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萬字大肥章 (1)

可到了地方,姜璃這才傻眼了,她被祁寧拽到了一個角落,眼巴巴的看着宋家周圍都是官兵,手裏拿着刀槍棍棒的,感覺比皇宮裏的禁衛軍都森嚴,即使下着雨,夜色又那麽濃,姜璃還是一眼能看到那些官兵腰間有一個大大的“宋”字。google 搜索 "書名  本站名稱"

“這是宋泉石自己的家兵嗎?”姜璃實在想不出來別的原因了,按理說不過是一樁命案,還遠不用大理寺這麽興師動衆啊,難道是宋泉石的妻兒怕自己家宅遭竊?

祁寧忍住沒有嫌棄她,指着遠處一個官兵,仔細教她辨認∶“你看,這些人腰間的配飾上,‘宋’字尤為明顯,之所以你能在夜色之中也能看清楚腰牌上的字,是因為那些字都有金絲瓖嵌描邊。”

祁寧語氣有些慢了,死死的盯着那些走來走去的官兵,最後咬着牙冒出一句話∶“這是宋澤的家兵,估計全都派來了。”

“宋澤?!”姜璃有些震驚,這個看起來無腦又油膩的人,居然會在這種時候把自己所有的家兵派出來,只為守着一個空無一人的房子。

他在防誰?姜璃一時間搞不清楚,這個時候,已經把可以取證的人質全都請去了大理寺,按理說根本不需要再派家兵來保護一個空殼,可是随着宋家妻兒的離開,那些家兵卻不動如山,還是死死的站在這裏,每次換崗都那麽天衣無縫,恐怕連只蚊子也飛不進去。

祁寧看了看姜璃的神情,知道她腦子終于開始轉了,也開始自行分析∶“你也看出來不對勁了吧,宋愛卿或許根本不像表面上那麽單純,又或者是被利用了。而現在這個局面給我們造成的就是完全沒法潛入進去,更不可能像你計劃的那樣,到處找證據。”

祁寧說完,就雙手環胸的依靠在角落裏,幸好蓑衣防雨,她的衣服只是濕了裙角的那一點,姜璃還不習慣穿古代的,所以此刻發梢都被淋濕了,臉上也沾着許多雨點子。

看着祁寧就算面對這種局面,絲毫也不慌,心裏有些着急,一邊擦着自己臉上的雨水,一邊說道∶“這這這……陛下快點出個主意呀要不然我們今晚上算是白來的這一趟,還淋了這麽多雨嗎?”

祁寧看到她這麽狼狽,下意識的皺了皺眉毛,不是很理解為什麽姜璃被淋的這麽慘,她看了看那邊正在站崗的家兵,轉過頭來遞給姜璃一塊方帕。

“拿着這個擦一下,今晚絕對不可能無功而返。”祁寧當然有自己的辦法,姜璃也突然相信了,畢竟當初原書中描寫的祁寧她搜尋原主意圖謀反的證據的時候,可能要比這還要難上千倍百倍,可還是在原主眼皮子底下把證據拿到手,最後還給原主來了一個措手不及。

姜璃也是毫不介意的,就把帕子拿過來輕輕的在自己臉上擦去雨水,然後自己貼身收好,打算洗完再還給祁寧的,這一連串的動作被祁寧看在眼裏,她什麽也沒有說,而是繼續觀察那些士兵,心思卻怎麽也集中不起來。

回憶起姜璃那白嫩的手指在自己經常用的方帕上下翻飛,迅速将方帕疊成了一小塊塞進自己的衣袖之中,這稀松平常的動作,卻怎麽看怎麽可愛。

可現在情況不允許祁寧出神,她只好硬生生把這些畫面都自己的腦海之中趕出去,然後一心一意的想着辦法。

可惜她還沒有想出來什麽好方法,就聽見姜璃軟軟地開口∶“你看就算是下這麽大的雨,他們換崗都依舊那麽嚴格,我們想要趁着他們換崗溜進去是肯定不行的。或許可以給他們找點別的事情幹,轉移一下注意力,趁着方寸大亂的時候,我們立刻沖進去。”

