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當年往事

蕭然和蕭霁從伏風閣離開的時間其實相差不多。

一個是白天，一個是晚上。

因此他們回到蕭家的時間，也不會差太久。

就在蕭然悄無聲息的回到蕭家時，正聽到蕭露，在大廳中說着“死屍一具”之類的話。

蕭然的臉上露出笑容，她緩步走進蕭家大廳，朗聲說道：“妹妹在說什麽事，怎麽這麽開心？”

“我在說……”

蕭露剛要接口回答，便覺得不對勁，轉回頭去一看，正看到一臉笑意的蕭然。

“這……這怎麽可能！你不是應該死了嘛！為什麽……為什麽你還活着！”

“然兒。”

相比蕭露的震驚，蕭未南的臉上則滿是驚喜。蕭然也沒多和蕭露說什麽，走到了蕭未南的身邊，父女團聚。

王氏和蕭露都像是壞掉的木偶一樣，呆呆的站在原地，動都不會動一下。

“蕭露，夫人，你們現在，還有沒有什麽想說的？”

看着兩女，蕭未南冷笑一聲，問道。

有什麽想說的？

她們現在想說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但就算說出來，又能有什麽用？

一切都搞砸了。

本想毀掉的人是蕭然，而現在，被毀掉的人是她們。

看着一語不發的兩個人，蕭未南按嘆了口氣，最後大手一揮：“來人啊，把這兩人先帶回蕭家祠堂，讓他們忏悔，禁足一個月，不準離開！”

“是！”

下人紛紛上前，将蕭露和王氏拖了下去，而蕭露臨走，嘴裏還在念叨着不可能。

“不可能的，為什麽晉靈沒有殺了你……”

她們兩個人離開之後，蕭家大廳中的氣氛瞬間就變得和諧融洽了不少。

蕭未南向蕭然詢問了一番身體狀況，蕭然其實之前只是喝了太多的迷藥，一時間有些醒不過來，算不得是什麽大事。

“只不過，我現在還是想不明白，晉靈為什麽要這麽針對我。如果是因為我之前和她有矛盾……那從矛盾之前，晉靈似乎就在和我過不去。”

蕭未南聽到蕭然的疑惑後，卻遲遲沒有回答。

最後，他搖了搖頭：“這其中……可能是有什麽誤會吧。”

他想起了那個把然兒托付給他的老朋友，天墓中人，應該不會對然兒下手才對吧。

蕭然能聽出蕭未南話裏有話。

但即便是前世，蕭然也不記得和天墓有什麽糾葛啊。

是他忽略了什麽，還是……

皺着眉頭想了好半天，蕭然都想不出個所以然，最後只能暫時作罷。

畢竟，實在想不出來的東西，還可以問那個人。

……

蕭然又回來了。

這個消息就和當初蕭然逃婚的消息傳播的一樣快。

本來還等着看蕭家好戲的京城高官都只能認命般的接手了這個現實。

文順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差點沒把自己家的桌子拆了。

“這個蕭然，怎麽就這麽頑強，就不能老老實實的被搞死一次嗎！”

聽的他的兒子們都一陣汗顏。

哪兒有人甘心被搞死的。

況且，那王氏和蕭露的行事也實在不成大氣，敵不過蕭然也很是正常。

慕容珏在聽說蕭然回來的消息之後，直接奔了蕭府。同樣這麽主動的，還有一個男人。

自然，便是鄭龍。

在聽說蕭然平安而歸之後，剛剛離開蕭家不久的鄭龍又一次返回了蕭家。

看到自己兒子這麽主動，鄭澤都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那可是陛下的女人，你這麽湊熱鬧還有什麽意思。

而鄭龍和慕容珏，好巧不巧的，在蕭府門前相遇了。

“微臣參見陛下。”

鄭龍沖着慕容珏行了一禮，慕容珏擺擺手：“鄭公子不必多禮。你這幾日為了然兒奔波，我也看在眼中，實在多謝。”

“做的不過都是些無用功而已。”鄭龍苦笑一聲。

他本打算找到蕭然，保護蕭然，然後讓蕭然對他有所改觀，對他另眼相看。

但顯然，他還是晚了一步。

鄭龍和蕭然走得近，慕容珏也是知道的。

他知道從一個月之前，鄭龍就一直和蕭然呆在一起。

因此對鄭龍這個人，慕容珏雖然表面上客氣，但心裏……

還是有些醋意的。

他不明白蕭然對鄭龍到底是幾個意思，但既然留鄭龍在身邊，那證明至少是信任這個人的。

二人一同進了蕭府，一同到了廳中，看到蕭然後，也是反應各異。

慕容珏能直接上去，摟住蕭然的胳膊噓寒微暖，但鄭龍，只能站在一旁，看着蕭然的側臉。

他第一次覺得，身份的懸殊是如此的明顯。

如果可以，他多麽希望現在将蕭然摟在懷裏的是他。

但如果是他，蕭然的臉上，還會露出如同現在一樣的笑容嗎……

鄭龍自己，都不敢确定。

“然兒，怎麽樣，有沒有受傷？風柳有沒有為難你？”

