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衣袖 摸到他衣袖攥在了手裏
夜深人靜, 莊園裏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
當幾道鬼鬼祟祟的人影溜進來時,并沒有人發現,只有主院屋頂上與神獸石像混在一起的海東青,驀然張開了那雙犀利且敏銳的眼睛。
海東青勾在屋檐上的利爪微微一松, 便如離弦的箭一般往前院沖去, 轉眼就隐沒在了院牆之外。
不多時, 夜晚的寧靜被打破, 尖銳的鳥鳴聲與慘叫聲齊齊響起,莊園內燭火很快依次亮起。
陳譯禾飛速起身披上了外衣, 見蘇犀玉也要起來,一把将人按了回去,道:“聽聲音離得遠, 就在這別動,等下我喊丫鬟來陪你。”
蘇犀玉驚慌失措,只來得及說了聲“當心”,他人已經走到了門外。
醒來的丫鬟們紛紛趕來,被陳譯禾推進了屋裏,“看好少夫人。”
小厮和巡守護衛沒敢靠近,就在院門口守着, 見他出來了忙道:“少爺,是幾個黑衣人,剛摸進來就被海東青抓傷了, 現在逃往後山去了, 咱們的人已經追了過去。”
陳譯禾外衣裹的亂七八糟, 但沒心思整理衣衫,随意一攏,道:“跟過去看看。”
留了大多數人守着主院, 陳譯禾帶着人往後山去了,然而莊園很大,即便他們熟悉地形,也走了好一會兒才到後山附近。
月亮不知何時隐到了烏雲後,後山多樹與怪石,林中又枝葉錯雜,遠遠看去黑洞洞的,猶如大張着的野獸巨口,看得人心口涼飕飕的。
夜風吹在身上像是給人披了一層寒霜,再加上只聞其聲的海東青撕裂般的尖銳鳴叫聲,更讓人膽寒。
陳譯禾只思索了幾秒鐘,吩咐道:“讓人都回來。”
林中陰暗,對方又很可能是京城來的,多半是些下手狠辣之人,護衛一旦在林中走散,很可能會有殺身之禍。
陳譯禾對自己人向來是多有袒護的,肯定不願意讓他們去冒險。
再說人逃到了山上,想要下山就只有途徑莊園的這一條路,只要讓人守着莊園,或者天亮再上山搜尋就行,不必夜間冒險。
只是山中護衛退回來之後,帶了個不太讓人高興的消息,護衛道:“少爺,他們往山洞那邊去了。”
陳譯禾心口一跳,厲聲道:“你看清了?”
護衛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大反應,愣愣點頭。
陳譯禾臉色難看,朝影影綽綽的林中看去,過了會兒才道:“海東青呢?”
聽護衛說海東青仍在林中追逐着對方,陳譯禾鐵青着臉吹了聲口哨。
沒等幾個呼吸,便聽一聲尖銳的鷹唳聲響起,海東青大張着雙翅從林中呼嘯而來,頃刻間就從幾人頭頂掠過,穩穩地停在了一旁粗壯的枝幹上,一雙細小的眼睛閃爍着寒光。
陳譯禾眉頭緊鎖,因為那後山有個巨大的山洞,他命人找了會制作煙花的工匠,悄悄搜羅了大批原材料,躲在後山偷偷研究起了炸藥,今日午後那聲巨響就是成果。
當然他做炸藥并不是想做什麽違法亂紀的事情,只是想要保證自身安全,畢竟這時代,什麽事都可能發生。
現在黑衣人往後山去了,他有些擔心,若是被那些人發現了……
擔憂無用,只能祈禱那些人并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也不會用。
陳譯禾吩咐護衛好好守着,正要去看別處查看,然而他剛轉身,就聽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音響起,後山火光沖天,照亮了半邊夜空,顯然是發生了一場規模不算小的爆炸。
樹上的海東青倏地打了個激靈,利爪扣進了樹幹裏,留下幾道深深的痕跡。
而護衛下意識地退了幾步,轉頭去看陳譯禾,見他臉色發黑。
半晌沒人說話,直到硝煙味道傳來,護衛才結結巴巴道:“這、這是……引燃了所有炮竹嗎?”
陳譯禾對下人說的是在做煙花炮竹哄蘇犀玉和錢滿袖開心,護衛并不知道真正做的是炸藥。
這麽大規模的爆炸,那幾人怕是死無全屍了。
陳譯禾內心複雜,他從頭到尾想的只有把人活捉了審問,誰知道那幾人會誤打誤撞引燃了炸藥……
他又看了會兒,揉了揉眉心,為了以防還有漏網之魚,還是吩咐護衛守在這裏,轉頭去找其他人詢問起今夜的事情去了。
主院裏一堆女眷本就慌張,再聽到爆炸聲更是膽戰心驚。
蘇犀玉心高高挂着,拍了拍護在她跟前的春英道:“沒事,外面有護衛。”
她往窗口走了幾步往外看去,只見院門口被護衛層層包圍,再往外是燈火通明,而遠處似有橘紅色的火光閃現。
她在屋內等了許久才等回了陳譯禾,讓丫鬟都下去了,兩人才說起了話。
陳譯禾心裏憋着火氣,好不容易等來了對方的人,結果人自己作了死,這下別說審問了,怕是連一點兒線索都找不到。
再就是他忙碌了幾天,好不容易掩人耳目折騰出了一小批火藥,沒等到迫不得已的危險時刻,就被人一下子全禍害了。
這簡直是殺雞用牛刀,白瞎了他這幾天的辛苦了。
蘇犀玉先前去問了護衛,但是護衛得了陳譯禾的吩咐,只簡略地跟她說了幾句,蘇犀玉心裏沒底,就很不安。
但見陳譯禾情緒不好,還是努力冷靜,給他斟了杯茶水,輕聲道:“是那個冒充我哥哥的人嗎?”
