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送上~~~不要大意的包養渣渣菌吧！_(:зゝ∠)_ (6)

“這玉華當真是心狠手辣！”不少長老都在這些人中找到了自己的熟人甚至好友。

這些傀儡并無神智也不會因為對手人數增多而有絲毫退縮，靈力湧動間直接發動了第二次攻擊。

衆位長老紛紛出手使出了各自的看家本領。雖然兩宮長老盡皆在此，但一來兩宮本就在之前有所損傷，而來玉華這邊是控制了整個乾元宮長老再加上衆多散修和其他門派長老，竟然在人數上壓過了兩宮。

“這裏有我們攔着，你們速速下去，切不可讓玉華得手！”玄玄子大手一揮将三人送出戰圈，他本意也是想下去，奈何此時站了下風，他與蒼淩兩人都不能抽手。

陳晨三人也不啰嗦點點頭就縱身躍下。

深淵下沒有絲毫光線伸手不見五指，連他們的視線也受到了影響，但因着不知這其中是否有其他危險，三人也不敢照明，只能用神識查探小心翼翼地下落。

就在陳晨懷疑這深淵是否無底之時，下方突然傳來一陣古怪的靈力波動。

“有禁制，看來快到了！”

陳晨從岩壁上摳出一塊石頭扔下去，只見那石塊還未真正接觸到禁制時便已消散無蹤。

“啧啧，比上次禁地的禁制還要恐怖。”陳晨後退了一點，他可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扛得住這禁制一擊。

曲桓安也是面色凝重，他祭出裂空魔槍一記槍影狠狠擊打在禁制上，只見槍影在剛接觸到禁制時便煙消雲散。

“這禁制只能以力破之，但我們三人力量尚且不足。”曲桓安收回槍開口道。

“看來我們這些老家夥還是有派上用場的時候，不然風頭就被這些個小年輕給搶光喽！”就在三人一籌莫展之時，頭頂上方傳來一道帶着笑意的聲音，擡頭一看卻是玄玄子，他身邊還有蒼淩和靜泫。

“為師就知道你不行，讓開讓開，看為師的厲害！”靜泫大手一揮把曲桓安呼到一邊，然後祭出一件巨大的印。說它是印其實有點勉強，在陳晨看來這就是一塊好看一點的板磚，至于板磚怎麽個用法嘛……大家都知道的。

果然靜泫提起這塊板磚大喝一聲：“看磚！”

這靈器迅速下落重重轟在禁制上，禁制上一陣光芒閃動看似搖搖欲墜，但幾息之間竟将這靈器直接彈了回來，靜泫面色一變拉着身邊的玄玄子一跳，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身後的岩壁發出巨大的一聲轟響，震得兩邊的碎石簌簌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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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桓安平靜地看着自家不靠譜的師尊，靜泫自覺面子有些挂不住，收回靈器之後眼觀鼻鼻觀心乖乖地不說話了。

“師尊你們怎麽下來了？”葉漣狀似無意地開口打破了這個僵局，靜泫偷偷送過去一個贊賞的目光讓他哭笑不得。

蒼淩看了一眼曲桓安道：“魔修來人支援還有散修盟的道友。”他微微一側身露出背後一男一女兩個身影。

那男修看上去溫文儒雅但卻是一身劍意沖天，顯然是個劍修。而那女子身上魔氣環繞，容貌豔麗，眉目流轉之間帶着絲絲魅惑。男修已是大乘期的修為，女修稍弱一些卻也是渡劫後期。

陳晨在看見這兩人的瞬間就渾身一顫，察覺到他的情況，曲桓安來到他身旁緊緊握住他的手。

陳晨現在并沒有僞裝，而是紅發赤眸的模樣，面目也與從前截然不同，而那一男一女在見到他後兩雙眼睛便是絲絲盯在他身上不肯移開。

在場的都是人精哪能瞧不出這其中的端倪，但卻并未打斷。

“你……是晨晨……”女子的聲音有些哽咽，她眼中含着淚光。

“我……”陳晨想要開口但卻不知道說什麽，是叫一聲爸媽，還是說他就是陳晨。

曲桓安此時突然把陳晨的頭按進懷裏，沖着兩人叫了一聲：“岳父，岳母！”