這不過是姜璃一個抛磚引玉的想法,畢竟觀察到祁寧一直皺着的眉頭,她也想開動自己的小腦筋,為祁寧分擔一些憂愁。

這好一出抛磚引玉,祁寧真的被這個方法感染到了,她思前想後,覺得可行。卻不知道該有什麽樣的大事才值得宋家家兵方寸大亂。

姜璃沒有那麽聰明的頭腦,現在只能靠瘋狂的回憶原文,想要從原書之中找一些現在能夠幫助自己的線索,宋家家兵聽命于宋澤,而宋澤平時又看起來那麽草包無腦,聽說宋澤的妻子是有名的母老虎,又經常婦人之仁,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宋澤和人合作,那就是他夫人的計劃有一部分在裏面。

姜璃不算聰明,她能想到的,祁寧也想到了,只是兩個人卻在同一時間說出來了∶“宋家那位夫人!”

“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沒有啊,是不是雨聲太大?你聽錯了。”

……

這個時候,前面那些站崗的地方,傳來一陣陣的聊天聲,姜璃立刻意識到聲音有些大,然後擡起手來緊緊的捂住祁寧的嘴巴。

“噓,小點聲,不過陛下也想到了宋家那位夫人嗎?”姜璃看着危機解除,又開始了賣萌的狀态,歪着腦袋詢問。

祁寧想起來了關于宋家夫人吓唬收拾宋澤的那些飯後茶餘的笑料,此刻也是忍不住嘴角上揚,差點就沒面子的跟着姜璃一起笑了。

忍下去笑意,祁寧還是正經的又做起了科普的機器,這位夫人的娘家十分音後,而且有開國功臣的鐵飯碗,所以當初宋澤娶妻其實是高攀了人家小姐。

自夫人一過門便對她如同公主一般寵愛,直到後來,夫人在萬千寵愛之中,誕下來第一個長子,這個時候,宋澤卻嫌棄她的身材走樣,已經開始納妾了。

一直被捧在雲端之中的她怎麽可能吃得起這種苦,就從剛開始的明争到後來的暗鬥,最後索性都不争了,只靠着自己的大嗓門和殷實的娘家做背景,常常把宋澤吓唬的十分聽話,連夜把侍妾送進尼姑庵。

因此,“母老虎”的标簽被牢牢的印在了人們腦海之中。

“宋澤……真是活該!”姜璃嗤之以鼻,宋澤本來就是一個無腦草包,自然是妻子一發火便吓得不行。

可是明明滿腦子的笑料,在想到姜璃的時候,便開始回溫剛剛那小手掌的餘溫。

眼看着時間一點點過去,祁寧也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連忙思緒回籠,恢複了一幅冷清的表情。

黑暗之中,除了她們二人的呼吸聲就是雨聲,時不時的就再次傳來那些家兵鞋子踩到雨水而濺起水花的聲音。

祁寧此刻終于想到了該怎麽利用今晚的環境巧妙的潛入宋家,只是可能要與這個上一世的仇人合作了。

姜璃還在苦思冥想,就被祁寧開口打斷∶“你……今晚……要與朕配合。”

可能是第一次對姜璃提出來求合作的話,祁寧說的絆絆磕磕很不自然,一直獻身于抱女主大腿熱潮的姜璃卻沒有感覺到不妥,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一會兒朕扮作雨夜歸家的路人,順便與他們攀談,屆時朕會把話題引到江家的那位夫人身上,盡量把他們人都引過來,你一定要趁着這個空隙先溜進去。再回府找你的下人們扮做賊人吸引他們注意力,朕趁機溜進來。”

