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如此結果
金光在蘇時圓打開門的那一瞬間便熄掉了,整個房間又恢複到了黑暗之中。
蘇時圓扒在門邊,即使只瞥到了一眼,她也看清了剛才屋內的恐怖場景。滿眼望去都是鮮紅的血,地下布滿錯綜複雜的線條,血跡。
“蘇時圓!快過來!”馮經年見到蘇時圓出現了,趕緊焦急地呼喚她,也不費心神去想蘇時圓被拆穿了為何還沒遭毒手。
蘇時圓聽到聲音就摸着黑朝着馮經年的方位走去,剛一摸到了馮經年的身體,滿手就沾了不少液體,明白是血,她心裏不禁有些顫抖。
“拿着我手裏的劍,快,快殺了傅念初!”
馮經年說着卻絲毫沒有動,他已經動彈不得了。
蘇時圓聽了這話,有些糾結,怎麽要她親自來動手了?但在馮經年的不斷急聲催促下,蘇時圓只得自己摸索,摸到了他的手,接過了劍。
“把你的衣服撕下來!”
蘇時圓沒問什麽,按照他的吩咐,直接用劍把自己的薄外套脫下來,劃成了四塊,放到了他手中。随即馮經年挪動手指,借着手中的血在布料上各畫了一道符,然後道:“……用劍将三張符刺到他的兩肩,胸膛處,最後一張刺進他的額頭。快!按照我說的做,他也收了重傷,趁他動不了,趕緊去,完成以後他便灰飛煙滅魂魄盡散了!”
此話一出,傅念初身處黑暗中卻半分動靜都沒有,仿佛不存在一般。
蘇時圓咽了咽唾沫,把衣料塊攥在手中,定了定心神,謹慎地往傅念初的方向摸去。這把劍不算重,她拿着劍的手卻不太穩。
屋子裏太黑,蘇時圓擔心看不清插偏了,猶豫之下還是拉開了燈。
燈泡閃了閃,屋內一下子變得明亮起來。只不過燈泡不知道是不是接觸不良,這時候有些閃爍,一會亮一會暗。
一開燈,蘇時圓就看到了傅念初正坐在自己面前幾步遠的地方,不僅全身浴血,雙眼更是赤紅,一動不動地盯着她。但他眼神裏卻是沒有什麽波瀾,格外幽深,看起來十分虛弱的樣子。
蘇時圓迎着他的目光,破具壓力感地一步一步走上前。握緊了手中的劍,蘇時圓生怕他突然發難,于是閉了閉眼,把符紙穿在劍尖上,對準了一劍捅進了他的胸膛。
噗嗤一聲,那是利器刺進去的聲音。
傅念初沒有任何動作。
蘇時圓本以為擡頭會迎來傅念初狠厲的眼神,誰知他的眼睛只是低垂着看向地面,睫毛在輕輕地顫抖。他的臉上也并沒有多少痛苦的神情,甚至可以說是面無表情,仿佛捅的不是他一般。
指節用力,蘇時圓把符紙按在他的胸膛,将劍緩慢拔了出來。然而正當她接着将兩張符紙分別刺入他的肩時,她的肚子忽然尖厲一痛。
一瞬間,蘇時圓的汗都下來了。但她強行忍耐着,将劍拔了出來,手中只剩下最後一張符。
她将符紙按在他的額頭上,劍尖對準了,微微用力緩慢刺進了皮肉。
傅念初蒼白慘敗的臉上表情仍然維持着原樣,甚至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向蘇時圓。
此刻蘇時圓的肚子又湧起一陣陣痛,這讓她有些恍惚了,手在顫抖下差點沒握住劍。
灰飛煙滅魂魄盡散?會不會太慘了?
她忽地停下了動作。
一旁的馮經年見此,連忙出聲催促道:“你在等什麽?還不快快動手!就這一劍,今後你就自由了!”
蘇時圓咬牙一想,慘什麽慘!要說慘,就這麽被傅念初纏上,自己難道不慘嗎?再說傅念初還存着殺他全家的心思,太兇殘了!
這一下,蘇時圓不再猶豫,手下繼續用力。轉動着劍尖,害怕等會看到腦漿迸裂的場景,她趕緊閉上了眼。
然而,就在她閉上眼的一瞬間,身下忽然血光大閃,與此同時,感覺到了劍尖受到阻擋。
蘇時圓心下一咯噔,睜開眼,號稱動不了的傅念初竟然擡起手握住了劍刃。與此同時,蘇時圓耳邊聽到馮經年慘叫了一聲,忙轉頭看。
原先馮經年畫出的陣如今每一道線條都被血色侵染,變幻出了一個奇異的圖形。
蘇時圓和傅念初正身處這個奇異圖形的中心,而馮經年躺在中心外的線條之上,全身都在顫抖,五官等各個部位開始出血。
很快,馮經年露出了極為痛苦的扭曲表情,大張着嘴,卻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
看到這一幕,蘇時圓驚慌急了,忙看向傅念初,卻看到傅念初的臉上緩緩浮現了一個淡淡的笑容,緊接着一道朦胧的血光逐漸籠罩了他。蘇時圓見狀,兩只手都握在了劍上,用力卻始終刺不進去。
與此同時,肚子的陣痛驟然加劇,蘇時圓覺得像有人拿刀在裏面亂攪一般。這下再也忍受不住了,手指顫抖,無力地松開了劍,她轉而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蜷縮在了地上。
倒下後,她的臉正好對着馮經年的方向,不一會,眼睜睜看到馮經年的身體逐漸溶解成了一片血水。
一滴汗水從額頭滑落下來,落進了她的眼睛,她艱難地眨了眨眼,忽聽得門口傳出一聲輕響,随後一陣急亂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蘇時圓轉了轉眼睛,只看到一個倉皇的背影離開。
是傅偉業。
傅偉業在院子門口等了許久,眼見屋裏一會黑一會亮,看起來裏面的陣勢頗為膠着。他雖然着急,但十分愛惜自己的小命,輕易不肯走上前去。就在剛才,他見血光沖天,随之聽到了馮經年的慘叫聲,慌忙之下還是蹑手蹑腳地湊近了屋門口。
可剛一湊過去,他就見到了令自己膽寒的一幕,馮經年身體已然化為血水,淡淡的魂體則被禁锢在了陣法之中,逃脫不得,而傅念初正端坐在一個奇怪陣法之中,全身被血光籠罩住。就在他看過去的一瞬間,傅念初的眼神便射了過來。很明顯,這場鬥争,傅念初贏了!