陳譯禾不說話,她想了想又道:“要真是他,那肯定不止是沖着咱們來的,還有爹娘和雲姣那裏……”
“沒事。”陳譯禾擺手,“安排的有人。”
陳家夫婦那不必說,肯定是最安全的。
而雲姣的名氣越來越大,傳到京城之後,最危險的就是她,所以她身邊肯定是離不開人的,陳譯禾早有準備。
他這一開口,火氣差點沒憋住,拳頭都握起來了,餘光看見蘇犀玉,又堪堪忍下,道:“現在大半夜城門關了,先忍一忍,等天亮咱們就回去。”
“嗯。”蘇犀玉應了,接着分析道,“按理說,他應該是知道咱們手上沒證據的,現在竟然直接派人過來刺殺……”
他們手上原本是沒證據的,只要對方不再出手,他們也只能做些表面功夫威脅恐吓罷了。
“現在對方出手了,是發生了什麽可能威脅到他的事情了嗎?”
陳譯禾原本正生悶氣,被蘇犀玉這麽提點了一句,心中一動,心情瞬間雨過天晴。
他本來不就在等對方再一次出手嗎,只要對方出手了,就算現在沒有證據,等以後把人揪出來之後,總能順藤摸瓜查出個一二出來,到時候這蓄意謀殺的罪名就算讓他死不了,也得好好脫一層皮。
陳譯禾眉眼一松,端起面前的茶水飲了一口,“說的對,是我想岔了。”
他轉向蘇犀玉又惱怒了起來,道:“就是可惜了後山的煙花,我讓人準備了這麽久,這下全沒了!”
他表情輕松了,蘇犀玉也放松了下來,坐在他身旁道:“人沒事就好了。”
陳譯禾心裏仍有氣,道:“等過一段時間我再重新讓人做,到時候在廣陵城裏放,保管你和娘都喜歡。”
蘇犀玉心裏發熱,這會兒才敢露了怯,道:“那幾個人真的死了嗎?”
陳譯禾沒敢跟她說實話,“不死也重傷,反正肯定作不了怪了,明天我再讓人去山上搜一搜。”
他一個大男人想象一下山上慘狀都覺得瘆得慌,何況是蘇犀玉一個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遂不準她再問了,抓着她手腕把人往床上推。
“睡覺了,明天再說。”
蘇犀玉就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坐在床邊脫鞋時還纏着他追問了幾句,陳譯禾裝兇,掀着她的腿把人推搡到床裏面去了。
動作十分粗魯,蘇犀玉人差點被掀翻,忙坐起來理着淩亂的頭發。
“睡你的吧,天天問這麽多,光張嘴,不長個。”
陳譯禾說着她,自己也脫了鞋準備睡下,要躺下時又往蘇犀玉身上看了一眼,動作一頓,飛速移開了視線,皺着眉頭道:“衣裳穿好!”
是方才那一番鬧騰惹得蘇犀玉衣系帶松了,現在還什麽都沒露,等她再有點動作怕是就要開了。
蘇犀玉低頭一看,臉頓時燒了起來,手忙腳亂捂住了衣裳背了過去。
等兩人都躺下了,她臉上的熱度還沒下去。
她還在局促,陳譯禾腦子裏想的卻是這姑娘長得快,馬上就是大姑娘了,分房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須早日提上日程……就是陳家夫婦倆那邊不好辦。
他思索着目前的狀态,聽身旁的人挪動了幾下,似乎是往自己這邊靠近了一些,忙道:“不準碰我。”
倆人成親以來,雖然一直同床共枕,但泾渭分明,一人一半,除了蘇犀玉夜裏偶爾踹人,從來都是楚河漢界分得清楚。
現在兩人躺着了,中間還隔了好大一片地方。
房間裏靜悄悄的,甚至能聽到外面護衛走動的聲音,蘇犀玉過了會兒才出聲:“……夫君……我害怕……”
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陳譯禾沒吱聲,房間內只剩兩人淺淺的呼吸聲。
“我……”蘇犀玉又開口了,才吐出一個氣音,就被陳譯禾的動作打斷了。
他仍合着眼假寐,但一只手從被衾裏伸了出來,在兩人中間的空位拍了拍。
黑暗中蘇犀玉抿着嘴角朝陳譯禾臉上看了看,什麽都沒看清。
陳譯禾又說話了,“到底抓不抓?”
蘇犀玉不出聲,但是手慢慢探了出去,摸索到他衣袖緊緊攥在了手裏,再緩緩縮回了自己被窩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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