他這一叫除了靜泫和玄玄子兩個事先有一點準備，另外四個人都是楞了一下，蒼淩是震驚于自家弟子上百年不見居然都有孩子了，而且孩子還是個兇獸，最後孩子居然還找了個……道侶？他的眼神開始在陳晨和曲桓安之間來回掃射。

陳靜林夫婦倆沒想到的是曲桓安真的在大庭廣衆之下叫出來了，她當初想給兒子找的是媳婦兒不是老公（攻）啊！

到了葉漣這裏則是多重震驚了，因為他神馬都不知道……

陳靜林這時候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只能幹笑兩聲道：“你們沒事就好。”

曲桓安點點頭：“見到二位安康小晨也能放心了。”

這時陳晨也把頭從曲桓安懷裏□□了，他看了眼熟悉又陌生的兩人終于澀澀地開口：“爸……媽……”

聽到這一聲媽文韻琴的眼淚瞬間就順着臉龐滑了下來，可憐天下父母心。她知道眼前的人其實是混沌，但她更明白這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她的兒子乖巧又聽話，小時候總是用那軟軟的聲音追在她身後叫媽媽，雖然她和靜林一直沒有多少時間來陪伴他照顧他，他們一家三口也總是聚少離多，但她的晨晨卻從沒有埋怨過，總是乖乖地在家裏等着他們下一次回家。雖然不知道這半年來在孩子身上發生了什麽，但不管怎樣他永遠是她文韻琴的孩子。

“晨晨，媽媽對不起你，”文韻琴将陳晨擁入懷中，眼淚婆娑，“媽媽沒有照顧好你……”

“怎麽會……”陳晨閉上雙眼，生怕一睜開眼中的淚水就會滾滾落下，他不能哭，不然媽媽會更傷心的，“你給了我最快樂的一世……最快樂的回憶……我此生……都感激不盡……”

“對我們……永遠不要說感謝！”陳靜林走上前來擁住妻子和孩子，他心中滿是感觸，雖然途經波折，但他們總算是再次團聚了。

陳晨視線突然掃過一旁抱胸而立的蒼淩有些赧然，他輕輕掙開文韻琴的懷抱：“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還是先把禁制破開，之後我會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您們的。”

“要是有一點隐瞞小心你的屁股！”文韻琴擦去眼淚笑道。

“那我們就開始吧。”曲桓安高舉裂空魔槍，一層一層恐怖的波動随着槍上神秘魔紋的浮現而散發出來。

陳晨右手緊握，其拳頭上浮現出一層猙獰的拳套，這是曲桓安取了昆侖境中那老蛟的角所制，堅硬非常。

其他人也都使出了看家絕活，劍氣，拳威，槍芒……沖天而起随即彙合在一處刺向禁制的一點。

只聽得咔嚓幾聲，禁制轟然破碎，幾人撐開防禦迅速下落，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空間，而在這片空間中央，一枚純黑色的嬰兒拳頭大小的靈核正在滴溜溜的轉動，它旁邊……一個相貌清秀長發披散身着道袍的青年淩空而立，他面帶微笑絲毫不為他們能闖進來而感到驚訝。

“你們來了。”青年淡淡開口道，他的聲音中沒有一絲被人打斷的愠怒，仿佛他們只是普普通通的一群人，錯肩而過，不需要他花上任何心思。

“你就是道源仙君？”陳晨看着眼前的這個人，他那身雲淡風輕的氣質完全無法讓人将他和一個屠戮了大半個葬仙界還妄圖以整個修真界作為祭品的瘋狂之人。

“正是。如果我所料不差，你們應是從輪回處得知的吧，或者還有廣天……”道源仙君靜靜地站在那裏，他青色袖袍下伸出蒼白透明甚至能看見淡青色血管的手扶上靈核。靈核有靈劇烈震動着卻依舊無法掙脫，只能被他穩穩握在手心。