這一番話,把姜璃繞的不行,好在智商慢慢回歸,而且現在的情況也由不得自己猶豫。

說幹就幹,祁寧立刻往外走,然後刻意壓低蓑衣帽檐,平時她上朝都是用一種很傻的語氣說話,而如今,祁寧怎麽沉重怎麽來。

雨中那些家兵聽覺極為靈敏,連忙往這邊看,果不其然,發現了一個披着蓑衣,看不清容貌但是身材氣質都很好的女子。

“前面的那是誰!不知道這邊是宋家地界嗎?別往前走了!”家兵其實也不敢當地頭蛇,自己在這裏助手只不過是為了防止有人進去。

祁寧聞言頓了頓腳步,還要裝作雨太大,她聽不清的模樣向前走了幾步,頭微微低着∶“什麽?”

那些人看了看祁寧身上那破破爛爛的,所以自然沒聯想到卷入這次事件的官員們∶“我是說,你恐怕是走錯了路,這邊是宋家的地方。不能再往前走啦。”

祁寧這才點點頭,然後微微擡起頭來,轉過身背對着家兵們,四處觀望了一下,發現自己真的走錯了般恍然大悟,那幅表情在火把的照耀下,姜璃看的一清二楚,嘴裏還說着怪不得。

姜璃噗嗤一聲笑出來,感覺自己挖到了寶藏似的,沒想到這個傳說之中腹黑可怕又陰晴不定的女帝居然也挺可愛。

祁寧緊接着就開始編造宋家夫人剛剛又在府裏鬧的時候,她承認她有賭的成分,卻沒想到那些士兵居然真的一個一個都圍過來,而且也沒有發現祁寧的不對之處。

那寬大破舊的蓑衣,把祁寧瘦長的身子遮蓋的嚴嚴實實,在漫長無趣的雨夜之中,士兵們唯一的樂趣,恐怕就是聽自己當家主母的笑料,于是一個個圍過來。

姜璃瞅準時機,在祁寧講的最神秘最熱鬧的時候,輕踮起腳往那邊挪動,目測自己這邊到宋家側門還有些距離,直接走過去絕對不行,好在側門周圍無數的竹子小樹,在月色的保護下互相遮掩着,形成一片巨大的陰影,而且現在已經起風了,風吹的那邊竹林相撞聲音很響,姜璃就算在樹林之中穿梭偶爾弄出點聲響也并不明顯。

祁寧在轉移他們注意力的時候,還往那邊看了看,不得不感嘆,姜璃的小聰明的确是很多,不過為了不讓他們懷疑,目光只是稍縱即逝,然後迅速的投入自己的胡編亂造之中。

其實有的時候,祁寧也在疑惑自己明明可以下一道指令,光明正大的進去搜,或者讓姜璃耍無賴非要帶兵闖進去,不管哪一種方法,都比今晚的方法要保險的多。

可,偏偏不能打草驚蛇。祁寧原本還以為這次的事情又是姜璃大義滅親自己籌劃的,卻沒想到她也很着急,為了證實姜璃真的是很努力在找證據,所以祁寧才決定今晚上和她一起行動。

雨夜風聲很大,竹林的樹影經過火把的照耀亂七八糟的投在地上,斑駁可怖,竹林裏都是土路,經過這麽久雨水的浸泡,已經變得泥濘不堪,姜璃還不敢鬧出很大的聲響,只能一步一挪。

宋家的側門是一扇朱紅色的木門單扇單開的,木門上的漆已經明顯有些掉色了,又被今晚這雨狠勁的沖刷了一遍,現在更是大塊大塊的往下掉木皮,在這比較陰暗的角落裏看,竟然有一些驚悚的感覺。

姜璃不再猶豫了,連忙推開門溜進去,故意還将門關的很大聲,讓祁寧也能聽見自己已經順利潛入宋家了。

那些士兵熱鬧的攀談在這一瞬間戛然而止了,齊刷刷的看向那扇小小的側門,領頭的士兵反應過來,立刻揪住祁寧的蓑衣∶“你到底是什麽人!”

