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可疑人(七)

近似二月,春風拂綠,行駛到市區的時候就可以看到街道一排排的柳樹。柳樹輕盈,風一吹就蕩漾起柔軟的柳枝。而潔白的小花則是擁抱着枝幹,盡情的舒展着四肢。不愧是稱為“柳城”的城市,觸目所及都是新綠,柔軟的動人。

蘇洛硯一邊側頭欣賞,一邊對梁許說道,“這地方,養老不錯。空氣新鮮,車輛都少。”

他們之前呆的地方,車流量多,路上幾乎沒有不堵得時候,一到春天還滿是風塵。蘇洛硯一直都不喜歡,他更喜歡這種悠閑平靜的地方,無人打擾的安寧。梁許沒有回他,将車停在了超市不遠處的車位,徑直下了車。

等到蘇洛硯走到他身邊,梁許才說,“買完我們去這附近的公園走走?挺有名的,也有許多人慕名而來。”

蘇洛硯點頭,說了句:“好啊。”

他們在超市呆了大概一個半小時,因為家裏人少也就梁樂會吃零食,所以買的最多的還是水果。肉類和蔬菜可以到附近的菜市場買,再者梁母之前也說了沒必要現在買,所以他們買的東西其實并不多。之後,蘇洛硯看到附近圍棋專賣店進去裏面挑了一副,他之前看梁父用的旁邊都掉了漆,心裏早就想給他換一副新的。

公園距離超市大概十幾分鐘的路程,開車不過兩三分鐘。人不多,經常見的是上了年紀的老人,拄着拐杖慢騰騰的散步。公園有個胡泊,水面清澈,還有人在釣魚。蘇洛硯和梁許走到涼亭,旁邊正有一對男女依偎着說悄悄話。

“要不也給你買副釣具?”梁許說道。

蘇洛硯白了他一眼,嘴角噙着笑意,“釣魚去專門的河流比較好吧。”

“再說你也不會是吧?”梁許接上話。

蘇洛硯瞪了他一眼,然後走出了涼亭。涼亭旁邊有座假山,還是挺高的,階梯比較陡,上面沒有人。他往上走了一步,再接着一步步走上去的時候,梁許喊了他。回過頭,就看到梁許拿着手機給他拍了張照。

“你真是……”蘇洛硯不興玩樂拍照,只是小聲嘟囔句,然後走下去拉住梁許的手往假山上爬。

梁許的手指溫暖幹燥,蘇洛硯喜歡和他拉手,汲取着他的溫度,還有那種仿佛握住全世界的感覺,那讓他心安。爬到快到頭,梁許耍賴說累了不想動,蘇洛硯就笑,狡黠的說不上去他就親他。結果話說完了,梁許就閉上眼睛嘟着嘴準備着,蘇洛硯搖晃着頭,爬上了兩個階梯,低下了頭在梁許的嘴角落下溫柔的觸動。

梁許一把抱住他,加深了那個吻。他們所在的地方正被綠葉掩蓋,從下面是看不到的,所以蘇洛硯也就放心的讓他吻着。

到了山頂,一目所及,整個公園都在眼底。蘇洛硯擡起頭,似要吟一首詩來表達他的心情,就看到也有人往上爬來,頓時興致缺缺,拉着梁許往另一條道上下去。這條道,旁邊栽着不知什麽樹,郁郁蔥蔥的,蘇洛硯需要将他們枝葉撥開才能夠往下走。一往下,那階梯看起來更抖,他深呼了口氣,慶幸這還是座假山,要是如那保生大帝前的無數長階梯,不整個人暈過去才怪。

梁許在後面,凝視着蘇洛硯裸/露出來的脖頸,白嫩的肌膚在金色的光線下仿佛也被暈染了一番。他不由自主傾身下去,抱住了蘇洛硯。

Advertisement

蘇洛硯吓了一跳,轉過頭看山頂上沒人才開口,“怎麽了?”

