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幫我殺了蕭然

蕭家不少人，都早就對王氏有意見了。

只不過，他們大多式微，又迫于王氏太過強硬，只能忍氣吞聲。

而現在，蕭然比王氏更加強硬，直接給他們這些不敢說話的蕭家人壯了士氣。

随着周圍人聲音越來越大，王氏只覺得腦海中一陣陣天旋地轉，身子都有些站不穩了。

要不是身後蕭然那把長劍時時刻刻刺激着她的神經，說不定她就已經倒下了。

正當王氏覺得自己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下人的又一聲通禀，像是冬日裏的暖陽一般，讓王氏看到了希望。

“程公公到！”

僅僅四個字，王氏便長出了口氣。

程公公，這可是陛下的親信啊。

毫無疑問，這次程公公來，肯定是傳陛下旨意，來懲罰蕭然的。

“這次蕭然犯了這麽大的事，肯定觸怒了皇上，這次陛下肯定是要懲罰蕭然，來給文家和鄭家一點安慰，定然是如此！”

想着，王氏臉上又一次露出了笑容。

她卻沒看到，她身後的文順和鄭澤的臉上，都面如死灰了。

“沒想到程公公來的這麽快，本打算趕在程公公之前讓蕭然被逐出蕭家，沒想到蕭然居然反咬了王氏一口，這下可完了……”

文順和鄭澤二人心中暗嘆，最後還是給程公公讓出了一條道路。

王氏也是趕忙快走兩步，脫離了蕭然劍尖的掌控，撲騰一下跪倒在地，看着程公公道：“程公公！你要為奴家做主啊！蕭然這逆女，非但不服從管教，還想要謀害我這個長輩！”

程公公一開始也納悶，為什麽蕭家這麽多人，但畢竟是做侍衛的，心思缜密，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種種。

他輕咳一聲，和蕭然對視一眼後，取出了聖旨。

王氏也不敢多言，跟着蕭家衆人一同跪倒在地。

當程公公的第一句是“蕭然接旨”時，王氏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皇上對蕭然的懲罰到底有多狠毒了。

“前幾日陛下微服出巡，路遇危險，險死還生，幸得蕭家長女蕭然所救。蕭家長女蕭然文武雙全，膽識過人，實為京城年輕一輩之楷模。今特賜蕭然黃金三百兩，錦緞二十匹，兵書三卷，以感救駕之恩，欽賜！”

程公公念完聖旨後，幾個太監便扛着金銀布匹走了進來，程公公先是将聖旨遞給蕭然，又沖着王氏拱了拱手：“蕭兄有個好女兒啊！能文能武，膽識過人，着實不錯，實乃蕭家幸事，恭喜恭喜啊！”

他在說話，但王氏，卻一動不動。

現在的王氏，腦海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聽錯了，還是聖旨寫錯了。

對蕭然的懲罰呢？

為什麽聖旨上只字未提懲罰，全是誇獎？

前幾日蕭然失蹤，不是去找野男人，而是去救駕了？

這怎麽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想到這裏的王氏才猛地站起了身子，沖着程公公道：“程公公！不對！之前蕭然是出去找野男人私會了，定然是如此，怎麽會救陛下一命！我不信！還有，陛下，是不是不知道蕭然硬闖丞相府和鄭家？為何這聖旨中只字未提！我不信！”

看着如此激動的王氏，程公公皺了皺眉。

“王夫人，陛下遇險時，老奴也在場，是老奴保護不周，才讓陛下落入險境，也确确實實是蕭然小姐挺身而出，不顧危險救了陛下一命。”

“至于昨天的事……陛下昨天就已經派人安撫過鄭家和文家了，王夫人放心便是。”

安撫……

好歹也是官家的夫人，對官場的種種了解的自然也深刻一些。她當然明白安撫和懲罰的區別何在。

因此聽到這個詞的王氏兩眼一翻白，又一次暈倒了過去。

蕭然拿着聖旨，沖着程公公笑道：“多謝程公公了，不然我還不知道今天該如何收場了。最近總是拔劍動武，有些太沒意思了。”

“哈哈哈，你這小丫頭，就你這兩下子，也就欺負欺負他們了。”

程公公也沒管暈倒在地的王氏，自顧自的和蕭然聊着天。遠處的文順和鄭澤看到這一幕，都是暗吞口水。、

他們都知道，程公公是陛下最為親近的親信之一。而程公公都和蕭然如此親昵，那陛下豈不是……

他們隐約覺得，這次選擇擠兌蕭然，是個錯誤。

但為時已晚，二人對視一眼，都偷偷摸摸的溜走了。

處理完王氏這檔子事兒，蕭然才算是松了口氣，如今前世的一些遺憾都處理的差不多了，爹也救了，壞婆娘也教訓了，她瞬間有了種空落落的空虛感。

但很快，這股空虛感就不複存在了。

因為慕容珏傳她進宮。

是她，不是他。

是蕭然，不是劍風流。

這是蕭然這輩子第一次，以蕭然的本來面目和慕容珏在皇宮中相見。

這次見面的地方不是禦花園，也不是禦書房，而是慕容珏寝宮附近的一處涼亭。

“民女叩見陛下。”