祁寧都要被姜璃蠢哭了,明明應該很生氣的,此刻心中卻只有哭笑不得的感覺,她迅速從蓑衣上抹下來許多被雨水濺起的泥土和灰,然後裝作擦雨水的模樣,全都擦在了自己的臉上,現在立刻提起頭來,一幅憨憨傻笑的模樣∶“我就是一個去城外賣包子的。今天下雨,這才趕回來晚了,幾位大哥,不用這麽興師動衆吧。”

祁寧之所以敢擡起頭來,是因為她的長相只有那些朝中的官員知道。這些士兵不過是看守家宅的,怎麽也可能有機會面聖呢?

恰恰利用了這點,只需要再往臉上塗一些泥土灰塵,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風塵仆仆的趕路人即可。

果然這幅扮相把那些士兵的疑慮打消了,派過去一個小士兵查看一遍之後回來,說自己并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蹤跡,或許是下雨風吹的。

士兵連忙松開手,然後對着祁寧道歉,那态度簡直是要多好有多好,然後讓那些士兵紛紛回到自己的崗位,不許再因為聽這些事情而擅自離崗。

最後沖祁寧道了聲再見,又開始一絲不茍的守門了。

祁寧也沒有賴下去的想法,反正姜璃已經進去了,自己現在就回丞相府即可。

為首的士兵看着祁寧漸漸走遠,隐藏在蓑衣帽子下的眸子微眯,招來幾個小士兵,低聲吩咐道∶“跟緊那個人。”

姜璃不敢呼吸,貼在牆根底下,聽到門口沒有動靜了之後才敢起身,方才自己只不過是不小心把門推出聲音,那些猴精猴精的士兵居然就跑過來了,還好沒有看到這個小拐角,要不然自己今晚就完蛋了。

聽到腳步聲漸漸走遠,姜璃這才松了一口氣,剛剛為了躲避,蓑衣的草帽都被她給弄掉了,現在頭發已經被淋濕了,幾縷貼在臉頰旁,将姜璃的臉型完美的勾勒出來。

她将腳底的草帽撿起來,拍掉雨水繼續戴在頭上,然後将那些已經被打濕的碎發挽到耳後,開始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宋宅此刻漆黑一片,連鳥蟲叫的聲音都沒有,耳邊是無盡的風聲雨聲,因為沒有人打理,地上已經布滿泥濘,明明這些人也才剛剛離開,怎麽就顯得跟個荒宅一般。

緩步向前走着,時不時踩到地上的樹枝,清脆的響聲把姜璃吓了一跳,這樣的夜晚簡直太過可怖,什麽雨夜蜈蚣人的恐怖情節都在她的腦海中上演。

如今看着黑漆漆的屋子,她也不敢挪動腳步了,只敢趁着外面火把的亮光在門外徘徊,要是一般的宅子,現在她說不定咬咬牙也能闖進去,可是這畢竟宅子的主人昨天嘎 死了。

現在又是下着雨的天氣,宅子怎麽看怎麽陰森,自然是動也不敢動,姜璃自己安慰自己或許院子裏也有線索,從袖子裏掏出蠟燭點燃之後,就開始認真的觀察這泥土上的腳印。

泥土上的腳印?……等等!!

姜璃的恐懼由心底蔓延而上,下雨之後才有泥土,說明在那些人來守着宅子的時候已經有人溜進去過,現在蠟燭看着腳印朝向只有一個方向,也就是說……

那人要麽飛出去,要麽……就還留在這裏!