慕容珏這次是着實吓得不輕，若不是在蕭然之前的調教下穩健了不少，非得把蕭露扒皮抽筋拷打出蕭然的夏洛不可。

蕭然搖了搖頭：“放心吧，我沒什麽事。倒是我不再的這幾天，你将政事處理的如何了？”

“我又不是沒了你便什麽都不回了。之前幾年為帝，不也是我自己一個人嗎？你放心便是。”

“嗯。只可惜那婚事，卻全都被搞砸了。”

慕容珏也是嘆了口氣：“現在若是再辦，加上準備的時間，應該還要個七八天。但北境那邊傳來消息，說北境派了使臣來東土，應該也就是這六七天左右，所以暫時還辦不起來。”

“北境來東土，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肯定沒安什麽好心，等那使臣走了之後，再成親是最為穩妥的。”

蕭然一聽北境的使臣要來，倒是刻意的留意了一下。

前世将慕容月拐走到北境的人，便是這使臣。

前世的慕容月因為心思單純，被工于心計的時辰給誘騙，迷了心智，最後在那使臣回北境的時候，毅然決然的跟着踏上了返回北境的套路。

可當她到了北境才發現，之前使臣所說的甜言蜜語，其實都是假的。

都只是糖衣炮彈。

一到了北境，她就被軟禁了起來，喪失了自由，成為了北境要挾東土的一個工具。

最後慕容月小公主不甘受辱，自盡在北境，消息傳回東土，讓前世剛剛斷腿不久的慕容珏又是一陣消沉。

如果說斷腿改變的是慕容珏一個人的态度，那麽慕容月在北境的喪生，可以說改變了整個朝野上下對北境的态度。

也讓之後數年，東土在一直籠罩在一種灰蒙蒙的陰影中。

慕容珏和鄭龍又噓寒問暖了幾句，最後紛紛告辭，讓蕭然好好休息。

小蝶服侍着蕭然進了屋，蕭然卻又換上了一身男裝，讓小蝶好生氣憤。

“小姐，你就不能老老實實的呆着嗎？”

“我這都從伏風閣回來了，就證明風柳閣主都覺得我身體健康，沒有問題，”蕭然面不改色的說着瞎話，“你放心好了不會有什麽事的，而且這次，我是要辦正事的。”

小蝶已經不是第一次和蕭然拗了，而這一次，她依舊沒有拗過蕭然

從牆頭翻出去，蕭然直接去了醉風樓。

對蕭然的光臨，織夢似乎也有些意外。她那雙狐媚的眼睛打量來打量去，最後啧啧：“小皇妃居然這麽快就來找我了，也不休息休息？”

“從伏風閣那裏都休息了好幾天了，再睡就睡傻了。”蕭然聳了聳肩，“我這次來的目的，你能猜到多少 ？”

“我猜，應該和晉靈有些關系。”

蕭然眉頭微挑：“不愧是織夢樓主。我想知道，晉靈到底緣何這麽針對我，這麽針對蕭家。”

織夢伸手，摟住了蕭然的腰，将頭靠在了蕭然的肩膀上：“這說來，可就話長了……你确定你要知道嗎？這個消息的價碼，可是不低。”

蕭然點了點頭。

“十幾年前，天墓的老宮主和我的師尊夢緣尊者，曾經大戰一場。那一戰，老宮主命喪黃泉，臨終前将他的女兒托付給了摯友，并告誡門人，不得打擾他女兒的生活，讓他女兒遠離江湖。”

“但天墓還有一個奇怪的規矩，如果老宮主有女兒，便讓女兒擔任天墓的下一代公主，實在無人可用，再傳給別人。因此即便天墓老宮主有一個養子和一個親兒子，在那女兒還在世的情況下，都只能當代宮主——甚至，養子連當代宮主的資格都沒有。”

織夢的話就說到了這裏，她通篇沒有提到一個和蕭然有關的名字，但蕭然，已經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她真是沒想到——即便是前世都沒想到，她的身份或者說她生父的身份居然這麽高。

天墓的老宮主，那可是天墓繁盛時期的創造者，如果不是他臨死前有意收縮天墓的規模，那現在的天墓還是能夠傲視江湖。

織夢那纖細而滑膩的手輕輕的挑起了蕭然的下巴：“我的師父，殺了你親爹，怎麽樣，你有什麽想法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