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親吻
荒無人煙的崎岖山路, 一道足有兩米高的黑影, 站在離樓銘身前不足半米的地方, 疑惑的低頭打量着眼前這個同類。
吼!這個同類為什麽長的和自己不大一樣?
為什麽他的身上除了煞氣之外,還有生人的氣息?
“吼!”僵屍大吼一聲,擡手去抓樓銘的肩膀, 不管眼前這個人是不是自己的同類, 他身上的煞氣都是自己的補品。只要吃了他,自己就不用躲着那兩個追了自己一晚上的天師了。
樓銘知道自己的力氣比不過僵屍,所以他并沒有掙紮,任由僵屍粗大的手掌抓住他的肩膀, 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
“吼!”僵屍大吼一聲,腥臭的氣體熏的樓銘忍不住蹙了蹙眉。
“三少!”這時潘峰重新站了起來,他見樓銘被僵屍抓住,頓時肝膽俱裂, 赤紅了眼睛就要往樓銘的方向跑過來。
“退後!”樓銘話落的同時,右手瞬間扯掉左手上的玉扣, 血紅色的煞氣猶如一顆被壓縮的炸彈一般瞬間炸開。
“轟!”
潘峰被氣旋擊中, 整個人再次被彈飛了出去,滾落在草地裏再沒了聲息。
“吼?吼吼!!吼~~~~~~~~”感受到樓銘體內瞬間爆發出來的煞氣,僵屍整個屍都要不好了, 他松開扣着樓銘肩膀的爪子,想要躲開,卻忽然發現自己根本甩不脫對方。
樓銘眯着眼,兩只手緊緊的抓住僵屍的胳膊, 不讓對方有機會掙脫開。樓銘感受到一股非常舒服的氣息從僵屍的體內透過手掌轉移到自己體內,樓銘知道那是僵屍身上的煞氣。
樓銘沒想到自己觸碰到僵屍的時候,身體會自動吸收對方體內的煞氣,但是即使他知道,他也別無選擇了。潘峰和兩個戰士都不是僵屍的對手,陳魚又暈了過去了,這個時候如果他再不出手,大家就毫無生機了。
煞氣對于別人來說是兇惡冰冷的,但是對于樓銘來說雖然有些冷,但是卻很舒服,随着煞氣不斷的在經脈和毛孔中流竄,樓銘感覺到自己的手臂漸漸有了力量。
樓銘試探性的舉起胳膊,體型高大的僵屍被樓銘輕易的舉了起來。
“吼!!吼~~~”僵屍體內的煞氣被樓銘吸的七七八八了,此時早已經沒有了掙紮的力氣,他耷拉着腦袋,低低的吼着,直到身體裏最後一絲煞氣也流失的時候。巨大幹枯的身體在樓銘的手中化作一捧飛灰,散落在淩晨微黃的草地裏。
因為常年被玉扣封印着,樓銘的身體一直很差,這種清醒着身體充滿力量的感覺,樓銘從未有過。但是體內越來越龐大的力量同時也在提醒他,他的煞氣馬上要暴動了。
樓銘轉過頭,看了一眼在淩晨微弱的天光下昏迷不醒的女孩以及不遠處的三個士兵,轉身往群山深處跑去。樓銘的煞氣暴動的次數不多,但是每一次他都沒有印象,他不知道迷失神志後的自己會做些什麽。
三個士兵抵擋不住他暴動後的煞氣,陳魚雖然不受影響,但是她此時昏迷着,他不能和他們待在一起。抱着這樣的想法,樓銘離開了,他要在煞氣徹底暴動前,找一個不會影響到普通人的地方。
就在樓銘轉身消失在樹林裏的同時,一直躲在遠處暗中觀察的嚴家兄妹才偷偷走了出來。
“原來真的有另外一只僵屍。哥,剛剛那只僵屍,是不是把我們之前追的那只僵屍吃了?”嚴欣看着樓銘剛剛離開的方向問道。
“好像是。”嚴威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
“哥,那邊好像有人。”嚴欣說完,兩人急忙往吉普車的方向跑去。跑到近前,兩人看到慘烈的現場以及四個昏迷的人時,嚴欣的表情仿佛快哭出來了,“哥,我們是不是闖禍了?”