“只是想,”梁許聲音有些奇怪,前三個字還清晰,後面就含糊起來。饒是蘇洛硯就離他不到半尺也聽不清楚。“也沒,只是這番美景讓我心生觸動。”

蘇洛硯起先困惑,接着毫不留情的嘲笑起來,他拍開梁許的手,繼續往下走去。

“等我們老了,以後可以天天來。就怕你煩了。”說到後面,蘇洛硯又笑了笑。

梁許不置可否,建議道,“一周一次就夠了。這裏四季變化都不大,看不到冬日殘雪,凄慘凋零之境倒是挺好。”

蘇洛硯撇嘴,最後總結道:“文绉绉。”

兩人從公園另一個出口出去,正碰上一群游/行的人,也不像,更像是袒露心扉表達自己。蘇洛硯看到其中一人舉着牌子“還我公平我是同志”,另一人牌子則是“解放自我我敢出櫃”。蘇洛硯與梁許相視而笑,從旁邊繞過了這群人。自古歧視都難以摘除,但只要有人敢反抗,總是會有希望的。

蘇洛硯也衷心希望,這一天的到來。

回到家剛巧碰到梁父梁母去散步,和他們碰了個照面之後,蘇洛硯去廚房打算做下午茶。梁許則是将東西搬進來,等整理好了就去沙發那邊休息了。梁樂出去不到晚上是不回來的,所以此刻就只有他們在。

陽光正好,梁許搬了兩張椅子去了院子,那裏除了一塊菜地之外還有梁母閑來無事種的花,葉子已經有了春的訊息,折騰的生機勃勃。蘇洛硯将一杯鮮榨果汁塞到梁許手裏,又将盤子放在桌子上才坐了下來。

“真悠閑。”半晌,蘇洛硯開口說道,“也就新年這幾天可以放松了。等之後又得忙了。”

梁許朝他舉杯,笑道,“及時行樂。想這些多無趣。”

蘇洛硯傾身,将杯子和梁許的輕輕碰了下,勾起嘴角說,“為我們,幹杯?”

“Chess。”

“Kiss!”蘇洛硯說。

兩人眼神交融,彼此都從中看出了深情。随即,梁許将果汁一飲而盡,蘇洛硯則是喝了一口,放回了桌子上。兩個人都默契的沒有說話,可他們并不以此覺得尴尬,甚至覺得那偶爾的清風都恰到好處,吹拂彼此傷痕累累的心靈。

之後幾天,梁許帶蘇洛硯去柳城各個出名的景點玩,他們也不圖其他,只是單純享受着這種平和安寧的氣氛。蘇洛硯甚至連手機都不怎麽看,就仿佛與世隔絕,娛樂圈發生的事都與他無關。

大年三十的時候,柳城習俗是中午吃年夜飯。蘇洛硯一大早起來就開始幫梁母洗菜切菜,他擅長刀法,切出來的菜整齊又漂亮,又有一雙好看的手,梁母說看他做菜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忙碌了大概三四個小時,他們做出了一桌看起來味美可口的菜。而其他人,梁家兄弟貼完了對聯無事可幹就被梁父抓過去下棋。蘇洛硯挑選的棋盤梁父很喜歡,一個勁誇贊,簡直就當他是自己的親生兒一樣。

飯桌上梁父梁母都對蘇洛硯贊不絕口,他們真心喜歡這溫馴俊美的青年,又拿來将他和梁家兄弟尤其是梁樂對比。梁樂是個悶葫蘆,只要有合胃口的吃的其他他都沒興趣,甚至在梁母說他好吃懶做,有蘇洛硯這樣的兒子才是省心的時候也是不甚在意的聳肩。

蘇洛硯吃吃笑,依舊溫和懂事,替他們倒果汁,偶爾回一句話。

梁許倒是敲着筷子猛地冒出一句話,“媽你這麽說,要不然就認洛硯為幹兒子好了。”