“果真是你将玉華奪舍的？”靜泫盯着這他問道。

“一切都是他自願的。”道源仙君擡起頭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這世間最難掌控之物便是人心，而最可怕之物亦是人心，他眼中看不破，心中參不透，道心蒙塵，陰霾滋生，執念成魔。我不過是給了他一個小小的希望，他便再也無法自拔……這對他而言興許是一件好事，作為本君的化身，再也不用去思去想去憂……多快活啊……”

道源仙君的聲音輕輕回響在這空間內，但衆人後背卻是不由自主驚出一片疙瘩。一個九劫散仙在他口中居然這般輕易便敗給了自己的心，是玉華自身執念太深，還是此人手段太過深不可測……

“無論怎樣那也是他的人生不應由你去測量……”靜泫遙指道源，雖然他與玉華關系不淺不淡但無論如何後者也是乾元宮的太上長老，他不容許有外人将玉華的生命棄如敝履。

“你這話也許沒錯。”道源仙君并沒有與靜泫争辯什麽，他轉向陳晨的方向，“你們來晚了，十方俱滅陣已經完成了，這裏的空間已經成形，只要我将這靈核之力釋放出來，通道很快就會打開。”

“你手中靈核有缺，力量恐怕是有不足。”玄玄子摸着胡子道，不知為何雖然這奇怪的道源仙君身上散發出極其危險的味道，但卻一直沒有與他們動手，反而是平心靜氣地在閑聊。

道源仙君聽了他的話輕輕搖搖頭：“不是還有你們嗎？”

他話音剛落，只見之前被衆人打破的禁制居然瞬間複原了。

“引君入甕！”蒼淩周身劍意噴薄，陳靜林和文韻琴迅速護到陳晨身邊。

“啊——”

一聲慘叫發出，衆人只見玄玄子腹部穿出一只手掌，那只手掌中還捏着一個白嫩的元嬰。

“你——”靜泫怒發沖冠，玄玄子與他是并肩而立，沒想到眨眼間卻遭此毒手，他靈力暴卷而去。那偷襲了玄玄子的人一擊得手馬上退開，竟然是一直未曾現身的玉華。

作者有話要說： 玄玄子長老這麽好的人挂掉了，讓窩默哀三分鐘~~~~

下一個該輪到誰了~~

☆、希望

道源仙君接過玄玄子的元嬰随手散開化作最精純的靈氣又道：“到手一個，還有七個。”他目光看向靜泫，“可惜了，其實大乘期的元嬰效果比散仙的好上一些。”

這人竟是将他們當做牛羊一般的牲畜！靜泫氣得渾身發抖。

“時間差不多了。”道源仙君旁若無人喃喃自語道，他修長的手指在空中劃下幾個靈決。

“阻止他！”蒼淩一馬當先，其餘人也反應過來，不管他要做什麽都不能讓他得逞。

然而與此同時道源面前光芒閃過，又是兩道人影擋在他面前。衆人心中一驚，因為這兩人體內散發出的并不是靈力，而是純粹的仙力，這竟然是兩個仙人身軀制成的傀儡。

“雖然天道限制，只有這兩個下級仙君的身體保留下來了，不過應付你們也是足夠了。”道源仙君臉上露出兩個小小的酒窩，他手中動作不斷。

就在衆人不得不與這兩個仙人直接對上之時，外面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無數城市上空驚現漫無邊際的光線，這些光線縱橫交錯在城市上空形成詭異的圖案，許多人紛紛拿出手機拍攝，也有老人惶恐地躲在家中。而衛星上拍攝到的景象更為恐怖，大半個世界都被這奇異的光線籠罩其中，它們共同彙聚成一個巨大的圖案，而這圖案的中心正是Ｓ市。随着圖案的出現，多個地方響起震天的獸吼聲，吼聲如雷貫耳，簡直讓人振聾發聩。