“他們好像都還活着,先救人。”嚴威轉身朝潘峰跑去,嚴欣則走向了昏迷的陳魚。
嚴威檢查了一下潘峰的傷勢,擡頭對自己妹妹喊道:“欣兒,看看他們身上有沒有傷口,如果有先用靈力清掉他們身上的屍毒。”
其他的傷勢醫院可以治療,但是屍毒一旦入體那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好。”嚴欣檢查了一下眼前這個女孩的傷勢,發現她似乎除了額頭上腫了一個包之外,身體上沒有其他外傷。不過剛才兩只僵屍惡鬥的時候,煞氣激發的那麽恐怖,嚴欣想了想,還是打算用靈力幫眼前的女孩做一個淨化。
純淨的靈力透過毛孔侵入陳魚體內的時候,陳魚丹田內的靈力迅速流轉起來,靈力的滋養讓出陳魚快速的清醒過來。
“你醒了?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嚴欣見陳魚醒了,頓時激動的問道。
好重的煞氣!
陳魚刷的一下坐起來,往四周一張望,發現四處不見樓銘的身影,她一急,撐着地面就站了起來,急忙往外走去。
“诶,你剛醒,不要亂動啊。”嚴欣在一旁急急的喊道。
陳魚在兩輛吉普車的周圍轉了一圈,除了同行的三個特種兵外不見樓銘的身影,就連她昏迷之前感知到的那只僵屍也不見了。
陳魚看着正在給潘峰清理屍毒的男人,問道:“你們是誰?”
“我叫嚴欣,這是我哥哥嚴威,我們剛才……剛才……”嚴欣吞吞吐吐不知道該怎麽說活。
“那只僵屍是你們引過來的?”僵屍是一種非常宅的生物,除非必要幾乎不出墓穴。而嚴家兩兄妹明顯都是天師,且這麽巧的在這個時候同時出現在這裏,陳魚幾乎可以肯定,那只忽然出現的僵屍和兩人有關系。
“你也是天師?”嚴威的修為比妹妹嚴欣要高上許多,他此時已經察覺到了陳魚身上流動的靈氣。
“那只僵屍呢?你們來之前還有沒有看見其他人?”陳魚不答反問,以三哥的煞氣,普通的僵屍根本不敢靠近三哥,但是三哥和僵屍忽然一起不見了,這讓陳魚莫名的不安。
“那只僵屍已經死掉了。”嚴欣指了指一旁的草地。
陳魚幾步走了過去,看見地上有一層灰色的塵埃,這是僵屍風化後的灰塵……
“我們追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另一只僵屍把這只僵屍吃了,然後,那只僵屍就跑了。”嚴欣解釋道。
“吃了??”
吃,是指一只僵屍吸收另一只僵屍的煞氣,從而在繼承這只僵屍力量的同時殺掉對方。
三哥雖然身上煞氣夠的上千年僵屍的标準,但是他本質上還是人啊,怎麽……
“他往那邊跑了?”陳魚着急的問道。
“那邊。”嚴欣指了指樓銘剛才跑走的方向。
陳魚掏出羅盤,想要用羅盤去尋找樓銘的方位,但是可能是樓銘跑的太遠了,羅盤竟然沒有反應。
“你是在找那只僵屍嗎?”嚴欣見陳魚掏出羅盤查探方位猜測道,“你還是別去了,我們追的那只僵屍起碼有八百年的道行,那只僵屍可以吃掉他進化,就表示他最少有千年的道行了,千年僵屍我們打不過的。”
陳魚根本沒時間理她,她往樓銘離開的方位又走了幾步,同時輸入靈力,羅盤嗡嗡震動了兩下,但還是探測不到樓銘的方位。
就在陳魚無計可施的時候,又聽一旁的嚴欣說道:“那只僵屍在東南方向兩公裏的地方。”
陳魚刷的回過頭,就見嚴欣手裏捧着一個樣式古怪的羅盤:“你能探查到?”
