。
家裏阿姨看她像是沒頭的蒼蠅一番找,問:“葉小姐您找什麽?”
“祁淵啊。”
“三少一大早去山上墓地了。”
後山一整片都是祁家的地方,她只跟着祁淵晨跑幾次,還真不知道後山竟然有墓地。
祁家的墓地在叢林深處,順着傭人的指路她慢慢地往裏走着。這裏常年沒人經過,連被踩出來的路都沒有。肆意生長的灌木林張牙舞爪地橫在四處,不時蹭一下葉寧卿裸露在外的白嫩小腿。等她看到祁淵的背影,腿上已經布滿了七橫八豎的紅痕。
然而看着前方那個孤寂的身影,葉寧卿再沒有心情去管她的腿。
前方的祁淵難得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修長的腿随意撐在身前。他似乎在盯着眼前的墓碑發呆,連葉寧卿走過來的聲音都沒有察覺,哪怕是背影,也散發着一股天地間唯一人的悲涼。
葉寧卿胸口有些悶悶的澀意,這個人前永遠嚴肅冷靜的男人,像暗自舔舐傷口的孤狼。
她忽然覺得自己不該過去,打破他的獨處。
她想緩緩轉身離開,腳下卻不慎踩到一根枯枝。
葉寧卿心裏一慌,就聽到祁淵開口。
“過來。”
祁淵的嗓音一如既往清冽,聽不出半分沙啞。他扭頭看過來,目光平靜無波。
葉寧卿只好聽話走過去,在他的注視下盤腿跟他并坐在一起。
祁淵沒有說話,她也不開口。兩人一起靜靜坐在墓碑前,聽着林間鳥兒歡愉的歌聲,感受着微涼的晨風拂拂。
墓碑上刻着“鐘莺莺”,逝于二十三年前。
“她唱歌像黃鹂鳥一樣好聽。”祁淵忽然開口。
“她很溫柔,會親自給我縫衣服,我四歲以前的衣服上都有很精致的刺繡。後來她身體不好,只能給我挑成衣。”
“她說,可惜沒辦法看我長大,只希望我平平安安,我沒遺傳到她那麽好的審美,如果以後有人幫我挑衣服就好了。”
葉寧卿聽他平緩的語調,心裏一陣刺痛。
六歲的他,眼睜睜看着媽媽一天天流逝生命,該有多無助啊。
她眼眶有些濕潤,低頭不去看他。餘光找到他的手,緩緩攥住他骨節分明的小手指。
他的手指似乎沾了露水,略帶些涼意。葉寧卿緊緊攥住,淚珠在眼眶裏打轉。
“哭什麽。”他清冽的嗓音摻雜着笑意,帶着薄繭的手指戳到她臉上輕輕抹了下。
原來是她的眼淚沒有忍住,像花朵一樣吧嗒吧嗒咋落到地上,還有一些滑落在臉頰上。
祁淵分明連音色都沒有變,可她卻感受到了他的思念。
她既羨慕他有媽媽的美好回憶,又有些憐惜他只擁有了短短的幾年而已。也許沒有得到過,反而不會那麽難過。
葉寧卿淚眼朦胧地望過去,他神色如常甚至有些輕松,全然看不出難過。
在他略微驚愕的目光中,葉寧卿爬起來跪坐在地上,結結實實地抱住他。祁淵被猛地一撲,身子往後趔趄下。他的胳膊撐在身後,有些哭笑不得:“我沒事。”
葉寧卿把臉埋在他的頸窩,右手輕輕按在他的頭上。
“沒關系的,沒有人能看到。你不用永遠堅強。”
懷裏的祁淵加重了呼吸,她沒有動,仍然堅定地倚靠着他。
良久,她的脖頸處一陣溫熱的潮意蔓延開。
“阿阿阿——欠!”
沒過幾分鐘,葉寧卿忍了又忍,還是打了個噴嚏。身下的人胸膛輕顫,低沉的笑意從他喉間發出。她忿忿地推開他,轉身起來活動有些發麻手腳。
一雙大手拂上她的小腿,略帶薄繭的手指摩挲着紅痕,激起一陣漣漪。
“怎麽穿這麽少過來?”他眉頭輕皺,聲音有些低啞。
“誰知道你跑這麽遠。”葉寧卿小聲嘟囔着。正說着,她的肚子發出一陣咕嚕聲。
清晰看到祁淵又笑了下,她不滿地瞪了一眼。
笑什麽笑,大早上不吃飯誰不餓呢!
祁淵單手撐地,緩緩站起身來。打理了下有些淩亂的衣服,拍打掉身上沾的泥土,他轉身蹲到葉寧卿面前。
“走吧,回去吃飯。”
看着眼前堅實的後背,葉寧卿毫不客氣地砸了上去,身下的祁淵果然趔趄了下。
她在背後偷偷咧嘴笑,坐了一早上肯定腿麻,讓你逞能。
祁淵把她往上托了下,穩穩地朝着樹林外出發。
“我要去祁氏地産實習。”
“考試過了嗎?”
“那當然,全部高分通過。”
“回去給我看成績單。”
“我又不會騙你。”
他忽然說:“那個蘇堯,你理他遠點。”
葉寧卿探頭嬉笑:“怎麽,你吃醋啦?”
“老實點。”
祁淵把她往上颠了颠,吓得葉寧卿緊緊攬住他的脖子。
“他跟那個拍賣會關系匪淺,你聽話就行。”
“真的假的,難怪他問我拍賣會的事。拍賣會出什麽事了?”
“被查了而已。”
“你幹的?”
“打擦邊球被查,很正常。”
兩人安靜了一會兒,葉寧卿輕輕說。
“以後我幫你挑衣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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