此時柳如瑾的電話都快被打爆了，他忍無可忍地大吼了一聲然後摔碎了手機。事已至此他什麽也做不了，他只能迫使自己相信，那些人會順利解決一切。

仙人之威超越了衆人的想象，陳晨只能化為原身才堪堪保持平局，但卻無法抽出手來對付道源仙君。而随着時間的流逝，他們感覺到頭頂有恐怖的力量聚集，那力量中充斥着暴戾與血腥，讓人心中負面情緒翻湧。

“不能再拖了！”蒼淩劍勢一變猛然攔下兩個仙人傀儡，陳晨和曲桓安趁此機會沖了上去，兩人一左一右攜滔天之威席卷而去。

道源仙君仿若看不見一般，他只是淡淡的笑着，臉頰上兩個酒窩淺淺。他的頭發開始變白，容貌也開始發生變化，雙眼的黑色慢慢褪去，竟然變成了顏色極淺的冰藍色，像是冬日裏冰封的湖水。

他的笑容開始變得真實：“好久不見，小家夥……”

混沌在看見這個人的瞬間如遭雷擊，曲桓安也瞬間收手。

“清……晏……哥……”混沌顫抖着不敢上前，它看着眼前熟悉的樣貌，“怎麽會這樣……你是……清晏哥……”

曲桓安則是認出了現在這個雪發的男子，正是在昆侖鏡中遇到的人：“白澤？”

“是，也不是。”白澤白清晏淡笑着搖搖頭，再開口時卻是道源仙君的聲音，“他是白澤，也是我道源。”

“你奪了清晏哥的身體！”混沌目眦欲裂，曾幾何時在那封印永無止境的黑暗之中，只有白清晏會抱着它給它講故事，給它幻化出美麗的百花谷，給它訴說外界的美好。二十幾年前也是有他的幫助才能從封印中逃脫，卻沒想到再見面竟然……

“你是……什麽時候……”混沌周身燃起無色的混沌火，怒火在腦海中肆虐。

“啊？大概……就在二十幾年前吧！”道源仙君用白清晏的模樣笑道，雖然是同樣的樣貌但在混沌看來卻無比憎惡，“本想将你一起控制住，沒想到卻被他提前察覺将你送了出去，太可惜了。”

混沌忍無可忍他沖上前去一爪撕裂虛空，然而另外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出現将它撞飛了出去。靜泫趕緊拉着葉漣躲開。

“梼杌……”曲桓安看着突然出現的巨大兇獸。

“攔下他們，上次的事情我就不計較了。”道源開口道。

梼杌眼中兇光一閃：“抱歉了！”它一擡爪狠狠抓向被傀儡削斷一臂的蒼淩。

“你忘了還有我吧！”此時上空禁制突然破碎，一個金色的身影落下擋住了梼杌，卻是窮奇出現了。它背上站着一襲白袍的塵和。

“師尊。”塵和跳下窮奇後背來到靜泫面前，靜泫冷哼一聲別過臉去。

見梼杌被窮奇擋下，道源臉上略有意外，他看向塵和：“以身飼獸嗎，你倒是有幾分本事。”

塵和面色冰寒：“我能到今天這個地步真是要多謝你。”

“個人因緣罷了。”道源仙君掃視了一眼衆人道，“可以開始了。”