為了避免和劍風流太過相似，這次蕭然穿了件格外女性化的粉色衣裙，還特意多帶了些首飾。

慕容珏好生打量了一番現在的蕭然，最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平身吧。蕭小姐，那日在東山坳，實在是多謝你相救。”

蕭然臉上帶着微笑：“陛下別這麽說，我也是為了自救，畢竟我也被關在那裏了。”

“你胳膊上被青蟒抽打出的傷勢，可好了？”

慕容珏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蕭然點了點頭：“不是什麽大傷，好的差不多了。”

“畢竟是因為朕受的傷，朕心中過意不去。來啊，傳太醫，幫蕭然小姐號一號脈！”

蕭然想要推辭，但這次的慕容珏實在是強硬。而蕭然現在不是劍風流的身份，又不好和慕容珏頂嘴，只能應下。

來的倒是個女太醫，陛下沒有立後，後宮空空，女太醫平常也就是給宮女瞧瞧病，也算是清閑。

而慕容珏也是很自覺的離遠了些，讓女太醫和蕭然獨處。

慕容珏的這個動作也讓蕭然安心了不少，今天慕容珏表現的略有些反常，蕭然總覺得不對勁。

“陛下，蕭然小姐身體已無大礙，只是體內稍有淤血，稍微調理便可恢複。”

女太醫向慕容珏彙報，慕容珏似乎是松了口氣，又和蕭然閑聊了兩句後，忽然說自己有事，讓蕭然在涼亭稍坐。

蕭然不疑有他，而離開了涼亭的慕容珏，則是又找到了那女太醫。

“陛下，确實如您所說，蕭然小姐的左手有一道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

……

“蕭然……這個人真的是很有意思。”

城外，晉靈靠在一棵樹旁，俊美的臉上毫無表情，喃喃道。

“怎麽，你出師不利？”

他的身邊，風柳把玩着一把折扇，笑着問道。

“是我大意了。我大可以慢慢接近蕭然，然後給她致命一擊，也可以憑絕對的武力去擊殺她，可惜，我卻選擇了另外一種。被她抓住了破綻。”

晉靈嘆了口氣：“現在想進京城都難了，你知道，我是不愛用人皮面具的。”

風柳像是嘲諷般說道：“你輕功還不夠好，等你的輕功能練到我三分之一的程度，根本沒有你不能去的地方。”

晉靈沒理他，等了片刻後，看向了風柳。

“伏風閣是不是什麽任務都接？”

“差不多。你想幹什麽？”

“幫我殺了蕭然。”

風柳撫摸扇子的動作停住，過了半晌才繼續。

他輕輕将折扇打開，低垂着頭說道：“這個，不接。”

“為什麽？”

“那個女人，我還有用。”

晉靈眉頭一皺：“你？什麽用？”

“我們伏風閣和北境有一筆交易，完成任務後，我們會去北境的秋風崗來換銀兩。”

風柳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和晉靈說話。

略有些凜冽的東風吹在折扇上，吹的折扇獵獵作響。

風柳順手合上了折扇，就像是收起了什麽心事一般，背過身去，朝着遠處走去。

邊走，他還在邊說話。

“而天墓和北境勾結，将在那時，殺了我的人，搶走屬于我們的錢。”

晉靈自樹下坐了起來，臉上終于有了些表情。

他記得，蕭然似乎，也知道這件事。

“是蕭然告訴你的？”晉靈問道。

“這你就別管了，天墓的主人……之一。”

“我伏風閣，要保蕭然！”

随着這句話落下，風柳的身形瞬間消失，就像是樹上緩緩凋零的落葉一般，風一吹，便不知去了何方。

晉靈又靠回了樹上，過了好久之後，拍了拍手。

幾個黑衣人突然冒了出來，晉靈也不廢話，直接吩咐道：“醉風樓，把織夢給我找來。”

……

當織夢踩着最後一個黑衣人的腦袋，一邊打哈切一邊拔出匕首的時候，幾個前來醉風樓的黑衣人，全都倒在了地上。

“一群天墓來的廢物，居然就敢這麽來找老娘，有趣。”

她慵懶的舔了一口匕首上的血液，然後啐了一口。

“十幾年前，天墓老宮主被我師尊所殺，我記得當時天墓有規矩，說不許弟子和醉風樓來往，你這晉靈，倒是有點意思……”

“只可惜，我對蕭然妹妹更感興趣，你，滾回天墓吧。”

她看起來像是自言自語，但随着織夢話語落下，她的屋門外居然經過了一道人影，很快便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