傅偉業心下一顫,汗毛倒豎,趕緊轉身連滾帶爬地離開了。
傅念初倒沒有急着去追,此刻望着馮經年的一灘血水眸色深了深,他得先把馮經年的魂魄給吸收了,以恢複自己的力量。
這場戰鬥他是贏了,可也極為困難。若不是在中途血玉發揮了作用,讓他免于符咒金光的致命傷害,且在馮經年未能注意到的時候,以自己的血為引,篡改了馮經年布下的陣法,轉換成化血陣,将馮經年反殺。否則,今日死的便是他自己了。
至于蘇時圓,傅念初嘴角下壓成不悅的模樣,以後可以慢慢跟她算賬。
蘇時圓此時背對着傅念初,也感覺到了身後那狠厲得像刀子一般的視線,心裏一萬個後悔,責怪自己,為什麽要猶豫!為什麽不早點下手!
然而實際上,就在蘇時圓對傅念初下第一刀的時候血陣就已經完成了,傅念初沒動,是想看蘇時圓會怎麽做,當然結果沒讓他失望。
這邊蘇時圓還在磨牙,冷汗一股一股地往下流。她就說傅念初那麽好心給她做吃的,肯定是為了給她下毒!陣痛一波接一波地襲來,蘇時圓痛得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不一會,嘴唇都被咬破了,滲出了血,不由自主地痛哼出了聲。
“閉嘴!”
傅念初冷冷地出聲,閉眼坐在陣中,随着陣符,将馮經年的魂體牽引到了陣中心,開始灼煉吸收。
馮經年雖然算不得什麽得道高師,但還算有些本事,他的魂體蘊含的力量足夠令人驚喜了。此次傅念初也傷得頗為嚴重,相信吸收了他的魂體,自己能恢複好一些。等到時候,再去找傅偉業報仇。
蘇時圓恨恨地閉上了嘴。可好一會過去了,陣痛還在繼續,她忍着忍着,頭腦開始模糊起來,接着暈了過去。
而傅偉業連滾帶爬地回到家之後,趕緊把家裏的門都給關得嚴嚴實實。之前馮經年留下的符紙他也全拿來貼在了門口,生怕傅念初追上來了。
做完這一切,他才背倚着門,全身無力地滑坐到地上,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給打濕了,回想到剛才的畫面,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表情驚慌。
“偉業,怎……怎麽樣,成了沒?”江碧春一直沒睡,聽得屋外傳來動靜,趕緊出來查看。其實在她問出口的時候,從傅偉業的表情,她幾乎就能猜到結果了,可還是帶着一絲希望問了出來。
傅偉業白着臉搖了搖頭,“沒成,馮大師都已經化為血水了。”
江碧春一聽,惶惶地後退一步,竟跌落在了地上,臉色也沒了血色,嘴唇顫抖着道:“馮大師都……那怎麽辦?偉業,怎麽辦啊!我可不想死啊,偉業。”說着,眼淚驚恐得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又懇求道:“我們一家三口離開紅河村吧,帶着懷蔓離開這,到城裏去!偉業,你說句話啊,成不成啊?”
傅偉業雖然也驚慌失措,可一聽江碧春說的話,還是下意識地駁回了:“不能走!走了傅家的家業怎麽辦,土地怎麽辦!這是我們傅家的族宅,我死也要死在這!”
可江碧春不這樣想,跟傅家的祖宅比起來,她始終認為自己的性命更重要,急急爬上前,抱住了傅偉業的腿苦苦哀求道:“偉業!我們一家人活下來才是最要緊的,我們走吧。你想想我們的女兒懷蔓,才十五歲,還這麽小,你怎麽忍心看着她死去啊!”
但不管江碧春怎麽哀求,傅偉業都不松口。既然如此,江碧春只好道:“如果你不同意離開,那我就帶着懷蔓走!”
“不行!”傅偉業聞言頓時臉都扭曲了,一把揪住江碧春的衣領,“我們一家人,永遠不能分開,生一起生,死也一起死!”
江碧春被他的臉色吓到,不敢說這話了,低聲啜泣起來。
看到江碧春哭得傷心,傅偉業的臉色倒也緩了下來。輕輕地替她擦去淚水,把她擁入懷裏,強行冷靜下來思索了好一會,道:“你別哭,我再去請高人來!明天,明天我就去打聽!”
江碧春絲毫沒有被安慰到,馮經年已經是附近十裏八鄉有名的道長了,要是再找,還能找誰?如果實在不行,到時候傅偉業再阻攔她離開,她就只好悄悄帶着女兒傅懷蔓離開了。
江碧春腦袋枕在傅偉業懷裏,打定好了主意,淚水從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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