只聽得深淵上方突然響起無數慘叫，道源攜着靈核化光而出，衆人緊追而去。

此時的深淵上方已經成為了一片雷海，恐怖的黑色雷雲無邊無際，那些被道源操控的渡劫期大能和散仙們居然紛紛放開全部修為引發了雷劫，在場的其他人也紛紛被牽扯其中。重重雷劫相疊加，本來呈現黑色的雷雲竟然開始從中心泛出血色，并且蔓延得越來越廣。而前來助陣的魔修們也無一例外被扯入雷劫中，魔修的雷劫通常比道修更為恐怖。

這樣恐怖的雷劫鎖定了所有人，讓他們根本無法逃脫，僅僅是望上一眼便是心神俱裂，即便是仙人也不可能在這種雷劫中幸存下來，這雷劫的威力已足以滅世。

“看來我們今天都得玩兒完了，哎呀哎呀，突然有點害怕，被劈死那死相肯定不好看。”赤珠臉色蒼白地拍着高高聳起得胸脯，語氣卻是輕松至極。

烏羽莫名地看她一眼：“反正你自己看不到有什麽關系。”

“但是別人能看到啊！”赤珠瞪起眼，片刻之後又洩了氣，“算了，我跟你這麽個每天縮在黑袍子裏的人讨論什麽審美觀啊！”

烏羽不吭聲了，他默默祭起全身的魔氣将自己順便把旁邊的赤珠也籠罩其中。即使結局十死無生，但他的驕傲也不容許他沒有絲毫反抗就等待死亡的降臨。

赤珠意外的瞅着他，這家夥有時候還是蠻可靠地。

“嘿！如果這次我們都能活下來你就娶了我怎麽樣？”

“啊？”

“嗯？”

“哦。”烏羽應了一聲，但是他知道……沒有如果……

蒼淩是九劫散仙，他的雷劫是最恐怖的。在沒有到達地面之前他就做了一個決定，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用來封印住了葉漣，葉漣是劫後九天劍宮未來的希望，不容有失。而他自己卻是一身坦然地去迎接天降劫罰。

至于靜泫他本來就是大乘期，不會再渡劫，只要離遠點就沒事。但他也沒閑着，和陳靜林一起出手将文韻琴的一身修為氣息全部隔絕，不然她也會和那些人一樣的下場。

曲桓安本也感到了自身雷劫的躁動，但他體內灰色力量一轉便将其壓制了下來。

黑紅的雷雲翻湧，當力量終于積蓄到極點時，一道驚天動地的雷光貫穿了天地，僅僅是第一道雷光便有不少人發出慘叫消失在這片天地。他們大多是渡劫前期中期的修真者，卻偏偏被牽連着渡了這比九劫散仙所渡雷劫還要恐怖的滅世劫雷，連兵解都來不及只能在淚光中魂飛魄散。

随着雷光的持續下落，這片空間開始隐隐出現震蕩，這雷劫已經快要超出這一界所能承受的最大力量，雷光所到之處撕開了無數黑色的空間裂縫。

道源仙君見此眼中終于閃過一道光芒，他雙手托起靈核，想要将那其中龐大的靈力引出。

“休想！”混沌火滾滾而來，卻見道源身前突然撐開一道透明的光幕，混沌火燒灼與其上竟是絲毫無損。

“怎麽會這樣！”此時曲桓安的長－槍亦到，但也無法讓這光幕動搖分毫。

“你以為你的混沌火真的是無物不燒的嗎？”道源勾起唇，像在看着無知的孩童，靈核中龐大的靈氣漸漸被他引出沖入劫雷中，同時十方俱滅陣形成的血煞之力也彙聚在一起。那遍布的空間裂縫開始慢慢擴大，這片空間竟然出現崩塌的跡象。

“他這是用靈核的威能布置出的防禦，并且将你們的力量都轉嫁到了靈核上，你們這樣攻擊反而是助他一臂之力。”梼杌此時也停下了攻擊對衆人道。

雖然不知梼杌究竟為何三番兩次改變态度，但對它的話陳晨是相信的，因為他們方才攻擊之後道源仙君引出靈氣的速度明顯變快了。

“你真是多事。”見梼杌将其中隐秘道出，道源仙君竟也是不惱。

曲桓安看向梼杌，它既然知道其中隐秘，想必也知道如何解，而且他對其幾次改變的态度也是十分疑惑，看起來它像是因為白澤才聽命于道源，但若只是如此它此刻便不應該将這其中一二說與他們。