姜璃反應過來,立刻将蠟燭吹熄,這樣的夜晚,一個陰森的老宅子裏居然有兩個人,姜璃咽了口唾沫,吓得身子都在發抖,她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握着蠟燭的手也在顫抖,姜璃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來,把自己盡力的隐匿在黑暗之中,然後一步一步的往後退,繼續蹲在牆根處。

這個時候,姜璃居然腦子裏只有那個陰晴不定的祁寧,她在等着祁寧來,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祁寧了。

小巷子裏祁寧越走越快,她壓低了帽檐,從袖子裏拿出一把匕首,透過匕首的反光看到了那些家兵打扮的模樣。

祁寧的眸子一冷,頓住了腳步,然後轉過身來給了那些跟蹤的人一個措手不及。

“不知道草民犯錯了什麽事,幾位官兵大哥還要跟着我。”祁寧聲音已經冷到了極點,手裏緊握的匕首也随時準備着,誰料那幾個家兵也撓撓頭∶“俺們也不知道啊,俺就是個粗人,頭兒讓跟着就跟着呗,可能是怕雨天路滑,你再走錯路吧。”

祁寧将手裏的匕首放回袖子裏,直接哭笑不得∶“幾位大哥辛苦了,前面就是我家了,多謝護送,這些銀子算是草民答謝您的,明天約着一塊吃個茶也好。”

那幾個家兵看了看前面還真的有戶人家亮着燈,仿佛在等歸家人,于是也放下心了,至少一會能交差了,一個個也是見錢眼開的俗人,全都扭扭捏捏地接下銀子,然後笑着鬧着往回走,一點沒有繼續懷疑。

祁寧站在雨中,直到看不見他們的身影了才松了一口氣,她估摸了一下時間,實在不能繼續耽擱了,便要回丞相府,回去的路上,祁寧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心裏有一種不安緩緩上升,這種不安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今晚卻……

“姜璃!”祁寧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想到了姜璃,根本也顧不得什麽找丞相府的幫手,立刻掉頭往回跑,心裏的不安使她速度很快,踩着地上的水窪濺起不小的水花,來到剛剛和姜璃一起躲着的那個小角落裏,繼續觀察着那些家兵。

如今夜已經深了,那些人也已經開始犯困了,個個垂着腦袋,如今風雨聲又大,祁寧也顧不得這麽多了,開始往側門挪去。

好在那個最警惕的領頭的換崗了,已經不在這裏了,留下來的都是摸魚睡覺的,祁寧将身形隐匿在竹林之中,輕而易舉的就溜進去。

容易的有點不敢想象,祁寧也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可當下顧不得這麽多了,祁寧開始看着周圍,沒有姜璃的人影,也沒有任何聲響,就在她要往裏走的時候,聽到了身後的傳來軟軟地帶着哭腔的聲音。

“陛下……”原來是姜璃。

姜璃抱着胳膊躲在角落,已經哭的不成樣子了,鬼知道這段時間她有多麽害怕,她眼楮一直死死地盯着屋子的門口處,生怕竄出來一個分分鐘要了自己命的殺手。

祁寧看着這樣的姜璃,心立刻軟的一塌糊塗,就連冷了一晚上的眸子也柔和下來,蘊滿了不自知的心疼,她的嗓子有些發澀,許久才說出安慰的話語∶“不怕了,朕來了。”

姜璃死死地扯着祁寧的衣袖,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怎麽也不撒手,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緊張,就差沒抱着祁寧了。

“陛下……屋子裏應該…應該還有人!”姜璃顫抖着聲音提醒祁寧,其實祁寧在一進來的時候就察覺到不對勁,現在想想剛才姜璃和一個不知道是什麽來頭的人待了這麽久,不害怕才怪。

祁寧第一次對姜璃的靠近有了回應,她緩緩擡起手來攬住姜璃的肩膀,掌心的溫度傳來,姜璃安心了不少,可是那淚珠就是忍不住滾落下來,雨珠和淚珠混在一起,姜璃也分不清了,只是覺得內心的恐懼換成了委屈,現在她只是很粘人。

