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滿心都是我的菜苗!
蘇時圓在家呆了兩天,編了一些竹制籮筐,籃子之類的,然後才去地裏巡視了一圈。
經過半個多月的生長,一號地裏黃瓜的苗已經差不多長到了半人高,需要搭架子讓藤來攀爬了。另一邊的莴筍也長出了手指一般長的綠葉,相信再過一個月就能收獲了。
蘇時圓帶上砍刀砍了幾根竹子,把枝桠剃了大半,然後扛到了地裏将它們一排排插到了地上,把黃瓜藤纏繞在了上面,接下來就任由黃瓜自由生長了。
這些花了去時圓一個上午的時間。下午的時候她就去幫陳桂花收割稻谷了。
陳桂花種的是早稻,這會已經可以收割了。正好這幾天天氣好,是收割的好時候,收完就可以直接脫粒曬幹了。
雖然陳桂花沒有開口讓蘇時圓幫忙,但蘇時圓知道陳桂花種了三塊田的稻谷,家裏又沒有別人,兒子兒媳都不回來,自己一個人割肯定不容易。心裏感恩陳桂花幫了她許多,蘇時圓就主動過去幫忙了。
這一割就是三天。由于稻谷的葉子十分鋒利,三天裏蘇時圓全身都被割了許多細小的傷痕。此外,割好的稻谷要先在地裏就捆成一紮,然後才挑回去,這個重量可不輕,三天割完蘇時圓的肩膀都被用來挑稻谷的扁擔磨得發紅破皮了。
但總算是割完了,蘇時圓趕不及歇息一天,就去了自家更遠一些的四五號地忙活了。
這兩塊地倒是挨在一起,方便耕種,只是距離家那邊太遠了,蘇時圓跑得就沒一二號地勤。
隔了好幾天這會到那一看,由于澆水施肥的次數少了,前不久種的辣椒苗和小番茄苗現在都有些焉了,還有幾棵已經幹枯死掉了。
這四五號地不僅遠,周圍還沒有水源,每次都得蘇時圓到家後邊的池塘挑着水桶去打了水,再費勁地挑過來澆。剛下苗的時候蘇時圓挑了一次,第二天肩膀就酸痛得差點擡不起來。
這會蘇時圓的肩膀還有因割稻谷而破皮沒愈合的傷,要是再跑這麽遠挑水,肯定傷勢要加重。但為了保住這幾棵苗,還是咬牙回家拿起了桶。
蘇時圓估摸着要來回四五趟才能澆完這兩塊地,于是便打算挑兩個來回就歇一會。
第一趟她挑的是池塘裏的清水,第二趟就換成了糞水。
聞着刺鼻的臭味,蘇時圓面不改色,挑着糞桶走在田坎間。誰知走到一半,剛才還晴空萬裏的天空突然就下起了暴雨,太陽還在頭頂照耀着。
這場太陽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短短一兩分鐘就停了。只是蘇時圓猝不及防,衣服頭發都給打濕了,緊緊地貼在身上。
暴雨淋濕了地表。蘇時圓放慢了腳步,挑着兩桶糞水繼續往前走。
田間的小路很窄,這會又被雨給淋了,就變得濕滑起來。蘇時圓一個沒站穩,腳下一溜,頓時就倒在了地上,糞水也随之傾倒出來,潑了蘇時圓滿身。
蘇時圓懵了,坐起來,感覺自己的腰都被扭到了。艱難地爬起來,也管不上地裏的苗了,頂着滿身糞臭味回了家。
一到家就趕緊熱水把自己洗漱了一番。這會離天黑還早,可蘇時圓感覺有些腰疼,身體不大舒服,直接上床窩着了。
沒一會就睡着了,結果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上午,晚飯都沒吃。剛一醒來她就感覺鼻子被堵了,呼吸間都是灼熱的氣息。再探了探額頭,有些發燙,看樣子是淋了昨天的雨受涼了。
蘇時圓全身無力,家裏也沒有藥,掙紮着起來煮了點粥吃了,想着自己休息一下,興許等會就自行退燒了。
她暈暈呼呼地窩在被子裏,就這麽到了晚上。
蘇時圓下午又睡了過去,這會還沒醒。正在模糊間,突然感覺到被子被誰掀開了,一只冰冷的手撫上了她的額頭。
好涼,好舒服。她不由自主地閉着眼睛蹭了蹭。
那只手只在額頭停留了一小會,然後就持續往下,伸進了她的衣服裏。
感覺到這只在衣服下作亂的手,知道是傅念初,蘇時圓勉強睜開了眼,伸出自己顫抖的手把那只手止住了,張着幹裂的唇,虛弱地道:“我生病了……”
話還沒說完,就忍不住咳了起來。一口濃痰湧上了咽喉,她費力地撐起上半身,把頭伸到了床沿邊,一口吐到了地上。這會正難受地緊,她也管不上吐到地上幹不幹淨什麽的了。
吐完,蘇時圓還是感覺有什麽東西堵着,使勁地清了清喉嚨。
傅念初聽見一陣液體在她喉嚨裏湧動的聲音,當即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露出了嫌惡的表情。
蘇時圓擡頭一看就發現了,頓時露出了惡劣的笑,“對不起,讓您倒胃口了。”
今晚本來是同房的日子,但她現在這樣,估計傅念初也進行不下去了。
然而,她還是太天真了。
傅念初什麽也沒說,在她衣服下的手動了動,表明了要繼續下去。
蘇時圓的笑凝固了。暗自咬牙,面上卻哀求道,“停一天行不行?,我發燒了……”而且腰還疼,她動了動,發現腰部那有些鈍痛。
“那又怎麽樣?”傅念初面無表情地道,把自己的手從蘇時圓的禁锢中脫了出來。
靠着同房來獲取陰氣是最有效且最快恢複力量的手段,而三天一次同房已經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要是動不動就停,吸食陰氣的速度就會變慢,他恢複力量的時間也會随之而延緩。
蘇時圓氣結,沒好氣地道:“你簡直太無情了吧,我這麽一個病人你都下得去手?”