梼杌并未做聲，只是靜靜地看着道源，像是在等待什麽。

天空中雷聲突然慢慢減弱，一個巨大的空洞從雷雲中慢慢浮現，它将雷雲一絲絲吸入其中，而那虛空之洞的對面就是道源的最終目的。

“終于打開了！”道源臉上現出一絲癡迷，他辛辛苦苦計劃了這麽多年，終于得償所願了。

感受到那虛空之洞中傳出的吸力，道源面色一肅突然将已經開始黯淡的靈核吞入腹中。

“那是！”衆人都是驚愕不已，通道已經打開，那道源現在的動作又是為何？

“難道……”靜泫瞪大了眼，“他一開始的目的就不止是打開通道，而是融合靈核。”

“老頭子你很聰明嘛！”道源仙君感受着體內充盈的巨大力量道，“知道久遠前為什麽修真界會存在如此多的仙人嗎？”

“每個渡劫期的修真者只要度過天劫便能成為大乘期修真者，随後把自身靈力轉化為仙靈力，從而成就真仙，飛升上界。”

“但是上界仙人何其多，修為更加高深者也不在少數，人仙，地仙，天仙，大羅金仙，九天玄仙，仙帝……修道之路總是這麽無窮無盡，一旦飛升仙界便會從一方掌控者重新變成最底層的小人物，沒有人願意體會從高處跌落塵埃的感覺，于是滞留在下界的仙人越來越多……”

“你不也是其中一個！”塵和出言諷刺道。

“不。”道源搖搖頭，“我只是喜歡謀定而後動。那些蠢貨要麽一渡過天劫便飛升了，也不知道會在上界成為誰手下的一條亡魂，要麽滞留在下界磋磨掉了自己的道心。而我，終于找到了一條道路，靈核中蘊藏着強大力量，只要我能夠得到靈核，那麽進入上界之後馬上成為一方霸主也不再話下。”

“可是靈核本身自帶的防禦太過強大，不是我一個人能夠撼動的……”

“所以那場衆仙的争鬥是你策劃的！”陳晨真是想不到這人為了一己之私竟能做出這種事情。

“人心污濁，即使成為仙也改變不了心中的醜陋，貪、嗔、癡……任何一種便能讓他們争鬥不休，可笑他們到最後都一直以為那只是一場意外，最終卻不過是為我做了嫁衣。”

“不，看來你是沒福分享受這最後的果實了。”一直沉默的梼杌突然開口了。

“我知道你并未真心臣服于我，不過憑你……”道源臉上露出一絲輕慢的笑容。

“那我呢？”道源的臉色突然僵硬，連手中的動作也停止了。

點點白色的光影從道源體內浮現出來，然後在他身後彙聚成白清晏的模樣。

“你果然并未消散……”道源對于白清晏的出現早有預料，“白澤一族若是只有這一點本事便是徒有虛名了，我早料到你會趁我融合時暗中下手奪回軀體，不過怎會如此容易。”

他周身仙力一轉居然又從白清晏處奪取了控制權，然後一招手，一只小巧精致的黑色鈴铛便落在手中：“你今日若是不出現，我這鎮魂鈴倒是白準備了。”