祁寧沒有阻止她,而是用另一只手給她拭去臉頰上的淚珠,心疼的不像話,那種揪心的疼,讓祁寧無法忽視也摸不到頭腦。

接過姜璃手裏的蠟燭,點燃燭火,她和姜璃來了這麽久了,都沒有聽到屋子裏傳來什麽聲響,為了避免自己吓自己,祁寧打算進去一看究竟。

祁寧推開門,屋子裏漆黑一片,根本沒有一絲光亮,也好像沒有人來過的痕跡,姜璃緊緊的跟在祁寧身後,攥着衣袖的手,怎麽也不松開。

祁寧現在反客為主,也不擔心屋子裏會不會有什麽人被打草驚蛇,他直接将蠟燭點燃放到燭臺上,頓時,整個屋子被照亮了一半,屋內的情況也被看的一清二楚。

因為許久沉浸在黑暗之中,突然看到光亮,眼楮還有一些不适應,帶到視線慢慢變得清楚,才認認真真的開始打量屋子裏的擺設,這個時候姜璃大吃一驚,屋子裏此刻雜亂不堪,似乎剛剛經歷過一場洗劫,床榻上的被褥也有一半掉在了地上,桌子上的鏡子都出了裂痕,正好姜璃的臉映在鏡面上,顯得猙獰可怖。

一旁的櫃子上擺放了一個八卦圖,更給這樣的宅子添了不少詭異氣氛。

姜璃剛想往前走一步,卻踩到了軟軟的東西,低頭一看……居然是一個人!口吐白沫的躺在那裏!

“啊……”姜璃還沒尖叫出聲,就被祁寧捂住嘴巴,她眼神示意小聲點,姜璃點點頭,這才被放開。

猛喘幾口氣後,姜璃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那個半死不活的人,然後搖晃着祁寧的胳膊,眼神裏充滿了着急∶“陛下……這人是不是要死了……我們怎麽辦啊……”

姜璃自從剛剛被吓到,就半點架子也沒有了,現在她唯一能夠抓住的只有祁寧,自然舍不得放開。祁寧也沒有介意,而是反握住姜璃的手腕,把她拉在身後。

“這個人不過我們管,他現在意識全無,對我們構成不了威脅。現在改快些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要不然今晚白來了。”祁寧雖然這麽說着,但早已經把匕首放到了姜璃的手中,其實事後祁寧也是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麽那麽信任姜璃,只是冥冥之中,她覺得姜璃絕對不可能傷害自己,所以才會這麽放心的把匕首放到姜璃的手上。

而姜璃也沒有讓她失望,接過匕首之後,一直替她盯着地上的那個男人,生怕男人一個回光返照會傷害祁寧。

祁寧專心地在雜亂的桌子上翻找,發現那些桌子上拆開的信封很多,裏面的信紙卻不見了蹤影。

姜璃也走近幫忙看着,翻找了一旁的燭臺上也沒有發現燒完的紙屑。

“應該是沒有被燒掉,只是藏起來或者丢到了哪裏?”姜璃出聲分析,手也已經開始了尋找之路,祁寧把那幾個信封收起來,也和姜璃分工尋找。

可惜明明這麽雜亂的地方,卻連張信紙也找不到,她們也不能在這宅子裏待久了,因為若是一會兒天亮,換崗那個特別嚴格的人估計又要來了。

姜璃始終覺得那個八卦圖詭異奇怪的很,一般人的宅子裏怎麽可能放這樣的東西,要麽就是有邪祟,要麽就是有蹊跷。

姜璃雖然害怕,卻也她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她壯着膽子走上前,将八卦圖紙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才發現其實圖紙算是兩張,只不過合在一起久了,兩張變得不是那麽分明。

當八卦圖被分開,從中掉落了半截已經泛黃的紙,紙上的字跡只有一半兒,而且還都是大寫的數字,姜璃越發覺得事情有些蹊跷,仿佛自己在玩什麽解謎游戲一樣,怎麽可能會真的有人一點一點給你線索……

