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腰牌

“現在只剩下你一人了。”阿日蘭斯站黑衣人面前,冷色調的藍色瞳眸在這一刻透着肅殺之氣,宛若實質的寒芒從他眼中飛射而出,僅僅是望着就覺脊背發涼。

黑衣人的身子忍不住一抖,就連他在屍山血海中翻滾多年的人都不敢對上這少年的眼神。

他求救般的望向沈時婄,心想女娃子心軟定是會放他一馬,豈料沈時婄冷冰冰的開口道“你的同伴傷了他的手,如今他死了那便由你來償還吧。”

“啊!”只聽一聲慘叫,卻是她将鋒利的匕首刺進了黑衣人的左掌中。即便身中麻藥使他口不能言,可那種難以承受的疼痛還是讓他忍不住慘叫了出來。

“你若将幕後主使寫出,我便放你條生路。如若不然我便将你這些手指一根根的砍下來。”說着沈時婄狠狠的将那插在他手掌之間匕首轉了個圈。只聽“咔啦”一聲,是手骨碎裂的聲響。

“你若不寫也沒關系我還有不會傷及性命的折磨人的法子。”沈時婄這話并非做假,她之前在軍營裏便是因拷問犯人而闖出了名聲來,軍營中的那些俘虜只聽見她的名字便會吓破了膽。

在觀那黑衣人已是疼的滿頭大汗,他神情呆滞的張着嘴,喉嚨間發不出一絲的聲音,顯然已是痛到極致。

待神智清明後,他伸着手在地面上艱難的寫了個大字“廠”,可還不等他寫完,不知從何處飛來的一把小刀準确的釘在他的脖頸。

沈時婄二人皆是被驚出一身冷汗,他們兩人皆是沒注意到暗處何時藏了個人。毫無疑問,若是剛剛的攻擊是沖着他們而來,那定是無法躲避。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離開吧。”沈時婄到提議道。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有沖着他們兩人襲來的攻擊。

阿日蘭斯點了點頭,趁着沈時婄翻身上馬的檔口,他将個從黑衣人身上搜來的令牌給收進了袖中。

驚魂未定的兩人騎着白馬趕回了馬場老板所處,可那邊已是被人一把火給燒了個幹淨,但眼尖的沈時婄還是望見了灰燼堆裏一張被燃燒的僅剩一角的畫像,雖只剩半張的臉,可沈時婄還是清楚的認出那是自己。

可這一世她并未與人結怨,又何談刺殺一說。帶着滿腹的疑問,沈時婄和阿日蘭斯回到了府中。

“小婄兒,若不是綠蕪偷偷告訴我你受傷一事,你還打算瞞我多久,咳咳。”只見季澤站在門口,神色憔悴的看着沈時婄,許是因為跑的太急了他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沈時婄受了傷最擔心人的自然是季澤了,但考慮到他日益下滑的身體狀況,沈時婄特意瞞着沒讓人告訴他此事,可沒想到這多嘴的小丫鬟還是去偷偷通報。

想到這裏她嗔怪的望了小丫鬟一眼,見她頭縮的跟個烏龜似得,滿肚子的氣也消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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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是皮外傷罷了,舅舅,你身子不好就別總往這邊跑了。”沈時婄關切的替他順着背,看他咳出了些血來,她心疼極了。

“那怎麽行,你是女兒家,身上若是留了疤痕可不好了。”季澤關切道,他沖着沈時婄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并無大礙。

掀開衣袖,露出一截皓腕似是凝着層霜雪,白皙纖細的仿佛一用力便會折斷,季澤看着眼前美景略微有些失神,可當他目光觸及到那深可見骨的傷口時,什麽旖旎的心思都沒了。

“我是你的舅舅,我們是一家人,你有事情随時随地都可以來麻煩我的。”季澤皺着眉頭道,面上俨然一派關心侄女的好舅舅樣子。

可誰知他心底的苦楚,本想着重活一世是上天賜給他彌補前世遺憾的機會,可誰曾想到如今他的身子破敗成這般,甚至都可能熬不過這個年頭。更何況現今沈時婄身邊還多了個阿日蘭斯守護,季澤即便有心但卻無餘力。只能像現在這般借着舅舅這名頭默默守護着她。

用棉紗替她纏了傷口後,季澤起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苦澀道“好了,剩下的地方便讓這些個小丫鬟幫你處理下吧,現在的你畢竟是長大了。”

沈時婄聽出了他話裏的疏遠,不免多想,便是長大了又如何?他依然是自己的舅舅阿。

因前世之事,沈時婄對季澤始終都抱着一種悵然若失的态度,她會不自覺的對季澤撒嬌,對他依賴,但那僅僅是出自親情,至少她是如此認為的。

沈時婄立即就不依的道“長大又如何,丫鬟又怎比得上舅舅的細心?”

然後話一出沈時婄便決自己任性了,畢竟舅舅現在的身子大不如從前......

然而比起沈時婄的糾結,季澤卻是開心不已。他心想這麽多年的照顧總算是見了些成效。

季澤之于沈時婄是水,在潤物無聲之時便已經占據了她心底的一角。

此時季澤自然也想在沈時婄身邊多待一會,可身子原因導致他不能久留于此,有些遺憾的望了沈時婄一眼後,他便轉身離開了。

季澤走後屋子裏就只剩小丫鬟,沈時婄看着她們着急忙慌的樣子突然有些心煩,她倏然站起身來,拿着一瓶傷藥就往外跑

只聽身後小丫鬟喊道“小姐,你去哪裏藥還沒上完呢。”

而此時阿日蘭斯正坐在房間裏看着那個從黑衣人身上搜來的腰牌,黑沉沉的牌子上刻着個狼的圖案,頗象是漠北某些部落裏供奉的圖騰。

确定了黑衣人的身份後,阿日蘭斯緊皺着的眉頭也沒有片刻舒展。

“阿日蘭斯,我進來了。”聽見門外沈時婄的聲音,阿日蘭斯連忙将腰牌藏在了自己的草枕底下,同時迅速的解開上衣,拖了個被子搭在自己身上,裝出一副病殃殃的樣子躺在床上。

“你這是怎麽了?不是傷口感染了吧。”見他面色漲紅,呼吸不穩沈時婄還以為他是生了什麽病,拽出他的手看了看,見那傷口沒有發炎潰爛的現象,她有些疑惑的喃喃自語“也不是啊,難不成刀刃上有毒,可我怎麽沒事呢。”

“唉喲,阿婄我好難受啊。”見她要離開的跡象,阿日蘭斯連忙哼哼了一句。

“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沈時婄關切道。

“你別走,陪陪我好嗎?”阿日蘭斯也沒說自己哪裏難受,只是抓着沈時婄的手,纏着不讓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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