“是嗎？”白清晏嘴角噙着笑。

“你敢！”梼杌大怒，但那光幕依舊存在它無可奈何。

黑色鈴铛晃動，鈴聲響徹天地，本應清澈動聽的鈴聲卻讓在場衆人有一種神魂震蕩之感，鎮魂鈴之名，名不虛傳。

白清晏的身影也在那鈴聲中變得稀薄起來，但他面上淡淡的表情卻是絲毫未變。

“清晏哥！”混沌忍着那難受的感覺擔憂地看向白清晏。

白清晏對着它點點頭示意不用擔心，然後便見道源突然眉頭緊皺，口中發出痛苦地呻-吟，鎮魂鈴也停了下來。

“你做了什麽？”道源看向白清晏，眼中都是怒火。他催動鎮魂鈴想要将白清晏的殘魂直接打得煙消雲散，卻沒想到自己的魂魄傳來一陣劇痛。

“沒什麽。你當初奪取我肉身之時便已吞噬我一部分魂魄，讓我不得已以這殘魂在你體內潛伏下來。你以為我會趁你融合靈核之時多會肉身，其實不然，我從未這麽想過。”白清晏笑容清淺卻讓道源心中發寒，“既然你想吞噬掉我，那我便如你所願，看最後留下的是你道源還是我白清晏吧！你這千萬年來所做的一切成果就由我收下了，我會代替你去到上界，代替你成為上界至尊！”

“混蛋！”道源雙目赤紅，再也沒有了一開始的雲淡風輕。沒想到白清晏居然想融合掉他的靈魂，但靈魂深處傳來的陣陣波動卻告訴他這并不是玩笑，一部分魂魄開始慢慢失去感知，“你休想如願！”

他調動全部的力量與白清晏在靈魂深處展開拉鋸戰，而白清晏也閉上眼，像是失去了對外界的全部感知。

混沌略感疑惑，在他記憶中白清晏并不是會說出這種話的人。

“就是現在！”梼杌臉上突然蔓延開詭異的紋路，與窮奇和塵和的紋路有異曲同工之妙。

就在這紋路出現的一瞬，白清晏的靈魂波動了一下，随之阻擋在道源身前的光幕徹底消失。

“混沌，用你的混沌火，快！”梼杌沖着混沌大吼。

混沌有些遲疑：“但是……清晏哥……”

“清晏早已經活不了了，他現在不過是拼着一絲殘魂将道源困在體內，現在靈核已經與道源融為一體，若等他掙脫出來就沒有機會了，動手！”梼杌深深地看着混沌，“這是他最後的心願，死在你手中。”

“我……”混沌沉默了一下，而後鋪天蓋地的混沌火席卷而去，将道源或者說白清晏一同包裹在其中煉化。

混沌火乃是伴随着天地誕生的火焰，雖然奈何不了靈核，但煉化白澤的肉身卻是不在話下。

“放開，不然我們兩個都逃不了！”道源的聲音隐隐從火中傳來。

“我從未想過逃離，而你……你也活了太久太久，我們一起塵歸塵土歸土吧……既然你畏懼這永無止境的人生……那……就讓我來為你終結……”

“清晏哥……”混沌忍不住往前跨了一步。

“小家夥……你以後要好好的……”細微的聲音終于随着白清晏逐漸黯淡的身影消失。

曲桓安神色一動但什麽都沒說，只是默默上前輕撫混沌的皮毛。

混沌火中，道源的身影消失後，一顆黑色的靈核再次顯現出來，但是在衆人恐懼的目光中，靈核上一條條細密的裂縫開始蔓延。

“靈氣消耗過大，靈核要碎裂了。”蒼淩捂着一條斷臂凜然道。

“曲桓安……”梼杌口中叫着曲桓安的名字，雙眼卻一直緊盯白清晏消失的方向，“現在就看你了。”

“什麽意思！”混沌轉過身，它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事，但卻有種不好的預感。

“小晨。”曲桓安來到混沌面前，“我曾說過會保護你，但是現在我後悔了。”

混沌柔軟的絨毛在他指間滑過，他聲音低沉又磁性，像是海妖的吟唱：“我不想讓你在我之後孤單一世，不想讓你再沉眠黑暗之中。所以……你陪我一起好不好……我們永永遠遠都不分開……即使魂飛魄散也要糾纏在一起……”他眼中閃現着從未有過的瘋狂之色。