可自己現在的确是什麽頭緒都沒有,只好拿着這半截紙,對着燭光看了半天,祁寧遍尋無果之後,終于注意到将離手中的半截紙,然後忍着翻白眼的沖動把紙拿過來。

“真的不知道你怎麽這麽笨。”祁寧雖然話是罵姜璃笨,卻半點聽不出來不好的語氣,姜璃也生不起氣來,雙手環胸,就想看看祁寧能有什麽好辦法。

結果下一秒就看到了祁寧拿着紙條放到了鏡子上……那些數字顯而易見。

四八六八。

這一串數字似乎像某個地方的密碼,可是現在這個時代根本就沒有密碼鎖之類的東西啊。

祁寧的眉毛緊緊的皺起,她更是不知道這串數字是什麽意思,沒過一會便把紙條扔了。

姜璃有些疑惑∶“怎麽了?”祁寧陣陣冷笑,轉過身來看着地上的人,紅唇微起∶“紙條上的字不是關鍵,紙條上有毒藥,只要一旦把紙條挪動位置便能觸動機關,不過可惜的是,這毒藥已經被這個人全都禍害完了,所以對我們沒有任何影響。”

“宋泉石這宅子,不簡單。”祁寧話語漸漸沉重,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她斷定那幾個信封是關鍵,而且為什麽紙條會再次回歸原位……

這個屋子裏還有第三個人。一直在守株待兔,不過沒有露面罷了。

祁寧看了看剛剛恢複情緒的姜璃,決定不把這件事情告訴她,只是祁寧也不敢保證自己再在這裏停留,會不會遇到什麽事情,此刻也不好向姜璃多加解釋,于是便将她打橫抱起,在姜璃的臉紅下跑出了屋子,來到側門。

姜璃也發現了不對勁,掙紮着下來之後,就緊緊地攥着祁寧的衣袖∶“怎麽了……”

祁寧并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故意提高聲音朝着屋子裏喊∶“姜丞相把這些沒有用的信封先拿着吧,随便回到府上找個地方放着,等到明日,再與你多加商讨。”

姜璃一臉的懵逼,怎麽現在祁寧就不怕外面的家兵聽到了,還要對着屋子裏說話,難不成是剛剛躺在地下的那個男人,其實是在裝?

不過現在的環境将離,也不敢多問。跟着祁寧緩緩将側門打開一條縫,發現那些士兵果然還在睡着。

兩個人一前一後,趁着風聲的優勢,從竹林裏逃跑,雨終于算是小了點兒,姜璃和祁寧二人往回走,巷子裏,此刻一個人也沒有,姜璃手裏捧着剛剛被塞過來的信封,表情又呆又可愛。

祁寧把那些草帽扔掉了,買來一把油紙傘撐起來,二人往回走的時候,一句話也沒有說,剛才心中的那些疑惑也被姜璃咽了下去。

祁寧餘光看到姜璃被雨淋到了另一只胳膊,便微微偏了偏傘,姜璃立刻擡起頭,發現了什麽,卻到底沒說話,只是心裏暖洋洋的,還不自知的笑了。

此刻是寅時初,天邊雷聲轟隆,姜璃吓得往祁寧那邊湊了湊,然後擡起一張天真無害的臉,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讓祁寧舍不得說什麽。

“想不到愛卿這麽大的人了,居然還怕打雷?朕倒是聽說雷公專劈為事不公、草菅人命的人,倘若不心虛,應該也不會害怕吧?”祁寧當然是胡扯的,她自己小的時候都怕過,只不過拿這個理由想看姜璃慌張的模樣罷了。

姜璃果然不出她所料,表情愈發的心虛,額頭上還露出幾顆汗珠,明明這麽冷的雨夜,冷汗卻冒出來,由此可以看出來她多麽緊張。

祁寧笑了笑沒有繼續說話,而是繼續舉着傘,這小巷子裏只有雨滴落在傘面上發出的聲響……

歸途輕松,兩個人很快就回到了丞相府,此刻丞相府還是燈火通明,也就姜初夏和嬷嬷住的地方已經熄了燈,姜璃回到丞相府的時候終于把整個人都放松下來,躺到貴妃榻上就不願意動彈了,祁寧卻一點也沒有放松的模樣,接過姜璃手中的信封便坐在燭火下翻看。