傅念初譏諷地道:“你現在才知道嗎?”
蘇時圓噎住了,對啊,他就是個厲鬼,就是為了吸她的陰氣,怎麽會管自己是不是生病呢?一時間,蘇時圓找不到話說了。
眼看着傅念初又壓了上來,蘇時圓不情願地推拒着。
可她身體軟棉無力,也推不開,這下是躲不過去了,蘇時圓悲哀地想着,明天肯定感冒又得加重。
蘇時圓憤懑極了,故意制造出吸痰咳痰的聲音,時不時還猛烈地咳嗽來惡心傅念初。
傅念初一開始還裝無動于衷,過了一會實在是受不了,興趣都減弱了些,為了不讓蘇時圓得逞,他沉下聲威脅道:“閉嘴!”
“我又控制不了,身體想咳嗽吐痰,我有什麽辦法?”蘇時圓一臉無辜道,說着又清了清喉嚨,把一口痰吸了上來,急道:“你往旁邊讓開,我吐一下。”
傅念初一把擡起她的下巴,“你再裝,我就做一晚上。”
蘇時圓眼神閃爍了一下,趕緊轉移話題,“你讓我先吐了來。”
傅念初撒開手,冷冷地看着她。
這下蘇時圓不敢再作妖了,只能乖乖配合了。
“腰趴着。”
蘇時圓暗自咒罵,低下去的時候感覺腰部的骨頭都脆響了一聲。
一覺睡醒後,果然不出她所料,腰部疼得不行,不知道是把哪扭到了。腦袋也被高燒燒得有些暈,她趕緊打了電話給宋大夫。
不一會,宋大夫就提着醫藥箱上門了。
“宋大夫,我腰是不是被扭到了啊?一動就感覺很痛。”
宋大夫把她的衣服撩起來,四處按了按檢查,引起了蘇時圓的痛呼聲。很快他就得出了結論,“小圓,确實是扭傷得不輕,你這一周就不要動了,最好是卧床休息,我這邊給你開幾副藥貼,每天都要貼,記得按時更換。”
說完又道:“你這額頭的溫度也不低,我給你開點藥,吃了在被窩裏捂一會,捂出汗來就好了。”
蘇時圓有氣無力地道了謝。
宋大夫給她的腰部按摩了一會,之後就離開了,臨走時反複囑托蘇時圓不要起床亂動,以免傷得更重。
蘇時圓答應了下來,有些發愁,這會心裏想的居然是四五號地裏的辣椒苗和番茄苗怎麽辦。
雖然前天下了一點雨,但那場雨走得太快,蘇時圓恐怕根本就不夠給小苗們補充水分。
她有些着急,但眼下又不能去幹活,她郁悶地倒在床上。
過了一會,她突然想到了傅念初,之前傅念初親口答應要滿足她的一個要求,讓他幫忙照顧一下菜苗,這要求應該不過分吧!
想着,她直接對着空氣叫他的名字,“傅念初傅念初傅念初!”
沒過多久,傅念初就出現在了眼前。沒等他說話,蘇時圓就急急道:“你之前說的讓我提要求的事算數吧?”
傅念初沒打算賴賬,就給出了肯定的回複。
“那就好。我想讓你幫我澆一下地!”說完又道:“這件事不過分吧,你答不答應?”
傅念初乍一聽,有些意外,但這也不難,他随即就答應了。
“那就好。對了,我算了的,一共要挑四個來回。清水和糞水要輪流着來。”蘇時圓故意在糞水上面加重了音調,想惡心惡心他。她聽說傅念初以前身體十分虛弱,大概率應該沒有挑過糞。
果然,傅念初一聽就有些嫌惡,眉頭皺得死緊,竟然破天荒地反問,“必須要挑……糞?”
“當然!”蘇時圓斬釘截鐵地道,面上非常嚴肅,“一看你以前肯定特嬌氣吧,連糞都沒挑過,”語氣中刻意流出一絲不屑,實則內心在偷笑,“要知道糞水可是非常重要的肥料,身為農民的兒子,善用糞水對農作物生長是很有幫助的……”
傅念初臉色有些發青,不想再聽蘇時圓張口閉口都是那個惡心的詞,直接生硬的打斷了。
“地在哪兒?”
蘇時圓給他畫了個簡陋的地圖。鑒于傅念初已經是個鬼了,即使他不那麽懼怕陽光,但青天白日出現在外面肯定不行,于是蘇時圓就讓他晚上再去。
“記着晚上的事啊!”在傅念初正要消失在空氣中時,蘇時圓大聲提醒了他一句。
她喜滋滋地躺下來,腦海中浮現出傅念初挑着糞桶走在田間,一瓢一瓢地灌溉小苗時的樣子,不由得偷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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