“洛硯哥,晚上我要吃章魚小丸子。”梁樂同時說道,只不過卻是個吃貨的要求。

蘇洛硯自是點頭,梁母一筷子敲在梁樂頭上,對于大兒子的話狀似為難考慮了一會兒,實際上內心沒有幾秒就覺得是個好主意,後面自是笑容滿面的答應了。蘇洛硯悄悄看梁許一眼,對方無聲的對他說了什麽。

唉,這人,蘇洛硯心想,卻又是忍不住泛起了笑容。

年夜飯過後,他們也無事可做,梁父本是想繼續拉着蘇洛硯下棋,被梁許機智的拉走了,說是讓他幫忙整理菜地。其實之前菜地都已經弄好了。蘇洛硯笑着跟梁許走去院子,又擡起頭看着門兩邊的藤蔓蜿蜒到門上,零碎的枝葉掉下來,頗有一種意趣。

“明柏發了消息,說是日期确定了,初五就走。”梁許走在前面,悶悶出聲。

蘇洛硯将實現轉移到梁許身上,眨了眨眼睛,許是聽出了聲音裏的不愉快,于是問道,“怎麽了?”

“說到底,就算我也是重生的,”梁許轉過身來,他面上有種妥協,是對誰還是對事,蘇洛硯猜不出來,“我也不确定我這方法能不能成功。”

蘇洛硯感到煩躁,他快步走上前,質問道,“你到底在苦惱什麽,為什麽又不願和我說。”

“我很想說。”梁許避開了視線,淡淡說道。

“我不明白。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紀明柏,偏偏還要和他暧昧。”蘇洛硯說出來,平心靜氣,他是真心想要知道梁許到底在想什麽。

梁許突然轉過身,往樹上的秋千走去。這是他們還年少時梁父為他們做的,當時兩兄弟還為這打過架,只是現在他們都長大了,也就沒人在玩這秋千了。蘇洛硯伸出手,只堪堪抓住一片衣角,他低下頭看自己的手,輕輕嘆了口氣。

說到底,梁許……也并沒有完全信任他。

蘇洛硯跟着走過去,調整好情緒,平靜的看着搖晃着秋千的梁許,對方則是陷入一種難以自拔的深思,眉眼緊皺仿若非常痛苦。蘇洛硯想,他願意為了他做任何事,只是這人不信。

晚上八點,是每年傳統的春晚。梁家對此是一種習以為常,早就等在了電視機前。蘇洛硯則在廚房,他在給梁樂做章魚小丸子,下午的談話不歡而散,他最終還是沒能知道梁許到底想做什麽。等他做好了走出來時,梁許正在陽臺和人打電話。蘇洛硯猜是紀明柏,又覺得自己無聊,幹脆不想這些安靜的看電視。

熬到十二點的時候,梁父梁母已經回房睡了。梁樂本來就不感興趣,此刻哈欠連天,連手機都不管了壓在身下就在沙發上睡着了。蘇洛硯看向坐在他對面的梁許,想要說些什麽卻猛然聽到煙花的聲音。

“出去看看?”梁許提議道。

蘇洛硯走出去,望向天空的時候正好第二簌煙花騰飛上空,在深藍的天空中形成一道絢麗的色彩。梁許站在他身後,自然的抱住他的腰在他臉頰上輕啄。

“這些東西,看似美麗,終究太過短暫。”蘇洛硯說,不帶任何表情,只是靜靜陳述着。他覺得也許他們也像這煙花,最後什麽存在的痕跡都找不到。

“早知道我們買點仙女棒什麽的。”梁許轉移了話題。

蘇洛硯懶得回應,只是沉默的看着消失匿跡的煙花,心裏空空落落的,也不是失望,大概是習慣了。梁許有太多事隐瞞着他,他習慣了這種罷了。

他們在煙花下接吻,彼此就像是最後一次撕咬着對方的嘴唇。直到一聲輕咳,梁樂面無表情的站在他們身後。

作者有話要說: 不造為嘛寫這章感覺各種絕望= =奇了個怪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