可能是累壞了,姜璃只是躺了一會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祁寧臨走的時候将信封擺在桌子上,似是怕不太明顯,又加了一個燭臺照亮,吩咐溫雪好生看住這些信封。

溫雪雖然只聽從于姜璃,可畢竟還是要給這個陛下三分薄面的,于是恭恭敬敬地應下,祁寧不能在這裏待久了,估算了下時辰,是時候該回宮起身準備上朝了,臨走的時候多看了她一眼。

姜璃小手握拳放在自己臉旁,那副戒備的樣子着實可愛,白嫩的手指因為微微用力而變得發白,就連表情都變得緊張,就好像在夢裏逃生一般,祁寧忍不住笑出聲來,腦海之中回憶起來她剛剛在宋宅吓得眼淚含淚的模樣。

心中軟的不行,卻還是沒有再繼續看下去了,直起身子居高臨下的看着姜璃,許久,才嘆了口氣把人抱到了床榻上,扯過錦被給她蓋好,這才轉身出去。

她沒有驚動丞相府的其他人,在夜色之中離開,可惜卻沒有用,丞相府的人還是個個都知道了她漏夜回宮,半點睡意也沒有了,都在互相猜測着自己主子和這個女帝的關系。

守門的侍衛瞅了瞅祁寧的背影,然後把大門關上,和自己身邊的朋友一邊聊着一邊換崗,大家都對最近的這些古怪不解。

“你說……是不是咱主子另有別的目的,總感覺不會就這麽甘心臣服于女帝啊……”方才關門的侍衛話音剛落,就看到姜璃一身白色的長裙站在那裏,乍一看簡直就像深夜裏的鬼魅。

“大……大人……”侍衛下意識就跪下,之前姜璃給他的印象,便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兢兢業業這麽多年,沒想到自己的命居然會毀在幾句話上……

姜璃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侍衛,有一些不解,自己有這麽可怕嗎?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堂堂七尺男兒的侍衛,居然已經流出眼淚來……

“不是……你哭啥啊!本官的意思是告訴你,不要在背後議論別人,萬一哪一天你剛說完別人的壞話,一轉身就看到了那個人,豈不是尴尬?”姜璃其實剛剛被抱起來的時候就已經醒了,只是不敢睜眼罷了,确認祁寧已經走了之後才敢出來,誰知道就讓她撞上自家侍衛在那裏如同長舌婦一般嚼舌根。

把話放在這裏之後,姜璃看他還沒有起身的樣子,便也不打算管了,踮起腳尖進來看了看已經被緊緊關上的大門,于是放棄了出去看祁寧的念頭,轉身走回屋子的時候,還在暗自唾棄自己,為什麽要大半夜不睡覺,跑出來送人家?

跪在原地瑟瑟發抖的侍衛許久沒有在聽到姜璃的聲音也沒有聽到自己的“死訊”,于是便鬥膽微微擡起頭來,發現自己面前早就沒有人了,而自己的朋友還在旁邊兒站着一幅看笑話的模樣。

“!大人早就走了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侍衛劫後餘生,整個人感覺都要累垮了,于是坐倒在地,一邊休息一邊指責自己的那個所謂的朋友。

另一個侍衛其實剛才也很為他捏一把汗,畢竟姜璃的情緒是非常令人琢磨不透的,誰知道為什麽這次突然這麽寬容,不僅沒有要了他的命,甚至連什麽懲罰都沒有。

“我覺得咱們大人最近可能心情好,你就老實一點,不要再在背後議論這些主子們了,要不然十個腦袋都不夠你砍的。”

侍衛後怕的點點頭,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感覺自己丢人壞了,捂着腰就跑去休息了。

翌日清晨,姜璃條件反射的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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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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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