混沌看着眼前的人，他是除了白清晏之外和它相處最久的人，是除了白清晏之外第一個對它伸出手的人，是除了白清晏之外第一個對它露出笑容的人……他們彼此相依，親密無間。

二十幾年前，它曾想着這人總是癱着一張臉，如果笑起來該有多好看……

二十年後，它終于實現了這個願望，他的笑容比想象中的更讓它沉迷……

“好。”

它說。

“晨晨！”文韻琴沖了上來，“我不許！”她開始後悔了，後悔找了散修盟的意味長老蔔算，後悔将曲桓安帶到晨晨面前。

“媽，對不起……”混沌屈下六足，此中一切或許再無機會言明，父母是它此生最愧對的人。

“想做什麽就去做吧！當初我帶着你媽離開九天劍宗時也抱着跟她同生共死的念頭。”陳靜林将文韻琴攬到身邊，“孩子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抉擇吧，他長大了，我們該放手了……”

曲桓安并起兩指插入心窩取出一團心尖血，混沌亦是如此。兩團血液在相遇之後迅速融為一體，随即形成一個詭異的印記，發出難以言明的規則波動。這印記一分為二，分別射到兩人身上，而混沌在這印記入體時光華一閃化為人形。

“你後悔嗎？”感受着臉上印記的波動，曲桓安再不能比現在更清晰地感受到陳晨的氣息，他能感覺到對方蓬勃的生命力與自己交織在一起，難舍難分，從今以後他們便是同生共死。

“從未後悔。”陳晨看着曲桓安的眼，放縱地讓自己沉溺其中。

曲桓安在陳晨唇邊落下輕輕一吻，兩人一同飛入火中。

靈核破碎，唯有一法将其補全，這是白清晏在最後傳音告訴他的辦法。

曲桓安取出兩顆靈核碎片與原本的靈核一起，逆行經脈将體內所有的靈力魔氣都轉化為灰色的混沌之力，用混沌之力将其包裹。

陳晨将混沌火提升到最高層次，不斷地煅燒被混沌之力包裹的靈核。

梼杌仰天長吼一聲，道源仙君所步的十方俱滅陣居然發生了變化，彙集的所有的兇煞之力和靈氣都像陳晨的體內灌去。

“住手！晨晨會受不了的！”文韻琴泣不成聲。

“這是最後的辦法，曲桓安現在的力量不足以修複靈核，而這陣中的力量他又無法直接使用，只能由混沌轉化之後在通過契約傳給他。”梼杌的聲音在場衆人都聽見了，頓時一片沉默。

……

“感覺怎麽樣？”

重重混沌火擋住了衆人的視線，曲桓安緊緊擁着陳晨。

“不怎麽樣，很疼。”陳晨靠着曲桓安臉色蒼白，額上滴下汗珠，兩種完全不同的力量被強行灌入體內，每一條經脈都仿佛要爆炸般。

曲桓安其實也不比他好多少，這幾日不斷地轉化兩種力量已經讓他幾近油盡燈枯，一頭烏檀木般的黑發也開始悄悄灰敗。

“你變醜了。”陳晨側着臉，淚水忍不住滾落下來，滑過曲桓安的頸窩，燙得他心中生疼。

“你醜了我就不要你了。”

“好。”曲桓安慢慢擡起手扶上陳晨的後背，“你還是那麽漂亮……”

“漂亮？”陳晨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些。

“嗯……是帥……”曲桓安珍寶似的在陳晨唇邊落下一個又一個輕吻，“你在我心中永遠那麽帥，好了吧……”

“快結束了吧……”陳晨看着已經融合在一起的靈核。

“嗯，雖然損失了些靈氣，不過千萬年之後就能恢複了。”

“那結束之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