“這是我爺爺改裝過的羅盤,專門探查僵屍行蹤的,從來沒有出過錯。”嚴欣有些驕傲的說道。
陳魚的眼神當即一亮,她刷的一下搶過了嚴欣手裏的羅盤。
“你幹什麽?羅盤還我。”嚴欣急道。
嚴威聽到妹妹的呼叫聲,急忙站了起來,皺眉看向陳魚。
“剛才那只僵屍是你們引來的沒錯吧。”陳魚語氣不善的質問道。
嚴家兄妹心虛的沒有說話。
“我現在借你們的羅盤去找人,這裏交給你們,你們把他們身上的屍毒清幹淨,等我回來。”陳魚說完轉身就走。
“可是……”
“欣兒!”嚴威打斷了妹妹的話。
“哥,那羅盤是我從爺爺那裏偷來的,要是她弄壞了怎麽辦?”嚴欣急道。
“先救人。”嚴威訓斥道,“如果不是我們把僵屍追到這裏,他們也就不會出事。于情于理這件事情我們都該負責。”
“哦。”嚴欣心虛的低下頭,跟在哥哥身後去救另外兩個昏迷的人。
另一邊,靠着羅盤的指引,陳魚在山林間飛快的穿梭着,好在她自小長在山野,在樹林裏奔跑的速度不慢,漸漸的拉近了她和樓銘的距離。
跑了大概二十分鐘後,也不知道樓銘是不是累了,羅盤顯示的方位忽然靜止下來。
陳魚收起羅盤,奔跑的速度更快了,終于在穿過一片樹林後,在兩座丘陵圍成的山谷裏發現了樓銘。
此時的樓銘原本幹淨帥氣的駝色風衣上滿是枯葉,白皙修長的手指變的有些髒兮兮的,他背着陳魚迎着東方泛白的天空,仿佛在等待日出。
“嗡嗡嗡!”
陳魚從嚴欣手裏借來的羅盤,因為煞氣太重,指針激烈轉動幾圈之後,忽然不動了。
而陳魚自己的羅盤,則激動的從陳魚随身的麻布袋裏飛了出來,繞着陳魚不停地轉圈示警。
“三哥?”陳魚不顧羅盤的示警小心的往前走了幾步。
“咔嚓!”
樓銘轉身的時候踩斷了地上的一節枯枝,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直直的看向陳魚。陳魚被樓銘鋒利的目光刺了一下,她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的時候,陰陽眼竟然自己開啓了。
原本灰蒙蒙的山谷,此時變成了一片血紅色的海洋,在這片紅色當中,樓銘那雙紅色的眼睛,仿佛漫畫中撕裂空間而來的魔鬼,冰冷的不帶一絲情感。
“呼……”
一陣風吹過,陳魚的眼前忽然出現一副模糊的畫面,似乎是一男一女持劍對立。
“你會殺我嗎?”女子問道。
“會!”男子斬釘截鐵的回道。
“果然男人都是騙子。”女子憤怒道。
男子沉默着沒有說話。
“呼呼……”又是一陣風吹過,那副畫面被風忽的又吹走了,耳邊沒有了奇怪的聲音,陳魚再擡眼看去的時候,樓銘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前。
“三哥?”陳魚感覺有些奇怪,如此龐大的煞氣應該是封印徹底失效了才是,但是三哥看起來又不像失去了理智的樣子,而且周圍的煞氣似乎很平穩。
樓銘擡起一只手,輕輕的撫摸着陳魚柔軟的臉頰,然後再擡起另一只手,觸摸陳魚溫軟的唇瓣。
“三哥?你能聽見我說話嗎?”樓銘的動作很溫柔,但是這種感覺很怪異,陳魚不自在的想要躲開。
只是她的身體才往後撤了一點點,樓銘剛才還算輕柔的動作忽然變的粗暴起來,他止住了陳魚的動作,把她整個身體拉了過來,而後狠狠的吻了下去。
“唔!”陳魚親過樓銘很多次,但是這是第一次被樓銘親。不同于她單純的渡氣,樓銘的親吻兇橫而霸道,卷着她的舌尖,把她的嘴唇吸的發麻。
陳魚驚恐的睜大了眼睛,一股酥麻從腳底流竄到腦皮層。
這是……我被三哥占便宜了?
金紅色的太陽終于從地平線上升起,照射着漫山的綠樹和山谷中擁吻的男女。
樓銘摟着陳魚的動作驟然一松,陳魚感知到周圍龐大的煞氣忽然暴動起來,來不及多想,她追着樓銘剛剛離開的唇瓣,重新親了上去,一口靈氣渡進了樓銘體內。
溫暖的陽光繼續照耀着山谷,血紅色的煞氣在陽光下漸漸散去。
陳魚看着昏睡在自己膝蓋上的樓銘,臉上的神情變的複雜無比。
“如果一個人親你的時候你不覺得讨厭,那麽你大概有些喜歡那個人。”
“如果你親完一個人,親了還想親,那麽你一定喜歡他。”
陳魚眨巴了一下眼睛,仿佛為了驗證什麽一般,低下頭,蜻蜓點水一般的親了一下樓銘的唇瓣。
作者有話要說:
昏迷的潘峰:遺憾啊,居然沒有圍觀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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